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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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空醒的時候，一睜開眼就看到杜夏的臉近在咫尺, 從自己這個角度看去, 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脖頸下巴鼻子, 還有那凝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他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昨天剛告白失敗, 今天怎麽能這麽近的看到她。
微微擡了擡手想動一下證明自己是不是清醒的, 但手剛動, 面前的人就仿佛突然驚醒了似的, 有些慌亂地道。
“你醒了。”
冰涼的手放在自己額頭，郁空忍不住又閉上了眼睛。
“退燒了。”
“頭疼嗎,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暈不暈？怎麽又睡了，還是不行嗎？”
郁空聽著她擔憂的話, 又睜開了眼睛，感覺到身下是有些柔軟的觸感, 脖子被對方胳膊搭著，自己竟在她懷裏，他猛地繃緊身體想要坐起來。
動作太快，頭一暈，又重重地倒回去。
“剛退燒，別逞強了，再躺會吧。”杜夏道。
郁空眨巴著眼睛, 看著杜夏近在咫尺的臉龐，突然想起剛剛她看自己的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
但現在杜夏已經將目光放到別處去了。
郁空小小聲地喊了她一句：“夏夏。”
“嗯？”杜夏低頭。
然後就看到懷裏人露出一個仿佛花開的笑容。
她微縮了縮瞳孔，面上不動聲色地問：“怎麽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你的胳膊麻不麻？讓我起來吧。”
亦亦就在這時候從希雅懷中竄了過來, 趴在杜夏的肩上看著杜夏又看看郁空，突然指著郁空笑道：“親親，姐姐快親親你的小寶貝。”
杜夏：“……”
郁空：“……”
這都從哪學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希雅黑著臉，趕緊過來把亦亦給抱走了。
看來在酒店這兩年對她的影響何止大，簡直太大了，都快要長歪了。
杜夏和郁空都有些尷尬，兩人對視了一眼，郁空的手是本來不自覺地扶著杜夏的胳膊，也特地挪到了一邊的石頭上，扶著石頭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才發現，不僅頭不暈眼不花了，就連昨天感覺到的寒意都仿佛不存在了。
他活動了一下腿腳，簡直比沒生病之前還要好，渾身充滿了精力。
婆婆看到他這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哎呀，已經好了，肯定是龍骨粉的功效。”
鮫人爺爺笑呵呵地反駁道：“說不定是鮫人鱗片的功勞呢。”
“那可不一定，那麽小一塊鱗片，藥效能有多少。”
“下次啊，可能連這麽小一塊鱗片都沒嘍。”
魚人婆婆白了他一眼湊到了郁空面前，給他介紹鮫人族來的三位。
確定郁空確實沒任何問題之後，便帶著郁空與鮫人族的三人到另外一個山洞去談事請了。
杜夏沒跟著進去，她對這些東西不太懂，能給的支持也只有錢了。
低頭看了眼天網，是弗恩的消息。
“小姑姑，你們今天還在諾瓦市嗎，我跟曾祖母去找你們！這麽精彩的事我們竟然沒趕上，太不夠意思了！”
杜夏笑了笑問道：“你走了大白怎麽辦？”
“帶著啊，我買了寵物用的仿生衣，我怕它一個人在家孤單寂寞。我們現在已經要上飛船了。”
“嗯，我們還在人魚領地，中午應該會回去諾瓦市，到時候聯系。”
“好。”
