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有傳, 段聖尊什麽都好，就是寵妻寵女這一點啊，太過了！真是真讓人羨慕。

甚至聽聞有些時候兩夫妻吵架, 女的突然就會說“你瞧瞧人家段聖尊, 要修為有修為, 要地位有地位, 始終對聖女一心一意的,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男的自然也不甘示弱，回懟道“聖女聰慧溫婉，艷冠群芳，你怎好意思拿聖女來比！誰娶了聖女那樣的女子還會去想別人啊！”

段亦嵐聽到這些坊間傳聞之時，優哉游哉道“天下人終於不再亂傳我四處沾花拈草了，真好”

一旁的段羽珊連忙問道“爹爹, 你年輕的時候四處沾花拈草麽？都是什麽樣的姑娘呀, 有娘親漂亮嗎？”

聽完自己女兒這一連串來自神魂的拷問，段亦嵐險些將剛喝進嘴裏的茶噴出來。

心虛的扭頭看了看，發現曲流鶯並沒在這屋，才放下心來。

段羽珊如今六歲，粉雕玉琢漂亮極了，一雙眉眼完全是與段亦嵐一個模子刻出似的, 粉唇瑩澤, 微微勾起的時候又有幾分曲流鶯的影子。

段亦嵐卻是清楚自己這個女兒, 看上去人畜無害，實際上心裏鬼主意一大堆。

除了曲流鶯, 身邊沒有一人沒有著過她的道，而自己就是她重點套路的對象。

望著段羽珊又拿她那如紫葡萄般迷人的眸子巴巴盯著自己，段亦嵐覺得自己不能再上當。

伸手在她那精美如瓷的小臉上輕輕一擰，道“什麽叫我年輕的時候，我現在很老嗎？”

段羽珊眼中適時浮起一層薄薄的水氣，段亦嵐一瞧她那眸子，心就軟得不像話。

段羽珊哪會不懂自己這位娘親，立即軟軟糯糯道“爹爹才不老呢，爹爹最好看了，珊兒想聽爹爹年輕時候在外歷練的那些事麽”

原本段亦嵐讓自己閨女也叫自己娘親的，但後來發現小靈機鬼從小就調皮，經常以“娘親許我這麽做的”為借口搗蛋。

侍衛們哪敢多問啊，反正聖尊之命就是聖女之命，自己小小一侍衛還能怎麽辦呢，只能聽小姑奶奶的命令唄。

後來段亦嵐就讓自己閨女叫自己爹爹，並下令風華宮所有侍衛，但凡是段羽珊又假調宮令，立即來報。

若她說是爹爹允許就來報自己，若她說是娘親允許，就將她直接擒往占星殿。

段羽珊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讓她有所收斂的就只有曲流鶯，段羽珊知道自己什麽樣的小心思都瞞不過娘親，在曲流鶯跟前乖得跟兔子似的。

聽著段羽珊那番言語，段亦嵐也憶起了自己當年的很多事，心中很是感慨。

輕撫著段羽珊的小腦袋，柔聲道“爹爹以前修煉的那些事，珊兒不是都知道嗎，還想聽什麽”

段羽珊嘻嘻笑著撲進段亦嵐懷中，而後道“我想聽爹爹與冷將軍在青龍域北邑城同居的那一段”

段羽珊的這句話，直接將段亦嵐滿滿的感懷打碎。

就知道自己不能相信這個小鬼頭，什麽叫自己與冷霜華同居啊！這句話傳到流鶯耳中自己又得睡冷塌！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胡說！我與你冷姨只是好朋友的關系，從無半分逾矩，珊兒以後不得再這般言語，我是你爹爹自然無所謂，但你冷姨對你那麽好，她的名聲你都不顧及嗎！”

段羽珊生就一顆玲瓏心，極會察言觀色，見自己爹爹有些真生氣了，連忙委屈道“爹爹，珊兒知道錯了，你不要怪珊兒好嗎，珊兒以後不再亂問了”

段亦嵐一把將她抱起，柔聲道“好啦，你冰雪聰明，爹爹其實特別欣慰，但你也要記住，不能仗著自己有特權，就覺得能將天下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珊兒你應該知道，能夠被你哄騙的，往往都是願意信任你的人”

段亦嵐的走心教訓也就讓段羽珊消停了三日。

這一日，臨近傍晚，風華宮聖尊寢殿之內

段亦嵐一把抽走曲流鶯手捧的竹冊，將自己的臉湊上前去，盯著那秋水一般迷人的眸子道“流鶯，竹冊就那麽好看嗎？比我更好看？”

曲流鶯伸出一掌撫過眼前之人俊美的面頰，輕笑出聲道“這世間哪還有比亦嵐更好看的”

