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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最新更新:2018-12-14 08:3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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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裏本身是醫生,作為一名有職業操守的醫護人員,她自然會保護病人的相關信息。沈絳年沒奢望蘇裏會說的過於細致,只要蘇裏願意說,她就感激涕零了。

要知道,沈絳年尋尋覓覓,兜兜繞繞,費了多少心思都沒人願意開口。可沈絳年也不怪罪,於她而言,這幫人不說給她添堵;於沈青訸而言,她們是過命的好朋友,她們護著沈青訸,沈絳年感謝她們。

蘇裏不同,她權衡過後,挑揀可以告訴沈絳年的部分。

蘇裏接手沈青訸的病例,還是從自己的導師那裏,導師當時單獨叫蘇裏去她辦公室,將沈青訸的病情逐一說明,並囑咐蘇裏:沈青訸的背景特殊,要特殊處理,外人若是問及,就說導師病人太多,忙不過來,她是輔助治療。

那時在XX醫院,導師的名聲顯赫,只看疑難雜癥,對於沈青訸的病例,導師跟蘇裏說的最多的是:“心病還須心藥醫,沈青訸病根在於心,不在於身體。”導師讓蘇裏盡可能和沈青訸建立特殊的“朋友關系”,而不是簡單的醫患關系。

“我這麽說,你可能會介意,但真的是,初見沈青訸,我被驚艷到了。”蘇裏這話聽得沈絳年臉上不自在,蘇裏莞爾一笑,“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看得出來,你們在意彼此。”沈絳年更加不好意思,那時候她自認為隱藏很深的……

蘇裏第一次見沈青訸,是因為沈青訸沒有按時來醫院覆診,而導師又交代必須盯緊沈青訸,年輕的蘇裏被逼的沒辦法直接去了雅奈爾。

尋常人想進雅奈爾哪有那麽容易,蘇裏被攔了下來,好巧不巧的就是,那天正好是沈青訸外出開會回來,“我記得特別清楚,她當時穿了一件香奈兒的新款,黑色剪毛小羊皮那種,修身又耐看,在人群簇擁下,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我一看這簡直是精神煥發,哪裏像是病人啊?”蘇裏現在說出來還是詫異,“我當時就覺得,這人比我還健康吧。”

沈絳年聽得忍不住笑出來,“她工作時一直都是這樣的。”

“恩,總之是將神狀態很飽滿。”蘇裏當時就跟在人群後,想混進去,然而她低估了雅奈爾的警戒力量,前臺和警衛楞是從人群中發現了她,“因為我當場被擒住,驚動了沈青訸。”蘇裏解釋之後,沈青訸跟導師確認,帶著蘇裏一起上了樓。

沈青訸自帶清冷高禦氣質,蘇裏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話也不敢隨便說,到了樓上,沈青訸就去會議室開會了。

“我當時特別無語,尋思這人怎麽這麽無禮呢?讓我來了,還讓我等,也不給個消息。”蘇裏搖了搖頭,“事後我們熟了,她告訴我,她當時開完會,完全把我忘了。”

沈青訸是個工作狂,沈絳年不能更認同了。

一直忙到深夜的沈青訸,還有死較真一直等著的蘇裏,最終在辦公室門口相遇,沈青訸帶著蘇裏去餐廳吃飯,閑聊之下,蘇裏發覺這位人前顯赫的沈總並不是看起來那麽冷淡,當然也沒有多熱情。

“我是那天晚上才知道,沈青訸常年失眠,總去我導師那開藥,偶爾有時間會和我導師聊天,但是你知道我導師也是高齡,實在沒辦法總在大半夜和沈總聊天,於是就交給我了。”蘇裏正式接觸沈青訸,沈青訸話不多,即便是閑聊,大都是蘇裏開導引發式地領著沈青訸。

更多時候,沈青訸只是找蘇裏拿藥。拿的藥品蘇裏沒有告訴沈絳年具體名字,但告訴大致種類是安心促進睡眠,調節神經舒緩壓力之類的。

“直到現在,青訸也沒跟我說她為什麽開始睡不著覺了,只是告訴我她在國外時就如此,最開始她沒放在心上,後來整個人狀態不行了,她才開始吃藥,但吃藥僅限於短暫低質的睡眠。”蘇裏輕輕嘆口氣,“我猜想她是有很不好的經歷,所以總是做噩夢,從噩夢裏驚醒。”