此時其他的魚人們也都起來了，幾個魚人將一面墻往上板，墻壁被板開了一條縫隙，整個洞穴中瞬間倒灌入大量的海水。在海水沒入腰的時候他們放下墻壁，水就停住了。
幾個孩子瞬間笑開了花，一躍蹦進了水裏，一會潛下去一會又浮上來，尾巴甩起的浪花能濺到洞頂。
萊雅呵斥了他們兩句，然後對杜夏道：“昨天是聽說有人類來，所以把海水隔絕了出去。”
“這裏竟然還能隔絕海水？”杜夏很驚奇。
“嗯，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不過平時很少會把水隔絕出去。孩子們不太適應，早上起來就在鬧呢。”
杜夏有些不太好意思。
萊雅擺擺手：“沒關系的，您在這裏稍等，我去準備早餐。”
杜夏跟在她身後走了過去。
一聽到吃的，亦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拉著杜夏的袖子跟著她進去人魚族的廚房。
這裏也是間大大的洞穴，直接在洞壁上掏出的一個個格子上擺滿了各種水果，可食用的植物，魚被養在了一個池子裏。
竈臺上有個鍋，但是看樣子很久沒用了。
萊雅游進池子裏一手抓了幾條魚上來。
亦亦看的興起，也跳下去追著魚跑。幾條魚嚇得就差沒自己蹦出來給人吃了。
“你們是一直只吃生食麽？”杜夏問。
萊雅點點頭：“我們吃這些都習慣了，實在不好意思，委屈你們了。”
杜夏搖頭，走到竈臺旁邊，竈臺看起來很老舊了，有一些使用過的痕跡。
“這是很多年前撿回來的，有艘小飛船落在了附近，族人便把裏面的東西給拿了過來。就小人魚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用過，煮了幾次湯。”她說著點了點亦亦的腦袋，“你就吃過哦。”
亦亦好奇地看著鍋，突然一甩尾巴躍起來，整個人都跌進了鍋裏，扒在鍋沿上，張開嘴就要啃上去，被杜夏眼疾手快地給抱了起來。
杜夏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可真是。
萊雅也有些汗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吃的小人魚。
“這還能用嗎？”杜夏問。
“兩年沒用了，不知道，試試看？”萊雅不確定地道。
這煮飯的工具實在是太老舊了，在水裏泡了這麽久，又很多年沒用過，杜夏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打開的按鈕。
沒想到還真能使用。
亦亦驚嚇地後退一點，然後跳進池子裏抱住一個沒比她的尾巴小多少的魚，魚在她懷裏奮力掙紮起來，甩的到處都是水，她小嘴憋著一口氣，小尾巴甩的起勁，吃力地把魚遞到了杜夏手中。
“魚，吃魚。”
杜夏都要被亦亦這種精神給打動了。只是這裏連一滴油都沒有，調料只有一些海鹽，她最多只能做個魚湯。
“魚湯吃嗎？”杜夏問道。
亦亦用力點頭，眼睛滿是期待的小水花。
杜夏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亦亦抱來的這條魚，就是昨晚見到的那種很醜陋的怪魚，人魚都是直接拿來生吃，肉質白嫩如雪，沒有刺，聞上去一點腥味也沒有。
杜夏原本還擔心去腥的問題，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便直接將魚肉切片，又洗了些脆生生的海菜跟魚一起煮。
人多，切了兩條魚，煮了一大鍋的魚湯。只撒了少許鹽。
魚湯鮮鹹，湯汁乳白色，肉質綿軟，入口即化，原本脆生生的海菜煮過之後竟然變得Q彈起來，像是珍珠一樣，嚼起來相當有意思。
亦亦人小，看不到鍋裏的情況，被萊雅抱在懷中，一大一小兩條人魚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鍋裏。
待杜夏嘗了一口味道之後，亦亦的手就伸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想吃一口。
