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蛋包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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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意決定去市區的公寓，整理下他的家當。
東西雖然不值錢，但總不能雜亂地占據空間。
茶幾上擺著七八個車鑰匙，是賀伯言出門前給他的。
看看上面的車標，簡意還是覺得打車比較安心。
他太久沒開過四輪的車子，萬一把車剮蹭到，他送一年的外賣才能掙得出修理費。
但別墅區很難叫到車，這也是個問題。
糾結半天，簡意拿起那個還算樸素的大眾車鑰匙去了車庫。
結果看到車子，他嘆了口氣。
12缸的輝騰，市值大概在二百萬。
開車像是在燒錢，一路上，簡意如坐針氈，沒有半點心思享受豪車的好處。
等他到了公寓，才發現自己忘了問賀伯言開門密碼。
他拿出手機想給對方打電話，結果半途又放棄了，他鬼使神差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門開了。
簡意心情有點微妙的覆雜。
進門後，他發現房間裏整潔一新，前天搬來的紙箱都不見了。
還以為是房間進賊，簡意緊張了一瞬，然後他發現玄關櫃上有兩張紙。
上面明確寫了每個紙箱裏的東西對應擺放在了哪個房間的什麽地方。
簡意按照紙上的筆記對查了一遍，東西一樣沒少，並且被擺放的井井有條，好像他一直在這間公寓裏居住生活。
這讓他莫名有種歸屬感。
手機響了起來，他以為是賀伯言，但來電顯示是申書語。
“解約很順利，違約金賀先生那方已經繳納到賬，你什麽時候方便來趟公司簽個字吧，這事早點結束對你有好處。”
“嗯，”簡意捏緊手機，發自真心地說了句“謝謝”。
申書語嘆了口氣，“小簡，我知道那件事錯不在你，你明珠蒙塵實在可惜。有機會就好好抓住吧，我相信你能行。”
簡意以為她說的是讓自己珍惜賀伯言，想到以前他接通告完全由申書語安排，或許她會記得以前他和賀伯言之間的交集。
正想問，申書語又說：“你演戲有天賦，又熱愛表演，為了一個渣男犧牲自己熱衷的事業實在是不值。現在有賀先生幫你，你到了他們工作室踏踏實實接戲，不用在意網上那些噴子的言論。早晚有一天，你會重返巔峰的。”
簡意聽得有點糊塗了，“我…簽到他的工作室？”
靜默片刻，申書語說：“看來他還沒跟你提起，你…就當我提前給你劇透好了，別有什麽思想負擔。”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申書語還有工作，便掛斷了電話。
簡意坐在沙發裏，盯著落地窗看了許久，他給賀伯言發去了條微信。
【簡意】：我來了公寓，謝謝你做的一切。
良久，也沒收到回覆，應該是在飛機上。
拿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又把一些陪伴他多年的物件找出來，簡意把它們放在車上回別墅。
半路他還去了趟超市，買些食材，準備實踐一下菜譜，過兩天他打算開次直播，在此之前他得把菜的味道調到最佳。
結賬時，他用的自己的支付寶賬戶。
雖然賀伯言出門前給他塞了兩張金卡，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用。
只有這樣，他在面對賀伯言那份熾熱的喜歡時，才可以不那麽自卑與忐忑。
回到家，陳姨穿著圍裙來車庫接他手裏的東西。
“怎麽又買菜啦？想吃什麽直接告訴陳姨，我去買。”
簡意把他的打算說了出來，陳姨聽了雖然沒懂，但還是挺感興趣的樣子。
“那陳姨給你打下手，咱們一起研究好吃的。”
“好。”
中午吃過飯後，兩人就進廚房研究菜譜。
簡意想做流心蛋包飯，陳姨幫他把配菜切丁備用。
他先將三塊微辣咖喱放進高湯裏熬煮，依次加入老抽、生抽和土豆，半小時後他將土豆濾掉，得到一碗巧克力色的咖喱醬汁。
