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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早已傳遍天下。”他是不會跟她說彌清長老怎麽誇她命格奇特,怎麽誇她好玩的......

“好吧。”陳瀟瀟感覺到了自家師父做事速度真快。

“陳姑娘孤身一人,不如先到在下與同伴的落腳之處休息?”

“好啊好啊,你們有多少個人啊?”

陳瀟瀟一邊和他聊天,一邊往他的營地走去。

沈洗鈺是和他的兩個同伴一塊來的,還有一個懂得五行八卦、占蔔算命的術士。他是行走江湖的俠士,而那兩個同伴則是少時的玩伴,都是富家子弟,聽說有好玩的,硬跟著他來了,各自還帶著十幾個家丁和武師。

聽沈洗鈺說,《異聞志》有記載,無日村裏住著一個古老的民族,他們用活人做祭祀,祈求風調雨順。然而六百年前,一次祭祀出現了問題,死去的祭品化為厲鬼由後山祭壇處重返無日村展開了血腥的大屠殺,全村人無一幸免。從此無日村陷入白霧之中。據說只有運氣極背的人才會誤打誤撞進入了無日村,而很多人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入口。

一天前,沈洗鈺帶著那名有真材實料的術士找到了無日村的位置,他進來主要是想拿傳說作為供品放在後山祭壇上的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神農鼎’為他病危的妹妹煉藥。

傳說神農鼎可煉化萬物,特別是靈丹妙藥。想成仙?吃它煉的藥;想百毒不侵?吃它煉的藥;想功力大增?吃它煉的藥;想殺人於無形?讓別人吃它煉的藥......總之這個神農鼎就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良物。

“陳姑娘,既然你跟你的師兄師姐失散了,不如跟著我們,也好有個照應?”沈洗鈺的兩個富家朋友之一,羅少祖,開口說道。

“太好啦,不過你們能不能順便幫我找一下我六師姐秦兔?她應該也在這個村子裏,我剛才看見她了。”

羅少祖搖搖頭,道:“陳姑娘,此處霧大,難尋人,況且——”

“一路去祭壇一路尋找,總會找到你師姐的。”沈洗鈺打斷他的話,羅少祖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反對。

那個術士看起來挺年輕的,但是目光矍鑠,異常銳利,盯著陳瀟瀟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腰間也帶著配劍。

沈洗鈺的另一個朋友常霖只是靜靜看著手中刻著飛鳥有淡紅色的方形玉佩,不言語。

陳瀟瀟看了幾眼那個玉佩,覺得那個鳥的樣子很熟,卻一時想不起是什麽品種。

到了午飯時間,大家分了一些幹糧,陳瀟瀟吃不了那麽多,遞還給沈洗鈺,他左手接了過去,笑笑吃掉了。

羅少祖和常霖的家丁統一穿青衣,羅家的上面繡著竹,常家的上面繡著山峰。武師統一穿暗黃色武服,上面繡著張牙舞爪的老虎。顏色款式相同,繡的家徽不同。統共有家丁十六人,武師十二人。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繼續朝後山祭壇走去。

白霧彌漫,似乎越來越濃了,穿暗黃色衣服的武師還好,就是穿白衣的沈洗鈺,即使站在她旁邊,她也幾乎要看不見他了。

“跟緊了,陳姑娘,此處鬼魂游蕩,很是危險。“沈洗鈺的溫和的聲音從右邊傳來。

然而,又走了一段路,陳瀟瀟發現有什麽不對勁。

剛才還此起彼伏的說話聲,此刻完全聽不見了,茫茫大霧中,似乎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

陳瀟瀟抖了抖,叫道:“沈大哥?”

沒有人應她。

陳瀟瀟腳軟得幾乎要跪倒地上了,又喊:“羅大哥?常大哥?術士大哥?”

