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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又見神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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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景旦一大早起來就把他老媽商店門開了,他昨晚等那兩只鬼回來,楞是等到了淩晨四點。

兩鬼一人交換了個信息,一眨眼太陽就出來了。

景旦掛著黑眼圈,拖著快猝死的身體扛起了卷簾門,打著呵欠拿著拖把拖地,趁著景老太太出門了,秋禾也現身幫他整理貨架。

沒想到才開門第十分鐘,這家小小的雜貨店就迎來了第一個客人。

客人年紀不大,染著一頭紫毛,耳朵上兩個銀色圓環晃來晃去的,一身名牌運動服,進來前還東瞅瞅西看看的。

結果一溜進店門裏,便馬上一副大爺樣,走路還在抖腿,他站定在煙櫃前,瞇著眼睛看著裏面的種類,手指點了點其中一樣,“這個!給我來一條。”

秋禾認識這個客人,他是郭崇的工友,那個叫江飛的小孩。

現在他的形象完全和前幾日大相徑庭,山寨運動服變成了牌子貨,頭發打理的油光水滑,不似之前滿頭灰塵碎屑,煙也要好煙,大重九。

這種煙是南省的煙,在北省這邊價格開的有點貴,一條就要一千幾。

景旦抱著拖把倚著門站,上下打量著江飛。

江飛發現了他的打量,下意識的挺直腰板,揚了揚頭,帶著傲氣問:“這煙有沒有?”

“有!”景旦放下拖把,“怎麽沒有,我上去給你拿。”

店裏面就剩江飛和秋禾隔著櫃臺互看,景春晝悄悄把三蛋弄下來蹲在門口,若有不對勁他馬上就放狗咬人。

在他家附近,他還真的不敢隨便現身。

“美女,加個微信唄!”說這話的時候,江飛還特意露出了手腕上的卡西歐,這在他眼中小一千也算是奢侈品了。

秋禾靦腆地笑了一下,說道:“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話音剛落,景春晝就猛的擡頭看著秋禾,她有男朋友了,什麽時候?秋禾之前不一直說自己單身嗎?

行吧……有就有吧……景春晝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面直冒酸水,氣鼓鼓地拿著書看,結果看了半天,密密麻麻的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他心裏一直在想,要不要等下問一問秋禾呢?但是問了會不會有點尷尬?但是不問自己心裏面又不舒服?

問?還是不問?景春晝開始數拖把須須,單數問,雙數不問。就這樣決定了!

“哦,那行吧。”江飛抖著腿,將手插進了褲袋裏,眼睛卻一直斜看著秋禾。

秋禾長的確實不錯,白白凈凈的,臉龐有點圓潤但卻顯得可愛,眼睛是圓滾滾的杏眼,嘴角向上翹顯得很有親和力。

身上還帶有一股書卷氣,嫻靜沈穩。

江飛他老爸老江曾經一直希望江飛能好好讀書,考上個大學好光宗耀祖。但江飛想掙錢,早早就輟學打工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只要自己有了錢,博士都能給娶一個排回來,氣的老江直拿鞋底抽他。

“那美女,你哪個學校的?”江飛還是不死心,一只手撐在煙櫃上,拋出一個自以為帥的媚眼給她。

秋禾一板一拍地說:“南關村職業技術學院。”這個是她大學畢業的學校,在南省十分出名的一個院校。

這個職業技術學院實際上和五道口那個是一個概念的。

只不過很多人喜歡玩梗罷了。

江飛信以為真,頓時失去了興趣,隨手拿過一個放在櫃臺上的打火機百無聊賴的玩著,等著景旦拿煙下來。

景旦下來之後將煙遞給他,江飛甩下一疊錢就走,傲氣淩然地說:“不用找了。”

秋禾生前摸過的錢不少,數錢的速度十分快,她馬上喊道:“等一下。”

“我說不用找了,沒聽見嗎?”江飛不耐煩地吼道。

秋禾表情都沒動一下,單手舉起了錢,“少了兩百塊。”

江飛漲紅了臉,手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個十分老舊的錢包,從裏面抽出三百塊,又拿走櫃臺上的打火機,話也沒說直接離開了。

景旦瞅了那個稍微佝僂的背影,對著空氣說:“二蛋,把這張錢還回去。”

紙錢馬上消失在了空氣中,景旦心都停了一瞬間,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可以。

景春晝以最快的速度把錢塞回到了江飛的褲包裏面,江飛絲毫沒有察覺。

他已經走到了老街的路口了,那裏跪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低著頭不時地朝路過的行人磕頭。

小女孩身上還帶重孝,前面放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字,江飛懶得看,只是摸摸褲包,剛剛把景春晝還給他的錢扔在了小女孩身前的盒子裏。

面對小女孩的感激涕零,江飛暗爽,“有錢的滋味可真棒!”

