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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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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桓摸了摸鼻子,戲謔道:“你覺得是戲弄,會不會太冤枉我了?”

嘉宜:“我冤枉你,那你這會兒在做什麽?”

傅以桓莞爾,隨即橫跨開一步,說:“顧三,你可以走了。”

顧三?

聽起來就像是對阿貓阿狗說話一樣,或者說忽視了自己的性別?

嘉宜更加肯定了這位麗色皇子只不過是在戲弄自己而已,挑釁般睨了他一眼,她越過他,目無表情地離去。

小柳兒雙手緊握著那一枝傅以桓遞給她的紅梅,緊跟在嘉宜身後快速離開此地。

傅以桓在她身後,負手看她遠去,不由得唇角微翹。

回到清芷居後,看屋子的山茶等人迎上來問嘉宜為何回來了,嘉宜道:“方才吃席的時候,這衣裙上灑上了些湯汁兒,所以回來換一換,還有心裏有點兒悶,透一透氣……”

綠萍隨即去開箱子替嘉宜拿換的衣裙,向菱見到小柳兒手裏拿著的那一枝紅梅,便問:“這是姑娘折下來插瓶的麽?真好看!”

小柳兒還沒回答呢,嘉宜聽到回頭一看,就要小柳兒把這枝紅梅給扔出去。

“……姑娘……”小柳兒當然舍不得,可又不能不聽嘉宜的話,顯得十分為難。

向菱覺得奇怪,怎麽姑娘自己折下來的紅梅花卻要讓小柳兒這會兒拿出去扔了呢?難道是小柳兒惹得姑娘不高興了嗎?

“小柳兒,姑娘叫扔出去就扔出去吧,你在那裏磨磨蹭蹭做什麽?”向菱拿胳膊肘捅了捅小柳兒催促道。

小柳兒真想脫口而出說這是那位好看的皇子送自己的,自己長這麽大還沒有收到過那樣尊貴那樣俊美的人送的花呢。甭管人家是不是就開個玩笑而已,可這花她真得想留下。

嘉宜一轉眼也看到了小柳兒臉上的為難之色,又一想這是人家三皇子送給小柳兒的,自己讓小柳兒給扔了是不是太過分了,顯得自己多麽霸道一樣。還有自己這麽刻意,是不是反向證明自己還挺在意那個麗色少年的?

遂和聲對小柳兒道:“你想要留下就留下吧,不過記住我方才跟你說的話。”

小柳兒忙點頭:“好,姑娘放心,奴婢把您適才說的話記得牢牢的。”

在從梅園裏面出來之後回清芷居的路上,嘉宜曾經對小柳兒說過,讓她不要把今日在梅園裏面自己遇到三皇子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她對小柳兒說,這種話說出去會招致禍事的,讓她務必守口如瓶。

小柳兒當時盡管不明白自家姑娘遇到那個三皇子為什麽會是禍事,可她還是趕忙答應了。

“這就好,你去拿個瓶把那枝梅花插起來吧。”

“是,姑娘。”

小柳兒拿著那枝漂亮的紅梅花歡歡喜喜地下去了,綠萍找來了一套顏色比較鮮艷的衣裙替嘉宜換上,嘉宜坐了一會兒,喝了道茶,平覆心緒後這才重新叫小柳兒陪著去前面壽康堂的小花廳待客。

為了給顧老太太賀壽,顧金梟請了京城裏有名的戲班子來府裏唱戲,連唱三日。

故而有些遠客就留在了侯府裏面,陪著老太太看夜戲。

這裏頭就有何家的人以及魏家的人,以及一些愛聽戲的客人。

嘉宜晚飯之後,趁著開夜戲之前又回清芷居去歇會,畢竟看夜戲也是挺耗神的,她打算回來瞇一會兒,一會兒戲開鑼了再過去看戲。

才進屋子還沒喘口氣呢,便見嘉琴帶著兩個丫鬟怒氣沖沖地掀簾子進來了,她一見到嘉宜就伸出一只手,指著嘉宜的臉罵道:“不要臉!”

嘉宜一楞,隨即質問她:“你什麽意思?”