依舊沒有人應她。

陳瀟瀟不敢動,她可是深刻地記得這個村被屠過的,枉死的冤魂一大堆,沒準走幾步就被拉去做替死鬼了。

渾身僵硬地等了一會兒,霧開始散開,能看清楚周圍的景象了。

她在一條顏色詭異的石道上,兩旁都是破敗的民宅。歷經了六百多年,民宅早已搖搖欲墜,灰敗、殘缺。大門、墻壁、屋檐、柱子、燈籠上,都是幹涸的暗紅色血跡,無不顯示出當年場景的慘烈。

全村三百多口人,被屠殺殆盡。

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尖叫聲、哭喊聲、求饒聲、發狂聲,那名作為祭品被犧牲的女子尖利的笑聲,充斥在耳邊。

血沿著她腳上的這條石道,緩緩流下,染紅了整條道路,染紅了村口的石碑。

從此無日村,大霧蔓延,不見太陽,是真正的’無日‘了。

陳瀟瀟剛才一瞬間,仿佛看到了那天人間煉獄般的場景,那些血流過她腳的感覺還在,她猛然低頭一看,石道顏色詭異,卻是幹的,沒有任何東西流過。

她頓時覺得燙腳,快步朝前走去。

前方蹲著一個小孩子,背朝陳瀟瀟不知道在幹什麽。

陳瀟瀟這次可沒犯傻,貿貿然跑上去。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會有小孩跑進來。

但他又蹲在路中央,陳瀟瀟要經過肯定會驚動他,她糾結了好一會兒,看看四周,只有一條路,回去的路上,五米外大霧漫漫,不知道有什麽危險等著她。

陳瀟瀟把裙子一翻,豪情萬丈猶如壯士扼腕般認命地向前走。

嗚嗚嗚,我就是個當炮灰的命,才來多久啊,又要去見閻羅王了。

果不其然,陳瀟瀟已經夠躡手躡腳的了,經過那小孩的時候,還是被他拽住了裙角。

她根本不敢往下看,梗著脖子盯著頭頂的燈籠,只能感覺到那個小孩沿著她的裙角,冰涼冰涼的雙手摸著她的小腿,站了起來,然後抱著她的大腿往她身上緩緩爬上來。

陳瀟瀟幾乎要哭出來了,前世恐怖片沒少看,但都是有人陪著看的也沒覺得多恐怖了,現在孤身一人,各種看過的恐怖場景全部如3D大片藍光高清晰中日、中韓、中泰雙字在腦海裏循環重播。

南無阿彌陀佛,嗚嗚嗚,師兄,你在哪裏,我們要陰陽兩隔啦!

一只冰涼的小手摸上了她的脖子,冷得她一個激靈,但還是大氣都不敢出,她也沒勇氣看那小孩長毛樣的了,腦補已經腦補得她腿都軟了,只閉著眼睛祈禱她能留個全屍。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雙眼,陳瀟瀟想著他的行動怎麽這麽快,就要挖她的雙眼出來吃掉了,叫道:”哇哇,我的眼珠不好吃哇,大哥,不,小哥哥,您給我留條全屍吧行不行??“

耳邊吹來冷氣,一個聲音冷冷傳來:“莫動。”

嘎?這個聲音是.......

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大師兄出現了,就算厲鬼也不怕鳥!~

☆、後山壁畫

“師師師,師兄??”陳瀟瀟激動地抓住了捂她眼睛的手,高興地叫道。然後只覺身上一輕,那個小孩被弄走了,不久,耳邊傳來哀鳴和痛苦的尖叫聲,陳瀟瀟拉開雲子璟的手,看到一張符貼在那個小孩的腦門上,那個小孩身上燃起熊熊烈火,不斷倒退著,雙手難受地胡亂揮舞著,沒多久就被燒得灰也不剩了。而那張符則輕飄飄地飄回三師兄手中。

“哎呀,小師妹,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我跟大師兄找了你好久哇。”三師兄徐為淳一邊吐槽一邊收起紙符。

大師兄雲子璟不著痕跡地抽回被陳瀟瀟拉住的手,端詳四周,陳瀟瀟則一把撲到三師兄的身上,雙眼發光道:“三師兄,親愛敬愛最愛的三師兄,您老那符還有沒有,給我一張吧!”