杜夏夾了一筷子肉吹涼給她，她也不管熱不熱，直接張嘴接過。
“好吃，好好吃。”亦亦含含糊糊地道。
萊雅吃過熟食，但是很少吃剛出鍋還這麽燙的食物，看著還冒熱氣的魚，雖然想吃，但是也沒上前。
杜夏這才想起來，他們生活在這雪山中，肯定不適應這個溫度，便將鍋端了下來。
廚房裏倒是有碗，很奇特，全是貝殼做的碗，工具則是魚骨或是什麽動物骨頭做的叉子。
人魚太多，這一鍋也不夠所有人吃的。
杜夏想著要不要再做點，被萊雅阻止了。
“沒事，你們先吃吧。我看你做了一遍已經會了，如果大家想吃，我也可以做。”
“那就好。”
這邊飯出鍋，那邊的會議也結束了。
鮫人同意與人魚合並共同建立一座人魚城市，但是地點卻沒定好。鮫人住在暗無天日的深淵中，而魚人住在這極冷的海底雪山中，兩方誰都不想舍棄自己家鄉去對方的地盤。
最後還是郁空攤開了藍水星的地圖，擇中選擇了一個地方。那裏物繞豐富，只是地勢覆雜，既有深淵又有山脈。所以附近沒有人類城市，也符合了人魚們想要稍微避開人類的心思。
兩方終於妥協，約定什麽時候城市建好，什麽時候墨辰跟希雅就舉行婚禮。
建造城市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兩方都知道，這件事很麻煩郁空。
鮫人這次前來提親，也帶了很多聘禮，年輕鮫人懷中抱著一個大大的盒子，裏面裝著各種奇珍寶物，甚至還有在海底找到的能源石，純度相當高。
鮫人想要勻一半給郁空，被郁空拒絕了。
“城市建好後，我能擁有一些店鋪就可以了。魚人族沒有錄入雲澤星的身份系統裏，到時候還要登記一下，這些可以兌換成星幣，做你們的原始資本。所以好好留著吧。”
郁空攬下這個麻煩事，看似吃虧，但是後利卻不是現在能想象的。
杜夏不明白其中彎彎繞繞，但也覺得郁空很厲害。
跟鮫人談完，一擡頭看到杜夏看過來的目光，郁空朝她笑了笑。
杜夏收回視線，總覺得郁空最近似乎常常笑。
本就長了一張非比尋常的臉，這一笑就更要命了，他站在人魚群中，簡直比那些人魚都還要耀眼。
杜夏默默地吐槽著，吃完了早飯。
魚湯意外地受到了好評，婆婆一個人幹了兩大碗。
“年紀大了，總是吃冷食有點不太舒服，牙口也開始不好了，魚都嚼不動了，還是這個好。”
萊雅道：“我學會了，我以後做給您吃。”
“好好好。”
吃完飯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杜夏和郁空準備離開。
魚人們找來自己編制的筐，裝了很多醜魚和果子。
“歡迎你們下次來。”
“我給你們寄個新竈臺跟鍋過來。下次就可以一次多做點了。”杜夏道。
鮫人也邀請他們下次去鮫人領地逛逛。
郁空跟墨辰碰了碰手背，兩人默契地對了個眼神，似乎多了什麽秘密。
見杜夏要離開，亦亦直接就哭了出來，小珍珠飄的到處都是。
杜夏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了好久。
這次仍舊由萊雅送他們離開。
來時心裏滿是好奇，回去的時候都變成了不舍。
用了一個多小時到了諾瓦市。
導演昨天就帶著人和行李換了個酒店，是這裏的第二大酒店，叫搖羽酒店，也給他們留了房間。
杜夏正準備去跟他們匯合，就見通訊閃了一下。
弗恩跟格麗絲已經到了。
“小姑姑，小舅舅，我們已經到了，正在搖羽酒店呢，你們回來了嗎？”弗恩那非常有活力的聲音傳了過來。
杜夏一看，搖羽酒店可不就是導演訂的酒店，於是拉著郁空往酒店趕去。
弗恩和格麗絲才剛到，為了能帶上大白，弗恩帶了個大大的行李箱。
好在如今的行李箱不需要手提，不然他一定要累死了。
跟杜夏聯系了之後，弗恩就坐在酒店的房間中註備打開行李箱。
這行李箱是小舅舅公司生產的最新型的那種，裏面空間很大，怕大白憋死，還特地做了特殊的氧氣裝置。
口中喊著：“大白小寶貝，讓你受苦了，我這就放你出來，我們來到海底了，以後你就是第一個來過海底的大白鵝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啊！”