濃郁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廚房裏。
陳姨站在旁邊連連稱讚：“小簡你手藝真好。”
“阿姨您別誇我，我第一次做這個，不一定能成功。”簡意笑得有點靦腆，前額汗濕的發垂在眼角，有點紮人。
陳姨過來揚手幫他把頭發攏到後面，小聲感嘆一句：“多好的孩子啊。”
簡意微矮下.身方便陳姨幫他把頭發紮好，突然有點想家。他媽媽的手也是這樣溫暖，幫他紮頭發時還會問他疼不疼。
“好了，”陳姨把小揪給他綁好，穿好圍裙站在竈前，“咱們接下來做什麽？”
“炒米飯。”
簡意把牛肉切成小粒，熱鍋放油，陳姨把洋蔥、胡蘿蔔丁依次放進去炒，然後又放入香菇小丁、牛肉.粒和少量鹽。
“我來吧阿姨。”簡意接過鍋鏟，把冷卻的米飯放進鍋裏翻炒，然後在上面淋一層咖喱醬汁。
翻炒均勻後，他把米飯裝盤成長葉條形。
下面是最重要的步驟——制作流心蛋。
一個成功的流心蛋，像是盛有水的氣球，最外面薄薄一層凝固的雞蛋要完全包裹住裏面的滑嫩金黃的蛋液。
做好後鋪在炒飯最上層，用刀尖輕輕一劃，蛋液沿著鋪陳開的外層四處流下，簡直是視覺、味覺的雙重享受。
第一次嘗試，鍋裏底油放少了，粘鍋糊了。
失敗。
第二次嘗試，側鍋成功將蛋液卷好，眼見流心蛋即將成形，但顛鍋時用力過猛，雞蛋飛出貼到了墻上。
失敗。
第三次嘗試，雞蛋老實待在鍋裏，但被顛破了一個大洞，蛋液全部流出來變成了煎雞蛋。
依舊失敗。
簡意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手殘星人。
“這玩意兒這麽難弄呢？”陳姨過來也試了兩次，跟簡意的結果差不多。
兩人把家裏三十個雞蛋全部磕完，還是沒能做出理想中的流心蛋。
不過晚飯倒是不用做了，整個下午的實驗失敗品已經把胃撐得滿滿的。
簡意最近一個月都不想再吃雞蛋了。
可微信群裏的數十鐵粉還在翹首企盼，眼巴巴地希望看他直播做飯。簡意不願意辜負這僅有的支持者，他必須把這道難關攻克。
當晚他又去了趟生鮮超市，買了五打雞蛋。
接到賀伯言視頻邀請時，他正在廚房裏進行第11次試驗。
陳姨已經回去了，家裏就他自己。
“小意哥哥幹嘛呢？”賀伯言的聲音在視頻裏顯得不太真切，但語氣和笑容都是簡意熟悉的。
沒有面對面站在一起，簡意心裏就沒有太多的拘束感，說起話來便多了份朋友間的輕松和自然。
“在做蛋包飯。”
簡意把手機放在一邊，一手拿鍋傾斜讓凝固的底層蛋皮卷住上層的蛋液，另一手不停拍打拿鍋的手腕，讓鍋隨時保持小幅度的顛簸。
拍打手腕的“啪啪啪”聲非常清脆，雖然視頻裏看不清楚，但賀伯言知道那細白的手腕肯定被拍紅了。
“輕點拍，”他忍不住提醒，“待會兒別把自己打腫了。”
簡意沖他笑笑：“怎麽會？”
蛋液被完全包裹住，也沒有被平底鍋粘住，終於成功了！
簡意特別開心，整張臉都因為純粹的喜悅變得富有生氣起來。
他把手機拿起對著鍋照了照，說：“這是我的作品。”
熱氣把鏡頭熏上一層水霧，賀伯言依稀只能看到一坨東西，但嘴裏的誇讚絲毫沒打折扣。
“哇，小意哥哥你真的是心靈手巧，簡直寶藏男孩。一看就很好吃，我好像從視頻裏就能聞到香氣了。能不能等我回家時做給我吃？”
誰都喜歡被誇獎，簡意也不例外。
尤其是當紅影帝眨著星星眼，巴巴望著鏡頭說下的一番溢美之詞，更是沒人能拒絕。
簡意面帶微笑點點頭，“好，給你做。”
他在廚房忙碌了很久，夏季的熱氣積聚不散，再加上被誇的有點羞赧，這會兒臉頰、雙耳都泛著紅暈。
賀伯言被他這副模樣撩撥得心跳加速，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他快速躲到鏡頭邊，狠狠揉了揉臉：啊啊啊，小意哥哥害羞的樣子好可愛！
“哎呀！”視頻裏突然傳來簡意的一聲驚呼，他忙問發生了什麽，就看到鏡頭晃了晃，簡意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望，“蛋包在裝盤的時候被我戳破了，功歸一簣。”
就差一點，蛋包沒能成功地摞在米飯上層，實在可惜。
賀伯言安慰說：“沒關系，下次肯定不會再破了。”
