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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秦聿質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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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簫親眼瞅著玉無常給萬崇門那邊的問詢回信,說是他和任吾獨在秘境裏遇到了魔獸,任吾獨身死,他也受了傷。

“現在信了我了吧。”玉無常手撫胸口,被秦聿捅了一劍,又被搜魂還魂,神識和身體雙雙重傷,陸以簫連顆丹藥都沒給他,苦笑著做了個討饒的手勢,“我可以回去了吧。”

面對蒼白孱弱的病怏怏美男子,陸以簫眼皮都不掀一下,“滾吧。”

玉無常摸摸鼻子。

陸以簫開門把玉無常放回去,就看到門口佇立一個不知站了多久,快跟石雕一樣的人。

“談談。”男人眉目沈毅,幽深的眼這樣說。

玉無常唯恐天下不亂,扭頭沖陸以簫笑的暧昧,“那我們改天再約,蕭蕭。”

喚的那叫一個婉轉風流,聽的人心都要酥了。

約你個頭。陸以簫一瞥,揮手示意他有多遠滾多遠。

玉無常習慣性想摸出他那把招搖的扇子,才遺憾想起來扇子在打鬥中被弄壞了,朝秦聿示威似的點點頭下巴,仿佛一只開屏的孔雀一般昂揚走了。

陸以簫示意手都摸到了劍柄的秦聿進屋,洞府門關上。

秦聿率先發問,“怎麽回事?”

陸以簫解釋了下原委,“他記憶有損,我給修覆了。發現其實他也是萬崇門的受害者。他便主動申請充當間諜。以後也算是我們這邊的人了,不過別盡信就是了。”

一句“我們”讓秦聿臉色稍霽,爾後更冷,“萬崇門?你的仇家,是萬崇門?”

之前問她怎麽也不肯透露的名字,現在如此坦蕩地說了出來。是終於確認他是可以信賴的,還是僅僅因為他也參與了此事,已經上了這條賊船?

“坐吧,一言難盡。”陸以簫從納戒裏多拿出一個蒲團給他。她的房間空空蕩蕩的,除了上空是擬深藍蒼穹,屋子裏除了浴室、客廳,客廳裏只有一個她平時用於修行的蒲團。

秦聿一眼看出,這屋子裏沒有別人來過的痕跡,也詫異她對自己洞府的要求之低。

陸以簫發現自己還能從秦聿墨玉般的瞳色裏看出點他的心情,“我平時要麽上課要麽做任務,很少有待在洞府的時候。”

別人修行一樣都如此艱辛,可想而知她要融會貫通大部分的學科,就算有自創的頂級功法和豐富的經驗,想要趕上前世吸人靈氣修行的進度,也是很不容易。

兩人盤膝面對面而坐,陸以簫也不是刻意的,坐下來後才發現這位置就跟在寒潭了一模一樣,看秦聿的神色,他也發現了。

看樣子兩人都默認這樣才能心平氣和談話。

秦聿一掀長袍下擺蓋在膝上,“說罷。”

“故事要從三十年前說起……”陸以簫把應付楊不修的說辭拿了出來,謊話說得爐火純青,“我身負大能傳承,又被萬崇門追殺,這等身世除了我師父,也就只能跟你坦白了。”

秦聿的目光落到她白皙小巧的耳垂上,只有一個小孔並無任何飾品,又迅速移開,聲音冷硬,“從什麽時候起,你計劃把我拖下水?”

陸以簫沒有驚訝對方的敏銳,畢竟是從岱廟出來、日後執掌軍部數千年的大能,一些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法眼。

她幽幽道,“如果我說,是發現你送我的耳釘是傳送符的時候,你信麽。”

“寒潭……”

“那是巧合,”陸以簫說,“我怎麽會知道你在哪兒。至於我說要作陪之類的玩笑話,後來不也沒去。是你主動約我的。”她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上鉤活該。

“……”順序是這麽回事,至於當事人被撩撥後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了。

“我在你身邊,你就能睡著不做噩夢,也是你告訴我的。再次申明,我並未有什麽寶物能夠助你安眠。協議也是你提出的。”

兩個月十塊中品靈石,大手筆,豪氣。

主動提出·自己打臉的秦某人身上的氣壓低的可以結冰了:“……”

陸以簫嘆息,“你問我身世,我從不告訴你,也不想把你牽扯進來。而今那兩人想趁我落單前往秘境,暗殺於我。我本想著大概不能善了,拼著魚死網破也要擊殺二人,可幸好,”少女的眼中泛著粼粼波光,溫柔繾綣,“有你送我的耳釘。”

秦聿心跳徒然漏了一拍。

讓楚天闊保密,是因為他知道對方一定會告訴她。而她知道後還願意戴在身上,某種程度也是接受他的好意。

兩人對此心照不宣。

此刻彼此對坐著,中間也就隔著一個蒲團的距離,她似有若無的幽香在密閉的狹小空間更加清晰,他可以看到她凈白如瓷的肌膚,長而濃密的羽睫落在眼瞼處像是一把小扇子,隨著微微顫動仿佛撩在人心上。

喉頭劇烈滾動了下,他抿著唇溢出一聲嘆息,“為什麽一定要滅任吾獨的魂魄。他已經受制於你了。”

這也是令他耿耿於懷的地方,這要是落到審判局一定會有防衛過度的判決,她也是無話可說。

陸以簫坦誠,“任吾獨不好控制,再說他做了很多惡事,一條命都還不完。”

話音未落秦聿一拳重重砸在地上,直直盯著她,“就算他做了再多惡事,也該有法律來審判。而不是你!”

