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八十八章 求親

關燈
清晨。和煦的陽光下。有一十分不聰慧的女子。兩腳岔開。含胸拔背。半蹲在湖岸邊。領略著湖光山色。

此女子腳尖向外。胯骨向內。半蹲不蹲。手中還提著兩個裝滿水的水桶。

此女子眼神幽怨。神色淒然。過往之人都為之驚嘆。到底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而。就在前一刻。此女子還不是如此狀態。



藍水箱子裏有一條極窄的絲帶。打死我都不信它竟是用來拎水桶的。

我把絲帶一端穿入一只手的袖口中。再從另一只袖口中穿出來。這樣左右手的袖子中就會露出一小截。再把它門系在水桶上。提水桶的時候只要把那一小截藏在手心裏。任誰也看不出來。

這絲帶極是方便。用它纏住水桶。幾乎不花我任何力氣。奈何事物都有不美的一面。它的弊端就是放下來時極為麻煩。

“師兄。這樣行麽。”不會又被師叔發現吧。

“每日提半個時辰就好。我給你看著。”左右師父從不出門。上一次來玉湖已經是四十三年前的事了。

過了一個時辰。我腿都抖了。與旁邊的許文謙閑話道:“師兄。我這個樣子會不會很不雅啊。”而且剛剛有七位師兄、三位師侄途經玉湖。都疑惑不解的看了我一眼。

許文謙蹙了蹙眉。讓一個女孩子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紮馬步著實不雅。“別紮了。”說完。許文謙解開我手心兩端的絲帶。水桶瞬間恢覆了重量。拽的我手腕一墜。

許師兄把我手中的水桶奪走。擱在地上。我嘆了口氣。反正都丟了這麽長時間的人了。幹脆面無表情道:“我還沒拎夠兩個時辰呢。”

“不拎了。師父懲罰我們師兄弟時才用此法。若真要鍛煉力氣我就教你些別的。”

“什麽別的。”我期待的望向許師兄。想必學什麽都不會比這紮馬步更枯燥了。

許文謙想了想:“射箭。”

“射箭。這倒不錯。不僅鍛煉臂力和步法。對戰時也是一項遠程技能。”我惴惴的問:“可若是師叔怪罪起來怎麽辦。”

許師兄難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怪就怪唄。難道你我被罰的還少麽。”

“也是。那便走吧。”我嘿嘿一笑道。



紫賢長袖一卷。收起了水幕。而方才的一幕。早被正在對弈的兩人盡收眼底。

南華上仙著一身灰白文士袍衫。灰白粗麻布條纏繞發束。再配上手中折扇。怎麽看都像有著文人氣質的書生。此時。他手執白子。正斟酌著落在棋盤上。口中不忘取笑道:“文謙這小子倒真變了不少。我記得一百年前他還怕師兄怕的跟什麽一樣。更不敢欺瞞師兄半點。如今倒是被這東華的徒弟給拐帶的像個男人了。”

紫賢執著一枚黑子。瞥了一眼他這個說話沒正形的師弟。閑話道:“文謙那孩子。從小性格內向。長這麽大也不曾違背過我半分。認識花瑤之後。雖說屢屢頂撞我。卻也著實開朗了許多。應當如此。我又何必拘著他。”黑子落在棋盤上。紫賢不易察覺的笑了笑。

南華玩笑道:“師兄當真愛護自己的徒弟。早知如此。我也把我門下弟子都送到師兄這來了。也省得我操碎了心。還被這幫兔崽子在背後念叨。”

紫賢順著南華的玩笑道:“那幫臭小子竟敢在背後說你壞話。師弟放心。盡管送到師兄這來。你且看著吧。東華的徒弟在我這兒呆上兩年。我保證讓他們脫胎換骨。”

南華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也不著急落子。壞壞一笑道:“師兄說話算話。我跟紫虛盼著師兄這句話已經盼了許久了。”

紫賢也不在意。笑罵道:“臭小子。把棋下贏了我再說。”

… …

片刻間。許師兄便從兵器房中取來了三弓、一百七十二箭。他讓我一開始先練習一些小巧的輕弓。等掌握了力道再慢慢換大一些的。而弓弦都是專門為我調過的。不會出現拉不動的現象。

師兄遞給我一把天青色的夾弓。我試著拉了下弓弦。師兄說此弓射程不過才五十步到一百步之間。但我還是使出吃奶的勁才把弓弦拉滿。

師兄原本要求我射中靶子即可。看了我這副樣子後。直接道:“射出去即可。”

開弓滿弦。箭射長空。猶如碧濤吞日。雖偏離靶子老遠。但射速極快。入土有十五寸多。持箭拉弓確實比拎水桶有趣的多。可這弓當真很重。

我一連射了三箭。三箭中只有一箭摸到靶子。其餘兩箭都不知去向。

我嘆氣連連。瞧著別人射箭時。所用的弓都要比我這弓大上許多。拉弓一箭若是偏離靶心都會被稱之為檢箭術不佳。再瞧我這一箭。射出天外天不說。幾乎連弓弦都拉不動。我又嘆了聲氣。喪氣道:“師兄。這弓好重。能不能幫我換一把。”

