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朔望反問，“掉下深淵之前，你又是誰？”

白林被他逼到一個墻角裏，白林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像你講的，半路掉下來的倒黴鬼……話說你餓了麽，渴不渴，我們去食堂吧。”

“不想說沒有關系，總有一天我會知道。”他勢在必得地宣告。

兩人最後自然都沒問出什麽所以然來。

學校生涯總是過得很快，周菁菁在隨機實踐被記不及格後安分了許多，但總有些奇怪的流言，什麽白林對特殊系top的文森。格裏芬死纏爛打啦，白林倒貼朔望啦，今天白林又被文森和朔望拒絕了啊。

白林舀著冰淇淋忿忿不平：“怎麽都跟男人有關！我明明還纏著依諾小姐姐求她看我一眼！”

依諾是個精靈魔法師，膚白貌美大長腿，重要的是——奇點前的某個輪回，她可以說救過白林的命。

文森奪過她的冰淇淋：“我看你這個心臟病病人是學不會教訓。”

“不是心臟病啊，導師已經把家裏的都扔掉了，我就吃一個，就一個！”

朔望把一盒冰淇淋擺在她的桌上：“你倒是管得比她媽還寬，她會不會有事，這都看不出來？”

文森盯著對面朔望的臉幾秒，嗤笑：“本大爺樂意，你看她還會繼續吃嗎？學生會的，你也不過是在深淵裏跟白林認識了幾天而已，裝什麽熟。”

白林左右看看。

草啊，你們在搞什麽謎之修羅場，這形式不對勁吧。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們湊一桌吃飯，直接喝營養劑！

她一臉遺憾地推回朔望的冰淇淋：“對不起，等我完全好了再來吃。”

文森根本眉毛沒動一下，對白林陰惻惻道：“這次精神力測試，你打算怎麽辦。”

白林摸摸自己腦門，她的精神力跟別人有質的不同，本來是打算在測試裏蒙混過關的，可文森這個樣子，是想讓她拿SS。

現在她太醒目了，特殊社團裏特別安分的獼猴桃、每次考試的第一，實在不太想在這個素質上太過搶眼。

而且不是她自大，她的精神力……有可能測試的結果會很極端，要麽測試儀可能會破表，要麽就是什麽也測不出來，要測個SS不如直接劃水來得容易。

只有精神力這一點，釘心的負面狀態絕對不會削弱它。她一次一次輪回經歷換回來的精神力增加，跟別的學生做對比太欺負人了。

“算了，”文森用手撐自己的下巴，“現在又不是以前，你看著辦，我看你在社團裏做吉祥物做得挺開心的。”

能不開心嗎，鹹魚劃水萬歲！

她輕咳一聲：“你看必要的時候我這樣不也是一張牌，出其不意出其不意。”

“朔望大爺，你怎麽又跑去摸魚了，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哇！”學生會在遠處喊他，聽聲音快崩潰了。

白林想想，反正也是一路去測試的，便跟在後邊。

不去不知道，白林發現已經圍得水洩不通了。

不僅僅是新生，還有想招攬人的各種機構，教團類最典型的就是艾理教了，還有軍警機構也會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苗子。

她導師的團隊也在裏面。

畢竟精神力是一項很重要的能力數值，反映人類的意志、面對未知的抗壓能力，能通過後天的鍛煉提升，理論的上限是無窮大，但人類還沒能完全開發出來，所以初始值高的人還是比較受到一些非常規職業所青睞的。

“遵守秩序這種事情我想諸位在三歲的時候都已經學過了，”朔望又掏出了那天指著她的槍，“想不想再次經歷一次三歲啊？免費。”

說完，他眼睛略微睜大，露出一個經典惡役的笑容表情，朝天空放了一槍。

場面瞬間安靜。

不像學生會維持秩序，倒像黑//惡//勢力登場。

朔望在白林面前一向趨於平和，她還是第一次見朔望這個樣子。

“怎麽講，就中中二二的，”她評價，“還好吧，這種類型的人看起來能活很多集。”

但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完全就是驚嚇了。

“祖宗啊，你真是我祖宗，你什麽時候能夠不要暴力執法？”先前叫朔望的學生會成員開始哀嚎，“咱會的風評又要被害了！”

“廢話少說，有用就行，不是要測精神力嗎。”

“你……我……好吧……大家，請按捺住興奮的心情，不要放魔法也不要用一些奇怪的自研器械，跟我到這邊來～”

“還不走？”朔望轉向還站在原地的白林，她正望向艾理所在的方向。

遇到了熟人。

這個熟人並非指的在一旁的周菁菁，而是裏面看起來權高位重聲望高的白胡子老頭。

就是這個人，在她剛醒來的時候判定她為“褻瀆的異端”。

就在她看向那邊時，老頭也似有所感地望向她的方向，臉上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

白林收回視線，沒事人一樣反過來催促朔望：“走啊，你也是新生，也要去測試的，他們被你那一槍震住，大概不會像之前那樣了。”