弗恩發出了一聲慘叫。
好在酒店隔音非常好，沒有第二個人聽到他的聲音。
弗恩跌坐在地上，手抖成帕金森病人似的指著從行李箱裏爬出來的，正舒展身體抖著毛的，傷齒龍。
難以想象，它是怎麽把自己揉吧成一團縮進去的。
“啊！！你你你，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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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擡了擡手想動一下證明自己是不是清醒的, 但手剛動, 面前的人就仿佛突然驚醒了似的, 有些慌亂地道。
“你醒了。”
冰涼的手放在自己額頭，郁空忍不住又閉上了眼睛。
“退燒了。”
“頭疼嗎, 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暈不暈？怎麽又睡了，還是不行嗎？”
郁空聽著她擔憂的話, 又睜開了眼睛，感覺到身下是有些柔軟的觸感, 脖子被對方胳膊搭著，自己竟在她懷裏，他猛地繃緊身體想要坐起來。
動作太快，頭一暈，又重重地倒回去。
“剛退燒，別逞強了，再躺會吧。”杜夏道。
郁空眨巴著眼睛, 看著杜夏近在咫尺的臉龐，突然想起剛剛她看自己的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
但現在杜夏已經將目光放到別處去了。
郁空小小聲地喊了她一句：“夏夏。”
“嗯？”杜夏低頭。
然後就看到懷裏人露出一個仿佛花開的笑容。
她微縮了縮瞳孔，面上不動聲色地問：“怎麽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你的胳膊麻不麻？讓我起來吧。”
亦亦就在這時候從希雅懷中竄了過來, 趴在杜夏的肩上看著杜夏又看看郁空，突然指著郁空笑道：“親親，姐姐快親親你的小寶貝。”
杜夏：“……”
郁空：“……”
這都從哪學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希雅黑著臉，趕緊過來把亦亦給抱走了。
看來在酒店這兩年對她的影響何止大，簡直太大了，都快要長歪了。
杜夏和郁空都有些尷尬，兩人對視了一眼，郁空的手是本來不自覺地扶著杜夏的胳膊，也特地挪到了一邊的石頭上，扶著石頭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才發現，不僅頭不暈眼不花了，就連昨天感覺到的寒意都仿佛不存在了。
他活動了一下腿腳，簡直比沒生病之前還要好，渾身充滿了精力。
婆婆看到他這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哎呀，已經好了，肯定是龍骨粉的功效。”
鮫人爺爺笑呵呵地反駁道：“說不定是鮫人鱗片的功勞呢。”
“那可不一定，那麽小一塊鱗片，藥效能有多少。”
“下次啊，可能連這麽小一塊鱗片都沒嘍。”
魚人婆婆白了他一眼湊到了郁空面前，給他介紹鮫人族來的三位。
確定郁空確實沒任何問題之後，便帶著郁空與鮫人族的三人到另外一個山洞去談事請了。
杜夏沒跟著進去，她對這些東西不太懂，能給的支持也只有錢了。
低頭看了眼天網，是弗恩的消息。
“小姑姑，你們今天還在諾瓦市嗎，我跟曾祖母去找你們！這麽精彩的事我們竟然沒趕上，太不夠意思了！”
杜夏笑了笑問道：“你走了大白怎麽辦？”
“帶著啊，我買了寵物用的仿生衣，我怕它一個人在家孤單寂寞。我們現在已經要上飛船了。”
“嗯，我們還在人魚領地，中午應該會回去諾瓦市，到時候聯系。”
“好。”
此時其他的魚人們也都起來了，幾個魚人將一面墻往上板，墻壁被板開了一條縫隙，整個洞穴中瞬間倒灌入大量的海水。在海水沒入腰的時候他們放下墻壁，水就停住了。
幾個孩子瞬間笑開了花，一躍蹦進了水裏，一會潛下去一會又浮上來，尾巴甩起的浪花能濺到洞頂。
