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頂著兩邊各有意義的視線，面上的表情無縫銜接成了疑惑不解：“門醫生，你這個機器是不是壞了，人類不就屬於高級靈長類動物嗎？”

說實話她是真的有點疑惑，至少生物學上她肯定還是人類的吧？未知高等生靈是什麽鬼？

她自然地走過來，知道今天這回事就算在門醫生這裏能夠暫時揭過去，在朔望那肯定得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本來就懷疑得不少。

門醫生似乎波瀾不驚，很體貼地給她解釋：“壞應該是不可能會壞的。我這個機器不是單純根據生物特征進行分類，它結合了一些別的東西，並且具有自主學習功能。你要是實在在意的話，正好我也很好奇，我們可以仔細看看究竟在哪個分類算法環節將你排除了。”

白林趕緊搖頭：“我只是來參觀研究所的，沒必要自證是人類吧！”

其實要不是白林今天被機器請出人類範圍，白林還一直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前在方君端和歌林入學的檢查，也是判定的種族人類，沒想到在門醫生這裏直接翻車。

白林，在奇點後共沈睡N億年，醒來後容顏未變，無需覆健活蹦亂跳，承受釘心之痛還維持正常生活，她還是認為自己是人類。

但是，人類做得到嗎.jpg

白林：……做得到！

她發現朔望的雙手緊握成拳，白林輕拍他的肩膀。

門醫生非常淡定：“當然沒有必要，我們繼續。”

雖然除白林外的兩人反應都好像很平常，但白林明白在場的人裏堅信她是人類的，怕不是只有她本人。

她好難。

小學生春游模式計劃正式宣布破產。

隨著三人走進實驗室，裏面有很多工作人員在工作，他們來的時機似乎很巧合。

“提示圖像成功生成，如果成功了，這是第一次捕獲到概念根須裏面的清晰病變圖像全貌！”

傳來一陣歡呼聲。

白林頓住，她昨晚剛發現的，現在這邊也發現了嗎？

白林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那個東西，就算是圖像，你們還是不要長久地盯著比較好。精神上可能受不了。”

以她的精神力確實可以承受住隨之而來的瘋狂精神汙染，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搞不好會看一個瘋一個。

門醫生輕笑了聲：“看來你已經見過了。你看他們這麽開心，明顯是攻克了長時間的難關才這樣的。還好你提醒得及時，我去跟他們說一聲。”

門醫生直接打開了廣播：“恭喜你們。但白林讓我提醒你們，最好不要看圖像，如果你們不想一看就瘋掉的話。”

實驗室比剛剛還要沸騰。

“？？？我們小女神來了門老板你為什麽不通知我們？？”

“我剛剛丟臉的樣子是不是被看到了？！我申請時間倒流。”

“最高傑作！靈魂在顫抖！”

白林：……這幫研究人員怎麽回事，都有種奇妙的熟悉感！！

話說你們還真叫門醫生做門老板啊。

朔望看著鴕鳥般站在自己身後的白林。

“門醫生，招人的時候，很有想法。”朔望意義不明地道。

“是嗎，”白林覺得口罩下的門醫生是笑著的，“這些都是我的嫡系，的確是得好好挑選的。”

說話間，他們進入除菌房，便正式走進了實驗室裏面。

“小女神！”一名研究人員忍不住走上前來，白林只覺得頭皮發麻，她掃了一眼，裏面的人多半她真的、真的基本認識！

白林也想像朔望那樣問門醫生到底是怎麽招人的了。

“小女神我夢到過你，”他以一種夢幻的口吻道，“你好像還答應我結束了這場戰爭就給我當助手，可惜％￥#@！*&*#！”

他被其他人拖走了。

這是白林頭皮發麻的一層原因，因為這些人雖然三觀混沌，但專業能力真的很過硬，所以她沒得良心地答應過一些在她眼裏沒有違反原則的事情。

最後因為輪回重啟，這些人有些就像是隨機刷新的NPC，再也沒出現過，當然一個也沒有兌現。

正事最重要，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轉頭面對門醫生：“你們是怎麽發現概念根須的問題的？”

找到概念根須對白林而言就是天賦技能，根本不需要特別去琢磨，但是他們不一樣。

門醫生大方地帶兩人走進了更深層機密的地方。

光線變暗了，白林在看清裏面是什麽之後，連站在她旁邊的朔望都感覺到了白林明顯的情緒變化。朔望離白林更近了一點，白林從來不會情緒外露得如此劇烈。

他皺眉打量著裏面的設施，裏面是類似於影視作品中出現過的人體培養皿一類的東西，圓柱形的容器裏面盛著不知名的液體，容器外面連接著許多導管。而裏面的，赫然就是人類，不同的容器裏泡著不同的人，或者別的人形種族。

他們閉著眼，朔望不知道他們是活著還是死亡。

“我覺得與其最後讓你調查到，還不如直接展示給你看。”

“人體實驗是被禁止的，你應該知道吧？”白林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藍色，在這片環境下顯得有些幽深。

“他們是自願的，這個實驗理論上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如果你想，我還可以給你看他們簽下的文書，”門醫生淡淡道，“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能找到概念根須。”

“我們不是你。這些對你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是吧，艾莉絲。”

白林全身都警覺起來：“……！你為什麽會知道這個名字，你是誰？”

這是白林心裏最後一個，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奇點前的世界，不能稱為一個完整的世界。

它是被泡在培養皿裏人體實驗體的集體夢境，為了創造出真正懷有異能的人類。

而白林在加入集體夢境時被隨機到了夢的能力，這在夢中是很微不足道的能力，但在夢境之外的她被視為命運選中的少女。

她成為了唯一那個可以發現真相的人。

少女確實也從夢境中自行醒來過，實驗室裏的人，就稱她為——

艾莉絲。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競猜，門醫生的身份是不是曾經實驗室裏的一員

不過反正下章應該就會說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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