段亦嵐目光灼熱，順勢捉住心愛之人的柔荑，拉到唇邊輕輕一吻，呢喃道“流鶯，你才是世間最好看的，我現在就想再看看”

說罷，段亦嵐便湊上身去，吻著心愛之人敏感的耳垂道“流鶯~”

曲流鶯如何感覺不出對方濃濃的情/欲，事實上她也很想就此沈溺在段亦嵐的溫柔中，自從有了段羽珊，兩人的親密次數就開始直線銳減。

懷孕的那些日子，曲流鶯害喜反應厲害，段亦嵐成天悉心照顧在旁，不敢有一絲逾矩，段羽珊誕生之後，兩人輪流照顧，也沒有多少溫存的機會。

好不容易捱到段羽珊從一個嬰孩成長到能跑能鬧的小姑娘，兩人卻又犯了愁，小姑娘成天粘著自己兩個娘親，連晚上睡覺也非得和她們一起睡。

這可讓段亦嵐心中有苦難言，若這小崽子不是自己的女兒，她早拎著扔出去了。

自己打從穿越到九宵的那一刻起，就沒想過好好生活，直到遇見了曲流鶯，她一輩子的夢想都與之有關。

現在好不容易排除萬千險阻在一起了，卻又被自己閨女弄得佳人在側，卻深嘗不得，段亦嵐幾乎快要發瘋。

今晚好不容易將段羽珊哄去旁殿一個人睡，段亦嵐哪會放過這等機會，愛戀與欲望都在此時爆發，她想曲流鶯已經想了太久。

而就當段亦嵐心跳如擂，即將褪去身下之人最後一層薄衣之時，作亂的雙手卻突然被曲流鶯握住，阻止了她下一步的舉動。

曲流鶯雙頰飛紅，氣息已是紊亂之極，但說出的話卻令段亦嵐瞬間一顫。

“亦嵐快快停下，珊兒珊兒在這裏”

對於曲流鶯的話語，段亦嵐從不懷疑。

一聽前者所言，她哪還會不明白那小鬼頭一定陽奉陰違，不僅沒有乖乖聽話自己回屋休息，反而偷偷潛入了自己與曲流鶯的寢殿。

段亦嵐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將一旁薄被拉過，蓋住曲流鶯那如凝脂一般的肌膚，隨手撈起床角一件外袍披上，掠下床塌開始朝著某個角落走去。

段亦嵐心中其實挺懊惱的，若不是自己太過寵著段羽珊，她又怎會如現在這般無所顧忌。

竟然連隱身偷窺這等事也做得出，今夜一定要將她教訓到位，不然任由她這般發展下去，毀得可是自己女兒的人生。

段亦嵐數年之前已踏入破元境修為，若是她有所戒備，別說是個人了，就連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她與曲流鶯的寢殿。

但不論是段亦嵐還是曲流鶯，對於自己的親生女兒，總是不設防的。

這也是為何段羽珊能借助一道小小隱身陣法便能潛入兩人寢殿的原因，若不是曲流鶯心細，只怕兩人的活春/宮真要被段羽珊完完整整的看了去。

段亦嵐走到墻角邊，伸手一拎就將段羽珊提了出來。

段羽珊知道自己這次惹禍了，不等段亦嵐開口，連連朝著床塌方向道“娘親~娘親~今夜有雷雨，珊兒害怕，這才來爹爹娘親寢殿的”

這一次，曲流鶯卻沒有如往常那般出聲替她解圍，她也覺得自己這個女兒越來越不像話了。

以往偽傳宮令，弄得一眾侍衛雞飛狗跳也就罷了，今夜她竟挑自己與段亦嵐行房之時躲於暗處偷看。

這便觸及曲流鶯的底線了，於是曲流鶯一言未發，側了身，裝作已經睡去的樣子。

曲流鶯的態度，段亦嵐怎會不知，她早就想好好教訓一番這個被溺愛得成天惹事的女兒了，卻又怕流鶯護女心切，一直都是小懲大誡。

今夜之事，就連十月懷胎辛苦生下她的曲流鶯也不能容忍，段亦嵐咬咬牙，直接將段羽珊拎出了寢殿，將她困於殿外石階處，讓她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

“珊兒，無論你以前多麽搗蛋調皮，爹娘都沒沖你太過發過火，但是這一次，爹娘對你很失望，你從小知書達理，明辯是非，怎麽能行那等偷窺之事！”

“今夜就算不是我與流鶯，換作別人，我也會這般懲罰於你，你就在此處好生反省，爹娘雖然疼你愛你，但並不代表你做任何事爹娘都會由著你，相信你能聽懂爹爹的意思”