萊雅呵斥了他們兩句，然後對杜夏道：“昨天是聽說有人類來，所以把海水隔絕了出去。”
“這裏竟然還能隔絕海水？”杜夏很驚奇。
“嗯，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不過平時很少會把水隔絕出去。孩子們不太適應，早上起來就在鬧呢。”
杜夏有些不太好意思。
萊雅擺擺手：“沒關系的，您在這裏稍等，我去準備早餐。”
杜夏跟在她身後走了過去。
一聽到吃的，亦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拉著杜夏的袖子跟著她進去人魚族的廚房。
這裏也是間大大的洞穴，直接在洞壁上掏出的一個個格子上擺滿了各種水果，可食用的植物，魚被養在了一個池子裏。
竈臺上有個鍋，但是看樣子很久沒用了。
萊雅游進池子裏一手抓了幾條魚上來。
亦亦看的興起，也跳下去追著魚跑。幾條魚嚇得就差沒自己蹦出來給人吃了。
“你們是一直只吃生食麽？”杜夏問。
萊雅點點頭：“我們吃這些都習慣了，實在不好意思，委屈你們了。”
杜夏搖頭，走到竈臺旁邊，竈臺看起來很老舊了，有一些使用過的痕跡。
“這是很多年前撿回來的，有艘小飛船落在了附近，族人便把裏面的東西給拿了過來。就小人魚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用過，煮了幾次湯。”她說著點了點亦亦的腦袋，“你就吃過哦。”
亦亦好奇地看著鍋，突然一甩尾巴躍起來，整個人都跌進了鍋裏，扒在鍋沿上，張開嘴就要啃上去，被杜夏眼疾手快地給抱了起來。
杜夏有些哭笑不得，這孩子可真是。
萊雅也有些汗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好吃的小人魚。
“這還能用嗎？”杜夏問。
“兩年沒用了，不知道，試試看？”萊雅不確定地道。
這煮飯的工具實在是太老舊了，在水裏泡了這麽久，又很多年沒用過，杜夏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打開的按鈕。
沒想到還真能使用。
亦亦驚嚇地後退一點，然後跳進池子裏抱住一個沒比她的尾巴小多少的魚，魚在她懷裏奮力掙紮起來，甩的到處都是水，她小嘴憋著一口氣，小尾巴甩的起勁，吃力地把魚遞到了杜夏手中。
“魚，吃魚。”
杜夏都要被亦亦這種精神給打動了。只是這裏連一滴油都沒有，調料只有一些海鹽，她最多只能做個魚湯。
“魚湯吃嗎？”杜夏問道。
亦亦用力點頭，眼睛滿是期待的小水花。
杜夏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亦亦抱來的這條魚，就是昨晚見到的那種很醜陋的怪魚，人魚都是直接拿來生吃，肉質白嫩如雪，沒有刺，聞上去一點腥味也沒有。
杜夏原本還擔心去腥的問題，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便直接將魚肉切片，又洗了些脆生生的海菜跟魚一起煮。
人多，切了兩條魚，煮了一大鍋的魚湯。只撒了少許鹽。
魚湯鮮鹹，湯汁乳白色，肉質綿軟，入口即化，原本脆生生的海菜煮過之後竟然變得Q彈起來，像是珍珠一樣，嚼起來相當有意思。
亦亦人小，看不到鍋裏的情況，被萊雅抱在懷中，一大一小兩條人魚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鍋裏。
待杜夏嘗了一口味道之後，亦亦的手就伸了出去，迫不及待地想吃一口。
杜夏夾了一筷子肉吹涼給她，她也不管熱不熱，直接張嘴接過。
“好吃，好好吃。”亦亦含含糊糊地道。
萊雅吃過熟食，但是很少吃剛出鍋還這麽燙的食物，看著還冒熱氣的魚，雖然想吃，但是也沒上前。
杜夏這才想起來，他們生活在這雪山中，肯定不適應這個溫度，便將鍋端了下來。
廚房裏倒是有碗，很奇特，全是貝殼做的碗，工具則是魚骨或是什麽動物骨頭做的叉子。
