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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強行闖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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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熬的一夜終於過去, 翌日,外界天光微亮, 左丘語忽有所感,低低出聲道“他們來了”

曲流鶯不用多問, 也知道定是段亦嵐與柴志等人來尋自己,正尋思著怎麽開口,左丘語拂袖一揮,山洞之中突然升起一面巨大的光幕。

光幕晃動間, 其上便開始有著畫面出現。

“呵呵,連三長老也來了,那個白袍青年便是你的夫君吧, 老身倒要好好瞧瞧, 你那夫君是否與你一般, 能突破重重陣法來到這裏”

“她不懂陣法”

“哦?那老身更加好奇了, 知道這裏殺陣重重, 你夫君會怎麽做”

曲流鶯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 左丘語都不會改變主意, 這個人非常偏執,自己若是不管不顧強行離開, 陣法之事就徹底甭想了。

眼下這種情況, 只有先等等看, 以靜觀其變。

輕輕嘆口長氣, 曲流鶯也將美眸望向了光幕之上,看著眉宇之間盡是擔憂之色的心愛之人, 心中滿是暖意。

柴志手持令牌,帶著段亦嵐及數名仆從自另一處方向而來,踏進這座被劃為族內禁地的山峰,心中也很是著急。

曲嵐姑娘怎麽能獨自跑這裏來呢,此間主人性子孤傲,連族長的臉面也時常不賣,希望曲嵐姑娘沒出什麽事才好。

左丘語是百年前來到柴氏宗族的,來的時候眼睛已是瞎了,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算是命不該絕,床上躺了數月,硬是從活死人的狀態恢覆了過來。

柴志也不知她之前的來歷,是族長將她帶回的,那時族長也傷得不輕,一連下了兩道命令之後,就吐血昏迷了去。

一今日之事不得對外提及,二不惜任何代價全力救治那女子。

左丘語行動無虞後,就住進了那處山峰,不許任何人前去相擾,直到那個時候,柴志才知道她竟是一名陣法宗師,答應族長之邀留在宗族,幫忙優化護宗大陣。

在前來這處山峰的路上,柴志暗中將藍馨數落了上百遍,她惹誰不好,偏要去惹曲嵐,自取其辱都還是小事,若是曲嵐這番有個三長兩短,那麻煩可就大了。

每每念及於此,柴志就忍不住拿眼角餘光斜向身旁的段亦嵐,心中很是焦燥不安。

之前他兩人有過短暫的一次交手,雖然兩人都沒有傾盡全力,但柴志卻知道對方戰力不在自己之下,真的拼鬥起來,有可能自己都拼不過人家。

不過現在事情遠未到那一步,族裏一直都設有專人留意著左丘語所在的這處山峰,若是山峰有異動,自己立馬就會收到稟報。

沒有異動,則說明曲嵐沒有觸動這山峰裏邊的殺陣,這勉強算是個好消息吧。

柴志領著段亦嵐踏入山峰,雖然與曲流鶯所行並不是同一條道,但走了沒多久,一行人仍是來到那遍布著青銅鈴鐺的陣墻之前。

“段少俠稍等,若非這陣墻自動開啟,直闖而入是會觸動陣法的”

柴志一邊說,一邊將令牌穩穩的放置於陣墻一角,這令牌是左丘語所給,只要出示令牌,就能安然上山,不會受到陣法所阻。

然而今日顯然與往日不同,令牌放上去之後,一絲動靜也無。

“這”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柴志只覺自己頭大如牛,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釋,在自己的地盤還有不能隨意踏足的區域,說出來連自己都感覺像是在胡扯。

段亦嵐知道柴志沒有在其中搞鬼,當她聽說這裏還藏著一位陣法宗師時,就知道曲流鶯一定會來。

現在這般情形,很可能曲流鶯被陣法困住,無法脫陣,也無法給自己傳遞信息。

相比於柴志的焦慮,段亦嵐反倒是平靜了不少,知道曲流鶯就在這裏,自己踏平整座山峰都要把她找出來,憑她的能力,就算被困住,也應該暫無性命之憂。

“柴長老,除了這令牌,還有別的上山之法嗎?”

