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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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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宜先是一楞,後來仔細一想,貌似這兩個月她大姨媽沒來,一開始還以為是長途奔波來到這長安縣,身體沒調養好,所以不日子不準,如今聽到胡嬤嬤說,似乎也在理。

於是胡嬤嬤就忙去叫小廝去外頭請個專門替婦人瞧病的郎中來診脈,看是否真得是懷上了。

薛雲霖在書房裏寫字呢,聽到跟前小廝來向他稟告說胡嬤嬤派人去請郎中來替妻子診脈,看是否懷孕。他一聽,非常高興,把筆一扔,拔腳就往後面房裏去。

進到東次間房裏,見到胡嬤嬤,小柳兒,向菱正陪著嘉宜說說笑笑呢。

胡嬤嬤見薛雲霖進來,忙下炕來,讓開位置請他上炕去坐。

剛才薛雲霖不在這裏,所以嘉宜叫她坐到炕上說話,這會兒見到主子來了,她當然要下炕去。

嘉宜笑著問他:“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你要把咱們院兒裏外的春聯都寫了嗎?你寫完了?”

薛雲霖在炕上坐了,跟嘉宜隔著炕桌,他湊近一些仔細左看右看嘉宜,然後笑著說:“我在書房裏正寫著呢,青墨跑來對我說胡嬤嬤派人去請郎中來替你診脈了,聽說你懷上了?”

不等嘉宜搭話,炕下站著的胡嬤嬤道:“可不是懷上了,老奴猜,十有八|九是有喜了,少奶奶方才想吐來著,可又吐不出來什麽,這就是害喜。”

薛雲霖喜笑顏開:“要真是這樣可就好了。”

胡嬤嬤笑出了一臉褶子,連聲道:“錯不了,錯不了。”

嘉宜抿唇笑,沒說話。

薛雲霖便說:“那我在這裏等著郎中來,看他給你診出喜脈來。”

不一會兒,洗硯領著一個花白胡須的齊郎中來了,說他是長安縣城裏最有名的婦科聖手,他替四少奶奶診脈,就能診出到底是不是喜脈。

薛雲霖請這個齊郎中坐下,叫他替嘉宜診脈。

齊郎中把蓄著尖尖指甲的手指放到搭了帕子在腕上的嘉宜手腕上,凝神診脈,過一會兒,又讓嘉宜換一只手。

一刻鐘後,他讓嘉宜收回手腕,然後站起來向薛雲霖躬身道喜:“恭喜這位相公,你娘子有喜了,約有兩個多月,來年七八月份你就能當爹了。”

薛雲霖驚喜不已,連連向齊郎中道謝,並請他以後每一月都來給嘉宜診脈,開些養身保胎的方子,希望來年能夠抱上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他又讓人拿了診金來親自奉給齊郎中,接著又客氣地親自送齊郎中出去。

兩人一出去,屋子裏的胡嬤嬤等人都向前來向嘉宜道賀,嘉宜也高興,去開了箱子,拿了些散碎銀子出來賞人。

不一會兒薛雲霖回來,裏外的奴仆們都來向他道賀,他也叫嘉宜去拿了散碎銀子來再次賞了人。

這一整日,因為嘉宜確診懷孕,薛宅上下充斥著喜悅的氣氛,大廚房裏也得了薛雲霖夫妻的吩咐,給奴仆們加了菜。

薛雲霖自從知道嘉宜肚子裏懷上了孩子,去書房裏的時候都少了,每日都是黏著嘉宜,看書或者寫字時總愛瞄一瞄嘉宜,看一看她的肚子,笑一笑,接著又看書寫字。

嘉宜瞧見了,就笑話他,說自己被薛雲霖一看,就跟肉包子一樣的感覺。

薛雲霖道:“我得親眼看著我孩兒是怎麽在娘親肚子裏長大的,我也得隨時護著他娘親,不然不放心。”

嘉宜:“我都這麽大的人了,有什麽讓人不放心的?你放心,我知道怎麽走,怎麽睡,怎麽吃。再說了,身邊丫鬟婆子一堆,又怎麽可能有什麽事兒。”

薛雲霖搖頭,看向嘉宜,說:“你不曉得我看到咱們的孩兒在你肚子裏越長越大,心裏也歡喜麽?你趕我走,就是剝奪了我這的這種歡喜和樂趣。”

“好吧,你說得有理,其實我也覺得霖郎每日陪在我身邊,我心中愜意,能吃能睡,肚子裏的孩兒想必也長得好。”嘉宜唇角上翹道。

其實,嘉宜也認為像這樣的日子十分難得,要是還在京城裏的薛家,即便她懷孕了,薛雲霖因為在翰林院,每日要去點卯,還有同僚應酬等,他也不會有時間天天陪著自己。當一個女人懷孕時,似乎都是比較脆弱的時候,有丈夫陪在身邊當然心安,還覺得幸福。

此刻的燕京城裏,太醫院的太醫替太子妃診脈,也診出來了她懷上了身孕,太子傅以桓知道之後松了一口氣,來年只要太子妃替他生下一個兒子,那麽他的太子位就穩了。

幾個月之前他派了金石和蔡駿去揚州辦差,結果只有金石一個人回來了,金石向他稟告說,蔡駿帶人去揚州青柳鎮捉拿薛雲霖,誰知道卻撲了空,青柳鎮的薛宅人去樓空,蔡駿帶人去追,卻沒有追到任何人。結果,蔡駿害怕回來被太子治罪,自己跑了,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真是蠢材!”傅以桓聽完生氣地重重一拍紫檀書案道。

金石趕忙躬身請罪。

傅以桓擡手讓他起來,說又不是他帶人去抓人的,只怪那個蔡駿做事兒沒手段,應該是揚州府衙裏有人知道了這消息,提前跑去向薛雲霖報信,才叫他們主仆跑掉了。

金石遂問:“那是否還要派出人手去四處查訪?”

