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湉盯著這個小玩意，還挺傲嬌，她扯過身後的白色毛毯，裹住小男孩的赤果身體，柔聲道：“冷嗎？怎麽沒穿衣服？”

她擡頭看山澗一眼，眼底盡是埋怨，這裏的鬼天氣，不穿衣服是要凍死小奶娃嗎？

山澗趕緊解釋：“神女，他是個小蛇妖，不需要穿衣服，更何況他喜陰冷。”

哪知道小蛇妖抓緊姜湉的手，哭著告狀：“我有衣服，一件黑色小皮襖，被守山爺爺給小貓妖了。”

山澗：“……那是你搶小貓妖的衣服，理應還給它。”

“搶來就是我的了。”小蛇妖信誓旦旦，握緊小拳頭，一臉的憤慨。

山澗無話可說，對目瞪口呆的姜湉解釋：“他自小沒有人管束，不懂事，雖有一千歲，但思想和形態只相當於人類五歲小孩。”

姜湉伸手撫摸男孩的腦袋，眼底盡心疼，在夢裏她記得自己生下後，便陪葬墨液寒。

墨液寒應該也不知有這個小奶娃，才讓這個小奶娃流落昆侖山，吃盡苦頭。

想到這，姜湉百感交集，抱起他，放在他床邊：“我是你媽媽，你記得我嗎？”

小蛇妖嘟唇，小拳頭攥的更緊，兩眼淚汪汪：“那你為什麽現在才來找我？你是不想要我了嗎？”

姜湉啞然，不知該怎麽對這個孩子解釋。

見她無話可說，小蛇妖伸開爪子捂住臉：“壞媽媽，討厭你，你走，不要你。”

姜湉知道他是耍小孩脾氣，更何況知曉他之前經常來神女廟的事跡後更愧疚，抱住他哄道：“以前是媽媽不好，從此以後媽媽好好寵你，永遠不和你分開好不好？”

捂著臉蛋的小蛇妖，露出肥嘟嘟指頭縫隙，瞪大眼眸盯著她：“真的？”

“嗯，你是我的兒子，既然我找到你，當然要寵你愛你。”姜湉瞧著他可愛的模樣，心都化了。

小蛇妖把手從臉上拿開，想要撲到她懷裏，叫媽媽，又害羞，張開肥嘟嘟手臂，遲遲不碰觸姜湉。

姜湉抱起他，啵啵親吻他粉白圓滾滾的臉頰：“我的寶貝兒子，好可愛，讓媽媽好好親親。”

小蛇妖才笑吟吟投入她懷抱，悄悄伸出小爪子，踩乃，這是他之前看到小貓妖踩乃，學到的，他之前最嫉妒小貓妖有媽媽疼，現在他也有媽媽了，他不是野孩子，他的媽媽還是神女，他的媽媽還特別溫柔，特別愛他，還叫他小寶寶，小寶貝。

姜湉讓山澗去找幾件小孩衣服來，這可難為山澗了，他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裏找。

小蛇妖窩在姜湉懷裏，奶聲奶氣：“我要小貓妖的皮襖，特別暖和。”

山澗無語：“你一只小蛇妖，要什麽暖和啊。”

“我要，我偏要，我就要。”他跟小貓妖的梁子自小結下，現在他偏要穿小貓妖的衣服，去小貓妖面前招搖。

姜湉對他很愧疚，自然是他要什麽給什麽，於是道：“山澗，你想想辦法吧。”

山澗赫然，跟了神女三萬年，一直知曉神女的性子是冷淡，對世間萬物隨緣，還沒見神女如此溺愛過誰，就連一萬年前的墨液寒，也沒這待遇。

但這小蛇妖和墨液寒那個澀蛇作風一模一樣，慣是難纏，該不會是神女和墨液寒生的吧？

“敢問神女，小蛇妖是您和誰所生？”

姜湉抱緊懷裏的兒子，笑道：“一千年前，我是人族小公主時和墨液寒所生，對了我兒子現在有名字了，叫墨淩溯。”

