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學姐，我沒事了。”沈絳年推開辛瑋桐，向她身後看了一眼。辛瑋桐明了，回身看到沈青訸，不冷不熱地說：“看什麽看，你媳婦還不能讓朋友抱了，沒見過你這樣吃獨食的。”

……看在辛瑋桐定位清晰，沈青訸決定不計較，轉身走到窗邊，等她們說完話才進去。

“快來快來。”沈絳年啪啪啪拍床板，多年懶漢終於娶到媳婦的感覺。

沈青訸上床，沈絳年窩在沈青訸懷裏，小腦袋枕在她的心口，瞇著眼醞釀睡眠。

沈絳年住院，每天最快樂的時光就是現在，窩在沈青訸懷裏午睡。

“瑋桐決定做林鋒的律師了。”沈絳年舒心極了，眼下一切都向好發展。

果然，天黑之後都會再天亮，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絳年睡得並不安穩，跳樓的事留下了後遺癥，沈絳年總會在一瞬間突然有失重感，醒來時就能看見沈青訸，她才會稍微安心。

“沒事~我在~”沈青訸會揉揉懷裏的人，親吻她的額頭，沈絳年呢喃嗯了一聲，閉著眼睛繼續睡。

段鈺的事，沈青訸決定親自出面，但是她現在受限，出入不自由。之前沈青訸因為突然昏迷，公安局寬大處理，沒有過於嚴苛地要求，眼下人恢覆了，她每天還是要去公安局接受再教育。

“無雙，你去找段鈺，把我寫的信給她。”沈青訸親筆書信一封，交給無雙。

“沈總，那阮閱……”從沈青訸醒來還沒有見過阮閱，也沒讓她做任何事，阮閱活在深度自責裏，“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休息好了再說。”言外之意，她原諒阮閱之前的失手了。

“她跟你比還差了些，這次你們一起去，你好好教教她。”沈青訸說罷就回病房了，無雙揣好信，給阮閱發信息。

醫院門口等待沈青訸召見的阮閱收到信息，未知數：沈總不計較了，其他見面說。

阮閱終於松口氣，她多怕沈青訸和沈絳年都不肯原諒她。

“跟我去上海。”無雙到了跟前，只說了一句，阮閱沒理解，“我？”

“這裏難道有第三個人？”

“我們兩個一起？”

“……”無雙眸光流轉，淡聲問：“哪個字讓你難以理解？”

“不是……”阮閱遲疑道：“沈總不是從來都不讓我們……”沈總從不讓她們一起執行任何任務的。

“那是以前。”無雙牽起阮閱的手，“走。”

阮閱楞了楞，跟了上去，雙手相接的地方，是發燙的手心。

她們牽手了。

牽手了。

整整二十年了。

紅燈，無雙突然停下，身後的人直接撞上來，“白癡，看路。”

“你才白癡。”阮閱抽回手，難為情地低下頭。

綠燈，阮閱剛要走，手再度被牽起，“你幹嘛？”

“什麽？”

“你不是很討厭碰我嗎？”阮閱可記得，她每次想要觸碰時，無雙的厭惡。

“誰說的？”無雙握緊阮閱的手，主幹道的十字路口人多，穿梭間會有摩擦，無雙擡手攬過阮閱的肩膀，阮閱下意識地就要來個過肩摔……無雙蹙眉，“你很緊張嗎？”阮閱吞咽口水，她確實緊張到汗毛倒立，“你討厭我，就別碰我。”

“你真的很白癡。”無雙一句話惹怒了阮閱，過了街道她掙紮時，無雙突然抱住阮閱，圈緊她的腰肢，兩個人突然面對面，阮閱無處安放的目光低垂，怒道：“你才是白癡。”

“看著我。”無雙要求無果，指尖捏起阮閱的下巴，溫潤的眸光，道：“阮閱，我從沒有討厭你，相反我很喜歡你。”沒等阮閱感動，無雙補充了一句，“雖然你很白癡。”

“我哪裏白癡了！”阮閱淡紅的臉頰，“你才是變態，喜歡自己的妹妹。”

“如果我們從小一起生活，我喜歡你大概真的變態，不過我們一直分開，我沒把你當做我的妹妹。”

“……屁話，我們本來就有血緣關系。”

“那又怎樣？”

“你見過雙胞胎戀愛的？”

“那我們可以是第一對戀愛的雙胞胎。”

“你可閉嘴吧！”阮閱羞臊地推開無雙走了，無雙聳聳肩，“你這個白癡害羞的時候，走路會順拐不知道嗎？”阮閱才意識到自己同手同腳，羞惱地回身吼：“給我閉嘴！”

“你來。”無雙湊近，阮閱躲開，跑遠了，無雙無奈地搖頭，口罩下的嘴角噙著笑。

兩人乘坐高鐵，去往上海，路上時間漫長，阮閱都假裝淡然盯著窗外看，其實心裏亂成麻。

阮閱從沒有想過，無雙是喜歡她的。

阮閱一直都告訴自己，不要喜歡無雙，那個家夥只會罵她白癡。

因為無雙對自己的討厭，阮閱一直克制自己的內心，她不是變態，她知道不該喜歡無雙。

可是，她從來到沈總身邊，一直都是無雙帶著她。強大的人，總是會讓人產生依賴感。最初無雙還沒有戴口罩，她每天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她感覺自己要瘋了，她喜歡上了自己嗎？

