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風剛剛出現在樓梯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要有何等的氣質才能把工作服穿成天仙下凡的感覺？她之前穿著高貴紫色衣裙的形象神聖如女神，讓人仰視不敢靠近，現在的形象十分親切，與可愛大方的鄰家女孩相差無已。

臉依然是那樣姿色天然，眸子依舊是那樣深邃迷人，卻因換了衣服，換了發型，給人意想不到的視覺觀，同樣是絕世之美，卻各有一番風情。

普普通通的工作服被她穿成了多姿多彩的時尚套裝，就算做工再毛糙，面料再粗糙，依然擋不住她眉宇間的智慧和神采，更讓人好奇的是那細的不能再細的小蠻腰細，著實令人匪夷所思，怕是兩掌就能相握吧。

眾人不禁對她上下打量，衣服雖寬松，該高挺的地方依然清晰可見，褲子雖肥大，突出的地方還是繃的很緊，三圍如此完美，猶如沙漏一般，她的身材到底有多好？直接叫人恨不得伸手去試探。

林靈風邁著輕盈的步子，緩緩從樓梯而下，明明是穿著工作服，眾人腦海中卻勾畫成仙子下凡的場景。

“原來工作服可以這麽穿呀，真是酷畢了！”三師兄發自內心的讚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樓上下來的人，雙目一眨不眨，每一級臺階的風采他都不曾錯過。

“帥哥們，大家好，你們都要加班嗎？”林靈風微笑著向大家問好，嗓音動聽如黃鶯，容顏亮麗如仙界瓊花，舉手投足間優雅迷人，氣質不凡，橫掃眼前一片綠草。

“是啊，今晚的空氣格外清新，我們都想加班！”

“聽說林小姐要學木雕，我們都來看個熱鬧！林小姐不會介意吧？”

“林小姐有沒有男朋友啊？”

“敢問林小姐芳齡多少？”

……

幾個年青人異常開心，紛紛搶著與林靈風說話，林靈風淡然一笑，並未回答眾人的問題，徑直來到八師弟身邊，輕聲柔語：“小寶師父，咱們開始吧。”

八師弟眼角微揚，開心如月牙的眼睛親切的凝視著她，“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水、磨刀石、各種刀具，咱們先認識一下刀吧，我順便跟你講一下各種刀的磨法，會磨刀之後，我們再學基本刀法。”

“好！一切都聽你的！”林靈風語笑嫣然。

三師兄急切的問：“那我呢？什麽時候輪到我上場呀？”

八師弟一改往日嘻皮笑臉的模樣，一本正經的道：“一邊去！我收徒弟不許別人插手，打坯我又不是不會教，你還沒出師呢，別誤人子弟！”

“你這人怎麽這樣？說好我教打坯，你教修光的！”三師兄氣急，臉又燙又紅。

另幾人聽了呵呵直笑，這一笑，讓三師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突然間沈默不語。

林靈風能理解三師兄的心情，他這是自尊心受到傷害了，連忙柔語安慰著：“三師兄，難得加一次班，你就好好為自己多做些活吧，多掙點工資也不錯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一會兒呢，我要是遇到不懂的，一定會向你請教。”

盡管林靈風說的很誠肯，三師兄聽了還是悶悶不樂，想說什麽，又止住了，想想自己的確技不如人，連師父都說他還沒出師，既然如此，還說什麽，只好乖乖拿起工具做活。其他的工人們也不想白白浪費時間，紛紛拿起刀具上了工。

“開始吧，師父！”林靈風這下連小寶兩個字都省了，她已然決定從此就跟在小寶師父後面混了，不管能混多久，能掙點工資都是好的。

八師弟也不謙虛，這麽難得的機會，他怎麽能輕易放棄呢？終於要當師父了，他的心情激動不已，小心臟加速跳動，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忍著喜悅，從面前一長排的雕刻刀中拿起其中一支，向林靈風耐心講解。

“這一只刀口平平的叫平刀，在打坯中是專門刻直線的，在修光中一般作鏟木頭用，打坯的平刀和修光的平刀是不一樣的，打坯的刀結實厚重，用作修光會顯得笨拙、不方便，修光的刀具十分小巧輕便，用起來很靈活，要是用作打坯，就會損壞。”

“就是說它們各有各的用處，不能混著用嘍。”林靈風眨著可愛的大眼睛，總是盯著小寶師父的眼睛看，突然發現，這個家夥雙眼皮挺好看的，充滿藝術細胞的她對一切美的東西都感興趣。

“別看我，看刀！”八師弟不用看就知道林靈風在看自己，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半邊臉異常之燙。

“是呀，說的對，我應該看刀！”林靈風似笑非笑，俯身將脖子往前伸了伸，這個動作深深表明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盯著刀看。