這也難怪,無論是誰,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一個人走進自己屋子裏來二話不說,指著自己的鼻子就罵什麽不要臉這種話。

嘉琴冷笑一聲,接著說:“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今日下晌,你是不是在梅園裏面勾|引了三皇子?”

嘉宜沒想到嘉琴竟然知道了自己今日晌午飯後去梅園裏折梅碰見了三皇子的事情,她當時在梅園附近並沒有看到別的人,就以為那事情只會有自己跟小柳兒還有三皇子本人知道的。

難道是有人看見了跑去偷偷告訴嘉琴的,又或者是三皇子那個浮浪之人出去後對別人說的。

只是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嘉宜也絕不承認什麽她去勾|引三皇子那種話。

“二姐姐,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別人胡說八道的,只是這種話傳出去不但有損我的名聲,恐怕連府裏的其他姑娘們的名聲也會受損吧?所以,我勸二姐姐不要輕信輕傳這樣的話,不然,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看到嘉宜根本不承認,而且還拐著彎的說自己亂傳話,敗壞侯府的姑娘們的名聲,嘉琴氣壞了,大聲道:“你還說沒有,你瞧你的妝臺上那梅瓶裏插的是什麽?那不是你讓三皇子給你折的梅花麽?”

嘉宜轉臉去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晌午的時候讓小柳兒拿出去自己處理的那一枝梅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插到了一個梅瓶裏面,又被拿進了她的臥房,擺放在了妝臺上。

“二姐姐,一枝梅花而已,你又怎麽知道這是三皇子折下來送我的呢?難道我自己沒有手,折不下來?”

“你還不承認,香冬今日可是將你在梅園裏面勾|引三皇子的所有的事情都看清楚了!”

原來是香冬看見了,只不過這個香冬真是包藏禍心,故意要歪曲事實,到嘉琴面前去挑撥是非,於是嘉琴就上門來責罵自己了。

嘉宜冷哼一聲,道:“香冬既是看清楚了,大可以去太太跟前告我呀,又或者是去找到三皇子對質,看我行了勾|引之事沒有?不需要到我這裏來無端指責。還有二姐姐,你可聽說過一句話沒有,彼之蜜糖我之□□,有些東西在你看來是價值連城,可對我來說卻是一文不值……”

“你只不過是低賤的庶女,竟敢對我說這種話,好,既是你要叫我去告訴我娘,那我就去告訴她,你有多麽無恥,小小年紀,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居然私下勾|引三皇子,敗壞我們侯府的名聲!”嘉琴指著嘉宜怒聲道。

嘉宜寒聲接話:“再說一遍,不要隨便用勾|引這個詞兒說自己的妹妹,傳出去你跟大姐姐還想不想嫁個好人家了。特別是二姐姐你可曾想到你說我勾|引三皇子,也是在往他身上潑臟水,他要知道了,又會如何想你呢?”

言下之意是,既然你嘉琴如此在意三皇子,應該不想他的名聲受損吧?

通過這兩次凡是牽涉到三皇子,嘉琴就要跳出來指責自己,嘉宜能夠感覺到,自己這位二姐一定是喜歡三皇子的,甚至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禁臠,容不得別人去染指他。

只是嘉琴可曾想過,三皇子的身份對她來說一樣高高在上,況且那樣的麗色少年,眼界會有多高,能否瞧得上她都是兩回事。不要以為成為了一個剛剛封侯的侯爺的嫡女,三皇子就是她的了。

這樣一想,嘉宜真得覺得嘉琴也有點兒單純了,她對自己倒是可以這麽撚酸大喊大叫,那要是碰到其她的公侯高官之家有才有貌,同樣對三皇子有愛慕之情的那些大家嫡出小姐們,她難道也要撲上去怒目相向嗎?

要是那樣的話,嘉宜都要擔心了,怕被人說顧家的姑娘沒教養啊!

嘉宜的這一番話倒是把嘉琴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指著嘉宜手指抖著,連著說了好多個“你,你,你”,然後說:“好一張利嘴,我說不過你,你等著吧,等我去跟我娘說了,看她怎麽收拾你!”

