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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菩提本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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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珩微微一閃,四處避著已經著了魔的魃弩獸,手中的菩提劍指著魃弩冷道:“魃弩,你還是趁早收手吧。”

“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有回頭路嗎?”魃弩大怒,從海底一躍而起,仰天嘶吼一聲,海水不停翻滾,只見它頭頂的黑色花朵,張著尖銳鋒利的牙齒,“嘎吱嘎吱”的咬牙切齒,讓人聽了像是在聽鐵器摩擦的聲音,讓人聽了一陣發怵,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千萬多黑色的曼珠沙華,瘋狂的蔓延出來,順著腐爛惡臭的藤蔓,狠狠的鞭打著百裏珩。

百裏珩清冷的眸子一沈,他面無表情的揮起菩提劍,散發著銀光的菩提劍光芒大盛,空中的氣流停止了流動。

百裏珩飛入雲端,菩提劍又是一揮,攔腰斬斷黑色的藤蔓,不消片刻,幾萬朵黑色的花瞬間枯萎,紛紛撒了下來,墜入到海底後,原本澄澈的海水瞬間化作惡臭粘稠的黑水。

百裏珩不再猶豫,他高高屹立在半空中,疏離的眉眼愈發清冷,他雙掌結印,一道淡弱的白光從他指尖流溢出來。

不消片刻,白光漸漸包圍住了魃弩獸,菩提劍隨著白光飛往魃弩的頭頂,心中默念封印訣,菩提劍的劍柄輕輕一碰魃弩獸的頭頂。

冷冽的海風一掠而過——

魃弩獸巨大的身體一掙紮,隨著一聲淒厲尖銳的嬰兒啼哭聲,魃弩獸巨大的身體在變小,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收到菩提劍的劍柄中。

一場大戰只不過片刻便轉為白雲那般風輕雲淡。

冰藍的身影處變不驚的飄落到橫霜劍上,百裏珩收回菩提劍,然後,飄逸絕然的乘風而去……

只留一抹淡香的仙氣,隨著海風飄到了水中,黑色的海水經仙氣的凈化,變回了澄澈的顏色。

浮島南海。

泡泡一覺醒來,揉著小小的眼睛,它吸了吸掛在嘴邊的口水。

晶瑩剔透的身體扭啊扭,努力的在四周尋找藍歌,“奇怪,寶寶去哪裏了?不會是去哪裏玩吧?哼,有去玩也不帶上我,太過份了吧。”

泡泡嘟著嘴巴,踢踢腿啊蹬蹬腳,一個人在秋千上玩了許久,始終沒等到藍歌回來,它想了想,決定乘著葉子船飛去找找她。

到了海邊,泡泡盤旋在上空一直尋找藍歌卻沒有任何結果,它的心裏急了,思來想去,它決定用海洋禁術去搜索藍歌,海洋禁術乃需耗費極大的修為,是通過大海裏的小魚小蝦往每個水域搜尋藍歌的味道,尤其是魚精的嗅覺尤為靈敏。

泡泡仰天長鳴一聲,像是在訴說一種古老的語言,聲音空靈而夢幻,一陣陣聲波讓澄澈的海水泛起了細碎的漣漪,不過片刻,四面八方湧來上千條小魚小蝦,它們從水裏一躍而起,浪花朵朵,一只紅色的燈籠魚用海洋族的語言問:“叫我們來是有什麽事麽?”

泡泡虛弱的潛在水裏,“我有件事情讓要你們幫忙,你們,可曾在哪個水域看過藍歌?”

燈籠魚眨眨眼睛,“藍歌?是那個小女孩啊?你等會,我去問問我的兄弟姐妹們。”說著搖擺著漂亮的魚尾潛入海底,一群五顏六色的魚群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泡泡緊張的望著魚群,生怕聽到什麽不幸的事情。

“找到了找到了!”一只燈籠魚突然興奮的大叫起來,它浮出水面,將藍歌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原來藍歌與尊上遇到了五百年前的魔君,並且又被他擄走了。

泡泡驚訝的又問:“那她現在在哪裏?”

一只肥胖的燈籠魚道:“泡泡,泡泡,我知道她在哪裏!她,她在霧水城!”

霧水城?是那個屍城?不是吧,那裏可是喪屍棲息的地方,霍君為什麽要帶藍歌去那個惡心的地方?

向它們道謝後,問完了所有,泡泡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桃花房子,馬不停蹄的收拾東西,將桃花房的家具啊,被褥啊,還有它的衣服啊,都通通藏在了虛裏。

到了夜晚,泡泡懷著緊張不安的心情往霧水城迸發了。

兩日後。安如水等人一路找尋賈平的下落都沒有任何結果,垂頭喪氣之際,眼尖的弟子發現浮島上空已經恢覆了原來的平靜,彌漫的妖氣漸漸褪去了。

到了第二天。

海邊迎面飛來一只紅色的紙鶴,安如水施法接住紙鶴,紙上寫著:霧水城加急,速來。落款是何雲飛。

安如水沈凝片刻,嘆道:“玉琢峰那裏的弟子傳來消息了,讓我們速到霧水城支援他們。”

鳶兒紅著眼睛揚頭一望,果真是何雲飛寫來的,一般修煉門派的用於傳信的便是紙鶴,紅色一般代表十萬火急的要事,她心中一股哀怨湧上來了,為什麽賈平師兄未找到便要出現這種事情?