徐為淳好笑地拉開她,道:“你以為那是炮竹呀?點火一扔就行了?三味真火符非三百年修為不可驅使,你可用不了。”

陳瀟瀟沮喪地靠到大師兄雲子璟的身邊。雲子璟擡腳往前走去。

“小師妹,你怎麽跑這個村子裏來了咧?”三師兄好奇地問,“我和大師兄第二天看你和老六都不見了,方圓百裏找盡也不見蹤影,用尋人符才找到你的呢。”說著撕下剛才找到她就貼在了她背上的紙符。

“我也不知道,半夜我看見六師姐起身,喚了她一聲沒應我,很久也不見回來,我去找她,後來遇到一個白衣女鬼,暈了過去,醒來就在這個村子門口了。想回去找你們的,沒想到來路卻變成斷崖了。”

“哦,那大概是一種會變換的陣法。”三師兄推測道,“尋人符到了一條小路上就原地飄蕩不動了,大師兄琢磨了很久才發現前面有一道結界,打開結界後,尋人符才繼續往前飛去。”

“不過結界又合上了,真麻煩。”他皺了皺眉。

說完環顧四周,嘆道:“無日村啊,這可不是個好地方耶,你是魂魄不全才那麽容易被鬼魂拉了進來。但那只小兔子又是怎麽回事呢?”

“師兄很久才開了結界?他有沒有受傷?”陳瀟瀟關註的重點永遠不跟常人一個頻道,三師兄徐為淳掛著黑線道:“沒有,就是打開結界時間長了點啦。話說無日村的那只東西,可能比想象中的還厲害喔。”

聽到大師兄沒事,陳瀟瀟活蹦亂跳地跑到他身邊,開始給他講她遇到的事,雲子璟由始至終都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而是三師兄徐為淳聽得津津有味,直道陳瀟瀟有說書的天分。

邊聊邊走,徐為淳念了個請風的咒,周圍的霧散了很多,能見度還好,漸漸,天色暗了下來,他們也走到了後山山腳。

遠遠見一穿白衣的背影,陳瀟瀟喊道:“沈大哥!”

那人轉過身,不是沈洗鈺,卻是那個術士,他目光炯炯有神,打量著雲子苓和雲子淳,緩緩說道:“沈兄和他兩位朋友已經上山了。”

“喔,術士大哥你不去?”

“在下於此處等他們歸來。”

“嗯,那好,師兄,我們也上去看看吧。術士大哥,拜拜!”

術士微微頷首,看著三人上山,目中深沈。

“剛才那個就是你說的找到了無日村位置的術士?”三師兄雲子淳頻頻回頭張望,“看起來好年輕喔,完全不像有這麽大本事的樣子耶。”

“說不定像師兄一樣很早的修為很高了呢?”陳瀟瀟不以為意。

“好像也對,嘿嘿。”他看了眼冷著臉的大師兄雲子璟,鼓鼓嘴巴。

“沈兄,你什麽意思?我山長水遠跑來這裏,不是為了玩的!”

“我並沒有求著你來!是你自己跟著的!要不是你,我妹妹也不——”

三人遠遠就聽見爭吵聲,踏上最後一步石階,到了平臺上,不遠處就有一個山洞,山洞前面站著浩浩蕩蕩一群人,爭執的正是沈洗鈺和羅少祖。

他們一上來,兩人就停了爭吵,一群人看向他們。

“謝天謝地,雲姑娘,你無礙吧?到了山腳霧才散去,那時你卻已消失,在下還擔心你出事了。”沈洗鈺一見到她就快步走來,打量著她兩邊的男子,問道:“這兩位是?”