嘉琴惡狠狠地說完這話,一甩袖子帶著她的兩個丫鬟又一陣風似地跑出去了。

等到她一走,山茶和小柳兒等人才過來圍著嘉宜,小柳兒更是著急地說:“都怪奴婢,奴婢給姑娘惹禍了,早該聽姑娘的話,那枝梅花早知道就該扔掉的!”

說完就奔著那個放在妝臺上插了梅花的梅瓶跑去,然後意欲將那枝梅花拔|出來……

“行了,小柳兒讓它在哪兒吧,你要是扔掉了,回頭又有人說什麽我心虛毀滅證據之類的話了。”

“……這……”

山茶隨即問嘉宜:“恕奴婢多句嘴,那二小姐的話……”

嘉宜:“當然不是真的,這件事情小柳兒也親眼見到了,之所以我沒讓她說出來,就是怕惹麻煩。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去梅園裏折梅,偶遇了三皇子,他幫我折下了一枝梅花,我沒有要而已,然後他就給小柳兒了,小柳兒拿回來了而已……至於那什麽勾|引的話,完全是香冬在那裏胡說八道。”

“看來那個香冬還在嫉恨姑娘,她姑姑被發賣了,她心裏恨著姑娘,找到機會就在二小姐跟前挑唆,讓二小姐指責姑娘。”小柳兒放下手中的梅瓶忿忿道。

山茶問:“既然是這麽回事,那姑娘方才在二小姐跟前怎麽不辯解呢?”

嘉宜淡淡道:“你覺得我二姐姐會相信我的辯解嗎?我說越多錯越多,索性不說還好些。”

“可二小姐要是去向太太告狀,姑娘不但有可能會受斥責,甚至會受懲罰,姑娘,難道您不擔心嗎?”山茶蹙起眉頭有點兒擔心地問。

嘉宜:“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不需要為明日發生的事情憂愁。太太可能會罰我,但絕不是因為二姐姐說的那些話,甚至我猜測二姐姐的丫鬟香冬可能要倒黴了。這就是不作不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山茶和小柳兒等人面面相覷,想不通為何自家姑娘會這麽說。

嘉宜接下來依然躺下去閉目養神,讓山茶和綠萍在晚戲開鑼之前半個時辰叫她,她起來收拾了好過去陪著老太太等人看戲。

只不過,嘉宜躺下去還是沒睡著,畢竟心裏有事兒。

她可以在自己的丫鬟面前表現得對嘉琴去嫡母跟前告自己的狀並不著急,可是心裏是不可能不想對策的。迷迷糊糊的,倒真給她想出來一個辦法,這然她心裏一喜,接著一松,倒還真睡著了。

山茶等人來把她給叫醒換好衣裳後,她自覺神清氣爽,於是領著山茶和小柳兒去聽戲了,留下綠萍和向菱守院子。

侯府壽康堂旁的大花廳裏面搭了戲臺,以顧老太太為首的人在偌大的廳中間坐著看戲。

一開始照舊是熱鬧的戲,什麽孫悟空盜蟠桃,目連救母之類的戲,後面才是只有笙簫伴奏清唱的昆曲,比如說《牡丹亭》《西廂記》之類的。

熱鬧戲完了,顧老太讓人擡了一籮筐銅錢出來賞給那些唱戲的小孩兒們,對於那些大些的角兒則是賞銀子。

當然這些人要謝賞還要向顧老太太拜壽。

熱鬧戲完了,中間有個半個時辰的休息,看戲的人可以去登東,稍微休息一下,或者彼此說個話什麽的。

顧老太太在花廳一角有個圍屏圍起來的臨時宴息間,裏面有給她坐或者躺的紫檀羅漢榻,榻下擺著腳爐,榻上鋪著熊皮墊子。

在聽了熱鬧戲放了賞之後,顧老太太就被艾菊等人攙扶著進去稍微休息,嘉宜見狀,趕忙狗腿地也去扶著老太太,跟著她一起進去了。

顧老太太倚靠在羅漢榻的一邊,背後塞著一個綠閃緞的大靠枕,艾菊在替她按揉肩膀,嘉宜卻是主動去拿起了美人捶,給顧老太太敲打腿部。

閉著眼享受了一會兒,顧老太太問嘉宜:“宜丫兒,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呀?”

