外面冷風呼呼吹，火鍋湯底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香的讓人眉開眼笑。

姜海棠負責下菜夾菜，豆涵吃的滿面紅光，嘴唇辣的紅紅的，跟姜海棠說今天的事情。

“那你打算跟她彈什麽？”姜海棠問。

豆涵吃著嫩嫩的肥牛，“我也不知道，輔導員說看我們兩的意思，四手聯彈很麻煩的，我不想彈。”

姜海棠看著豆涵，將蝦滑撈在豆涵碗裏，“豆小涵，你可以啊，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我都不知道你會彈鋼琴。”

豆涵笑瞇瞇的說：“哎難道是我忘了說嘛，你來我家那次不是看到客廳裏的鋼琴了嗎？”

姜海棠一噎，“我沒多想，我還以為是你媽媽的。”

豆涵咯咯笑。

姜海棠說：“你真是讓我驚喜，我還沒聽你彈過呢。”

豆涵乖巧的說：“你想聽什麽，我給你彈。”

“你彈的我都喜歡。”

豆涵和孫佳期兩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周末下午在琴房裏商量一下，琴房還是輔導員專門借的。

姜海棠本來是要跟著豆涵一起去的，結果半道上被蘇銘的一個電話叫走了。

豆涵去的時候孫佳期已經在藝術樓了，十二月份的天氣很冷了，但是孫佳期還穿著長筒靴，小短裙，一副完全不怕凍的樣子，在琴房外面等著。

豆涵不好意思的說：“你來的好早啊。”

孫佳期笑著說：“沒什麽事，就提早來了。”

兩人在登記處登記了然後進去，琴房很大很幹凈，暖氣開得也很足，豆涵脫下外套，走到那架鋼琴面前。

孫佳期也走過來，看著鋼琴的牌子說：“學校這麽舍得啊，還是好牌子呢。”

豆涵問她，“你要不是試試？”

孫佳期笑著說：“你先試試。”

“我都好久沒碰過了，怕是手生了。”豆涵說著坐下，手自然的放在琴鍵上面，一開始還有點兒生澀，幾個音一出來，後來越發流暢，孫佳期一聽就知道這人應該是小時候基本功很紮實了。

豆涵彈了一小段，然後站起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你試試，這琴不錯。”

姜海棠去找蘇銘的時候，蘇銘正和一個人在辦公室裏爭吵，值班的學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你到底想幹什麽？”一個男生壓著嗓子吼道，聽起來很是憤怒。

“我能幹什麽呢，我什麽都不想幹。”蘇銘平淡的說。

“那你現在又是做什麽呢？”那男人說，“我們不該變成這樣的，我以前是真的……”

男人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值班的學生過來了，姜海棠擡起手敲了敲門，值班的學生認識姜海棠跟姜海棠打了個招呼然後去對面的值班室了。

“請進。”蘇銘在裏面說道。

姜海棠直接推開門，那個男生擦著姜海棠的身子走出去，看了姜海棠一眼。

蘇銘說：“你來的還挺早的，我還以為你要耽擱一陣呢。”

“還好，正好要去藝術樓，半路上就轉過來了。”姜海棠說。

蘇銘看了看姜海棠，“剛才你聽到了？”

姜海棠搖搖頭，“沒有。”

蘇銘笑了，“行吧。”

姜海棠和蘇銘很合得來，這種合得來是那種聰明人之間的默契和合拍。

“那等改天有空了一起去喝酒。”蘇銘說。

這麽說的意思自然是想要跟姜海棠好好嘮嘮嗑說說了，姜海棠自然奉陪。

“好。”姜海棠點點頭。

蘇銘完全把姜海棠當成是接班人在培養，兩人非常高效率的商量完事情，蘇銘想叫姜海棠一起去吃飯，姜海棠卻還記掛這豆涵說要去接人。

“女朋友？”蘇銘調侃著問。

姜海棠搖搖頭。

蘇銘狡黠的笑笑，沒再多說。

豆涵跟孫佳期一起練四手聯彈，兩人怎麽都找不到感覺，明明分開各自彈非常流暢完美，可是坐到一起卻怎麽都不得勁兒。

孫佳期也很無奈，“哎，看來需要練習很久啊。”

姜海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豆涵正準備和孫佳期離開，豆涵和孫佳期走出去，姜海棠站在樓前面。

天空有點兒黯淡，但是少年高高瘦瘦站在梧桐樹下的身影可太惹眼了。

黑色的外套，藍色的牛仔褲，大長腿，高個子，清爽又幹凈，五官長得很是俊朗。

姜海棠看見豆涵下來，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嘴角勾起，大長腿邁了幾步。

“海棠！”豆涵開心的朝姜海棠揮手，衣服的拉鏈都沒來得及拉上。

“慢點兒。”姜海棠表情柔和的不得了，一下子從冷酷帥哥變成了溫柔男孩。

姜海棠幫豆涵拉上拉鏈，兩人的動作很是稔熟親密，但是兩人都沒察覺。

孫佳期原本要走的，可是在看到姜海棠後腳步一滯，不自覺盯著姜海棠看過去。

豆涵和姜海棠說了幾句話才發現孫佳期沒有走，還在旁邊，不好意思的看著孫佳期，剛想開口，孫佳期就笑著說：“這位同學也是我們院的嗎？之前都沒有見過啊。”