“我大師兄和三師兄。”一左一右分別是雲子璟和徐為淳。

“久仰,原來是持華派大長老座下大弟子和三弟子,失敬失敬。”

大師兄雲子璟面無表情,三師徐為淳擺擺手,說道:“不用客氣啦。”眼珠一轉,問道:“你們在吵什麽啊?”

說到這個,沈洗鈺臉一板,從來只見笑意的臉上盡是嚴肅:“祭壇乃事發之地,陰氣深重,凡人進去不免身體有損,在下的朋友不過凡人之軀,望兄臺能勸勉他留在洞外。”

“哦,就這個啊?沒事的沒事的,我給他一張護身符就好啦,他進去一會兒沒事的。”說著三師兄掏出幾杳紙符,喊道:“來來來,這個護身符是南無觀世燈佛念過萬遍往生咒的喔,很多鬼都不敢近身的喔,今天你們運氣好喔,只剩這些啦,五十兩銀子一張,速度搶了喔,謝絕講價哦!”

羅少祖本來就心急著進去,結果一直被沈洗鈺攔著,他也聽說過修仙大派持華派,自然不疑有他,掏出好幾張銀票,給自己的家丁和武師都買了護身符,常霖本來只是默默看著他們爭吵,現在卻也去買了護身符。

囧,身為修仙之人三師兄你這樣斂財真的沒問題?還五十兩一張,好黑心啊......

三師兄雲子淳手中剩最後一張,剛想免費贈送給誰,陳瀟瀟疑惑地問:“三師兄,我不用?”

“不用啦不用,你站大師兄身邊,保證半丈內沒有鬼敢近身。”

陳瀟瀟聽到,很快活地站到了大師兄身邊,還悄悄拉著他的衣袖。

雲子璟剛想甩開她,就聽陳瀟瀟滿臉激動地說道:“師兄,太好了!昨晚你不見了,我好擔心,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本想找回六師姐就去找你的,幸好你沒事呢!”

“你昨晚去哪裏了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還是遇到什麽危險了?......”

陳瀟瀟還在長篇大論地發表她的感想,雲子璟甩開她的動作卻停住了,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陳瀟瀟眼底烏青,印堂發黑,臉色蒼白,聲微氣虛,渾然是進入了極陰之地陽氣耗損極多的表現,便由著她去了。

眾人整頓好後就一起進入了山洞。

沈洗鈺走最前面,他貌似被三師兄氣得不輕,平時溫和的表情不見了,一直板著臉,還瞪了三師兄好幾眼。

陳瀟瀟和大師兄雲子璟、三師兄徐為淳走在他後面,緊跟著羅少祖和常霖,再者是他們帶的人。

本來外面就黃昏了,進入洞內更加陰暗,幸好早有準備,大家燃起了火把。

過道很長,陳瀟瀟拿過火把往洞壁上一照,發現居然畫著壁畫,栩栩如生,應該是整個祭祀的過程。

從洞口開始到最裏邊,陳瀟瀟扯著三師兄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一開始是一個女嬰出世。

然後她大概七八歲之時,穿著隆重的衣服,頭上是覆雜的發髻,跪在紅毯上,一個頭帶黑布,很老的老人撐著一個怪異的手杖,手杖掛著很多種顏色的布條,但大多數以暗色為主,手杖頭部像是畫著一個豎著張開的眼睛,然而卻是黃色的。

然後老人的手杖對著那女兒一陣揮舞。

從此之後,女孩每日跪坐在房間內祈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然後,貌似過了五六年,女孩長大了,她依舊每日在屋子裏用精米洗澡,用不知名材料做的紅色小盒子裏的香料塗抹鼻側,頭上總是戴著五塊拇指大小的吉玉,家具都墊上了白茅草做的草席。