嘉宜手裏拿著的美人捶一頓,接著便見她擡起頭望向顧老太太,嘻嘻一笑,道:“老祖宗,您是不是跟孫大聖一樣有火眼金睛呀,一下子就看穿了我?”

顧老太太微微睜開眼,瞟了嘉宜一眼,道:“猴兒,有什麽就快說,再有一刻鐘就又要開戲了,那個時候就沒法說了。”

嘉宜“哦”了一聲,接著看了艾菊一眼,顧老太太見到了,就說:“不妨事,艾菊嘴緊,有什麽你盡管說,她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哦,那好,我就說了,老祖宗,是這麽起的,今日晌午吃罷飯後……”

她把在今日晌午在侯府梅園裏遇到三皇子後發生的事情,還有三皇子說過的話,以及後面嘉琴來指責自己說的那些話也對顧老太太說了,最後道:“老祖宗,孫女兒自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去肖想沾惹三皇子,二姐姐她的確是誤會了,孫女兒覺得好委屈……”

顧老太太在嘉宜說起三皇子的事情的時候也睜大了眼認真地聽著。

聽到嘉宜表露心聲後,不由得坐直了身體,然後伸出手去拍了拍她肩膀讚賞道:“好個有主見的丫頭,放心吧,既是你這麽說了,你母親若是要罰你,我會幫你說話的。也不知是誰,竟然如此中傷你,明明是跟三皇子偶遇,再說了,你才多大點兒,哪裏能夠做出那種沒皮沒臉的事情。”

默了默,又肅聲道:“一定要查出來是誰竟然用那種話來中傷宜丫頭,須知,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不但有損宜丫頭的聲譽,就是我們府裏的其她姑娘也摘不清……

聽到老太太這麽說,嘉宜總算松了口氣,忙再次狗腿地給老太太捶起腿來。

顧老太太拉她起來坐在自己身邊,讓她別捶了,兩個人說會兒話。

不一會兒,外面又開鑼了,顧老太太就挽著嘉宜的手,讓她跟著自己一起出去聽戲。

文戲唱了兩出,夜也深了,主人和客人散了各自回去歇息,老太太特意吩咐,今兒晚睡,明日唐氏等人不用一早就到自己跟前來請安,晌午大家再在一起吃飯就行。

眾人應了,各自散了。

次日嘉宜睡到自然醒,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外頭是個大晴天兒,朝陽照得院子裏的積雪發出的白光刺人眼目,庭院裏有清脆的鳥鳴,此景此聲,讓嘉宜覺得心情愉快。

吃罷了早飯,她到庭院裏去走動,見到小柳兒和向菱把積雪掃到一起,一時興起,她讓人去拿了一把鐵鍬來,挽起袖子上前去鏟雪堆雪人兒。

一會兒功夫就堆起了一個大雪人兒,再在雪人兒頭上扣上一個桶做帽子,身上插上兩把小柳兒和向菱掃雪的笤帚做手,再拿了幾塊鵝卵石來給大雪人兒做眼睛鼻子嘴,恍眼一看,還真像個人兒。

山茶等人圍在那大雪人兒身邊直笑,誇獎嘉宜好手藝,這個雪人兒真稀奇。

“哎,這會兒要是再啃上兩串冰糖葫蘆就美了!”嘉宜在一邊搓著手道。

她想起了小時候她爸爸給她堆雪人兒,她一手拿一串冰糖葫蘆一邊吃著一邊看著她爸爸忙碌的幸福時光。

“三姐姐要是想吃,我一會兒叫我哥出去買上幾串進來。”身後忽然響起了嘉珍帶笑的聲音。

嘉宜回頭去看她,見她手裏抱著黃銅手爐,身上披著一件灰鼠披風站在身後不遠處說話。

咂咂嘴,嘉宜走過去道:“那敢情好,要買就買多點兒,給我院子裏面的丫鬟也分點兒。”

又說,“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我沒聽到呢!”