周菁菁本也是打算進入測試精神力的，自從那天隨機實踐被刺激過後，她下定決心參加了艾理的試煉。其實就是如果不達成目標，就一直會重來的設定，聽起來很簡單，但因此瘋了的人不在少數。

現在她通過了，聖女之位已經板上釘釘，也不會像從前一樣毛毛躁躁地光天化日地找麻煩。

然而白林是她的眼中釘這點是不會變的，現在主教的樣子居然是認識白林的！

她強壓狂跳的心臟，小心翼翼地詢問：“閣下，您認識她嗎，她現在在歌林很有名。”

老頭眼睛一閉，又睜開：“你先去測試。”

精神力測試過程其實很簡單，坐在儀器上，閉眼，做夢，觀測波動。

但不同的人對它的感受都不太一樣，有人說他見到了女神，有人說感覺好像恐怖片，還有人什麽感覺都沒有，只當睡了一覺就結束了。

對於白林來說，就是無所謂了，她現在在夢裏，甚至想從記憶宮殿拿一本小說出來讀。

夢境可是她的領域。

“白林，我來玩啦！”門外一聽就是世界意識矯揉造作的撒嬌，“讓人家進來好不好？”

白林嘆氣，上前開門：“這不是測試我的精神力嗎，你來幹嘛。”

“你忘記了？”世界意識歪頭，“測這個玩的就是‘未知’，這個世界上對你來說未知的東西已經沒有了，所以我來湊數。”

白林露出了你一定是在驢我的神情：“我現在推演都不用，除了認識的一些人，現在這個世界對我哪裏不是未知的？何況你還搞了事情。”

世界意識又開始神經兮兮地笑了：“你真這麽想？被關住和在耶萊拉的日子不算，你真正接觸了社會以來，沒覺得這個宇宙文明有些違和的地方嘛？”

白林想了想：“科技跟魔法吧，雖然它們共存也不是不行，就跟奇點前一樣，但感覺還是……從原理上說，缺少了一些很關鍵的東西。他們詮釋的物質本源，都有能解釋得通的地方，但放在一起就會矛盾。”

世界意識從口袋裏掏出棒棒糖，一副不打算解釋的樣子，白林知道這樣是問不出答案的，便從他口袋裏又拿出一個棒棒糖。

“搶糖了！！”世界意識滋哇兒亂叫。

白林沒理他，扯開糖紙：“我吃完糖測試就差不多了吧，你能不能給我控個分？別我一出去就發現結果異常。”

世界意識哼哼：“已經幫你作弊過了，這些小事自己來，我堂堂一個世界，就幫你控分？”

白林也沒抱什麽希望，只是隨口一提。她百無聊賴地翻書架上的一本繪本，發現糖吃得差不多了就把它咬碎。

“白林。”

“說。”

“廣泛意義上，你是不是我媽啊？”

白林被嗆到：“不是！我沒你這種兒子！”

再怎麽廣泛也不會有這種離譜的關系！

嚇得她馬上切出了夢境，睜眼回到現實。

實際上觀測員被白林先前平穩的“0”給嚇到了，手忙腳亂檢查儀器有沒有問題，連朔望走進來這麽不符合規定的事都沒有阻止。

“不對啊，”觀測員自言自語，還在輸入命令查詢設備是否異常，“機子沒問題。”

“滴滴——”設備發出了峰值提醒。

於是白林的結果就變成了前面穩0，後面突然暴漲到SS的怪異現象。

這要怎麽給分？觀測員犯難了，這種結果是要影響一生的，馬虎不得。

“你等下，我請示一下老大。”最後他道，便出去溝通了。

“朔望，你測完了？結果？”

白林看到了SS的成績，果然如此。

不過朔望怎麽表情不對，是在夢裏看到了什麽嗎？

白林剛想開口說如果在測試的夢裏看到了不愉快的東西，她有安神的辦法。

朔望道：“我夢裏看到你站在一棵大樹下，表情離我很遠，也離人類很遠，像是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離人類很遠？

白林想了一下這樣的自己，想不出來。

“別想太多，導師、文森和你都在這裏，我能去哪裏？我不走的。”白林趕緊安撫，這時的朔望很像他小時候。

“你最好不要。”朔望眼裏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

就在白林忙著安慰突然情緒不對的朔望時，周菁菁已經完成了測試，她的成績是S。

“你的決定是對的，要是不經過輪回試煉，你的成績只會有A，”主教這麽說道，但提到試煉，周菁菁的臉色發白，顯然不是一段愉快的經歷。

“閣下，那關於白林的事？看起來您跟她有一段不小的因緣。”

“是的。”白胡子老頭摩挲著手上的教典。

過了一陣，他說：“她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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