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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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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真陽心中很是淡定, 他打聽過,晏煜受傷之事過後,更是直接將樓內事情下放給了段悟和奚語涵,所以肯定沒有正事, 他來自然是不會影響到的。

至於白燦燦……

他面上微笑,心裏卻恨得咬牙切齒。

他一直喜歡晏煜,只不過當時剛認識時對方似乎沒這個意思,他則是覺得來日方才。誰能料到晏煜再之後修為漲得那麽快, 還沒怎麽樣就已經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了。

他努力修煉,時常閉關, 就是為了能離對方近一些。縱然別的不行, 能及早化神也是好的。

但誰能料到, 會錯過晏煜重傷這麽好的刷好感的機會。這還不算, 被一個差他那麽多的人趁機上位。

一個五靈根,還在煉氣期。

要是早知道這樣的都行, 他又何必苦苦壓抑自己的感情?

晏煜那邊也的確沒有理由不讓他進來,小弟子得了令之後,便出來請史真陽進去。

史真陽看了一眼白燦燦,終於發現這人的確是不準備離開,不由有些不滿。

晏煜對面的位置被白燦燦占了,他就只能坐到另一邊。

剛坐下就聽到晏煜說:“在下棋, 等下完這一盤的。”

白燦燦擡頭瞅了一眼史真陽,見這人果然能裝,臉色都沒帶變的, 只說:“沒關系,我也正好很久沒下了,看你們下幾盤。”

晏煜‘嗯’了一聲,開始落子。

就連駱星帆那個臭棋簍子都知道晏煜的棋(單指跟白燦燦下時)太差,連他都不如,史真陽又如何會看不出來。

他先前欣然答應下來,不過是想看看白燦燦的棋藝如何,結果就是這樣?

差成這樣,還得晏煜讓著他?

看了兩盤之後,史真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主動提出,“不如讓我來試試。”我記得你以前棋藝也沒那麽差啊!

後面這話他倒是沒敢說出來,因為針對得太明顯了。

基本就是在明著說晏煜讓著白燦燦,後者棋藝實在感人了。

白燦燦擡頭瞅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麽,起身給他讓了位置,自個兒坐到一邊去吃靈果去了。

晏煜看了他一眼,越發覺得有問題。

不光是因為前頭白燦燦說的話,還因為他的態度。白燦燦雖然看似隨意,但其實並不討人厭。這點兒從當時剛來季管事就想收他為徒就能看出來,他其實很有分寸。

尤其是知道對方其實是不知哪個大能轉生,那就更能理解他對於一些大能的隨意態度了。但他態度雖然隨意,卻不會顯得很沒禮貌,也很大氣,會請九宮觀的長老吃靈果,面對方昊卿等人更是不必提,唯獨眼前的史真陽。

他這模樣似乎一點兒認識的意思都沒有,半點兒不像是對待他的朋友。

莫不成這中間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晏煜垂下眸,一時沒說話,只認真下棋。

面對史真陽,晏煜自然不會相讓,雙方你來我往一陣之後,史真陽不敵落敗,心中懊惱,就差那麽一點兒。

熟不知,晏煜其實也是心存了好意,不忍讓好友輸得太慘,所以給了他些面子。

然而他看不出來,旁觀的白燦燦卻是看了個清楚明白。

再擡頭看看史真陽,越發的覺得這事情有趣。

愚蠢的人向來不覺得自己蠢,反而自認十分聰明……嘖嘖,能看得出來晏煜讓著他,難道看不出來自己也被相讓了麽?

也是,以他的那點兒棋藝,怎麽看得出來呢。

白燦燦靈果咬得哢嚓作響,這副不屑的表情雖不明顯,但他到底沒有史真陽的演藝天賦,晏煜又實在了解他,哪裏能看不出來。

“怎麽了?”他問。

“沒什麽。”白燦燦隨口道:“築基期需要的靈氣太多,我估計還得吃幾天才能到中期,麻煩。”

聽了這話,史真陽險些沒忍住。

你這還嫌慢?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是自己認真修煉,慢慢過來的。你不過一年不到,就從煉氣二層到了築基,還嫌慢?

而且全靠吃的,廢物,無能!

他方才一直是故意不去看那邊的靈果,怕自己掩飾不住自己眼底的情緒。直到這會兒,聽了這話直接一口氣堵在了喉頭。

心中越發的不滿,真不知道晏煜看上他什麽了,一點兒用都沒有,還這麽能耗資源。

晏煜發現他的棋有些急燥,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不過不排除他跟史真陽其實接觸不算太多,下棋的次數也不夠多的原因。

總之他又控制著贏了兩局,才問:“還下麽?”