她問兒子：“喜歡你的名字嗎？”

“喜歡，媽媽起的名字真好。”墨淩溯奶呼呼道，其實他哪裏知道名字好不好，不過只要是媽媽起的那肯定是最好的。

“寶貝真乖。”姜湉簡直被他萌化，抱著他忍不住又親小臉蛋。

寶貝，確實好寶貝，山澗聽的直搖頭，在心底想，戰神大人如果回來，看到神女憑空多出一個兒子，會不會氣昏厥啊。

山澗辦事倒是快，很快給墨淩溯送來幾件小皮襖，其中有小貓妖的小黑襖，給他穿上，雪白小團子一身黑，穿著小黑靴子，說不出的漂亮。

姜湉盯著他，忍不住問山澗：“你和墨液寒一起長大，看這孩子長的像他小時嗎？”

山澗仔細瞧去，越瞧這孩子像墨液寒，之前沒發現，是因為這孩子總是以小蛇形態出現，不過這孩子眉宇間比墨液寒更秀氣些，更驕縱些，墨液寒那個澀更妖孽更冷些。

“有點像，但淩溯也像神女您。”

姜湉看去，淩溯在雪地裏打滾，這幅樣子很像小孩子，不谙世事，天真無邪，沒想到這孩子受了那麽多苦，還能如此可愛，讓她的心更疼。

山澗見姜湉眉宇間皆是心疼，規勸道：“其實淩溯也沒吃多少苦，他雖之前沒有父母疼愛，但這孩子修為高，沒人敢欺負他，並且他是蛇，喜昆侖山的冷雪，倒是活的自在。”

“山澗，謝謝你對淩溯多年的照顧。”姜湉由衷感激道。

山澗一時百感交集，臉泛紅，他對這樣的神女陌生，但心神向往，總感覺，神女比以前開心很多。

姜湉大概是想充分彌補兒子，對他簡直有求必應，寵的沒影。

墨淩溯更是時時賴在她懷裏，讓她哄著抱著，一個五歲的孩子，吃的胖嘟嘟，對於身為人類的姜湉來說，著實有點吃力，但她從不表現出來，只是偶爾喘息不上氣，被山澗發現。

山澗看著心疼，勸道：“神女，寵愛孩子也要量力而行，會把孩子寵壞。”

“實在他太可愛了，只要他撒嬌，我什麽都願意給他。”姜湉忍不住道，她才二十來歲，也不會養孩子，但從自己爸媽那倒是繼承不少寵愛孩子的法子。

她把自己父母對她的寵愛告訴山澗，山澗聽的目瞪口呆：“世間，還有人如此寵愛孩子？”

“是啊，我的父母極為疼愛我，說到這，真的好想他們。”

山澗從姜湉臉上看到落寞，心疼，暗想，難怪神女要放棄昆侖山，只怪人間太好。

墨淩溯穿著小黑貓的皮襖，故意出現在小黑貓面前。

小黑貓見到後叫道：“我的衣服怎麽在你這？難道你真是神女的兒子？”之前山澗爺爺用夜明珠換它的小皮襖，說是給神女的兒子穿。

“是啊，我媽媽就是神女，我以前告訴過你，是你不相信，哼。”墨淩溯站在那，小臉揚起，好不快樂。

小貓妖叉腰反哼道：“那又如何？你只不過剛有媽媽，我可是早有媽媽了，我是喝我媽媽乃長大的，被媽媽整天抱在懷裏，你呢？你被你媽媽扔在昆侖山破蛇洞裏自生自滅，呵呵，可憐。”

“你再胡說，我揍你。”墨淩溯攥起拳頭，逼近小貓妖。

小貓妖嚇的迅速跑到大樹上，大叫：“我沒胡說，你喝過你媽媽的乃嗎？你喝過嗎？”

本來還興沖沖的墨淩溯瞬間小臉垮掉，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被小貓妖狠戳心尖，他化身小黑蛇，又重新窩回自己的蛇洞，暗自哭泣：“我的媽媽一點也不愛我，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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