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訸的狠然，陳錦蘇比誰都清楚。

對著陸之遙，沈青訸展現的始終都是溫順的一面，她們以為沈青訸睿智溫柔，卻不知道那睿智的反面就是心計，溫柔的底下掩藏的是致命的獠牙。陳錦蘇的手心，現在都沒有恢覆好，她開始習慣養成左手做事。

“媽……”

“遙遙。”陳錦蘇放開陸之遙，“今天這頓飯，吃得很開心，你來買單，算是你請我好不好？”

陸之遙排隊買單回來，陳錦蘇已經離去，她們連好好地道別都沒說上一句。

這一切啊，終究是奔著不可挽回的方向而去。

沈絳年這時候想見沈青訸，已然不可能，“除了我，你們都不能見。”蔣筱斐單獨把幾個人聚到一起開了個小會，“事情沒你們想的那麽嚴重，沈青訸被捕，是她自己主動承認賄賂了。”

“……”蔣維爾眼睛瞪得溜圓，Kelly詫異：“她賄賂誰了？”

“陳錦蘇。”

“……”Kelly突然琢磨過味兒來，“沈青訸是不是故意的？”

“可能吧。”蔣筱斐無奈地聳肩，“誰也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不過看她承認賄賂的金額，她應該是故意的。”

沈青訸承認自己賄賂過陳錦蘇10000元，至於賄賂的細節，蔣筱斐今天才能過去再了解，“我待會就要去看守所，去之前跟你們見一面，是想讓你們安心。”蔣筱斐拍拍沈絳年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尤其是你，小家夥，別一臉愁容。”

沈絳年努力揚起一個笑，紅腫的眼睛任誰看了都心疼，Kelly撫了撫沈絳年的手臂，“都會好起來的。”

無能為力時，也只能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自欺欺人，也比自甘墮落好得多。

中午，黎淺給沈絳年打電話，“我們到上海了，已經安頓好了。”

“恩，謝謝你。”

“謝毛線啦。”黎淺粗魯地吼，“我打電話是告訴你，小元寶在我家，我現在不在家，沒辦法照顧它，你看看找個人先養一段時間。”

啊……沈絳年都快忘記小元寶了，可憐的小家夥，大概是因為叫了她的小名才如此顛沛流離吧？

“那就找秦舒吧。”沈絳年提議，黎淺不自在地咳嗽兩聲，“那你就找吧。”

“你找吧，錢串子，我有點累。”沈絳年也不算是故作柔弱，不過也是想給她們制造機會，剛剛踏入百合大門，捅破那層窗戶紙，兩個人大概還是別扭得很。

黎淺心疼沈絳年，忸怩半天才答應下來，不過也沒好意思直接打電話，在微信上丟了句：禽獸，小元寶在我家，絳年的貓，你幫著養幾天。

秦舒：好，你去上海，也不告訴我一聲。

黎淺：告訴你幹嘛？你老幾？

秦舒：我會想你。

黎淺：想個屁。

秦舒：昨晚還夢到你了。

黎淺按著屏幕沒回覆，她昨天也夢見秦舒了，夢裏帥得一塌糊塗，醒來發現，夢是真的，現在的秦舒真TM帥。黎淺也是納悶，發型如此重要嗎？長發的秦舒完全入不了她的眼，剪了短發帥氣地閃閃發亮。

秦舒：你有夢見我嗎？

黎淺：鬼才夢到你。

兩個人鬥嘴一會，黎淺都沒註意到，自己的笑意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只是望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陸漫雲，黎淺的笑意褪去，唉。

陸之遙的舉報竄上熱搜後，朗思銳坐在辦公室裏久久回不過神，說是一點都不嫉妒是假的。陸之遙心裏終究是放不下沈青訸，寧可實名舉報，也不願沈青訸出頭。呵，真是感人的愛情啊，朗思銳心煩地將電腦扣上，連朗芙妮的大選都無心準備了。

同樣無心工作的還有蔣維爾，往年這時候，都會忙著給沈青訸籌備大選。對於雅奈爾副總裁連任問題，蔣維爾看得比沈青訸還重，今年冷不丁不用準備了，蔣維爾心裏空落落的。

袁柳辭職後，蔣維爾提交了亞太區人才儲備計劃，總部提議，盡量在系統內選拔。蔣維爾卻不這麽想，從系統內提拔，很容易讓人有可趁之機。放眼亞太區的種子選手，沒有哪個是蔣維爾器重的，到時候讓別人安插一個心腹進來，蔣維爾才不吃這種虧。不過這種話總不好明說，蔣維爾面上答應，打算同步社招。