又過了好幾年,她已是大姑娘的形象了。

晚上,老人和她、十三個壯年男子都在生吃牛、羊、豬三牲。

然後,她身著黃色華服,嚴肅莊重,跪坐在用各種顏色有序地將邊緣裝飾起來的白茅草席上,草席鋪在一個步輦上面,被四個戴著惡鬼面具的白衣壯年男子擡著進入祭壇。

祭壇內供奉著四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石雕。一具前,三具後。後三具,一具無雙手,一具無雙腳、一具無頭。前一具,雙手、雙腳、頭都沒有了。

之前的老人先虔誠地跪在地上,把十四塊玉圭和十四塊玉璧埋在四具屍體的前面土地上,然後宰殺了牛、羊、豬三牲,混和它們的鮮血,澆在剛才的埋玉的地方,然後用百草和三牲燒盡的灰末蓋在上面。

埋玉的地方下面有一個可以躺人的坑,女孩被放進坑中,還有一只白狗和一只白雞。老人燙好百盅米酒,澆在了女孩的身上,她露出痛苦的表情,臉和其他地方都被滾燙的酒水燙得潰爛。

最後,十三個壯年和那個老人圍著坑跳祭祀的舞。

老人手杖上的彩帶不斷搖曳,手杖頭部畫的眼睛是閉上的。壯年們左手搖著金剛鈴,右手敲擊雲鑼,繞著坑一圈一圈地跳。

壁畫沈重、壓抑、黑暗。

祭舞跳完後,他們一起把坑填上,活埋了那個祭品。

陳瀟瀟似乎透過層層沙土看見了她的眼淚。

為什麽是我?

那她呢?

我做錯了什麽老天爺你要這樣懲罰我?!

不,祭祀會失敗......

他們都會給我陪葬.....

既然,你們選擇犧牲我——

那麽,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哈哈哈哈——!

陳瀟瀟滿懷怨恨地走過過道,進了祭壇,她走到埋玉的地方,徒手挖著,暗紅的土壤沾在她手上,昏黃的火光中透出猙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陳瀟瀟想要拿起一塊玉圭的時候,雲子璟口中默念法訣,右手作劍指往她眉間一點,一股黑氣從她眉間飄出,飛速不見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持華派大長老彌清道長掐指一算,道:“乖二徒兒,瀟瀟她這趟可苦了。”

二師兄司馬烏嘴角微抽:“師父您明知道她魂魄不全......”

“哎呀,”彌清道長瞪著無辜的雙眼,道:“為師這不是給她練膽嗎。”

—— 《我的師父永遠不靠譜系列》

☆、困境

陳瀟瀟呆呆地蹲在地上,看了看自己沾滿血泥的雙手,“哇”地一聲大叫出來。

“我剛才幹嘛了?為什麽我手上會有這麽臭這麽惡心的泥?!”

被陳瀟瀟之前詭異的行為嚇到的眾人紛紛回神,看著她驚疑不定。

“天吶,都叫你靠大師兄近一點咯。不過人這麽多,陽氣這麽充足,你都能被鬼上身,真是黴質體。”三師兄把她扯回來,一個凈身術弄幹凈了她的雙手後,塞了張紙符給她,又把她往大師兄身邊推去。

“雲姑娘,你方才仿若被勾魂了般去挖那邊的泥土。你沒事了吧?”沈洗鈺擔憂地看著她。

陳瀟瀟搖搖頭,剛才她顧著看壁畫,連大師兄走遠了也沒註意,就被一只鬼趁虛而入附身了。

她看看四周,已經進入祭壇範圍了,布置跟壁畫上的一樣,有四具屍體,一個明顯的坑印,坑前的泥土是黑色的,散發著一股微弱的臭味,裏面埋著玉。

“嘖嘖,這村子的祭祀真是殘忍。”陳瀟瀟感嘆剛才看到的壁畫,女孩流淚的場面仿佛歷歷在目般觸動她心弦。

“這地方怨氣沖天,那女孩兒估計心不甘情不願。”三師兄徐為淳撇撇嘴道。

“不對啊,”陳瀟瀟想著剛才的壁畫:“大多數祭品都是不情願自己去死的,那為什麽就是這個祭品祭祀的時候失敗了呢?”