簡意沒告訴他，這半天究竟有多少雞蛋已命喪他手。
在廚房忙活這麽長時間，簡意的手都快都成了帕金森，他決定休息，明天繼續。
賀伯言還有半截兒采訪要錄，匆匆跟他說了幾句就被盧東拽走了。
簡意這一覺睡得無比踏實和安穩。
他又陸續練了三天，才熟練掌握流心蛋包飯的制作技巧。
在微信群裏冒泡打了聲招呼，幾個比較活躍的粉絲又問起直播的事。
最後決定周六晚恢覆直播。
對於他這種連小粉紅都算不上的透明主播而言，消失三天再開播就基本相當於重新來過。
不過，簡意倒是求之不得。
他只希望因電影節采訪風波引發的關註度能快度消散，他還可以繼續默默無聞做自己的吃播。
開播前，他先和賀伯言視頻連線了一下。
這幾天他們隔著屏幕反而關系更親近了許多，談話隨性自然，像是多年的好友。
簡意這幾年嘗盡人間冷暖，封閉自我，沒有任何知心朋友。但遇到賀伯言後，封固的內心開始松動。
他的話漸漸變多起來，看向鏡頭時眼神有了亮色，整個人變得生動起來，不再如之前那般刻板拘謹。
這天他甚至主動提到了要恢覆直播的事，“你認為我的決定正確嗎？”
“做你自己想做的，做你自己喜歡做的，我都無條件支持你。”賀伯言捧著手機說，“不用在乎外人的想法和評論，大膽往前走。”
簡意抿抿唇，說：“那你現在的想法……”
“我可不是外人，”賀伯言很想說“我是你內人”，但轉念一想覺得這話土味過重，又怕簡意尷尬，便改口說：“我是最懂你的人。”
簡意垂眼避開和他對視，點點頭，“好，我會努力的。”
結束視頻通話後，簡意打開直播，實時在線觀看只有30個人。
他松了口氣，面帶微笑沖鏡頭打招呼。
彈幕寥寥無幾，都是微信群裏那幾個人在和他互動。
這樣冷清的情況早在意料之中，簡意把手機戳在支架上準備直播做飯，邊擺弄邊說：“大家不用安慰我，這樣也挺好的。今天給你們做遲來的流心蛋包飯。”
他介紹了一遍用料，正準備熱鍋做醬汁時，眼角餘光掃到了直播間金光閃閃的動畫特效。
【系統提示：尊貴的至尊皇族會員 ‘小意哥哥的腦殘粉’ 進入直播間。】
第一時間蹦到簡意腦子裏名字就是賀伯言。
【全區廣播：‘小意哥哥的腦殘粉’送給‘簡單意點’10臺超酷跑車，快去Ta的直播間抽獎吧～】
簡意拿著鍋鏟怔在原地。
賀伯言給他砸了十萬塊。
直播間的人氣在短時間內飛漲，很多人來抽獎順道圍觀金主爸爸砸錢時觸發的炫酷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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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久沒開過四輪的車子，萬一把車剮蹭到，他送一年的外賣才能掙得出修理費。
但別墅區很難叫到車，這也是個問題。
糾結半天，簡意拿起那個還算樸素的大眾車鑰匙去了車庫。
結果看到車子，他嘆了口氣。
12缸的輝騰，市值大概在二百萬。
開車像是在燒錢，一路上，簡意如坐針氈，沒有半點心思享受豪車的好處。
等他到了公寓，才發現自己忘了問賀伯言開門密碼。
他拿出手機想給對方打電話，結果半途又放棄了，他鬼使神差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門開了。
簡意心情有點微妙的覆雜。
進門後，他發現房間裏整潔一新，前天搬來的紙箱都不見了。
還以為是房間進賊，簡意緊張了一瞬，然後他發現玄關櫃上有兩張紙。
上面明確寫了每個紙箱裏的東西對應擺放在了哪個房間的什麽地方。
簡意按照紙上的筆記對查了一遍，東西一樣沒少，並且被擺放的井井有條，好像他一直在這間公寓裏居住生活。
這讓他莫名有種歸屬感。
手機響了起來，他以為是賀伯言，但來電顯示是申書語。
“解約很順利，違約金賀先生那方已經繳納到賬，你什麽時候方便來趟公司簽個字吧，這事早點結束對你有好處。”
