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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貫耳游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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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東發生的一切與正在行軍的騎兵隊無關,在這群東江軍為主的騎兵隊經過的沿途,所有的商家全部關門停業,就連普通百姓也緊閉大門不敢外出。

山東的百姓都被這群兵痞給折騰怕了,就像躲避瘟神一般,不敢與其打交道。

孔有德率領騎兵隊倉促從登萊出發前往遼東,所攜帶的糧草並不多。

為此孫元化大開府庫,拿出許多銀兩讓他們沿途自行籌集軍糧。

這群無事都要折騰點動靜的兵痞如同拿到了尚方寶劍,將經過的商家折騰了個遍。

強買強賣不說,還打傷了十幾個人。擾民更是家常便飯,軍紀差到了極點。

百姓們自然避之如虎,起初騎兵隊的兵痞還有些自得,可時間長了就不對勁了。

沒有商人願意賣給他們軍糧,光靠敲詐普通百姓哪有多少東西?

偏偏走到吳橋縣時,十月的天氣就飄起了鵝毛大雪。大雪落地即化,使得路面變得泥濘不堪。

大軍受阻無法上路,只得停在吳橋縣等待路幹。

這樣一來他們收刮來的那點糧草很快就見底了,又冷又餓之下,騎兵隊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想要前進路途受阻,軍糧更是無處著落。

想要後退更是不行,軍令如山真的退回登州,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嚴苛的軍法。

……

吳橋縣的一處寬大的房屋中十分的喧鬧,各種咒罵、叫喊之聲不絕於耳。

李九成的雙眼通紅,探出一張銀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一萬兩萬通票號的銀票,你們敢接嗎?若是不敢就把贏走的銀子雙倍退回來!”

鷹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荷官,仿佛要把對方吞進肚子一般。

那名搖色子的荷官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吭哧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正當李九成得意洋洋的想要收回銀票之時,另一只手卻死死地將銀票按住。

“慢!我進寶賭坊從來沒有接不下的賭註,這一萬兩銀子我們接了!”

說話的是一位中年人,這人臉龐黝黑,按在銀票上的手格外的有力,竟然讓李九成抽不出來。

王虎面帶冷笑的老著李九成,這樣的武夫他見得多了,以為當個小官就可以以勢壓人。

自家老爺可是舉人,門下學生更是遍布京師。不要說一個武官,就算是朝中大員經過此處都要前來拜會。

一萬兩銀子就想嚇住王家,真是癡人說夢。

王虎一揮手,當即有人把一箱箱的銀子擡了上來。

“這位朋友!這是一萬兩銀子,若是你贏了,可以全部帶走。若是輸了,這一萬兩銀子,進寶賭坊就笑納了!”

王虎的話讓李九成臉上的肌肉抽促了幾下,這些銀子幾乎是騎兵隊最後的錢財了。

這段時間大軍被困吳橋縣,閑的實在無事的李九成來到了此地最大的賭坊。

起初他的手氣不錯,但情況卻在幾天內急轉直下。不但輸光了自己的家底,還把騎兵隊用來買軍糧的銀子也搭進去了不少。

李九成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想出來以勢壓人的辦法。

自古民不與官鬥,哪怕只是個武官,也能折騰的商人傾家蕩產。

在登州城有孫元化給他們撐腰,李九成已經橫行慣了,自然而然的就用上了老辦法。

哪知人家進寶賭坊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不但有恃無恐,還打算吃下騎兵隊最後的銀子。

當下冷聲說道:“這可是騎兵隊的銀子,你們賭坊就不怕惹禍上身?”

“哈哈哈!!!”

王虎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李九成說道:“騎兵隊?哪來的粗鄙武夫也敢來進寶賭坊撒野!

這裏是王家的產業,我家老爺的門生遍布京師。區區一個不入流的武夫也敢出來獻醜,真是不知死活!”

李九成聽到對方是舉人,心中有了退意。這群讀書人表面斯斯文文,可下死手來卻是格外的黑。

毛文龍毛帥已經做到了武官的極致,手中更是有天子劍,還不是被說殺就殺了?

他不過一個小小的參將,根本不值一提。

當下抱拳說道:“既然是王舉人家的產業,在下得罪了!”

說著伸手去拿桌面上的銀票就打算離開,哪知王虎按在銀票上的手根本就沒有松開,李九成接連抽了兩次都沒有抽動。

“嘿嘿!上了賭桌上的銀子可沒有收回去的道理,除非你贏了這一局,否則銀子我進寶賭坊要定了!”

王虎的話讓李九成的臉徹底冷了下來,狠狠的看了一眼對方,面無表情的吩咐賭局開始。

這一次李九成輸了個徹底,在無數的哄笑聲中溜出了賭坊。

……

“大人!不好了,洛平和洛安去王虎家偷雞被抓住了,人被打了個半死送回軍營了!”

李九成正在向著到哪裏去弄銀子來彌補虧空,突然聽到門外有親兵在說話。

“洛平、洛安?他們兩個怎麽會去王虎家?”

李九成推門走了出來,開口問道。

親兵不敢隱瞞,他們跟隨李九成多年,第一次見到自家大人受辱。

洛平、洛安氣不過,決定報覆王虎。正好軍中卻糧,眾人也是很久都沒有見到葷腥了。

兩人偷偷溜進了王家,打算偷只雞打打牙祭,順便還能替自家大人出氣。

哪知王虎正巧在家,身手不錯的他直接放倒了洛家兄弟,被人家直接送到了騎兵隊大營。

李九成的臉色陰沈,開口問道:“孔將軍怎麽處理的?”

那名親兵小心的看了李九成一眼,說道:“孔大人說……,說貫耳游營!”

聽到貫耳游營四個字,李九成的臉反而平靜下來。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轉身返回了房間。

騎兵隊大營中的士兵,看到了被打得半死的洛家兄弟,耳朵上還插著箭矢游營,都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來。

表面上騎兵隊威風無比,可他們有苦自知。騎兵隊成立的目的就是與女真人拼命,此去遼東生死就不在自己的手中了。

也許到了遼東所有人都會死,每個人的心中都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沈重。

此刻看到貫耳游營的兩人,每個士兵的心中仿佛有團火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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