柴志沒有回話,但從他那苦惱的神色中,段亦嵐已經知道了答案。

既然沒有別的辦法,那便闖陣好了,巴巴的在這裏等著曲流鶯自己出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柴志正思索著要不要請族長來幫忙解決之時,忽覺眼前有人影閃過,扭頭看時,自己身旁已是空空如也,段小流竟然不顧自己先前的一再忠告,徑直闖入了禁線!

見到這一幕,不僅柴志搓掌搖頭不止,就連位於山頂幽洞之中的左丘語也嘖嘖出聲“你夫君行事莽撞,比起你來,可差得太遠”

曲流鶯不知該怎麽回覆,解釋或是頂撞都不是明智之舉,段亦嵐才不是魯莽之輩,只有遇上自己的事才會這樣,不過此時多說無益,還是靜待事態發展好了。

段亦嵐剛踏入陣墻之中,眼前的景致就完全變了,青翠山巒不再,目光所及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黃沙,此間天地連一絲玄氣也感應不到,有的只是無盡的灼熱及幹燥。

不過這種程度的灼熱對於段亦嵐來說直接可以忽略,只要她願意,整座山峰都能在朱雀業火的攻擊下化作焦土。

當然,她不會選擇那樣做,先不提曲流鶯還在這山上,自己擁有朱雀業火之事,能不暴露還是盡量不要暴露為好。

這片區域沒有玄氣,也就意味著置身於其中的武者沒辦法從外界納氣入體,力量只有消耗而又無法從外界得到補充,對於武者來說這是特別糟糕的一件事。

段亦嵐沒有在這沙漠裏亂行亂闖,自己既然已是入了陣,斷無可能飛掠而出,那樣做只是白白浪費玄力罷了。

腳掌一踏黃沙,段亦嵐的身軀便直直朝著天穹之上躍去,但無論她掠至多高,依然無法看到這片沙漠的邊界,也感應不到這片區域存在任何其他生靈的波動。

仿佛這裏就是一片沙漠之界,除了滾燙的黃沙,什麽也沒有,若是無法破陣而出,踏入此處的生靈遲早會變成萬千沙礫之中的一捧。

幽洞之中,曲流鶯美眸緊盯著光幕,通過左丘語的只言片語,她知道段亦嵐陷入的是一道困陣。

陣法之中雖然沒有攻擊之物,但陣眼卻隱藏得極深,段亦嵐根本沒可能將陣眼探出。

左丘語那嘶啞的嗓音也在這時響了起來“你夫君破不了我的陣法,在其中熬得越久,出來的希望便越渺茫”

“老身也無意傷人,這樣吧,你若肯答應就在此峰陪老身待上一年,老身不僅放你夫君出陣,一年之後,還會將生平所學盡數傳授於你”

左丘語是真的很欣賞曲流鶯,她乃陣法宗師,本應是叱咤大陸被各大宗族爭相搶奪的人物,卻因一些原因淪落於此,若說她心中沒有恨意與不甘,那是不可能的。

她本打算就在柴氏宗族了此殘生,不料卻意外發現了一根資質絕佳的苗子,這個突破重重陣法成功走進自己這方幽洞的女子,不僅聰慧無雙,脾性也深得自己喜歡。

左丘語有收徒之意,但與對方的交談中,那女子卻無意拜師,只想與自己探討陣法。

左丘語自然不願,換作另外之人,跪著求自己收徒自己也不會同意,這女子倒也新鮮,既無拜師之意,卻想著讓自己教她陣法,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聽完左丘語之言,曲流鶯自是再度婉言相拒,左丘語也不再繼續相勸,她能感覺到這女子對其夫君的緊張,若是待會瞧見她夫君身陷險境,說不定就會反過來求自己了。

另一頭,段亦嵐在困陣的半空之上待了好一會兒,才再度回到沙礫地面,她知道自己踏入了陣法,先前一番神識探查卻無法找到突破陣法的法子。

“如果我找不出陣眼,又無法轟破此陣,還能以什麽方法出去呢?”

段亦嵐心中快速思索著,就地盤膝坐下,感應著黃沙之中那灼熱的能量,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奇異的想法。

緩緩閉上雙目,段亦嵐擡手結出一道印法,而後雙掌猛然朝著身前的地面一按,在視線不及之處,掌心之中開始有著紫金光芒閃爍。

起初左丘語與曲流鶯皆是不知她這是在幹什麽,沒過多久,左丘語就率先反應過來,那人竟然在吸取黃沙之中的地火之能!