“嗯，”簡意捏緊手機，發自真心地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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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問，申書語又說：“你演戲有天賦，又熱愛表演，為了一個渣男犧牲自己熱衷的事業實在是不值。現在有賀先生幫你，你到了他們工作室踏踏實實接戲，不用在意網上那些噴子的言論。早晚有一天，你會重返巔峰的。”
簡意聽得有點糊塗了，“我…簽到他的工作室？”
靜默片刻，申書語說：“看來他還沒跟你提起，你…就當我提前給你劇透好了，別有什麽思想負擔。”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申書語還有工作，便掛斷了電話。
簡意坐在沙發裏，盯著落地窗看了許久，他給賀伯言發去了條微信。
【簡意】：我來了公寓，謝謝你做的一切。
良久，也沒收到回覆，應該是在飛機上。
拿了幾套換洗的衣服，又把一些陪伴他多年的物件找出來，簡意把它們放在車上回別墅。
半路他還去了趟超市，買些食材，準備實踐一下菜譜，過兩天他打算開次直播，在此之前他得把菜的味道調到最佳。
結賬時，他用的自己的支付寶賬戶。
雖然賀伯言出門前給他塞了兩張金卡，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用。
只有這樣，他在面對賀伯言那份熾熱的喜歡時，才可以不那麽自卑與忐忑。
回到家，陳姨穿著圍裙來車庫接他手裏的東西。
“怎麽又買菜啦？想吃什麽直接告訴陳姨，我去買。”
簡意把他的打算說了出來，陳姨聽了雖然沒懂，但還是挺感興趣的樣子。
“那陳姨給你打下手，咱們一起研究好吃的。”
“好。”
中午吃過飯後，兩人就進廚房研究菜譜。
簡意想做流心蛋包飯，陳姨幫他把配菜切丁備用。
他先將三塊微辣咖喱放進高湯裏熬煮，依次加入老抽、生抽和土豆，半小時後他將土豆濾掉，得到一碗巧克力色的咖喱醬汁。
濃郁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廚房裏。
陳姨站在旁邊連連稱讚：“小簡你手藝真好。”
“阿姨您別誇我，我第一次做這個，不一定能成功。”簡意笑得有點靦腆，前額汗濕的發垂在眼角，有點紮人。
陳姨過來揚手幫他把頭發攏到後面，小聲感嘆一句：“多好的孩子啊。”
簡意微矮下.身方便陳姨幫他把頭發紮好，突然有點想家。他媽媽的手也是這樣溫暖，幫他紮頭發時還會問他疼不疼。
“好了，”陳姨把小揪給他綁好，穿好圍裙站在竈前，“咱們接下來做什麽？”
“炒米飯。”
簡意把牛肉切成小粒，熱鍋放油，陳姨把洋蔥、胡蘿蔔丁依次放進去炒，然後又放入香菇小丁、牛肉.粒和少量鹽。
“我來吧阿姨。”簡意接過鍋鏟，把冷卻的米飯放進鍋裏翻炒，然後在上面淋一層咖喱醬汁。
翻炒均勻後，他把米飯裝盤成長葉條形。
下面是最重要的步驟——制作流心蛋。
一個成功的流心蛋，像是盛有水的氣球，最外面薄薄一層凝固的雞蛋要完全包裹住裏面的滑嫩金黃的蛋液。
做好後鋪在炒飯最上層，用刀尖輕輕一劃，蛋液沿著鋪陳開的外層四處流下，簡直是視覺、味覺的雙重享受。
第一次嘗試，鍋裏底油放少了，粘鍋糊了。
失敗。
第二次嘗試，側鍋成功將蛋液卷好，眼見流心蛋即將成形，但顛鍋時用力過猛，雞蛋飛出貼到了墻上。
失敗。
第三次嘗試，雞蛋老實待在鍋裏，但被顛破了一個大洞，蛋液全部流出來變成了煎雞蛋。
依舊失敗。
簡意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手殘星人。
“這玩意兒這麽難弄呢？”陳姨過來也試了兩次，跟簡意的結果差不多。
兩人把家裏三十個雞蛋全部磕完，還是沒能做出理想中的流心蛋。
不過晚飯倒是不用做了，整個下午的實驗失敗品已經把胃撐得滿滿的。
簡意最近一個月都不想再吃雞蛋了。
可微信群裏的數十鐵粉還在翹首企盼，眼巴巴地希望看他直播做飯。簡意不願意辜負這僅有的支持者，他必須把這道難關攻克。
當晚他又去了趟生鮮超市，買了五打雞蛋。
接到賀伯言視頻邀請時，他正在廚房裏進行第11次試驗。
陳姨已經回去了，家裏就他自己。