同樣是需要讓著,他還是更喜歡跟白燦燦下,喜歡看對方贏了之後亮晶晶的眼神。

“不下了。”史真陽嘆了口氣,“還是下不過你,我還是跟白道友下幾局?”

晏煜皺了皺眉。

史真陽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不過他倒是不後悔。正好讓那白燦燦看看,他到底有多菜,讓他明白晏煜是在一直讓著他,少那麽得意。

“你如果想下的話,我陪你下。”晏煜直接道。

倒是白燦燦走了過來,把他從坐位上推開,“讓讓讓讓,人家要和我下呢。”

看著他們這副模樣,史真陽眼睛都要紅了。

他趕緊垂下頭,裝出一副收拾棋子的模樣。

見他如此,晏煜便也沒有直接用術法收好,而是等著他自己慢慢手動分。而且,他垂頭看向白燦燦,“盡力就行,他的棋道有些克你。”

史真陽:“……”

先前擋著不讓,現在又說我的棋道克他,這是在暗指就算輸了也沒什麽麽?

他忍不住擡頭看了過去,就見那白燦燦笑得一臉燦爛,“安啦,我看你都贏得那麽輕松,我肯定也沒問題。”

史真陽咬牙想那不叫輕松,那叫棋鼓相當,只不過他棋差一招而以。

不過跟這個蠢貨有什麽好講的,他估計都不懂。

他暗暗的想,呆會兒一定要贏得漂亮一些,讓這白燦燦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結果……兩局過去,他被打得落花流水,是一點兒還擊的餘地都沒有。

史真陽滿頭大汗,偏生就是想不出破局之法。這輸得,簡直比他跟晏煜下時還要敗得快,且毫無還手之力。

尤其他還聽到白燦燦高興的說:“他的棋道根本就不克我嘛,你竟然嚇唬我。”

言語之間一副,我都贏得了你,你又比他厲害,我肯定能贏的理所當然。

史真陽很想打他的臉,但偏偏他是真的下不過。好像到了他這裏,白燦燦就再不是跟晏煜下棋時的那個白燦燦了。

如果他把這想法跟駱星帆說了,小駱修士或許還挺能理解他的。畢竟那天駱星帆自己也糟遇了這麽一場,以為能在跟晏煜的對局中大殺四方,結果自己反而被撕得渣都不剩。

早弄明白了的駱星帆會告訴他,那是因為人家剛才沒用真本事,這會兒才用上了。

晏煜顯然也想明白了,忍不住有些好笑。

棋風一般如人,行事聰明的人除去剛學時,後面怎麽也不可能太菜。更何況白燦燦又是大能轉世,哪裏會真的這麽差。

如今看來,對方明顯也是一直不認真努力下,畢竟隨便怎麽下都能贏。

只是他一直都沒想到,還奇怪人家為什麽越下越差。

不過現在的關鍵點不是這個,而是他隱約感覺得到,史真陽在針對白燦燦。不然以這人的情商,怎麽會提出跟白燦燦下棋,畢竟他可不知道白燦燦其實挺厲害的,不是他看到的那樣。

雖然從結果上來看,他反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但晏煜還是有些不高興。

他把白燦燦當寶,他的朋友就算不喜歡,也不該這麽一上來就不留情面,怪不得白燦燦不喜歡他。

看來他得找機會,跟史真陽聊聊了。

就算是朋友,欺負他喜歡的人也不行。

這件事情的最終,自然是史真陽暗自調整好心態,說了一句,“果然厲害,怪不得晏樓主也不是對手。”

到底有多不甘心,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在他走後,白燦燦也從晏煜口中得知。史江陽這一次是剛閉關出來,正好遇到了一個瓶頸,想要來找他討教一翻,順便借用一下銀月樓的地盤修煉。

要知道史真陽是散修,平素修煉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銀月樓這種地方的靈氣足,這般講倒也說得過去。朋友之間本就該互相幫助,借一間屋子而以,晏煜本身又不是小氣得不允許別人進步的人,自然也不介意指點他一下,所以就答應了。

白燦燦很理解,晏煜本來就是一個很好的人,會這樣做再正常不過,畢竟他可不知道那個史真陽內裏是多麽不堪啊!

畢竟裝得實在太好了。

晏煜問起來他對史真陽不滿的事,白燦燦倒也老實講了。晏煜聽後楞了一下,分明以前他從未感覺到對方有這種想法啊!