說罷，段亦嵐便轉身離去，一聲炸雷自天穹躥下，暴雨忽降，但段亦嵐卻沒有回頭。

她所設的禁錮是化地為牢，令段羽珊就在寢殿之外反省，旁人能見，風雨能進，只是其中的人不得離開。

暴雨傾盆而至，段羽珊瞬間被澆了個渾身濕透，但無論她怎樣哭求著爹爹娘親，段亦嵐兩人也沒有再出現。

寢殿內，經過段羽珊那麽一鬧，兩人也沒有再繼續先前之事，曲流鶯將腦袋靠在心愛之中柔軟的胸間，輕聲道“珊兒最怕打雷了”

段亦嵐雙臂一擡，吻著懷中人兒的青絲道“流鶯，我們不能再那般慣著她的，這樣對她以後不好”

曲流鶯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段亦嵐囚在殿外淋雨，卻知道段亦嵐所言是正確的，太過溺愛，反會害了孩子的一生，於是也沒有說話。

呢喃道“珊兒做事確實越來越不像話了，懲戒一番也好，只是夜寒雨大，莫要生病才好”

段亦嵐雖然向來都聽曲流鶯的話，但涉及到一些她自己的底線時，卻也倔強無比，屈指一彈，直接將寢殿所有月光石盡數熄滅。

將曲流鶯緊緊圈在自己懷中，輕聲道“我會有分寸的，睡吧”

曲流鶯知道段亦嵐這回是鐵了心要收拾段羽珊了，轉念想想段羽珊現在已經開始修習玄力，普通雷雨不會真的將她淋出傷病，也就沒有再多言。

寢殿之外，段羽珊跌坐在青石臺階前，她知道自己爹娘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她再怎麽早熟，也不過只是個六歲孩童，聽到段亦嵐所說那句對自己很失望的話語後，就一直哭個不停。

求饒的話語說了不知多少，暴雨傾盆而下，將小小的身軀澆得渾身浸濕，但無論她怎樣認錯，段亦嵐都沒解開禁錮，大有要將她置於雨中一整夜的樣子。

煙夢寒是在後半夜急急忙忙趕來的，她聽說段亦嵐將段羽珊困在殿外淋了半夜的雨，再也不顧什麽宮規禮儀，直接來到段亦嵐寢殿之外。

當她瞧見那個跌坐在雨中抱著膝頭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時，心中頓時一酸，連忙掠上前去，摧動玄力欲將段羽珊頭頂不斷落下的雨水擋下。

但段亦嵐有意要教訓女兒，她所親設的禁制，又豈是旁人能夠解開。

煙夢寒嘗試數次無果後，索性也放棄了，將渾身玄力一收，一身宮裝頓時也被大雨澆透。

“珊兒別害，姑姑會在這裏陪著你的”

段羽珊望著近在咫尺同被雨水沖刷的狼狽的煙夢寒，瞬間又放聲哭了起來。

煙夢寒是除了爹娘之外對她最好的人，自己做錯了事，卻讓姑姑也跟著自己一同受苦，段羽珊心裏難過極了。

“姑姑，珊兒沒事，珊兒確實犯了錯，爹爹才會罰我，姑姑你衣裙都濕了，快些回去將濕衣換下，你若是生病了，珊兒會更難過的”

煙夢寒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段羽珊做了什麽讓段亦嵐這般大動肝火，也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去管那人的私事。

但她又確實心疼在暴雨中顫抖的段羽珊，只能選擇這種法子陪伴在旁，讓小姑娘不會那麽害怕。

寢殿之內，段亦嵐的神識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自己女兒，瞧著段羽珊也已在暴雨中哭了許久，煙夢寒更是渾身濕透，微微動了動手指，將段羽珊的禁錮解了開去。

禁錮一解，煙夢寒立即就察覺到了，連自己都沒來得及顧，快速摧動玄力將段羽珊小小的身軀哄幹。

而後將其抱起，柔聲道“沒事了珊兒，你爹爹已經原諒你了，姑姑這就送你回寢殿”

段羽珊雙手緊緊抱住煙夢寒的脖子，嗚咽道“姑姑，我不要回寢殿，今晚我想和姑姑睡”

煙夢寒面上一楞，正不知該說什麽之時，只聽段羽珊又軟軟道“姑姑，珊兒害怕”