八師弟滿意的嘴角上揚，心想，我這師父當的還是蠻有威信的，他抑制著內心的狂喜，將磨刀石上撒些水，一邊磨刀一邊解說。

“平刀磨的時候要把這個坡面放平，對著磨刀石呈一定角度，輕輕的磨，要是刀口有損壞的地方，就先用沙輪打一下，再用粗石磨成型、細石磨鋒利、細磚鞏固刀口，這樣可以讓它用得更持久，需要記住的是，平刀的另一個面千萬不能磨，一磨，這刀就被廢了……”

八師弟說得正起勁，林靈風也聽得認真，三師兄忍不住開口，“八師弟，你這一把平刀就講了這麽長時間，一個小時夠學磨刀嗎？恐怕林小姐還沒動手磨呢，時間就過去了。”

八師弟有些不悅，瞪了三師兄一眼，“你懂什麽？我先讓她知道一些基本常識，下面的刀就不用講這麽多了。”

“小寶師父說的有道理，我覺得我已經有點入門了！”

林靈風優雅的走到三師兄面前，指著他打坯桌裏面的一排刀具說，“這些就是打坯刀對不對？請問三師兄，這個刀口有弧度的是不是叫圓刀？是用來做各種弧形線條的，比如花朵，雲彩，龍鱗、魚鱗之類的……”

“是呀，你說的真對！”三師兄有些吃驚，這個知識八師弟不是還沒和林靈風講過嗎？她是怎麽會的？

林靈風自信的勾起嘴角，拿起其中一把刀具問：“這個是不是叫尖刀？可以打條子用的……這個是不是三角刀？可是用來刻畫衣紋、人物頭發、花莖之類的精細線條……這個是不是叫斜刀，可以挖出死角不容易挖出來的木頭？”

林靈風拿著刀具一把把問，三師兄連連點頭，連連稱讚，做活的幾個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林靈風是如何會辨認這些刀具的。

八師弟詫異的目光打量林靈風，“林小姐，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就算你認識各種刀具也不奇怪，可它們的用處我還沒告訴你呀？”

林靈風莞爾一笑，雙手背於身後，“有個詞叫顧名思義嘛，還有個詞叫看圖說話，只要看了刀具的形狀我就能猜出它的用處。再說了，下午我看過你們做活，師娘又給了我一些雕刻的書籍看，我這個人平生有個最大的缺點，就是過目不忘！所以，能知道這些知識並不稀奇！小寶師父，你有什麽要教的盡管說，千萬別怕我吃不消，我覺得我現在可以學磨刀了。”

八師弟微微一怔，過目不忘？這個本領真稀罕！

“好吧，我先教你磨平刀，每種刀都有好幾個號，平刀也是，有大平刀，小平刀，不管多大號，你只要磨上其中一把，就能參透其中的技巧。”

“行！那就先磨平刀吧，一個小時內必須搞定所有刀具！”林靈風說話的語氣總是那麽自信，每句話都引得旁人對她刮目相看。

在場的幾個工人都不想再做活了，紛紛來到林靈風身邊觀看她磨刀，第一把平刀很快磨出來，刀口鋒利、鋥亮，經過林靈風親自試用，鏟木頭又快又輕便，大家都輪流傳看起來。

“磨得真好，比九師弟磨得還好！”

“真不錯！林小姐真有天賦！”

八師弟把平刀拿在手裏仔細觀看，片刻，脫口而出：“平刀過關！下一把，斜刀！”

幾分鐘的功夫，工廠又傳來一陣驚嘆，八師弟聲音最響，“斜刀過關！下一把，圓刀！”

林靈風不停磨刀，一把接著一把過關，人群裏，不斷傳來喝彩聲和“過關”的聲音！

熱鬧的聲音驚動了在家看電視新聞的董師父，董師父問妻子，“他們幾個在嚷嚷什麽呀？今晚怎麽都不出去玩了？”

師娘一邊拖地，一邊不緊不慢的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得自己親自到場觀看，眼見為實，別人說的再好，你也不會相信的。”

師父冷哼一聲，“去就去！要是他們幾個沒做活還呆在樓下，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電費可不是這樣浪費的！”

工廠裏，林靈風磨完最後一把刀，臉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三師兄連忙掏出紙巾幫她擦汗，時間太緊，林靈風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任由他擦著，問八師弟：“這把呢？怎麽樣？”

八師弟仔細觀看一番刀口，又在一塊廢木料上試了試，笑的合不攏口，“林靈風，你要是不做雕刻真是太可惜了，三角刀是最難磨的刀，你一下子就過關了，真是個罕見的人才，我宣布，磨刀過程徹底過關！下一步，咱們學打坯！”