許師兄接過我手裏的弓。一根手指就拉滿了弓弦。來回試了試兩三下。茫然道:“可是兵器房沒有比這再輕的弓了。”

我試探的問:“那我能不能讓七哥幫我做一把。等做好了再學。”

許文謙一臉無奈道:“挽弓自當挽強。師妹若是用了師父拿來訓練我們的弓。便知道你的弓有多輕巧了。”

“真的假的。”剛剛看許師兄一根手指就輕松拉動了我的弓弦。真有些好奇師叔平日裏都是怎麽訓練師兄們的。

許文謙手掌一伸。掌心上出現一把通體混黑的九尺長弓。淡淡道:“這是六鈞。師妹若不信。大可試試看。”

我接過六鈞。重到不重。但比我個子還高。

我拽了拽。六鈞的弓弦猶如鑲嵌。任我如何拉拽。它都分毫不動、穩如泰山。我將六鈞一端抵地上。雙手拉拽。如果說剛剛拉夾弓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那麽這次拉六鈞、完全可以說是使出了五個人一起吃奶的勁兒。

我跟這六鈞較上了勁。而許師兄不但不幫我。還在一旁偷笑。提醒道:“用腳踹。”

我用腳頂著弓身。雙手猛地去拉弓弦。重心向後。也不管箭去的方向了。使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力氣。咻的一聲。長箭仰天而去。刺破天際。直奔蒼穹。最後化為一顆亮星。消失不見了。

我松了一口氣。渾身虛汗道:“終於把它射出去了。”

我正擦汗呢。就聽許文謙含笑解釋道:“師妹剛剛只拉了三鈞。此弓為六鈞。每一鈞三十斤。開合拉力可達一百八十斤。”

我長大了嘴巴。驚訝道:“啊。那豈不是能射死一頭大象。”

許文謙看不慣我用袖子擦汗。從袖中掏出一張手帕遞給我。淡淡道:“當然。此弓被有法力的人使用。可千步穿楊。而且最適合輔助幻術。”

“怎麽輔助幻術呢。”我擦完汗下意識的把手帕還遞給許師兄。

許文謙輕咳了咳。我忙把手帕收到自己懷中。訕訕地笑了笑。這才聽他聲情並茂地講道:“師妹想啊。你本就給敵人布了個幻術。若在數裏之外再射他一劍。會是個什麽情形呢。”

我充滿幻想道:“當然是殺他個措手不及。然後再送他一命歸西啦。”

許文謙淡淡一笑。朗聲道:“那師妹還要不要學弓呢。”

“要。當然要。我什麽時候說不學了。”

許師兄轉眼間又恢覆嚴師形象。一板一眼道:“那還等什麽。等那一百六十八根箭自己射出去。”

我十分憧憬的點了點頭:“這就去射。”

… …

幾日不見。秋花長大了些。也更漂亮了些。

我當然無空管它。是七哥閑來無事。逗弄逗弄秋花。那日見七哥騎著秋花遛彎。秋花飛的老高。一路灑下無數無形的燦燦金亮。劃過一條金線。也給天際勾了個金邊。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

主要是這道金光。被出游回來的東海四太子“敖景”給逮了個正著。說什麽也要跟上這道金光。一路窮追不舍…現正在舍下喝茶。也就是洗練閣中、被師叔稱作三號竹澗小苑的茅草屋內。

我委婉地道:“敖太子。我們秋花還沒修成人形呢。你現在來求親會不會太早了。”主要是秋花若是被娶走了。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像樣的坐騎呀。

敖景坐姿大氣。豪爽道:“這倒不必擔心。我敖景窮極一生。只看上秋花這麽一個鳳凰。必是要等她化成人形的。”我跟七哥互看一眼。敖景試探道:“難道二位是擔心我敖景日後會對秋花不好。”

哼。這個敖景。不先問我同不同意。反倒說起了日後的事。我倒了兩杯茶。給七哥一杯。自己拿一杯。好整以暇道:“我想敖太子是誤會了。一來秋花只是我的坐騎。配不上龍王太子。二來秋花是我師兄贈予我的心愛之物。並未有再送人的打算。三來我還沒問過秋花的意見。”

敖景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卻傻呵呵一樂:“不不不。敖景不是這個意思。敖景是真心喜歡秋花。還請二位問問秋花的意思。”

也不知這敖景是真糊塗。還是什麽。我跟七哥一人捏著一盆文竹的葉子。私下裏的交流遠勝於對敖景說的話。最後。我們意見統一道:“敖太子還是請回吧。問過秋花的意思才能回覆你。”

敖景大馬金刀的起身道:“敖景雖是龍王之子。卻也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今日便告辭了。打擾二位還請見諒。”

到底也是龍太子。我跟七哥好生送他出去。再回草屋時。發現桌子上多了一盒“定水珠”…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