安如水皺眉,畢竟小平子是太白山的弟子,又是她的師弟,他找不到了,她的心裏也很著急,可如今有要事在身,太白弟子不可托詞。

安如水決定為了不耽誤前往霧水城的事情,悲傷的太白山弟子只好沿路做記號,在樹上刻著太白山的專屬符號,希望小平子能追上他們,於是眾人都苦著一張臉,心裏一片哀傷的踏著飛天劍往霧水城趕去了。

………

深海。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藍歌聳拉著眼皮兒,頭也不擡的問。

就在這幾天,藍歌已經逃了無數次了,每次不是逃不出去,就是你在半路給抓了回來,反正不管她怎麽變著法子逃走,還是逼著他放她走,所有的結果只換來他一個沒什麽大不了的表情。

藍歌仰天無語……

霍君不語,只是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一件男式的袍子丟給藍歌,他懶懶的開口道:“給我穿這個。”總的來說,他不想看到任何有關於百裏珩的東西,就算是衣服也不行。

藍歌別過頭,冷哼道:“我才不要你的東西。”

霍君伸出修長的手指,使勁在她圓潤的臉上掐了一把,軟軟的,手感不錯,他懶懶的微笑著:“好,不要也行,看來你這麽大了,連穿衣服還不會,這可不行,那要不然我幫你換吧。”

藍歌挑眉,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袍子,咬牙切齒道:“不必了,我有手有腳,不用你幫!”

三天了,三天了,她已經被所謂的魔君帶到了一片荒蕪蒼涼的郊外,她也不知道霍君的意圖究竟是什麽。

兩人從深海游到了一片淺水區,腳下的水泡咕咚一聲碎了,藍歌驚訝得瞪大眼睛,發現他們竟然來到了湖邊了!

可四周的水域都是渾濁的一片,水面上的蘆葦都枯萎了,湖岸上橫七豎八的堆著動物的屍體,幹涸了的血跡經過風吹日曬,發出一陣陣惡臭腐爛的屍體味,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的肥蛆蟲從屍體堆裏爬來爬去,煞是惡心。

藍歌心裏一陣反胃,差點就把膽汁吐出來了。

再轉過頭時,卻發現原本霍君穿的黑袍換成了淺紫的袍子,玉帶束腰,慵懶絕然,桃花眼在陽光下散發出一股溫和慵懶的氣息,紫色的長發用緞帶微微一束,留下一半隨意披散,每走一步,極長的紫發搖曳生姿,襯得他原本陰冷俊美的臉上平添幾分儒雅,絕色的容顏讓天地間失去了顏色。

不得不說,今日的霍君,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和上次那個青色頭發的霍君又有點不一樣了。

哪裏還是那天……讓人不齒的淫賊!

其實在前幾天,她真的有股沖動想把他殺了,不僅僅是霍君冒用人的身份差點玷汙了她,更是因為風晴雨瀾。可是,霍君就像一個迷,像團霧水,讓人永遠無法琢磨,自從他在水裏救了她以後,藍歌總覺得他的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的怨念少了那麽一點點。

她也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霍君在漩渦裏的一救之恩,她自然是明白的。她的心裏總有一種預感,霍君,很有可能不是和傳說那樣,他的事,她應該怎麽處理?唉,好郁悶,好糾結,做人難,想要做個理智的人,更難。

藍歌皺著眉頭,終於發現天下真是亂套了,這裏四周都是高聳的山峰,可令人不解的是,植被稀稀拉拉的,就算僅存的幾棵樹也像生病似的,跟蔫了的黃瓜一樣,整棵樹歪扭的往下倒,仿佛隨時要倒地。

越往前走,穿過一座城門,到了有房屋的地方時,正在發呆神游的藍歌,腳下不穩,被什麽堅硬的東西絆倒在地,擡眼一看,突然“啊”的大叫一聲。

下意識的爬起來,她驚恐的捂住嘴巴,結巴道:“死,死,是死豬!”原來,剛剛把她絆倒的是一頭死豬。

霍君走過來,慵懶的紫眸撇過去,他忍不住“噗嗤”一笑:“不過是一頭畜禽罷了,有什麽害怕的。呆子,你的膽子還真小。”

藍歌心裏發怵的瞪著霍君,沒有一點好語氣:“關你何事!”

兩人繼續往前走。

天依舊陰沈沈的,沒有一絲光亮,死寂得讓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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