“是否哪個步驟錯誤了?”沈洗鈺提問道。

陳瀟瀟沒答話,她端詳著那四具屍體,其實是石雕的,不是真人。

“沈少爺,您尋神農鼎,跟那個女鬼有啥關系?趕緊找完走人吧,這地方怪滲人的!”一個瘦小的家丁喊道,常霖回頭看他一眼,那家丁縮了縮,不敢說話了。

眾人被他的話提醒了,趕緊回神,各自去找神器神農鼎,沈洗鈺也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找著,一寸一寸地摸過去。羅少祖鬼使神差地走上去,在坑前的黑土下拿起了一塊玉圭,常霖也走了過去,拿起一塊玉璧。

“這不是壁畫上埋下的玉。”同時說話的二人對視一眼,看向沈洗鈺。

陳瀟瀟也湊過去了。

的確,他們手上的玉是紅色的,而且刻著烏龜;壁畫上的玉是白色的,沒有任何雕飾。

“為什麽玉換了呢?”陳瀟瀟喃喃道。

沈洗鈺摸了摸兩塊玉,沈思了一會兒說道:“盡快找到神農鼎,出無日村。此地處處透著怪異,恐怕日久生變。”

就在眾人又忙著找神農鼎的時候,三師兄徐為淳突然不解地問道:“我剛才就想說了,你們怎麽認為神農鼎在這裏呢?神農鼎早在蒼荒派殞落的時候就不知所終了。”

“什麽?!”沈洗鈺吃驚地回頭看向他,急急說道:“有一術士,幫我們進入了無日村,就是他提及神農鼎在此處。”

“不、可、能、啦。”雲子淳搖著頭,回憶著說道:“神農鼎本由蒼荒派的掌門守護著,後來出了事,蒼荒殞落在昆侖山成為遺跡後,就再也沒人見過神農鼎了。”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又道:“怎麽說,都不可能會來到這個村裏啦。昆侖山離這裏十萬八千裏,走路得走多少年?而且這個村的人要神農鼎幹嘛?他們不過是要祭祀,神農鼎跟祭祀可沒半分錢的關系。《異聞志》上說祭祀是為了風調雨順,那不過是凡人願望罷了,要是他們成了神仙,那還要花費心思去祭祀咩?如果他們有神農鼎,還不煉出仙藥來飛升咩?”

“噢,不對,他們只是區區凡人,沒有修為能驅使神農鼎煉藥。不過神農鼎一直被各方覬覦著,要是真藏在這裏,他們也抵擋不住那些神仙妖物啊。”

“三師兄你意思是,就算神農鼎在這裏出現過,也早被搶走了?”陳瀟瀟接過話。

“嗯——”

“此處無神農鼎。”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是大師兄雲子璟發話了。難得說一句話,一開口,就把陳瀟瀟迷得暈頭轉向。

“好好聽喔,大師兄的聲音,就像那冬日山澗的泉水,又像那被吟游詩人輕撫的豎琴的聲音......”

眾人:“......”

三師兄徐為淳攤手:“大師兄說沒有,肯定就沒有啦。”

“怎麽會這樣......”沈洗鈺難以置信地環顧祭壇。

整個祭壇一目了然,的的確確沒有任何鼎狀物。

他踉蹌兩步,跌坐地上。

雙目迷茫,神情異常。

他忽而臉色一暗,又忽而嘴上含笑,似哭似笑,渾然像瘋癲了一樣。

“沈大哥......”陳瀟瀟也難過地看著他。

他妹妹對他一定很重要吧,聽到辛辛苦苦尋找的神農鼎其實早已不知所終,猶如大海撈針般茫然無訊,病危的妹妹唯一的救命之物沒了,一時接受不了,神智渾迷了。

羅少祖和常霖也面目陰沈,不覆之前輕松的模樣,心事重重地各自沈思著。

陳瀟瀟看著他們,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是那個術士跟你們講神農鼎在這裏的,他為什麽要這樣騙你們呢?”