豆涵笑著說：“不是，他是我表哥，信息學院的。”

孫佳期看了一眼姜海棠，禮貌的朝姜海棠笑了笑，“是學長嗎？”

豆涵點點頭，“嗯，他今年大二。”

孫佳期甜甜的說了聲，“學長好。”

姜海棠點點頭，淡淡的說：“你好。”

十二月份的天氣，冷風吹的人臉上生疼。

豆涵時不時就要提醒姜海棠自己馬上就十八歲了，眼裏的小得意像是一把小刷子每天都刷著姜海棠蠢蠢欲動的心。

姜海棠趁沒人的時候拍一把豆涵的屁股，“小樣兒，我馬上就辦了你！”

“你來呀你來呀……”豆涵故意招他。

豆涵和孫佳期的四手聯彈練習了一陣，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換成了豆涵彈，孫佳期伴舞，豆涵不知道原因，但是心裏倒是樂的願意。

孫佳期練舞本來是可以不用跟豆涵一起練的，但是孫佳期說在一起可以配合默契度，豆涵覺得她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於是兩人每次都一起練。

有幾次是豆涵練鋼琴的時候姜海棠也過來，豆涵怕孫佳期介意，沒想到孫佳期一點兒不介意，還說：“正好有個人看，讓我習慣習慣，也給我指出不合適的，我還能改。”

豆涵樂的不行，姜海棠才不會看出什麽不合適的。

姜海棠周末過來看豆涵彈鋼琴，眼睛全在豆涵身上，看豆涵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琴鍵上翻飛，看豆涵像個小王子一樣坐在鋼琴面前。

看他彎著眼睛笑，像是一彎月牙。

孫佳期練舞練的累了就會坐下來跟姜海棠聊天，“你們關系很好啊。”

姜海棠點點頭，“嗯。”

“豆涵彈鋼琴很厲害。”孫佳期說。

姜海棠聽到別人誇豆涵有點兒自家孩子很有出息的感覺，臉上不自覺柔和起來，“嗯，他很厲害。”

孫佳期看著姜海棠的目光，眼睛裏是癡迷是火熱，卻被她小心翼翼的掩蓋起來。

就這樣一次兩次，很多次之後，孫佳期漸漸跟姜海棠稍微熟悉了，加了微信，留了聯系方式。

豆涵跟孫佳期也配合的很好，有時候孫佳期故意開玩笑的問姜海棠自己跳得怎麽樣，姜海棠就會一臉淡然的說：“不錯。”

姜海棠的目光一直放在豆涵身上，可是他比豆涵要敏銳很多，孫佳期的心思要說姜海棠一開始還看不出來，可後來要是還看不出來那可就不是姜海棠了，只有豆涵還粗神經的不行，一心投入彈琴中。

後來姜海棠去看的次數也少了，豆涵倒是不以為然，但是孫佳期就會有意無意的問起姜海棠怎麽今天沒來，豆涵大咧咧的笑，“海棠有事兒啊。”

不過姜海棠卻每次會來等豆涵一起回去，有次豆涵問孫佳期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孫佳期說：“啊，這樣不會打擾到你們嗎？”

豆涵說：“不會啊。”姜海棠心裏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傻蛋。

豆涵喜歡火鍋，想要提議去吃火鍋，姜海棠卻說：“還是去吃南門口那家川菜吧。”

吃火鍋這麽親密的事情，大家筷子都在一個鍋裏，姜海棠沒有潔癖，但是心裏不願意。

豆涵沒意見，孫佳期自然也沒有。

川菜館裏人還挺多，點餐自然是讓孫佳期點，孫佳期點過之後姜海棠又劃了幾個豆涵喜歡吃的，豆涵全程都在樂呵呵的喝茶，一副完全不操心的模樣。

“是不是很累？”姜海棠問豆涵嗎，兩人坐在一起，豆涵的水喝完了直接拿過姜海棠的杯子開始喝。

“不累，”豆涵笑著說，“就是口渴。”

孫佳期在飯桌上一副笑盈盈的模樣，話也不多，很是乖巧懂事的模樣，豆涵開心的說個什麽，孫佳期還附和幾句，誇一誇豆涵，豆涵都要不好意思了。

走完飯要走的時候，服務員過來收盤子，結果不知怎麽的，盤子沒拿穩，剩餘的湯汁灑在了孫佳期的白外套上，難堪的暈開了一大片。

這樣的衣服肯定不能穿了，孫佳期咬著嘴唇一副淚汪汪的樣子，服務員嚇壞了，這衣服一看就不便宜，這人一看還是個大小姐模樣的人，服務員趕緊道歉。

孫佳期卻沒怪罪服務員，“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臉上卻還是委委屈屈的模樣，本來樣子就長得好看，這麽一來看著更加楚楚可憐了。

店老板出來道歉說免單，還說衣服他們送去清潔，孫佳期也不想穿有味道的衣服，於是脫下來，外套一脫，下面是一件淺粉色毛衣，看起來很是溫柔可人。

這種天氣沒外套怎麽行。

豆涵脫下自己的外套要給孫佳期，姜海棠攔住，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

“謝謝。”孫佳期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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