“哦，過關了，學打坯嘍！”幾個年青人忘我的叫喊起來，仿佛過關的是他們自己一般。

正在此時，董師父冷冷的聲音傳進來，“你們都在做什麽？不做活，還浪費我的電！要麽就做活，要麽就離開這裏趕緊關燈！”

幾人心頭一怔，沒想到師父會來這裏，紛紛默不作聲的回到自己的工作臺邊。

董師父一一拿起林靈風磨過的刀具仔細觀看，不相信的問：“這是你磨的？你學過磨刀？”

林靈風先點頭又搖頭，她知道師父這麽說，就是承認她磨的好，一臉謙虛的笑著，“我是第一次磨刀，不知是否合格，請董師父指點一二。”

董師父嗤笑一聲，淡淡的回道：“會磨刀又不代表什麽，不會磨刀的人也可以做雕刻，做活才是最難的，這些刀具你會用嗎？”

林靈風抹了抹額頭的汗，始終微笑著，“請師父一個小時後再來，我一定會把所有刀具的用法都學會，包括打坯的和修光的。”

所有？董師父臉上露出嘲諷一笑，冷冷的走開了。

一個小時後？所有人都為林靈風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不是說磨刀、打坯、修光各學一小時嗎？磨刀已經用了一小時，餘下兩小時已經夠大家擔心的了，現在她自己又減了一小時！

“你是在挑戰極限嗎？”八師弟不解的目光盯著林靈風，這果然是個瘋狂的計劃，本來說三小時出師的，現在要兩小時要出師？簡直是瘋狂中的瘋狂！

林靈風一臉的不服氣，高傲的昂著頭，“我相信我能做到！本來不是說磨刀得一個小時嗎？現在還沒用完！打坯刀和修光刀的種類大體相同，只不過一個是用來刻深度的，一個是用來強化立體感的，兩者是緊密相連的工序，不如我們找一些廢料畫些小圖，小寶師父打坯和修光一起教我，這樣不是更省時間嗎？也能讓我很快明白浮雕的制作過程。”

“你說的有道理！大家快幫忙找一些合適的邊角料和小的圖紙出來。”八師弟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熱情的幫著尋找。不一會兒，八師弟的工作臺上已經有了數十塊香樟木的邊角木料，還有一些圖紙。

林靈風大致看了一眼圖紙，便將圖紙扔到一邊，從廢料中挑出數塊自己認為滿意的，找了只鉛筆，直接在廢料上畫起來。第一塊木料上畫了朵荷花，第二塊木料上畫了朵牡丹，接著畫仕女，畫鳳凰和一條魚……

林靈風畫得十分嫻熟，不到幾分鐘，就把自己挑的幾塊木料給畫完了。

“原來你會畫畫！”八師弟欣喜不已，柔情的眼神跟隨著林靈風手中的筆走，越看越覺得自己太有眼光，收對了徒弟！

三師兄對林靈風更加刮目相看，熾熱的眸子緊盯林靈風秀麗的臉龐，“林小姐真是天下難得的奇才，你是個大才女！”

林靈風仿佛習慣了這些稱讚，也不客氣，“我的專業就是工藝設計，這些對我來說相當容易，小寶師父，你先從最簡單的圖案教我吧！”

一個年青男子掃視著林靈風所有的畫，搖搖頭說：“你畫的圖案沒一個是簡單的，這些要是在往常，沒當過一年半載學徒，師父是根本不會教你雕刻的！”

“那就先做荷花吧，荷花打坯起來很簡單，只是修光的時候比較麻煩，裏面一根一根細細的花莖很難表現，稍不留神就會走樣！”八師弟將畫有荷花的邊角料用夾具固定好，拿起打坯工具，對林靈風說，“看好了，打坯開始！”

“咳！咳！”

有人來了！大家聽到師娘假意咳嗽的聲音，趕緊回到自己的工作臺上。

“師娘晚上好！”林靈風甜甜的向師娘招手。

師娘臉上綻放出花朵一樣的笑容，“林小風就是懂事，真有禮貌，這麽晚了怎麽還不休息呀？你房間裏洗澡不方便，就到我家浴室洗吧，來，現在就來，我找件合適的睡裙給你穿！”

“不了，師娘，我現在時間很緊，我答應董師父一小時內學會所有雕刻刀的使用方法，所以……”林靈風焦急的婉拒著，她的目光在師娘的臉上和八師弟的手上來回游蕩。

師娘親切的笑著，摸摸林靈風的頭安慰道：“你呀，別給自己那麽大壓力聽到沒，你說的事情從古至今，沒有一個人做到，你要是真做到了，我會為你瘋狂的，說明你根本不是凡人！是天上的神仙！”