“以前估計是你身邊沒有其他人。”白燦燦說:“他篤定了那些女修沒什麽機會,也就不急。但現在嘛……”

“你身邊多了我。”他得意的一指自己,並未發現晏煜的呼吸停了一瞬,似乎有些緊張。繼續說道:“現在全修行界都在傳你我的事情,他可能信了,所以坐不住了。不信你這幾日仔細觀察,我覺得他急了,慌了,肯定會露出一些馬腳的。”

晏煜一口中氣提在那裏,不上不下的憋得難受。你話就不能一整句說麽,害他還以為,還以為……

算了,總不能真指望這麽好的事!

他還是慢慢來吧!

“還下棋麽?”晏煜問。

白燦燦應了一聲,“下吧!”

然後一下他發現晏煜竟然換了棋風,不讓著他了。頓時不滿,“你這是做什麽,重下,我要贏的。”

“這樣你也能贏。”

“但是廢腦。”白燦燦一臉的理所當然,“除了吃的時候,別的時候我不想浪費腦細胞。”

晏煜:“……”

行吧,他還能說什麽呢。

其實也不怪他想不到,實在是從未見過這樣性子的大能。活得久了,要再保持這麽活潑的性格,簡直太難了。

第二日,方家來了消息,是方昊卿親自來的,說是自家老祖正在調整狀態,不日就要進行渡劫。前來通知晏煜,自然是不好意思再來求助讓他護法,事實上方家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是來問問,晏煜的幾個徒弟要不要去感悟一翻。

他們雖然修為還低,不到這個時候,不過離得遠些,肯定還是會有些好處的。

最關鍵的是,“到時白前輩也可前去,正好前段時間家裏新來了一個廚子,據說做的東西挺好吃的。”

晏煜道:“他這會兒還睡著呢,等他醒了你問問他去不去。”

如果是以前,晏煜還是覺得白燦燦該走這一趟,畢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從來都不是說說的。雖然事實真相可能沒有那麽誇張,但一個修士飛升時所得的好處,足夠整個修行界大喜。而晉階大乘時的好處,也夠讓附近的修士有所益處。

甄修士那是本身散修,所以才只有交好的朋友。如果是一些宗門世家中有人要渡大乘劫,肯定自家小輩都能蹭點兒好處。

白燦燦是五靈根,一直靠吃靈果自然不行,總會遇到進無可進的時候,能有這般機緣當然是最好。

可以說對他而言,需要程度絕對要比別人高些。

但如今……

如今晏煜已經知道,白燦燦本身就是大能重回,他自己估計有可能都大乘過,那麽這種事情對他的好處就只有過剩的靈力,至於會有機會悟到點兒什麽這點,他顯然是不需要的。

因此,這樣的機會也就可有可無了。

不過或許白燦燦會想去看看熱鬧,或是嘗嘗那廚子的廚藝,所以他也沒有說死了。

方昊卿點了點頭,“時間定在三日之後,不急。”

他跟晏煜到底差著輩份,也沒有那麽熟悉,等說完正事,便先出去了,跟著小弟子去找白燦燦。

這個點,白燦燦也差不多該醒了。

方昊卿有心交好,又本就是個細心的人,哪裏會不註意這種細節。

他到的時候,發現白燦燦院子裏面已經有一個人了。不是別人,正是駱星帆。

駱星帆對史真陽的印象是差到了極點,畢竟他這個人性格上比較慕強憐弱。通過那件事情,對那個無辜女修特別同情,對使壞的史真陽自然是沒有半點兒好感。

他昨天知道史真陽來了之後,就催著白燦燦去見晏煜,結果回頭一看,那個史真陽竟然還是住下了。

這怎麽行!

所以他今天一早就來了,雖然不好打擾白燦燦睡覺,但依舊在院子裏面等著,就想第一時間說這件事。

那史真陽就不是個好人,留在銀月樓裏指不定生什麽波折呢,還是趕緊趕跑的好。

他肯定沒安好心。

到時候說不定要挑撥你跟晏樓主的關系的,你說你怎麽就沒將人趕跑呢。

方昊卿到的時候,就聽到他在嘀咕這些。

史真陽他也是知道的,不認識,只是聽說過對方朋友遍天下的美名。當年還有人曾說過他是方昊卿第二,這指的是外在形像,都是特別溫和的款。只不過後來史真陽越發偏弱氣書生,這才沒人提起這個。

這人怎麽了?不是聽說挺好的一個人麽?