人魚太多，這一鍋也不夠所有人吃的。
杜夏想著要不要再做點，被萊雅阻止了。
“沒事，你們先吃吧。我看你做了一遍已經會了，如果大家想吃，我也可以做。”
“那就好。”
這邊飯出鍋，那邊的會議也結束了。
鮫人同意與人魚合並共同建立一座人魚城市，但是地點卻沒定好。鮫人住在暗無天日的深淵中，而魚人住在這極冷的海底雪山中，兩方誰都不想舍棄自己家鄉去對方的地盤。
最後還是郁空攤開了藍水星的地圖，擇中選擇了一個地方。那裏物繞豐富，只是地勢覆雜，既有深淵又有山脈。所以附近沒有人類城市，也符合了人魚們想要稍微避開人類的心思。
兩方終於妥協，約定什麽時候城市建好，什麽時候墨辰跟希雅就舉行婚禮。
建造城市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兩方都知道，這件事很麻煩郁空。
鮫人這次前來提親，也帶了很多聘禮，年輕鮫人懷中抱著一個大大的盒子，裏面裝著各種奇珍寶物，甚至還有在海底找到的能源石，純度相當高。
鮫人想要勻一半給郁空，被郁空拒絕了。
“城市建好後，我能擁有一些店鋪就可以了。魚人族沒有錄入雲澤星的身份系統裏，到時候還要登記一下，這些可以兌換成星幣，做你們的原始資本。所以好好留著吧。”
郁空攬下這個麻煩事，看似吃虧，但是後利卻不是現在能想象的。
杜夏不明白其中彎彎繞繞，但也覺得郁空很厲害。
跟鮫人談完，一擡頭看到杜夏看過來的目光，郁空朝她笑了笑。
杜夏收回視線，總覺得郁空最近似乎常常笑。
本就長了一張非比尋常的臉，這一笑就更要命了，他站在人魚群中，簡直比那些人魚都還要耀眼。
杜夏默默地吐槽著，吃完了早飯。
魚湯意外地受到了好評，婆婆一個人幹了兩大碗。
“年紀大了，總是吃冷食有點不太舒服，牙口也開始不好了，魚都嚼不動了，還是這個好。”
萊雅道：“我學會了，我以後做給您吃。”
“好好好。”
吃完飯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杜夏和郁空準備離開。
魚人們找來自己編制的筐，裝了很多醜魚和果子。
“歡迎你們下次來。”
“我給你們寄個新竈臺跟鍋過來。下次就可以一次多做點了。”杜夏道。
鮫人也邀請他們下次去鮫人領地逛逛。
郁空跟墨辰碰了碰手背，兩人默契地對了個眼神，似乎多了什麽秘密。
見杜夏要離開，亦亦直接就哭了出來，小珍珠飄的到處都是。
杜夏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了好久。
這次仍舊由萊雅送他們離開。
來時心裏滿是好奇，回去的時候都變成了不舍。
用了一個多小時到了諾瓦市。
導演昨天就帶著人和行李換了個酒店，是這裏的第二大酒店，叫搖羽酒店，也給他們留了房間。
杜夏正準備去跟他們匯合，就見通訊閃了一下。
弗恩跟格麗絲已經到了。
“小姑姑，小舅舅，我們已經到了，正在搖羽酒店呢，你們回來了嗎？”弗恩那非常有活力的聲音傳了過來。
杜夏一看，搖羽酒店可不就是導演訂的酒店，於是拉著郁空往酒店趕去。
弗恩和格麗絲才剛到，為了能帶上大白，弗恩帶了個大大的行李箱。
好在如今的行李箱不需要手提，不然他一定要累死了。
跟杜夏聯系了之後，弗恩就坐在酒店的房間中註備打開行李箱。
這行李箱是小舅舅公司生產的最新型的那種，裏面空間很大，怕大白憋死，還特地做了特殊的氧氣裝置。
口中喊著：“大白小寶貝，讓你受苦了，我這就放你出來，我們來到海底了，以後你就是第一個來過海底的大白鵝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啊！”
弗恩發出了一聲慘叫。
好在酒店隔音非常好，沒有第二個人聽到他的聲音。
弗恩跌坐在地上，手抖成帕金森病人似的指著從行李箱裏爬出來的，正舒展身體抖著毛的，傷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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