傅以桓道:“當然要,可惜了不能借用虎賁衛的人手,不然憑借虎賁衛在地方上的爪牙,應該很容易查出來薛雲霖和顧三跑到哪裏去了,如今這事兒也只能派咱們東宮自己的人了。這樣,金石你就牽頭負責此事,派出咱們東宮的侍衛前往揚州附近的府和州,慢慢打探薛雲霖和顧三的消息。”

“是,殿下。”金石躬身答應,隨即卻步退下。

傅以桓接著見了任明學,跟他一起在書房裏面說了很久的話,最後親自把他給送出來。

任明學最後道:“殿下請回吧,外面雪大,微臣這就回去告訴娘子,說太子妃懷上了,以及帶信兒給微臣的岳家,讓他們也跟著高興一下。至於殿下方才交代的事情,微臣定會全力以赴去辦。”

傅以桓叫太監拿來一把傘撐開,然後將傘遞給任明學,讓他仔細腳下。

任明學再次道了謝,這才舉著傘離開了。

傅以桓決定等到來年他的孩子平安墜地,他有了繼承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終於穩固下來時,就讓手下人向薛首輔發難,將他從首輔的位置上拉下來,讓薛家倒黴。薛雲霖能跑,可是這京城裏的薛家跑不掉,整治薛家,也就相當於整治薛雲霖了。

過年期間,往常門庭若市的薛府要比從前冷清得多,除了薛家的親族還有一些門生故舊繼續上門拜年,平時來往的許多公侯權貴都沒有上門來拜年,甚至連顧金梟也沒有帶著親眷上門去。按理說,薛家和顧家是姻親,顧家是該跟薛家走動的。

只是去年發生了薛首輔讓老四休妻,老四的妻子是顧家的三姑娘,而老四不肯,薛首輔就將他們兩夫妻給趕出了門兒,並且跟薛雲霖斷絕了父子關系。這種事情讓不明真相的外人知道之後,理所當然地認為顧家會因此跟薛家交惡,不上薛家來拜年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可是顧金梟和其妻,以及顧老太太是知道真實的原因的,但顧金梟依然是沒有帶著家眷去向薛首輔拜年,不過是為了在表面上摘清跟薛家的關系,免得被太子打擊。

暗地裏,他還是寫了封賀信給薛首輔恭賀新禧,並且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難處。

薛首輔當然知道顧金梟怕什麽,如今朝廷上的官員們哪個不去巴結新太子呢,新太子的太子妃又懷上了身孕,太子妃的爹可是當朝越來越得皇帝|寵|信的夏次輔。

那些非常敏|感的朝廷官員們要是看不出來將來官場走勢的就可以說是瞎子了,明智的人都在猜,薛首輔要被夏次輔取代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當初在廢後和廢太子的事情上,薛首輔可是明目張膽地反對過皇帝,換一個意思也就是說他是反對當今的皇後上位,反對當今的太子上位的,也就是說,他可是站在新太子對面的人。這樣的人,別說等到新太子成為皇帝登基,他會倒黴。或者再過幾年,他都得下臺。

燕京城裏的官兒們自打小就知道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現如今的薛首輔就是一面危墻,誰要再來靠著他,說不定那個時候墻垮了,那就得被埋在底下了,故而大家都避著薛家,不想遭受無妄之災。

薛首輔當然也知道薛家今年門庭冷落的原因,他還收到了揚州的薛家遠親寫來的信,信中告訴他老四夫妻在揚州青柳鎮安家,後面太子派了東宮屬僚去揚州,讓揚州知府配合抓捕薛雲霖,後來薛雲霖等人幸運逃脫的事情。

這讓薛首輔非常生氣,同時也明白,新太子傅以桓的確是不會放棄報覆老四夫妻,他可沒有管什麽薛雲霖是他的兒子,也就是說他根本看不起薛家,堅定地對薛家人動手。

於是,薛首輔愈加堅定地支持老大雲沛派人去跟廢太子和德郡王見面,游說他們仇恨傅以桓,派出死士覆仇,殺死那個害得他們如此慘的新太子。

這事情也進行了好幾個月了,薛首輔不知道到底進行得怎麽樣了,因為此事一直都是長子雲沛在負責。

所以在大年初三這一日,就把長子雲沛叫到書房裏面來問話。

“老大,你也曉得了太子看來是要對我們薛家動手,我要是猜得不錯,應該是來年在太子妃生下皇子之後,他會讓人出面對付我,這還有六七個月,你那裏的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

薛雲沛告訴他,他派出去的人連著見了幽王和德郡王好幾次,對方才消除了疑慮,相信了他們說的話,認為是傅以桓派出的刺客刺殺皇帝,故而讓他們一個被廢一個被貶。只是要讓他們派人去刺殺傅以桓,他們還有些猶豫,害怕不能成功,反倒惹禍,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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