“我、我是凡人，我什麽法力都沒有的！”林靈風一本正經的解釋。

這孩子真逗，師娘被林靈風逗樂了，“好吧，那你就好好學，我去看會電視，先透露你一個好消息，就算師父不收你當徒弟，我也會收你的，別擔心啊！”

望著師娘親切的背影，林靈風有些感動，師娘要收她當徒弟？這是真的嗎？可一想到小寶師父，她又有些糾結，小寶師父也說要收她當徒弟呢，她該選擇誰呢？

八師弟似乎看出了林靈風的心思，微微一笑，淡然道：“先學著再說吧，別想那麽多。”

也是哦，林靈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個小時後，林靈風已將荷花、牡丹、鳳凰、仕女全部雕刻出來，而且十分逼真，非常有立體感，現在的她正在仔細學習刻畫小魚身上的魚鱗。

林靈風覺得用三角刀刻畫仕女衣紋和頭發對她來說沒什麽難度，她本來就學過國畫，繪畫功夫好得很，雕刻和繪畫本來就差不多，只不過用的工具不一樣罷了！

林靈風能將荷花瓣裏的花莖每一根都雕刻的極其柔美，活靈活現，這個水平已經讓八師弟驚嘆，更讓他驚嘆的是林靈風居然一下子就學會了開臉，不僅學會，還把仕女的臉部表情做的唯妙唯俏，林靈風的異常聰慧令所有人感到震驚。

面對各種誇讚、表揚，林靈風絲毫不當回事，因為還有一樣她沒有做出來，那就是小魚的鱗片，等這個做成功了，她才算真的了不起。

魚鱗是用圓刀打坯，平刀修出來的，非常有立體感的雕刻技法，現在林靈風最感興趣的就是鱗片的做法，她知道麒麟和龍身上的鱗片與魚鱗做法是一樣的，學會做小魚，就等於學會了做龍和麒麟。

一個小時的時間剛到不久，師父和師娘二人一前一後相繼而來，林靈風原本就因為魚鱗刻不好而心慌，見董師父來了，心裏更是緊張，就連拿著刀具的手都開始發抖起來。

董師父看著林靈風蹩腳的雕刻魚鱗動作，滿臉不悅，冷聲道：“這才多大會兒功夫？連刀都拿不穩，居然還想雕刻魚鱗！你知道學徒的人要多久才能做魚鱗嗎？至少也得一年以後，你們這……簡直太可笑了！”

師父說完，又是冷哼一聲，怒氣沖沖的離開。

八師弟連忙抱起一堆林靈風雕刻好的牡丹、荷花等作品，大喊道：“師父，這是她剛才做的成品，您先看看再說吧。”

“我不看！”師父早已走遠，憤怒的聲音依舊響亮。

師娘拿起林靈風的作品一一細看起來，看了好久，疑惑的問：“林小風，你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學過雕刻？”

“沒有！”

“真的？”

“真沒有！”

林靈風覺得自己好委屈，做不出來吧，別人會笑她說大話，做出來吧，又以為她學過。瞬間，無辜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落在小魚兒的身上。

八師弟從沒見過女孩子哭，還是他面前，緊張的不知所措，“林小姐……別哭呀，師娘這是在誇你做的好呢！”

師娘親切的笑著，忙把林靈風抱在懷裏哄著，“喲，這丫頭還真委屈的掉眼淚了，師娘是不敢相信，你有這麽好的天賦呀！你這水平，相當於人家學一年的，比三師兄學七年的還要好，離出師已經不遠了！林小風，你這徒弟我是收定了，來，師娘這就教你怎麽做魚鱗！”

師娘說著，坐到八師弟的工作臺上，對周圍的人說：“你們幾個也來看看吧，我看到你們最近做的活了，龍鱗做的很不好看，像個新手做出來的活，誰要學的趕快啊，師娘我一般不會輕易出馬的，你們可都是沾了林小風的光，以後得多多照顧人家，聽到了嗎？”

“這是自然，一定的！”

“師兄照顧師妹那是應該的呀！”

眾人紛紛表示會好好照顧林靈風，林靈風開心的笑了，被人疼的感覺真心不錯。

師娘拿起一把圓刀手把手的教林靈風雕刻魚鱗，每個人都在認真的看，人群外邊，有個老婆婆努力的往裏邊張望著，看到林靈風紅腫的雙眼和滿臉的汗水，十分心疼的自言自語。

“多好的姑娘啊！人又漂亮，又肯學習，不怕臟，不怕苦，好樣的小姑娘，奶奶為你加油！奶奶一定讓董師父收你為徒！”

老婆婆拄著一只龍頭拐杖，邁著緩慢的步子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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