沈洗鈺好像聽到什麽大事一樣,跳了起來,風一般跑出了山洞。

眾人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麽,緊跟著他出去。

突然,山洞裏刮來一陣陰風,把火把都吹滅了!

大半夜的,山洞中一點光都沒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每個人都屏息凝神,一動不動,怕動一下都招來什麽鬼怪。

陳瀟瀟的手往旁邊摸去,她記得剛才大師兄雲子璟是站在她旁邊的。

摸到一個冰涼冰涼的手,陳瀟瀟舒了一口氣,大師兄在就好。

哎?不對,這觸感......

“大家快出去喔!今日清明陰氣極重那三百多口人都會堵到山洞來找替死鬼喔!”三師兄徐為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寂靜的空間中,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般,一群人顧不上不能視物,連滾帶爬地向洞口跑去。

陰風不斷灌入,吹得人冷汗直流,陳瀟瀟卻不能跑。她發現自己好像□□控了一樣,眼珠轉動,不能說話,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往後走到那四具屍體石雕前,蹲下身。

陳瀟瀟聞到了那股淡淡的血臭味,頓時淚流滿面。

大姐,您是得有多缺錢,才一定要把這些玉都挖出來啊......

陳瀟瀟努力想控制住自己,但是雙手還是僵硬著往土裏面挖,她感覺到有冰涼冰涼的東西貼在她側臉上,陳瀟瀟艱難地抑制住自己眼珠往右邊看的欲望,心裏默念:師兄,嗚嗚嗚,你在哪呢,嗚嗚嗚~

就在那個冰涼的東西沿著她的側臉要轉到她身前的時候,半空中似乎傳來若有若無的嘆息,一張符突然貼在了那個東西上面,耳邊傳來尖利的叫聲,陳瀟瀟發現自己能動了,趕緊把身上的東西推開一看。

哎喲上帝餵,是一顆活生生的人頭。

只有一顆頭,黑發攏住了它的臉,看不清楚,沒多久就被三昧真火燒得灰也不剩了。

一只手拉住她往外跑,陳瀟瀟終於松了一口氣,那手是暖的。

快速地出了山洞,陳瀟瀟看向旁邊的三師兄徐為淳,徐為淳朝她翻了好幾個白眼,道:“叫你跟著大師兄的啦。”

我也不知道大師兄居然完全不理我自己出去了啊......陳瀟瀟欲哭無淚。

出到去,才發現一群人圍在山腳下,陳瀟瀟湊過去問怎麽了,羅少祖皺著眉頭說道:“那個術士不見了。”

不見了?

“怎麽回事?”陳瀟瀟看著沈洗鈺,沈洗鈺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沈兄最先追出來,我們被幾個鬼魂纏住在洞內,雲大俠幫助我們降伏鬼魂後,來到山腳,沈兄便告知我們術士不見了。”

雲大俠?陳瀟瀟看看三師兄,他指指站在遠處的大師兄。

喔,大師兄原來是去救其他人了。

“是否被惡鬼帶走了?”一個武師問。

“怎麽可能,他身上至少貼了幾百張驅鬼符,別說惡鬼了,就連黑白無常都不能奈他如何呀。”三師兄眨眨那雙桃花眼。

陳瀟瀟囧,問道:“你咋知道?”

“噢,經過他的時候,我順了兩張他袖子裏的紙符啦,都是頂級的驅鬼符呢。我摸了一下,他袖子裏藏了好幾百張的呢。”

“原來,您老還有這個嗜好......”陳瀟瀟掛著黑線道。

眾人無不默默感嘆:持華派到底是個怎樣神奇的地方,竟然養出這樣神奇的人......

