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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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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9日, 封印之地

通往皇宮的道路葉霈走過很多次,從沒有像今天這樣, 小心翼翼卻滿懷希望,心臟砰砰跳動,仿佛前方有陽光和露水和情人的熱吻。

盡管希望渺茫, 之前南北聯盟開會的時候, 依然把“降龍杵出現”備選方案的集合地點定在正西庭院, 討個吉利也是好的, 果然效果不錯。

這裏是我第一次看到皇宮的地方, 攀在墻頂的葉霈想。一座通體漆黑的圓頂宮殿靜靜矗立在數百米外,仿佛和地面融為一體的上古巨獸。一條蜿蜒如蛇的溪流環繞著它,溪邊每隔幾米便生著一棵棵筆直挺拔的樹,枝葉微微擺動。

落回地面,她朝著院角那尊小小的金翅鳥雕像拜拜, 迦樓羅大神,一定保佑我們平安。等我們出去,天天給你進香上供~

視野裏的人們越來越多。“佐羅隊”到了, 葉霈看到張得心和木頭, 謝嵐也來了,緊緊摟著張得心胳膊;“天王隊”孟良滿臉都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仿佛還在夢裏;“公牛隊”丹尼爾表面還算鎮定, 卻不時圍著庭院團團轉,活像一頭憤怒的公牛;“巫師隊”朱利安也在,樂得嘴巴都合不攏, 揮舞著手臂;剛剛分手的“湖人隊”詹姆忙著向駱鑌致謝。

咦?本隊客戶杜延年居然也在,這位可是下半年才進入“封印之地”的新人,出手豪爽大方,和金老板有一拼;其他客戶都是一位保鏢,一對一貼身服務,這位杜延年則朝老曹索要四位。人手不足的原因,後者只安排兩個,當然保護費也是雙份的。

香港人呂佳明跟在後頭,耷拉肩膀步履沈重,有點像上了斷頭臺的囚犯。

他們想借助我們闖進宮殿的東風,通過第一道關卡。

“封印之地”有個盡人皆知的秘密,關於第一道關卡,每年有兩次機會:年中南北聯盟組織一次,價高者得,運氣好的話,十個人有三、四個能活下來;年底那次卻如水中月鏡中花,機會渺茫。

杜延年和呂家明並不是唯二。隨著隊長們召集,打算冒險的新人聚集在一個角落,數數超過二十個。都是聰明人,跟著我們走一趟可比明年年中跟著新人們強多了,葉霈想。

時間緊迫,開始分工。盡管不少沒能通過第三道關卡的隊員趕來援手,比如王凱強和仙鶴,引走那迦的隊員依然不夠。

還不到二十個?幾位隊長有些頭疼。其實這些人弄出巨大動靜,也能吸引不少那迦,可惜臨進年底,敵人數量倍增,火力過於集中,再把幾只海獸引來,這些人就死定了。

幫忙還行,面臨生死,誰也不願意當炮灰。

“碣石隊”十三人圍成一圈,誰取降龍杵?誰跑路?

我不用選,葉霈這麽想著,和猴子並肩倒退兩步,駱鑌想了想,也退兩步,伸手反覆兩下,示意抽簽。

能站在這裏的都是主力中的主力,倒也幹凈利索,幾秒鐘之後,王瑞、丁原野等加入前進的隊伍,大鵬板磚河馬等負責吸引火力。

接下來的時間瑣碎而漫長,誘餌們商量著方向和撤退計劃,還有人忙著掛繩索,闖宮的人們則活動手腳,準備戰鬥。

院門傳來動靜,防守的人發出警告,隨即停止了:是活人。

十幾個披著血光的黑衣人沈默著走進庭院,領頭的消瘦高大,很有些眼熟:是“銀獴隊”副隊長大池,“碣石隊”傷亡慘重、老曹慘死那天,他也在場。

第一個沖上去的是大鵬,離的遠些的駱鑌則下意識拔出彎刀。

挨了大鵬狠狠一拳的大池抹抹嘴角血跡,高高舉起胳膊,伸出三根手指。

默默拔出焦木劍的葉霈開始慶幸,沒顧得上找你們算賬,倒自己來了。韋慶豐呢?她在人群中尋覓,這人早早通關了啊?身手不錯的新人鄭一民也不在,倒並不奇怪。

血債血償是一句古老有效的話,可惜,2020年1月9日這一晚並沒能付諸行動:北邊聯盟三支最大的隊伍擋在劍拔弩張的兩隊中間,丹尼爾神經質地張大嘴巴,指著天上似乎潑灑鮮血的月亮,又指著不遠處的皇宮:

年關了,三道關卡,降龍杵。

就連朱利安也固執地拽住駱鑌肩膀,任憑後者沈默著猛力沖撞,也不肯退後半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張得心松開抓住丁原野和劉文躍的手,大力擊打胸脯,朝“銀獴隊”眾人劃了個圈,滿臉鼻涕眼淚,像是在說:先過了今晚,再給兄弟報仇。