一般說來,武者都是納玄氣而修玄功,也有一些武者的功法需要借助風火雷電等外力修煉。

好巧不巧左丘語這道困陣采用的是火困之法,以炎力修煉功法的武者,能感應到黃沙深處的地火之能也不是稀罕事。

但想要吸取地火之能,那又有些異想天開了,這處困陣之中的黃沙並非虛幻,是左丘語早年在一處地底空間所得。

那片空間雖然沒有烈火燎原,但若在其中待得久了,那黃沙之中的地火之能便能不動聲色的將武者意志盡數抹滅,異常詭異。

而如今左丘語卻瞧見有人竟想到以這種方式破陣,先不說那人會不會吸收不成反被地火侵入體內***身亡。

就算對方有那能夠抵禦地火侵蝕的法子,難不成他還有本事將這片空間裏的地火之能都吞噬去不成!

“你這夫君倒是個果敢之人,竟想出這等杯水車薪的法子,他修煉過炎力功法吧,只是不知他那炎力能不能強過陣法之中的地火”

曲流鶯將目光從光幕之上移開,望向嘴角噙著一絲嘲笑之意的左丘語,心道“前輩你真的擔心錯方向了,你的地火就快被人釜底抽薪了!”

段亦嵐想的正是通過吞噬地火之能的方式,來逼迫布陣之人撤陣,或是直接令陣法無力運行。

陣法與功法一般無二,兩者都不會是憑白無故而來,功法需要武者以自身力量相耗而得以摧動,陣法則更覆雜一些,往往需要借助陣盤或外力才能讓陣法得以更好的穩定或持續。

地火之能雖然厲害,但與段亦嵐的朱雀業火相比,又顯得有些不夠看。

段亦嵐雙掌觸於沙面,掌心之中有著吸力爆發,她不用將朱雀業火祭出,深入沙底去尋找地火之能,在火之君主面前,萬火似臣民,對於君主之令,莫敢不從!

地火之能駁雜而暴烈,被段亦嵐從地底深處召至黃沙表層之時,火能之威乍現,段亦嵐周圍百丈的黃沙地頓時盡數化作赤紅的巖漿。

巖漿翻滾,破裂開時將其周身的空間也焚出道道裂痕,可見那溫度是何等駭人。

段亦嵐靜靜盤坐於巖漿中央,全身上下隱隱透著一絲紫金光暈,不過在那赤色巖漿的映襯下,紫意並不太明顯。

她雙掌仍保持著按向身前地面的姿勢,只不過此刻雙掌浸入的是一方沸騰的赤漿之中。

即使有著朱雀業火相護,段亦嵐也不敢直接引地火之能入體,而是先將其透過掌心之中的業火煉化之後,才將精純而熾熱的能量吸納至體內進行吞噬。

段亦嵐在這巖漿之地一坐,就待了整整三日,左丘語的臉色也陰沈了三日,她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弄錯了一件事,這個年輕人所能摧動的炎力,竟比她的地火之能還要強橫。

那人在陣法之中修煉了三日,自己陣法之中的地火就足足損失了一成!

要知道這片陣法空間之中的地火,那可是她花了數年時間才收取而來,這還不算之前尋找地火所花去的時間。

若不是旁邊還有曲流鶯看著,左丘語幾乎都想氣急敗壞的跳腳罵娘了。

感應到陣中那人吸納地火的速度再度增加,左丘語冷哼一聲,手掌擡起,手心之中已是多出一道陣盤。

“倒是讓你夫君撿了便宜,我改變主意了,無論他能不能走到這裏,你都得在此伴我兩年!下一道陣法,我不會再有任何留手”

說罷,左丘語摧動手中陣盤,主動撤回了困住段亦嵐的那道陣法。

聽罷左丘語之言,曲流鶯也很是無奈,前輩你剛才也並沒有留手啊,若不是段亦嵐恰好能以朱雀業火相抗,恐怕這會早被地火之能折磨得半死不活了。

困陣如火爐,置於其中必須摧動玄力以禦高溫,陣內又無法納氣補充,就算武者身上帶有丹藥可稍作緩解,但那並不是長久之計。

丹藥總有用完的一天,但那地火卻是生生不息,若無法及時破陣而出,性命不保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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