吃藥對身體的傷害不言而喻,再好的藥物終究是藥物。蘇裏開始轉換思路,想著從別的方面著手調整,減少對藥物的依賴。方法曾經試了很多,運動、聽音樂、看書……最終,被沈青訸認可的辦法是禪修。

蘇裏本身信佛,修禪是一輩子的事兒,她自己平時就喜歡自己琢磨修禪。有了沈青訸,兩人的關系更進一層,關於修禪者初期會遇到的問題,蘇裏都提前為沈青訸準備好解決方法了。

所以,沈青訸一個零基礎的人,憑著蘇裏的教導和自身的悟性,開始了修禪之路。也正因為修禪,沈青訸漸漸減少了對藥物的依賴,“現在青訸修禪可比我好,我現在還是心思煩亂,坐不了多久。”

蘇裏嘆了句,“禪心無憂,禪心常樂,青訸自己也常說,如果不是修禪,她難以支撐到現在,”蘇裏的話語低了下去,“可終究是凡人,即便是修禪,內心最深處的東西還是無法企及,或者說,青訸不願意。”

蘇裏的意思,沈青訸現在的禪修足以讓她維持正常人的生活,但心結依舊在。

心結亦是心傷,沈青訸藏在最深處不願示人,蘇裏都能理解,可心結不解,沈青訸這輩子都會過得很累。

蘇裏曾經勸說沈青訸試著救贖自己,但沈青訸沒言語,蘇裏不知道她是嘗試過失敗了還是壓根沒嘗試,“倒是你,讓我看到了一絲希望。”蘇裏揚眸笑著看沈絳年,“哀莫大於心死,我很慶幸,這世上,還有青訸在意的人,還有她想照顧的人。”

沈絳年聽起來那麽不真實,可蘇裏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沈青訸對她的在意,這遠比沈絳年自我慰藉管用多了,當然她還是知道“矜持”二字怎麽寫的,“你說的有點誇張了吧?我和她的關系……”

沈絳年一時為難她們的關系,現在還真是三言兩語說不清,蘇裏接話道:“年輕人,格局大一些,別只看眼前,站在高處,你才會發現遠處的風光無限,也只有站在高處,你才能看清自己要走的路,知道怎麽避開那些坑坑窪窪。”

蘇裏的一番話引得沈絳年陷入沈思,她的基調定的太低了是不是?莫說和沈青訸相比,就算和沈青訸周圍的朋友們相比,年近而立的她,都顯得都稚嫩。

沈絳年從醫院出來,夜風涼意十足,一陣風灌進領口,沈絳年裹緊大衣,踏著月色沿著主幹道往前走。

盡管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但跟昨晚的胸悶相比,沈絳年的心口沒那麽堵得慌了。

沈絳年闊著步子往前走,眼前的路延伸到遠方,光亮下,她漸漸看清,自己將要走的那條路。

沈青訸,等等我,我在努力。

手機之前響過幾次,沈絳年想專心聊天都沒回覆。走了一段路,沈絳年打車翻手機,有朗思銳發來的慰問信息,沈絳年回覆:朗總,去醫院檢查胃了,沒有大礙,謝謝朗總掛念。

對方正在輸入。

朗思銳:你有胃病?