“過了今晚”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像夾雜著草木清香的春風,帶著勃勃生機,拂過每個人心頭。

葉霈視線模糊,眼睜睜看著丁原野沈默,王瑞左顧右看,駱鑌仰頭看天,推開身前一堵墻似的朱利安,大步走到自己面前。

她摟摟他肩膀,用大拇指指指自己:不怕,有我在。

幾分鐘之後,廣場西方邊緣突然響起叫罵聲和鈍器擊打墻壁聲,猶如平地一聲雷,打破寂靜無聲的夜晚。

一只只頂盔披甲的那迦從四面八方朝那裏聚集,猶如嗅到血腥的鯊魚,活人們自然不肯坐以待斃,吶喊著越奔越遠,游魚一般散入大街小巷。

偌大廣場空空蕩蕩,視野中沒有活動的敵人--走!

帶著血腥的風吹過臉頰,有人被害了麽?葉霈把雜念趕出腦海,提一口氣,大步流星沖在隊伍最前方。

上次逃離宮殿的時候,葉霈滿腦子“再也不要來了”,必須扔到九霄雲外。順著一棵大樹往上攀爬的時候,抽空往下看,己方數十人已經越過溪流,和像影子一般貼在宮殿外墻的那迦們激烈交鋒了。

年中闖宮的時候,三十六只仿佛從冬眠醒過來的那迦給活人們造成一定阻礙,這次可抵擋不住前進的腳步。有了焦木劍,砍起枝葉可輕松多了,葉霈像個收割機似的利索地砍下半樹枝葉,又隨手拽下頭頂一枚比傘還大的葉片--咦,這是什麽?

一頭橢圓,另一頭尖細,被淡金筋絡分成兩半,活像一把《西游記》裏的芭蕉扇,此時底部生著幾串毛茸茸的小花,粉紅花瓣,黃褐花心,還挺可愛。

根據大家分析,這種環繞著皇宮的樹木便是菩提樹,名字就是印度音譯,傳說中釋迦摩尼就是菩提樹下得道成佛的;仰頭望去,樹冠如同一把把大傘,無風自動,似有慈悲之意。

管他呢,能擋住紅褐毒蛇就好,葉霈顧不上多想,又砍了幾劍就順著光滑如油的樹幹滑下去,滿地樹葉已經被撿拾的空了大半。

三十六只那迦被清除一空,不少人正剝著它們的鎧甲,粗粗望去,有人受傷,卻沒有減員,兆頭不錯。

朝搬著大堆樹葉的客戶們打個招呼,駱鑌甩甩彎刀上的血,示意葉霈離自己近一些,大步踏上宮門臺階。

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感覺又來了,葉霈低聲說,“猴子,特別像你的副本,魔獸那種。”

猴子把搬著的兩套鎧甲砰地扔到殿門處,嘟囔著:“要不說呢,臨了臨了還刷個boss。”

這裏太大了,腳下十米寬的青石道路似乎沒有盡頭,一根根兩人合抱的方正立柱聳立在兩側,其間是一座座燃燒著火盆的古舊石臺。仰頭張望,烏雲密集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立柱頂端有什麽東西盤踞著--不對勁,上次剛到的時候,視野盡頭的毒蛇安安穩穩,偶爾蠕動一下;現在卻像是發了狂,翻騰的像是隨時掉下來。

難道是年底的原因?往年年關也有人逃進來,躲避摩睺羅伽的殺戮,可沒提到毒蛇會發狂啊?

沒時間細想,通過三道關卡的人居前,杜延年呂佳明等搭車的墊後,大步流星進發。

“小心!”有人大喊著,擺開迎敵的架勢:一小群那迦像烏雲似的從道路盡頭飄過來,被蛇鱗覆蓋的面孔模模糊糊,如同噩夢。

是七十二只道路盡頭的那迦,上次來的時候,它們圍成一圈,朝道路盡頭的地洞頂禮膜拜,如同最忠誠的信徒,直到我們接近才“活”過來--那迦也好,毒蛇也罷,果然不一樣了。

戰鬥短暫而激烈。

和上次不同,硬碰硬戰鬥的都是當年新人,客戶們藏在後頭,葉霈桃子四人不得不結隊保命;此時此刻,七、八十位通過三道關卡的好手如同七、八十頭下山猛虎,正面壓制住敵人,繼而占據上風。

葉霈看到丹尼爾惡狠狠鑿穿一只那迦脖頸,血高高噴濺出來;朱利安則和紅頭發奧朵金頭發瓊恩密切合作,半步也不離開;就連最後加入的大池等“銀獴隊”也殺紅眼睛,浴血奮鬥著。