蔣維爾便在朋友圈發了條限定部分人所見的動態：雅奈爾北.京分公司市場總監位置空缺，有人才可推薦，選用之後有重謝。

蔣維爾前一秒點擊發送，下一秒收到新微信，Kelly：重謝是什麽？

蔣維爾：哪涼快哪呆著，我這是正事。

Kelly：我也是認真的，看看酬勞，我再決定是否推薦。

蔣維爾猜測Kelly和以往一樣只是為了戲弄她，也沒拿出正經態度，蔣維爾：你想要什麽酬勞？

Kelly：要你可以嗎？

看吧，就知道這是個不正經的死人，蔣維爾：怕你要不起。

Kelly：報個價。

蔣維爾：無價。

Kelly嘴角噙著笑，回覆：我認真的，我手裏真有這麽一個人，挺不錯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原本就打算放到你們雅奈爾的。

蔣維爾：我們拒絕走後門。

蔣維爾退出聊天界面，懶得和Kelly繼續廢話了，已經有朋友開始在她最新動態下留言咨詢了。

蔣維爾認真回覆，片刻的功夫就敲定了3個人來面試，進展順利蔣維爾心情大好，Kelly發過來一份簡歷，寫著：我朋友陸思羨，之前在國內的華信集團做市場總監，後來升任到總裁。

華信集團，蔣維爾知道，不過市場總監和總裁，她貌似都沒說聽說過有姓陸的。

Kelly：華信集團子公司之一執行總裁溫良玉，和陸思羨是同期，兩人都是從市場總監升上去的。陸思羨露面少，她跟青訸差不多，不喜歡拋頭露面，而且因為常年在國外，所以都是網上遠程辦公，你可能沒聽說過。

蔣維爾看Kelly的意思，還真是打算介紹，打開簡歷一看，確實華麗。畢業院校是國外知名學府，讀書期間一直是風雲人物，畢業後直接進入華信集團擔任市場總監，這可真少見，畢業後直接當總監，這背景也太硬核了吧？

在華信集團就職期間，陸思羨成績斐然，將華新集團海外市場的銷售額大比分提升，壓過同期資深老品牌。光看簡歷，還是不錯，不過Kelly推薦的，蔣維爾不想錄用。蔣維爾：看看再說吧。

蔣維爾一句話就把Kelly打發了，Kelly倒也沒追著說，只是讓蔣維爾好好考慮一下，同時把陸思羨的電話發給蔣維爾了。

陳錦蘇去公安局之前，緊急召開全員大會，接到參會消息的沈絳年楞了楞神，哦，她忘了，她手裏還有華洋國際的股權，自己買的，加上之前購買沈俊豪的，沈絳年現在股權占比15%。

陳錦蘇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去會議室，遇見了姍姍來遲的沈絳年，沈絳年臉色冷淡地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會議室裏黑壓壓的都是人，沈絳年一時不知該坐哪裏。

“沈總，這邊。”夏耀輝主動起身，引領她到專屬的位子，不少人愕然，沈絳年竟然是華洋國際的股東嗎？

外界消息瘋傳的早已變了樣，謠傳陳錦蘇攤上事兒了，這次怕是覆水難收，整個華洋國際都要遭殃。

基層員工不知內幕，現在的華研國際是人心惶惶，不過現下看到主位上的陳錦蘇依舊是淡然從容，有的人安下心來，也有人認為這不過是假象罷了。

“開會之前，先介紹兩個人。”

沈絳年是其中之一，讓沈絳年意外的是，是從《時代》雜志辭職消失許久的陳朗，他今天也作為股東出席。

“我不在的期間，希望各位股東們能盡心盡力打理好華洋國際。”陳錦蘇介紹兩人之後，簡單做了工作分配，陳錦蘇不在位，所有重大決定由股東們全體協商投票決定。除股東人員，其他人散會，會議室裏終於安靜了不少。

陳錦蘇單獨點名沈俊豪和沈青訸，“沈俊豪經核實，在職期間屢屢瀆職，現在我希望通過股東投票來決定，他的去留。”

沈俊豪大勢已去，在缺席的情況下，全票通過被辭退。

“關於沈青訸，我一直不讚同她介入華洋國際的事務管理，盡管她股權基數大，但她對華洋國際並不了解，現在沈青訸已經被捕，基於公司的規定，她應該被停職，當然，”陳錦蘇頓了頓，“現在縱然我們不采取手段，法院也有可能凍結她的股權。”陳錦蘇清了清嗓子，環視一圈，“我的想法是，為了減少對華洋國際的影響，在法院采取措施之前，我們董事會先采取措施，我提議以董事會名義辭退沈青訸，可以保留她繼續享有股東的權益，但取消她處理公司事務的權利，現在投票。”

幾乎是全票通過，說是幾乎，是因為還有人投了反對票。

一個是沈絳年，一個是夏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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