煙夢寒根本無法抵禦段羽珊的撒嬌，聽著她委屈的聲音，連忙抱著她回了自己的殿宇，讓侍女們伺候段羽珊沐浴之後，便讓她在自己寢殿歇了。

段羽珊想象之中能夠縮在姑姑懷中睡覺的一幕並沒有發生，煙夢寒將她哄睡之後，自己則去往一旁的椅塌盤膝修煉了一夜。

段羽珊醒來之後，就一直懶在煙夢寒身邊，誰來勸也不肯離開，與侍女們鬥智鬥勇了兩日後，段亦嵐終於親自來接這個小姑奶奶回家了。

當段亦嵐踏入夢寒殿偏殿時，正好瞧見段羽珊懶在煙夢寒懷中笑得一臉幸福。

輕咳一聲走上前去，朝著煙夢寒道“夢寒，這幾日，多謝你幫忙照顧這小兔崽子了”

原先魔宮的夢寒宮已變成現在風華宮中的夢寒殿，段亦嵐也不再見外的稱其為夢寒宮主，不知何時起，一直稱她為夢寒。

煙夢寒抱著像只八爪魚般攀在自己身上的段羽珊，走到段亦嵐身前站定，而後略有些埋怨道“珊兒還那麽小，就算做錯了什麽，你好好講道理，萬不能再那般罰她”

段亦嵐連忙應下，而後又虎著臉朝看也不看自己的小家夥道“跟我回去”

段羽珊不僅沒有理她，反而胳膊收緊，將煙夢寒的脖子死死抱住。

段亦嵐也不知該怎麽辦了，她其實不願以功法禁錮自己的女兒。

上一次是氣極而為，而現在，面對著跟自己鬧脾氣的小公主，她確實做不到以玄力強行將她從煙夢寒懷中扒下，撈到自己身上來。

煙夢寒知道段亦嵐的想法，輕輕撫著段羽珊的小臉，柔聲笑道“珊兒，你在姑姑這裏待了兩日，你爹爹娘親都想你啦，你跟亦嵐先回去，以後想姑姑了，再過來找姑姑如何？”

段羽珊一聽煙夢寒稱自己爹爹為亦嵐，就知道這一次自己必須得跟著爹爹回去了，依依不舍的松開煙夢寒的脖子，任由她將自己交到段亦嵐手上。

段亦嵐望向煙夢寒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她也不舍得如此懲治自己的女兒，但有些觸及底線的問題，從小就必須讓她知道什麽事情決計不該做。

段亦嵐正與煙夢寒四目相接，耳邊就傳來委屈軟糯的聲音“爹爹，珊兒還沒跟姑姑好好道謝”

段亦嵐連忙哦哦兩聲，瞧著段羽珊將兩只纖細的小臂伸向煙夢寒，趕緊上前一步，讓段羽珊仍坐在自己懷中的情況下，雙臂能夠夠著煙夢寒。

“姑姑，珊兒最喜歡你啦！”

段羽珊小臂一伸，捧著煙夢寒的臉頰就重重的親了一口，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段羽珊又抱住自己爹爹的臉頰，在其唇角‘吧唧’一聲親了過去。

親完兩人之後，段羽珊眼神狡黠一閃，將嬌俏小臉埋進段亦嵐頸間，心中暗暗偷笑不已。

段亦嵐有些傻眼，杵在原地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唇角殘留著一縷胭脂香，這香氣不屬於自己女兒，她知道這是來自煙夢寒臉頰之上的甜香。

煙夢寒更是整張臉紅了個透，看著段亦嵐錯愕的眼神，就像剛才是自己吻了她唇角似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目光微移，不敢再去看段亦嵐的眼睛。

段亦嵐楞了好一會兒，才想著自己好像又被小兔崽子逗弄了，伸手在她頭上連砸了兩顆爆栗，才朝煙夢寒道別而去。

煙夢寒佇立殿門之後，望著段亦嵐抱著小家夥離去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容裏滿是柔軟與溫和。

有時候，有些人就是那麽執著，執著到讓他人知道後都會罵她傻，然而對於自己的選擇，她卻百死不悔，甘之如飴。

世間之情萬千種，兩情相悅自然最佳，但默默愛戀並守護著一個人，對於煙夢寒這樣的女子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她不可能違心的欺騙自己去假裝對另一個人動心，也永遠不會在段亦嵐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愛意。

能陪在她身邊幫她分憂，聽她親切的喚自己一聲‘夢寒’，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或許像煙夢寒這般天生性子清冷的女子，一輩子都不太可能會愛上一個人，但當這個人真正闖入心裏時，要麽是全部，要麽沒有，總之絕對不可能與人分享。

月滿則虧，煙夢寒無數次的想，可能就是因自己從小命好，也沒吃過苦頭便身居高位，所以才會在唯一的一次意外中遇見自己的命劫吧。

這樣也挺好，比起從來那般清冷如潭的自己，現在的日子其實鮮活多了，只不過旁人不知罷了。

只盼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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