怎麽就成了挑撥離間的小人了?

他叫起來蹲在地上碎碎念的駱星帆,問道:“白前輩還沒醒麽?”

“沒呢。”駱星帆皺眉道:“這都什麽時候了,火都要燒眉毛了,他竟然還要睡,這時候要緊的難道不是趕緊將那史真陽趕出銀月樓麽?”

他又提起這事兒,方昊卿正要問問是怎麽回事兒,卻發現根本不用他問,那邊駱星帆已經喋喋不休的講開了。

“方道友,你給評評這個理……”

駱星帆說著,又將昨日給白燦燦說的,給方昊卿說了一遍,聽得方昊卿是眉頭直皺。

他心想修行界的人倒是看錯了,這人哪裏是跟他像,像那蔔唯還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怕是蔔唯天生就長了一張婊精臉,又是出自合歡宗,有些愛以貌取人的一看就覺得他有些婊,不愛與他打交道。但這史真陽卻是正好相反,名字正氣,人也看起來好相處,再略裝一裝,估計才騙到那麽多朋友。

他自己被蔔唯擺了那麽大一回,自然最是討厭這樣的人,因此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駱星帆一見他這表情,頓時道:“你看,你也覺得應該趕走吧,但白前輩是怎麽回事兒,還是晏樓主不聽他的?”

“不至於吧!”不等方昊卿說話,駱星帆又自問自答了起來,“他連除魔丹都能從晏樓主手裏弄來,這點兒份量應該還是有的啊……”

方昊卿幹咳一聲,道:“你還是別太擔心了。”

“我能不擔心麽,那史真陽一看就段位很高,萬一……”

“沒事。”方昊卿道:“想想大比的時候想要算計白前輩的人下場如何,他雖然看似萬事不在意,其實心中有數的,輕易不會吃虧。”

“說得好。”白燦燦的聲音從門裏面傳出來,他不滿的翻了個身,“多大個事兒,值得你一大早就來吵我睡覺。”

駱星帆不滿了,“我可沒吵你,都在院子裏等了。”

“有區別麽?”

白燦燦慢吞吞的爬了起來,“你那樣子就跟站在我床前死死盯著我,時不時還轉兩圈,再嘀咕兩句沒差了。”

駱星帆:“……”

駱星帆簡直要炸,“你這說的,好像你是什麽大能是似的,築基期哪有那麽敏銳,你以為我不知道麽,我修為還比你高呢。”

白燦燦心說,修為是高了那麽一丁點兒,但我馬上就能追上不說,你神識差我差得遠了。

他推開門走了出來,駱星帆還在那裏嚷嚷,“我這是為了誰,為了誰?”

白燦燦嘆了口氣,“為了我行了吧!”

緊接著看向方昊卿,“人家方賢侄來了恐怕有事,還是先聽聽他要說什麽吧!”

駱星帆這才消停。

白燦燦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三人坐下之後便拿出一盤靈果推給他,“吃點兒吧,嘀咕了一上午也不覺得渴麽?”

駱星帆冷哼一聲,“不識好歹。”不過手還是很誠實的伸向了靈果,嘴角也掛起了笑容。

方昊卿看得好笑,不過他到底比較顧及駱星帆的面子,倒是沒有真的笑出聲來。

他將此次的來意說了,白燦燦瞬間就懂是怎麽回事兒了。

他點了點頭,決定去看看熱鬧。

方昊卿似乎並不意外他的選擇,轉而看向駱星帆:“駱道友去麽,到時我們可以一道。”

“這不太好吧!”駱星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這種事情私密,你請白前輩還有道理,請我就沒必要了。”

方昊卿笑了,“哪有那麽多事兒,如果真的,我哪裏敢隨便邀請人,畢竟家裏也不是我的一言堂。”

“而且駱谷主到時也會來,我也相信駱道友的為人,定然不會在這種時候搗亂的。”

其實想搗亂也沒什麽機會,畢竟天劫來臨時威壓很大,以駱星帆的修為,站得肯定不近,身邊又全是方家的人,哪怕這個。

駱星帆自然也想明白了這些,聽到他爹也會去,當即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吧!”

不過,他還是沒忘,“史真陽的事情怎麽辦?”

史真陽的事情怎麽辦?

史真陽按耐住性子等了一日,又想了一個自覺比較有深度的問題,準備去跟晏煜討教,卻發現對方人已經不在銀月樓了。

一問,是帶著白燦燦走的。

史真陽:“……”

這賤人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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