沈絳年:恩,以前做翻譯時,吃飯不定時導致的。

朗思銳: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註意身體。

沈絳年:恩,朗總也是,身體第一。

朗思銳發來了個“恩”字,沈絳年沒再回覆,收起手機,望著車窗外飛成線的建築物,想起了美到心坎裏的人,心底一片柔軟。

回到家,沈絳年先照著網上的教程熬粥,她捧著平板,更新同步雲筆記。對著自己的本本記載的信息,沈絳年昂首,恩,還是挺有進展的,早就該寫這麽一本圍繞沈青訸的小筆記了。

不把沈青訸當做一個普通的人,沈絳年現在是把沈青訸當做一個對象去研究,圍繞著她延伸開展,現在筆記裏涉及很多人進來,像是陳錦蘇、陸之遙、沈俊豪等等。

沈絳年抱著自己的筆記,莫一陣看完都想笑,這簡直都能寫一部小說了。

沈絳年吃粥的時候,打開電視,入眼的就是吳詩堯。

從去年到現在,吳詩堯越來越火,隨手轉一個臺,都有她的廣告,衣食住行都涉及,街邊的廣告牌、LED大屏幕,商場裏的宣傳片……不得不說,一個人火起來,這氣勢壓都壓不住,連最近熱播的青春劇裏,吳詩堯也是主演。

沈絳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對於戚子筠也好,吳詩堯也好,包括沈青訸的舊情人陸之遙,她再度想起她們,都沒有以往的咬牙切齒和深惡痛絕,依舊不喜歡,但是心態平和了很多,至少現在不是較勁的時候,她很清楚。

第二天上班,沈絳年主動找了周芳雯,“周總,關於這次年會的場地,我有一個推薦,我知道一個酒店……”周芳雯聽聞是一個新開的酒店,完全沒名氣不說,新酒店還沒建完,也不等沈絳年說完就一口否決,沈絳年被打斷幾次,耐著性子說:“周總你先聽我說完。”

“不用說了。”周芳雯揚手一揮,“朗芙妮還想趁著這次年會造勢呢,你找這麽個酒店怎麽能行?”

“那周總想選哪裏?”

“我選了幾個作為備選,讓朗總選擇。”周芳雯列出的幾個酒店,檔次是夠了,都是五星級,“周總,除了星級標準,您覺得還有哪些點能為這次年會帶來爆點呢?”

“你這話什麽意思?”周芳雯臉色黑了,“沈絳年,你……”周芳雯欲言又止,壓了脾氣說:“特助,你確實是有能力的人,但是也不能跟誰說話都是這種反問語氣吧?我現在好歹還是市場總監吧?”

“……”沈絳年當然知道,周芳雯肯定早就聽說自己要競選市場總監的位置,“周總,我不是反問,我就是正常的提問……”見周芳雯橫眉立目,沈絳年懶得多說,勾起一絲笑,緩了語氣,“行,周總,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下午,朗芙妮召開例會,原本該是昨天下午開的,一直有事拖到了現在。會上,照例匯報工作進展,關於Lux收購案沈絳年沒在會上提,這導致她匯報工作之後,不少人都頻頻看向她,怎麽看都覺得這位特助過得太清閑了。

沈絳年權當沒看見,末了說:“朗總,這是我的部分工作,其他部分會下我再向您匯報。”朗思銳點點頭,清了下嗓子說:“最近面審工作陸續在推進,面審合格與否都會有結果的,面審合格就將涉及到人事調動,涉及到誰不要鬧情緒,有問題說問題,該配合就配合。”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做聲但心裏也都個大概了。

例會最後,朗思銳提及年會,作為本年度第一個重要的節點,朗芙妮要區別於去年,不僅要新穎更要有成績,“市場部周總是年會的主要負責人,先前也把年會方案發放給各位了,各位有什麽好的想法麽?”

大家還是互相瞅瞅,朗思銳環視一圈,笑著說:“別互看了,周總你再給大家介紹下年會方案,然後大家挨個說說吧。”

周芳雯大致介紹後,從技術部開始。

技術部總監說:“年會這方面,我們真是外行,作為技術人員,希望論壇行業大咖能請跟技術相關的。”

銷售部總監說:“我覺得現在的方案挺好,尤其後半部分,往年的年會更傾向於學習型的年會,今天多了娛樂興致,員工群體中呼聲挺高,都挺期待,需要我們協助,我們一定做好配合。”

財務部總監說:“今年年會,我還是老生常談了,一是要考慮成本,二是要考慮活動後的賬款結算入賬。”