比上次速度快多了,望著滿地蛇人屍骸,葉霈感嘆,現在這個陣容應該是2012年以後最強的。

隨後她忙著把樹葉鑿個洞,套在自己脖頸,又挑一頂最大的蓋在駱鑌頭上。有幾串小花垂著,駱駝有點像花叢中的小精靈,她忍不住微笑著,往下壓壓樹葉。

盡管不是第一次,踏入黑洞洞、冒著寒氣洞穴的時候,葉霈依然心頭發緊。駱鑌放緩腳步,一手揮舞火把,另一只手緊緊握住她手掌。

於是宛如蛇鱗的山壁、齊胸深的冰冷溪流、手指粗細的紅褐小蛇雨點般劈頭蓋臉澆下來也沒那麽可怕了。葉霈縮在樹葉底下,望著它們順著溪水浮浮沈沈到遠方。

這麽多同伴,駱駝也在呢。

和上次的沈默緊張不同,洞窟裏的人們一路大呼小叫,借以發洩激動。打頭的丹尼爾忽然叫:“y god~”

有光,金晃晃一小片,葉霈第一感覺是高僧沈百福的佛珠,緊接著明白過來:是從湖中島嶼發出的。

昔日被黑暗吞噬的小島此時被柔和明亮的光芒籠罩著,把黑暗洞窟耀亮了,火把成了螢火蟲。

站在島嶼中央張望,黑漆漆的地穴如今亮堂堂,有點像藏寶庫。

“我和我婆姨、猴子下去,羅斯福還有瓊恩,走吧。”駱鑌收回視線,朝著丹尼爾和張得心招招手:“那幫家夥不知道去哪兒了,你們留著吧,守著點。”

張得心警惕地握著兵刃東張西望,沒有片刻松懈:“降龍杵一出來,一百零八只蛇人和四腳蛇都待不住了。”

被同伴護衛著的丹尼爾也盯著漆黑水域,仿佛鎮守洞口的四臂那迦隨時會冒出來似的,頭也不回地朝自己隊裏的客戶揮揮手,後者小心地跟著杜延年等新人。

真像月亮水井啊,葉霈撐著冰冷石壁踏上盤旋向下的階梯,前者三面階梯,一面是座神廟,這裏卻是四道完全相同的石階。

和上次黑漆漆不同,越往下走,迦樓羅在視野中越清晰,即使被占據洞窟底部的黑蛇緊緊盤繞著,也穩如泰山,如同無邊黑海中的定海神針。

時間緊迫,沒用多久,二十多個人就或高或低地站在洞穴底部,都盡量離黑蛇遠些。臨近年底,資料背也背下來了,不用駱鑌招呼,杜延年就用短刀劃破手掌,塗到迦樓羅翅膀,一秒鐘之後,這人就驚喜地“啊啊”直叫,脫下外衣,一只淺淺的金翅鳥圖案浮現在背脊左方。

成功了!

下一個是呂佳明,一個又一個新人通過第一道關卡,激動地互相擊掌。

駱鑌喊道,“還有沒有沒過的?再不來可來不及了。”見無人響應,又等了幾秒,他拉著葉霈手臂朝下走。

金頭發大瓊恩下來最早,早早蹲在一動不動的黑蛇背部看熱鬧,此時蹭地跳下去,手掌在刀口輕輕一抹,貼在迦樓羅肩膀--後者紋絲不動,像是無聲惋惜。

猴子嘆口氣,後退一步:大瓊恩和他一樣,都是當年就通過三道關卡,卻沒嗅過七寶蓮的。

我還有希望,迦樓羅對我很夠意思。葉霈看看“公牛隊”的羅斯福,後者紳士地微微躬身,做個女士優先的手勢。

仔細瞧瞧,面前的金翅鳥雕像可真像活人啊,葉霈盡量不看近在咫尺的黑蛇巨口和匕首般的毒牙,把註意力集中到迦樓羅面部:它望著自己,目中滿是喜悅和鼓勵。

恭恭敬敬拜了拜,流淌著鮮血的手掌貼到迦樓羅胸膛瞬間,葉霈腦海中浮現熟悉的畫面,對方雙翅收攏,嘴巴向天

於是金光閃閃的迦樓羅真的這麽做了:雙翅像人類手臂似的貼緊身體,頭顱高高昂起,尖銳的鳥喙張開著,整只鳥越長越長。

眨眨眼睛,一條三米長、碗口粗細的赤金禪杖赫然立在眼前,周身滿是翎毛狀的花紋符咒,一頭十分尖銳,赫然是兩片張開的鳥嘴,不遠處還鑲著一對眼睛似的血槽和三朵蓮花,中間是兩條類似翅膀的扶手,另一頭則像尾羽編織的燈籠。

這不是夢,這是真的。“駱駝”葉霈聽見自己的聲音,“看,我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新文預收,末世拯救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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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相逢,男人說,姑娘,跟我走吧;我建了個好地方,你一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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