嘉珍笑著指著嘉宜堆那個大雪人兒道:“你院子裏的人都在看三姐姐堆的雪人兒呢,哪顧得上我。”

嘉宜:“早起飯後無事,就做了個這玩兒……四妹妹,進屋去說話吧,這出太陽化雪,外頭冷。”

嘉珍應了,兩個人進屋去東次間的炕上坐下,嘉珍解了披風,跟嘉宜說起了昨兒個見的客還有昨晚的戲。她說見到了陶卓鵬,小胖子問她醬香豬蹄好吃不,還有吃完沒。

嘉宜問:“你怎麽回答他的?”

嘉珍答:“我說好吃是好吃,太油膩了,讓他也少吃,這年紀不大,長那麽胖做什麽。然後陶卓鵬說我瞧不起胖子,瞧不起他。你看,我好心好意為他著想,卻沒討著好。”

說完一攤手,頗覺無奈的樣子。

嘉宜正要跟她說小胖子愛吃是天生的吃貨,這輩子都不太可能減肥了,你就少管閑事吧。

外頭簾子被掀開,走進來了她嫡母跟前的丫鬟金葵,說她嫡母讓她去榮樂堂一趟。

嘉宜聽了,臉色平常,站起來對嘉珍道:“四妹妹你看你是在這裏等我回來,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老太太那裏,還是先回挽月居去?”

嘉珍雖然好奇她大伯母叫嘉宜去做什麽,都沒有叫她這個四姑娘去,但還是說她就在這裏等嘉宜回來。

嘉宜點點頭:“行,那就在這裏等著我回來吧。”

說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接過綠萍遞過來的披風穿上,又換了羊皮靴子,抱著小柳兒遞過來的黃銅手爐,領著山茶和小柳兒兩個丫鬟從清芷居出來,往嫡母唐氏所在的榮樂堂去。

一路上,山茶和小柳兒遠比嘉宜緊張,小柳兒特意低聲提醒嘉宜:“怕是二小姐去向太太告了狀,所以太太叫姑娘過去問話。”

嘉宜“嗯”一聲,接著要求小柳兒一會兒太太要是招她問話,她只需要把昨日在梅園裏見到的事情和聽到的話老老實實說出來就行。

“好的……姑娘……”小柳兒點頭答應,她的心裏不免打鼓,怕一會兒面對太太,會害怕,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到了榮樂堂進了東次間,果然見到嫡母唐氏坐在南窗下的炕上,在炕下頭鋪著錦墊的圈椅上坐著嘉書和嘉琴兩姐妹,在嫡母身邊不遠處立著童嬤嬤。

“女兒給母親請安。”嘉宜將手中的黃銅手爐交給小柳兒捧著後,自己攏了攏灰鼠披風屈膝向唐氏問安。

唐氏不叫起,讓嘉宜曲著膝好一會兒,艱難地保持這種姿勢,直到腳都發麻,膝蓋發酸輕輕抖動,好一會兒才冷聲開了口:“起吧。”

嘉宜直起身,這才把身上的灰鼠披風解了遞給身後的山茶,然後回身過來問:“但不知道母親傳女兒來所為何事?”

唐氏還沒說話呢,坐在炕下不遠處的嘉琴已經譏諷出聲:“瞧瞧,多會裝,竟像個沒事兒人一般。”

“嘉琴,別說話!”唐氏擡手制止道,接著看向嘉宜寒聲問,“想必你也曉得我叫你來是為了什麽吧?我這個人不喜歡兜圈子,喜歡老實人。說說吧,你跟三皇子是怎麽回事?”

嘉宜垂眸看著腳下,開始溫言細語道:“回母親的話,是這麽回事……”

於是她把昨兒晌午在梅園碰到三皇子發生的事情和說的話都對唐氏說了一遍,就像是昨晚對老太太說的話一樣,末了,她同樣把自己自覺身份低微,從來不曾肖想過三皇子的話對嫡母說了,並說:“女兒覺著那造謠說女兒勾|引三皇子的話的人實在是其心可誅,她這樣不但有損我的聲譽,也未必不抹黑三皇子,招致三皇子的不快。而且,這樣難聽的話傳出去後,必定會影響家裏其她的姑娘們,還有大哥,二哥……”

“娘,您不要信她胡說!她這是在狡辯!”嘉琴沒好氣地尖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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