“小意哥哥幹嘛呢？”賀伯言的聲音在視頻裏顯得不太真切，但語氣和笑容都是簡意熟悉的。
沒有面對面站在一起，簡意心裏就沒有太多的拘束感，說起話來便多了份朋友間的輕松和自然。
“在做蛋包飯。”
簡意把手機放在一邊，一手拿鍋傾斜讓凝固的底層蛋皮卷住上層的蛋液，另一手不停拍打拿鍋的手腕，讓鍋隨時保持小幅度的顛簸。
拍打手腕的“啪啪啪”聲非常清脆，雖然視頻裏看不清楚，但賀伯言知道那細白的手腕肯定被拍紅了。
“輕點拍，”他忍不住提醒，“待會兒別把自己打腫了。”
簡意沖他笑笑：“怎麽會？”
蛋液被完全包裹住，也沒有被平底鍋粘住，終於成功了！
簡意特別開心，整張臉都因為純粹的喜悅變得富有生氣起來。
他把手機拿起對著鍋照了照，說：“這是我的作品。”
熱氣把鏡頭熏上一層水霧，賀伯言依稀只能看到一坨東西，但嘴裏的誇讚絲毫沒打折扣。
“哇，小意哥哥你真的是心靈手巧，簡直寶藏男孩。一看就很好吃，我好像從視頻裏就能聞到香氣了。能不能等我回家時做給我吃？”
誰都喜歡被誇獎，簡意也不例外。
尤其是當紅影帝眨著星星眼，巴巴望著鏡頭說下的一番溢美之詞，更是沒人能拒絕。
簡意面帶微笑點點頭，“好，給你做。”
他在廚房忙碌了很久，夏季的熱氣積聚不散，再加上被誇的有點羞赧，這會兒臉頰、雙耳都泛著紅暈。
賀伯言被他這副模樣撩撥得心跳加速，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他快速躲到鏡頭邊，狠狠揉了揉臉：啊啊啊，小意哥哥害羞的樣子好可愛！
“哎呀！”視頻裏突然傳來簡意的一聲驚呼，他忙問發生了什麽，就看到鏡頭晃了晃，簡意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望，“蛋包在裝盤的時候被我戳破了，功歸一簣。”
就差一點，蛋包沒能成功地摞在米飯上層，實在可惜。
賀伯言安慰說：“沒關系，下次肯定不會再破了。”
簡意沒告訴他，這半天究竟有多少雞蛋已命喪他手。
在廚房忙活這麽長時間，簡意的手都快都成了帕金森，他決定休息，明天繼續。
賀伯言還有半截兒采訪要錄，匆匆跟他說了幾句就被盧東拽走了。
簡意這一覺睡得無比踏實和安穩。
他又陸續練了三天，才熟練掌握流心蛋包飯的制作技巧。
在微信群裏冒泡打了聲招呼，幾個比較活躍的粉絲又問起直播的事。
最後決定周六晚恢覆直播。
對於他這種連小粉紅都算不上的透明主播而言，消失三天再開播就基本相當於重新來過。
不過，簡意倒是求之不得。
他只希望因電影節采訪風波引發的關註度能快度消散，他還可以繼續默默無聞做自己的吃播。
開播前，他先和賀伯言視頻連線了一下。
這幾天他們隔著屏幕反而關系更親近了許多，談話隨性自然，像是多年的好友。
簡意這幾年嘗盡人間冷暖，封閉自我，沒有任何知心朋友。但遇到賀伯言後，封固的內心開始松動。
他的話漸漸變多起來，看向鏡頭時眼神有了亮色，整個人變得生動起來，不再如之前那般刻板拘謹。
這天他甚至主動提到了要恢覆直播的事，“你認為我的決定正確嗎？”
“做你自己想做的，做你自己喜歡做的，我都無條件支持你。”賀伯言捧著手機說，“不用在乎外人的想法和評論，大膽往前走。”
簡意抿抿唇，說：“那你現在的想法……”
“我可不是外人，”賀伯言很想說“我是你內人”，但轉念一想覺得這話土味過重，又怕簡意尷尬，便改口說：“我是最懂你的人。”
簡意垂眼避開和他對視，點點頭，“好，我會努力的。”
結束視頻通話後，簡意打開直播，實時在線觀看只有30個人。
他松了口氣，面帶微笑沖鏡頭打招呼。
彈幕寥寥無幾，都是微信群裏那幾個人在和他互動。
這樣冷清的情況早在意料之中，簡意把手機戳在支架上準備直播做飯，邊擺弄邊說：“大家不用安慰我，這樣也挺好的。今天給你們做遲來的流心蛋包飯。”
他介紹了一遍用料，正準備熱鍋做醬汁時，眼角餘光掃到了直播間金光閃閃的動畫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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