為了辦事方便，大多時間，她們都不會同步出現。

她們像是彼此的替身，只是無雙總是看不上她，“讓你替我，我真擔心你搞砸了的招牌，你給我小心點。”無雙總是兇巴巴的，阮閱真的害怕，要不是知道她叫阮無雙，要不是她的臉和自己一模一樣，她會覺得無雙說不定哪天不耐煩就虐待她了。

然而，無雙突然告訴她，曾經的她以為，也只是她以為，無雙喜歡她。

阮閱按壓住狂跳的心口，她眼角餘光看見無雙靠著椅背，閉目養神休息了。

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帶上口罩的？每天都帶著不會悶嗎？阮閱問過，被無雙訓了。

這世上，除了沈青訸，還有權利訓阮閱的人，就是無雙了。

剛才她們是不是差點吻到一起了？戴著口罩，什麽都幹不了啊？阮閱為自己的想法害羞，她在想什麽啊？

無雙睡著了嗎？阮閱盯著看，越看越近，她咬著唇，心中的欲望呼之欲出。

現在無雙喜歡她，她偷偷親一下，無雙不會罵她，也不會揍她。

阮閱害怕，怕一切都是假象，會不會只是無雙在逗她？

阮閱靠得很近時，想起第一次偷親無雙，被揍得幾天下不來床床。

阮閱心中打怵，坐回去不敢造次了，即便無雙只露出閉著的雙目，眉宇間依舊是威嚴感。

抵達上海時，阮閱曾經無數次靠近，最後都退縮了，她害怕無雙。

“去個洗手間吧，待會可能沒那麽方便了。”下車，無雙往洗手間走去，阮閱跟在後頭。

雖然是雙胞胎，樣子幾乎一模一樣，但無雙的身高優於她，阮閱視線被修長筆挺的雙腿吸引。

真是一雙漂亮的腿。

洗手間裏，阮閱出來時，無雙已經等在門口，她匆匆洗了手，就怕她說自己動作慢，以往沒少被訓斥。

“走吧。”阮閱甩了甩手就要走，無雙擋在門口沒動，側身抽出一張紙，阮閱要接，無雙卻握住她的腕子。

……這是要幹嘛？誰用她擦手了……阮閱別扭地想，卻也沒躲開。

指尖被捏了一下，阮閱的心跟著一跳，臉頰發燒，“可以了。”阮閱縮回手。

“完了？”無雙倚著門。

“要不然？”

“我從來不做沒有酬勞的事。”

“……”阮閱無語地瞪了一眼幽深的眸子，“誰讓你做了？我……唔！”唇突然被封住，棉質口罩柔軟，但終究比不過唇，阮閱羞紅了臉推開，“你幹嘛？”

“你在車上不是一直在想這件事嗎？”

“……去死吧你。”阮閱推開無雙，逃也似的離開。

我說，去死吧你，也僅僅是口頭上的，阮閱沒想到，她們會很快陷入到危及生命的險境中。

無雙帶著阮閱進入到段鈺之前的別墅，阮閱病後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覆，爬墻壁耗費體力，速度慢了許多。

就在阮閱不上不下的時候，樓下迅速圍攏了一批人，個個都是黑衣服，帶著鴨舌帽，戴著口罩。

“下來。”樓下的人喊話。

阮閱心急卻使不上力氣，已經上去的無雙意識到危險，立刻向下爬，“把手給我。”

“不用。”

“給我！”無雙冷聲喝道。

“趕緊下來，要不然就不客氣了！”樓下的人威脅，阮閱顫抖的手被無雙抓住用力向上拽，等兩人齊平時，“你踩我上去。”無雙彎著膝蓋，阮閱不肯就範，肩膀被大力捏住，幾乎痛到她抓不住墻壁，“痛~”阮閱怕掉下去，不敢放開手。

“我讓你上去。”無雙俯身伸手撈起阮閱的腿搭在自己膝蓋上，“踩我的膝蓋，再踩我的肩膀，快點！”無雙不耐煩道。

房裏的段鈺聽見聲音，打開窗嚇了一跳，“操，你們瘋了啊！”

“準備，給我射下來。”樓下的人下令。

“把手給我！”段鈺搭把手，拽阮閱上去，朝無雙嚷：“你快點爬，他們的針上都有毒！”

“關窗！”無雙知道來不及了，與其等著遠距離被射，不如下去近距離搏鬥。

無雙將信塞到阮閱的短靴裏，她轉身跳下來，砸到躲閃不及的人，一聲慘嚎之後是撕打聲。

“你不能關窗，我下去！”阮閱想開窗，段鈺攔著她，“你瘋子啊，她好不容易拉你上來，你再下去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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