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磊拿著手榴彈顯白，莊振山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

“你小子哪來的手榴彈？不是說都用光了嗎？”

莊振山一把奪過手榴彈，抓住方磊質問道。

之前的逃亡中，他們有數次都被逼入到了絕境。若不是有永不放棄的意志和些許的運氣，早就成了女真人的刀下亡魂。

如果方磊早些拿出手榴彈的話，哪怕只是一顆也不至於差點被女真人抓住。

方磊則是一臉憨笑的說道：“隊長！是你說的，寧死可不能被建奴活捉。小的怕疼，心想到時候就用手榴彈，反正也就疼一下就完事了！”

莊振山：“……”

沈默了良久，莊振山才開口道：“方磊！你小子不錯，很不錯！”

說完臉上還露出了一絲笑容，有這顆手榴彈在，他的把握就更大了。

夜漸漸深了，女真人的大營也逐漸的安靜下來。偶爾有十幾人一隊的甲兵巡邏，才不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座空軍營。

可當距離大營足夠近時，就會有此起彼伏的鼾聲傳來，距離五六十步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由女真人大營中傳來的鼾聲就能知道，他們白天打得多麽的辛苦。

女真人就算經常吃肉，體力也不是無限的。遇到體力更好的李家莊團練，就沒有明顯的優勢。

到了夜晚除了值夜巡邏的甲兵外，其他人累得吃完了飯，一頭紮進帳篷中倒頭就睡。

明日的大戰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萬一又是一場苦戰，因為休息不好而送命就太冤枉了。

“隊長！這群建奴都是豬嗎？俺家的豬圈都沒有這麽大的鼾聲！”

“閉嘴！被建奴發現，咱們倆都得完蛋！”

低聲呵斥的聲音過後，就只剩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距離女真人大營不足五十步的地上，正有兩個人影小心的爬行。兩人身上的衣甲都沾滿了泥漿，又在地上蹭了不少的枯草，黑夜中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為了已經偷偷摸進女真人的大營，莊振山與方磊二人特意找了一處地方，將身上都弄濕，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小心的靠近營地。

雖然二人被凍的渾身冰涼，但至少目前來說，偽裝的效果確實不錯。

莊振山呵斥要方磊，緊張的四處打量。要說女真人大營只有巡邏的人員，打死莊振山都不信。

最基本的明哨、暗哨肯定有，否則女真人早就被明軍給滅了，哪裏還能縱橫關外。

此地的女真人大營就不正常，別看明面上只有幾隊人巡邏，暗中的人肯定不會少。

剛剛方磊大大咧咧的說話，太容易暴露了。在女真人大營附近一但暴露，他們兩個肯定插翅難逃。

莊振山打量了一圈沒有什麽發現，才放下心來。他們的運氣不錯，附近應該沒有女真人的暗哨，否則剛剛肯定要暴露了。

就在莊振山兩人接近女真人大營不足二十步時，前方的突然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咚！”

聲音不大，卻如同炸雷般將正在前行的二人驚醒。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把頭死死地貼在地下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兩人才對視了眼，莊振山打了個左右包抄的手勢，兩人才分開，從兩側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爬了過去。

沒有爬出多遠，一處只高出地面半尺的土包就進入到莊振山的視線之中。

夜裏這個土包毫不起眼，根本看不出什麽。但莊振山知道，那裏肯定是女真人的一處暗哨。

若不是剛才的聲響，莊振山根本不會發現這裏。

一想到自己兩人開始爬女真人寨墻時被暗哨發現，莊振山的冷汗瞬間遍布全身。

靠近了一些莊振山才看到，土包貼近地面的位置有一個巴掌大的孔洞。這裏應該就是女真人向外觀察的窗口，避開這個孔洞，莊振山漸漸接近了這個暗哨。

靠近了一些莊振山才發現，土包後已經被挖出個大坑，上面蓋上了許多枯草。人蹲在地面，不從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尤其實在夜裏，哪怕從土包旁邊經過，不註意都會露點這個地方。

對著另外一邊的方磊點點頭，兩人接近了這個暗哨。

莊振山手中握著尖刀，掌心處有些濕滑，應該是剛剛出的汗水。

距離坑洞只有不足五步時，裏面傳來了“咕咚！咕咚！”喝水聲。接著就是水囊被扔在地上的聲音，和剛才聽到聲音一模一樣。

這貨晚上應該是吃鹹了，不然哪能這麽大口的猛灌涼水。

莊振山向著，慢慢弓起了身子。雙腿一縮，整個人向著坑洞撲了出去。

坑洞中的人似乎聽見了外面的聲音，伸出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距離不過三尺，莊振山已經看清了對方驚恐的臉，和大張著，想要叫出聲的嘴。

快點！再快點！

莊振山不停的對自己說道。這一刻的時間仿佛都變得凝固，莊振山感覺自己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若是讓女真人發出聲音，他和方磊有逃走一條路可走。

絕不能讓這個女真人示警，絕不！

莊振山在心中吶喊著，手上的動作也快上幾分。

“啊！……”

這名甲兵喉嚨裏剛剛發出聲音，鋒利的尖刀就刺入到他的喉嚨。

“死！”

莊振山一聲低喝，尖刀直沒入柄。莊振山並沒有停下，帶著女真人的屍體撞進了坑洞。

當他從地上起身時，女真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從女真人的喉嚨拔出了尖刀，莊振山厭惡的在女真人身上擦拭了上面的血跡。

坐在坑洞中大口的喘氣，剛剛短暫的搏殺耗空了他的體力。瞬間爆發出最快的速度，讓莊振山感覺到一陣的虛脫。

好一會他才起身想要邁步走出坑洞，就在他邁出坑洞的瞬間，莊振山整個人都呆住了，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他的面前，赫然站著一名女真甲兵。這名甲兵也是一臉錯愕的看向莊振山，兩人竟然同時僵住沒有動彈。

他是誰？

這個念頭在兩人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後突然想到了一個詞：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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