秋禾和景春晝趕到盛世景苑的時候,這裏依舊如同上次門神兄來的戒備森嚴,只是看守的人要少了許多。

他們飄過來的途中,景春晝帶著秋禾繞了一個近路,剛好經過了一個工地,上面寫著“盛世景苑Ⅱ期——軒轅之丘”。

剛好有一個小土包,應對了這個“丘”字。

秋禾還隨口說了一句,“這開發商還自比軒轅黃帝了。”

軒轅之丘,相傳就為黃帝的住處。

景春晝也沒太在意,畢竟這幾年什麽小區名沒見過,華夏威尼斯、華夏波斯灣,現在能把取名朝自己的文化上靠,已經算一種進步了。

只是在經過有一棟房子的時候,秋禾揚頭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景春晝順著她的視線朝那看去,那棟房子應該只是臨時建起來給工人居住的毛坯房,水泥墻外面都沒粉刷一下,看著十分粗糙。

“沒事。”秋禾搖搖頭,只是莫名覺得後脖子發涼。

“郭崇他們之前就在這邊上班嗎?”秋禾在忙碌地工人中看到了老江。

這就奇怪了,兒子在外面大手大腳的花錢,老子還在工地上搬磚。

景春晝回答:“應該是。”

忽然,他倆看到老江接了一個電話,表情變得慌張,連忙朝著穿西裝的監工那跑去,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

監工大發慈悲放他走了,老江慌忙慌張地拿著手機就走,還是一路跑過去的。

經過兩鬼面前,他們還能聽見老江在講電話:“……好的好的,醫生我馬上過去!謝謝醫生!”

……

到了劉文軒家,他家已經被封了起來,門上還貼著封條。

作為鬼,他們壓根不受封條的影響直接飄了進去。

房屋裏的擺設與之前他們來的時候差不多,只是感覺又少了一點人氣,更加空曠寂寥了。

“劉老師——劉老師你在嗎?”秋禾對著屋子喊道。

兩鬼分頭去找,繞了一圈下來之後,整個屋裏都沒發現劉文軒的蹤影。

“奇怪了,那他是被帶去哪了?”秋禾摸了摸耳垂,心裏開始為劉文軒擔憂。

“不,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找過。”景春晝的手按住了秋禾的肩膀,兩鬼同時轉頭,齊齊看向了——

衛生間。

這個地方的俗稱廁所,為人類的五谷輪回之地,汙穢到沒有鬼願意接近。

曾有民間教派的法師給見到鬼的人出損招,看到鬼就跑廁所。

有人提問:要是鬼跟進了廁所怎麽辦?

法師回答:能進廁所的鬼,就像敢吃屎的人一樣,都是猛鬼厲鬼,洗白白等死吧,逃不掉的。

在找尋劉文軒的過程中,他們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這個地方。

秋禾面無表情地說:“其實我不是很想進去。”

生前沒有潔癖、甚至房間臟亂差,居住環境堪比狗窩的秋某人,死後反倒更討厭汙穢了。

景春晝也不想,說他是鬼,其實他已經差不多脫離了鬼的範疇,門神再怎麽說也帶了個神字。

他比尋常的鬼怪更加厭惡汙穢。

但比起讓秋禾這種嬌滴滴的鬼進去,景春晝深吸一口氣,大義淩然地說:“我來!”

實體化出來飛身就是一腳,景春晝直接將廁所門踹開了,一個神龕出現在了兩鬼面前。

門正對洗漱臺和鏡子,神龕就位於洗漱臺之上。

半闔著眼的菩薩坐在神龕之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是真的有一種被人看著的感覺。

秋禾想到當時在郭崇家的時候,就是這個東西曾經拿她生前的記憶引誘過自己,不過她拒絕了。

而如今,這東西又出現在了劉文軒家。

“……我要在這等佳莉。”

秋禾的腦海中,又浮現了劉文軒茫然的臉龐,他就一直重覆著這一句話。

“我感覺我被人控制了。”

……

“這個東西,會影響鬼的神智!甚至可以控制鬼!”秋禾經過一番思考說出了這個斷論,只是相對於這邊這個神龕,她又與郭崇家裏面那個對比了一下。

那個神龕裏的東西在引誘自己,而這邊這個確是在控制劉文軒、影響劉文軒的神智和思想。

不對,這邊這個神龕也曾經短暫地影響過自己。

秋禾摸著下巴想,到底是這些神龕之間有所不同,還是對不同的鬼有不同的影響?

“走,別呆在這裏了。”一聽秋禾這麽一說,景春晝就想帶著秋禾出去了。

“等下,我還要研究下。”秋禾竟然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那個神龕,景春晝都來不及阻止。

神龕中的神像有種滑膩膩的感覺,陰冷的氣息從指尖穿到了全身。

下一秒,秋禾好像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無比巨大的神像站在她身前,而她的腳下全是紅色的蠟淚。

四周皆暗,唯有神像帶來了一絲光明。

“信仰我吧,孩子。”神像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祂居高臨下地看著秋禾,有一種傲然於世間的感覺。

“信仰我,你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金錢、權力、地位……”

神像話還沒說完,就被秋禾打斷了。

“你是不是抄我的臺詞了?”秋禾一句話說出來,空氣流動都有一瞬間的停頓。

“我有本書,叫《鬼面人》,裏面鬼的面具有個臺詞,就是‘戴上我,你可以得到一切想到的東西,金錢、權力、地位,世間一切的一切,你所貪婪著的,我都能將其贈與你’一個字都不差。”

“不過字就那幾個,這又是常見的組合,要不你說點其他的,我再找專家評判一下?”

秋禾直接被彈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是真的有鬼不進廁所這個說法……

至於為什麽有好多小說裏,女鬼都是在廁所出現的,大概他們就是厲鬼吧!!

我今天在微博上看到了一個東西。

黑貓警察裏面,那只相當帥氣的黑貓,他的名字叫……咪咪。

是的,咪咪。

那只白貓,叫雪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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