“你當人命是什麽!”

面對男人的質問,陸以簫心中覺得好笑,“那你要舉報我嗎。別忘了,秘境的主人你也動手了,我若是殺人犯,你也是幫兇。”

秦聿緩緩收回手,地面一個凹陷幾寸的深坑,他握緊的指骨沾著泥土隱隱泛白,他咬著牙,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蘇簫語!”

這一聲實在飽含太多覆雜情感,陸以簫心弦微顫,忽又覺得好笑--這個時候了,他還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任吾獨死在秘境,玉無常也作證了,除了你我沒有人會知道,”陸以簫目光真摯動人,“別為外人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不管怎麽說,你的確救了我一命。否則今天,要麽我死在他們二人手裏,要麽背負著罪名,被萬崇門追殺浪跡天涯。”

溫軟如玉的手覆上男人尚帶著灰塵的大掌,掌心的溫度仿佛有著灼燒人般的炙熱,秦聿下意識退了下,被她按住,“這雙手,為我染了血。我記得。”

“我會報答你的。”再是鐵石心腸的男人都會因為這番柔情心軟似水,更何況活色生香近在咫尺。

她的明眸皓齒、軟語旖旎,無一不撩人、不動人。他能聽到自己胸腔裏跳的很快的心臟,一聲聲的,激越鏗鏘,在安靜的洞府內仿佛都能聽得到。

然後陸以簫就饒有興趣地看到男人眼中的溫度漸漸冷了下來,仿佛大火過後只餘寂滅。

大掌強硬地擡起她下巴,逼迫她直視他,“所以,你就以為我能臣服於你,聽你號令?蘇簫語,你太小看我了。”

陸以簫心中拊掌,不愧是她欣賞的男人,若是這麽容易屈服她也就看錯他了。

她扭頭撇開他的手,迅速坐回蒲團上去遠離對方,恢覆淡然,“我從沒這樣想過。你若是不願,靈石、法器、丹藥……只管提出,我絕無二話,想盡辦法都要給你弄來。”

“一報還一報,我絕不欠你。”

這種拔diao無情、用了就丟的既視感,就算涵養甚好的秦聿也快氣的七竅生煙,斷然拒絕,“我不要你報答!“

“那你要什麽。”陸以簫一派無辜,循循善誘。

“你知道、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麽!”從齒縫中擠出痛苦低吼,話一出口,連男人自己也微怔。模糊的念頭此刻從未有過的清晰,原來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陸以簫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送客,“萬崇門那邊,你知道就行了,別再沾手。我這邊的事以後也不會麻煩你,寒潭那邊我不會去了。”

這是要一刀兩斷的節奏。

“蕭蕭!”他猛地抓住她手腕,用力到指骨泛青、幾乎要勒進她纖細的骨頭裏,擡頭仰望著她,眸子是深到骨髓的悲哀,“你到底有沒有心!”

陸以簫覺得這句話真熟悉,以前這樣質問過她的人一個手指都數不過來。她垂眸掩住冷意,語氣一如既往玩笑般漫不經心,“大概沒有吧。”

也許曾有過的,在被背叛、被拋棄、被利用、被丟為棄子……之後,留著一顆流血淋漓的心,不如不要。

她一時的僵立,宛如面具般掛在臉上的笑,一剎仿佛深陷渺遠記憶的失神,清晰落入男人仰視的眼中,心臟像是被生生抽了一鞭子,大掌一扯,將毫無反抗的少女擁入懷中。

彼此頭頸相依,她的下巴擱在他堅實硬朗的肩頭,耳畔是他灼熱的吐息,“我什麽都不要!”

兩人胸口相貼,能夠清晰聽到對方噗通心跳。

明明軟玉溫香在懷,秦聿有種默不作聲的她離他很遙遠的錯覺,雙手不知覺用力把人嵌入自己胸膛,緊的兩人肋骨都隱隱發痛。

陸以簫偏頭乖乖靠著男人,少有的溫馴無害模樣,無奈似嘆息的長嗔,“你不必勉強自己。”

“……讓我幫你。”男人說,低沈的嗓音帶著隱隱的請求意味。

陸以簫問,“那你的夢、你夢中要找的人?”

骨節分明修長手指握緊一縷絲滑如緞的長發,“那不重要。”

“這樣啊。那麽作為回報,”陸以簫閉上眼,嘴角翹起,“我也會幫你找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差點沒寫到頭禿的作者:簫哥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陸以簫:#如何馴服一頭桀驁不馴的野狼#經典教程,要不要?

作者(點頭如雞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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