“快走吧。”三師兄拉著陳瀟瀟,邊走邊說:“百鬼夜行,還是在清明日,相信你們不會想經歷一次的喔。”

眾人紛紛收拾心情,羅少祖想去扶沈洗鈺,沒想到沈洗鈺好像好了點,擺手不用,自己走了,常霖看著他,若有所思。

大家走在後山的小路上。

三師兄的意思是回去大家待在一個房間內,陽氣重些,然後他在外面施下結界,讓鬼魂們察覺不到有生人的氣息,然而還沒回到村子裏,意外便發生了。

一個家丁突然尖叫起來,淒厲無比,所有人都轉身看向走在最後的他,只見那個家丁躺在地上,右腿處血淋淋的,儼然斷掉了,而旁邊蹲著一個小孩子,正“嘎吱嘎吱”地嚼著肉,手中赫然捧著那個家丁的腿!

所有人都被變故嚇呆了。別說那個家丁七尺男兒,身強體壯,竟然能被一個小孩子硬生生地扯下一條腿來,可見此處的鬼魂有多厲害。

瞬間人群騷動起來,幾個沈不住氣家丁和武師撒腿往村子裏跑,羅少祖和常霖皺著眉頭想穩住大家,但是除了家丁外,一些武師都是臨時招聘的,遇到危險哪裏肯聽,只覺得再不跑就被吃掉了。

那可是鬼啊!凡人怎麽能對付鬼?那三個持華派的弟子,女的沒啥修為,靠譜的那個男的一直都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靠譜的那個男的有點能耐卻無法讓人信服,幾個武師都慌了,一個比較威武的,大約四十歲的中年武師吼道:“都給老子停下,你們這幫鼠娘養的!少爺們還站在這呢,趕著去死的就滾蛋!”

這一吼,那些躁動不安的人都靜了下來,面面相覷。

那中年武師又朝三師兄一抱拳,道:“小夥子,如今咋辦?”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陳瀟瀟討好道:“三師兄,你有啥好東西給我點吧?老被上身我很苦惱啊~”

某只女鬼:“嘖嘖嘖,你以為我想上你的身?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

陳瀟瀟:“......”

現在有件很尷尬的事(笑cry)原本想讓童鞋們猜猜看誰是兇手,作案手法是啥的,然後猜中的寄明信片給你們=3=......然而,心好痛,居然沒人看/(ㄒoㄒ)/~~,點擊率是0,這文發不下去了QAQ

☆、清明百鬼

話音剛落,村子那邊就傳來剛才自己跑掉的幾個家丁和武師的痛苦叫聲,和著小孩子們天真無邪的“咯咯咯”的笑聲,在黑夜中特別驚悚。

三師兄徐為淳跳到樹上,往村子裏看了看。

幾百個鬼魂熙熙攘攘著往後山走來,小孩子們一邊玩耍,一邊朝後山蹦來,幾個的手中還拿著那些家丁武師的斷肢來回揮舞。那幾個人早已斷氣,像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在一旁,身上血流如註,睜著大眼,死不瞑目。

那些鬼魂大多斷手斷腳的,最可怕的是有幾個鬼魂雙手端著自己的頭,脖子處卻是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看得徐為淳頭皮發麻。

“你們——”“啊!——”三師兄下了樹,剛想說什麽,後面又傳來一聲驚叫,只見一個武師的腳踝被一個爬在地上的鬼魂咬著,那個鬼魂沒有雙腿,而且只有一只手,緊緊咬著那武師的肉不放口。

那個中年武師走上去,想把那只鬼踹開,但是一瞬間,那個鬼卻消失了。中年武師警惕地看著四周,其餘人也都四處環顧著,怕那個鬼一下子就撲到自己身上。

“小心!”陳瀟瀟眼尖,看到被咬的武師的脖子後面突然出現了一根黑色的帶子,像蛇一樣迅速纏上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霎時被拖到地上,背靠地面被扯著脖子拖向後山!

“虎哥,救、救我——”那人艱難地叫喊著,不到幾秒就被拖得離開了人的視線,陳瀟瀟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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