……

說來說去,都是從本部門角度的出發,沒人提出更多的意見,朗思銳的臉色越來越冷淡,到了沈絳年,沈絳年從個人角度出發,“我了解了近幾年雅奈爾和朗芙妮的年會,雙方各有千秋,看網上和媒體的評價,兩家算是平分秋色,但我查了銷售額,雅奈爾連續幾年都是高出朗芙妮的。”沈絳年列出幾組數據,能明顯看出,年會對於雅奈爾提升業績的重要性。

朗思銳微微點了點頭,總算是有一個人真的費心了。

“我仔細看了雅奈爾的年會,在品牌宣傳方面,全程都有軟性植入,在回饋員工方面,雅奈爾去年號召了全球的部門總監以上的領導參與年會,作為獎勵機制,針對全球的分公司的優秀員工,提供免費的往返機票、住宿,而且是可以攜帶家屬的……”沈絳年將自己的總結一一列出,並與數據掛鉤,細致到雅奈爾去年的優秀員工個人為公司的創造的業績都做了大致的估算。

“所以,今年年會的下半場,我的想法是主力放在回饋員工上,回饋那些一年來為公司創造業績,為公司無私付出的先進個人,至於獎勵,比起實物禮品,我核算過成本,與其雨露均沾,不如有針對性的給予實質的現金獎勵或職位晉升的機會,我個人覺得,這樣的刺激效果會更明顯。”

朗思銳點點頭,示意沈絳年繼續說。

“最後,關於年會的召開地點。”沈絳年提出了她早之前的預想,推薦黎淺在建的酒店,“我選擇這家,看起來沒名氣,甚至沒有建完,但是這家酒店就在CBD商圈,建成後將會是市內最大的展會中心……”

“我冒昧打斷一下,”周芳雯是憋了半天,見沈絳年又要說新酒店,她控制不住了,“特助,這家酒店,我剛剛讓人打聽了下,聽說這家酒店似乎是你的朋友開的。”

“然後呢?”沈絳年大概猜到周芳雯要說什麽。

“你這樣,我覺得是新酒店在綁定宣傳,想借用朗芙妮的品牌,給新酒店吸引更多的關註,這對於我們朗芙妮可沒有什麽好處。”

“周總,你能聽我說完嗎?”沈絳年臉色微冷,“之前單獨找您溝通,您也是這個態度,就算想反駁我,至少聽我說完,一直打斷別人說話,很沒有禮貌。”

咳,會議室裏不知誰輕輕咳嗽了一聲,會場上一度尷尬。

“行,周總,你先讓絳年說完。”

“周總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常人都會這麽想,”沈絳年頓了頓,說:“我之所以堅持提議這家酒店,是知道我們業內的某家知名企業,已經約談酒店打算在她們這裏開年會了。”

朗思銳挑下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絳年,“你繼續說。”

沈絳年掃了一眼臉色微變的周芳雯,說:“我想的或許簡單了,既然是新年的第一戰,那就硬碰硬,好好戰一場。我說的直白點,只要那天來參加年會的,不管是個人,還是媒體,又或是企業,必定會看見我們兩家公司,有競爭但也有互相借勢,光是兩家行業巨頭,在一家新酒店共同開年會,就很有爆點了。”

朗思銳點點頭,其他人也是聽得饒有趣味,唯獨周芳雯臉色不悅,沈絳年笑了一聲,說:“兩家公司行業一樣,地點一樣,剩下的就是拼年會的幹貨了,”沈絳年轉而笑著看周芳雯,“這就看周總的功力了。”她鋪墊好了,周芳雯還是幹不好,丟人丟的不是她 。

“之前你說的邀請明星和網紅的事?”朗思銳問。

“吳詩堯暫時不能確定,但渠道內的網紅已經找好了一批,隨時都可以。”

朗思銳清了清嗓子,其他人一起看過來,朗思銳肅著一張臉,“讓你們提想法,除了絳年,你們都只顧自己那一攤兒,公司是大家的,需要群策群力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都應該多費心?”

眾人紛紛低下頭了,嘴上沒話,但心裏不平,朗思銳話鋒一轉,“我知道你們都忙,但是忙也得抽出點時間,一年就這一回,弄得漂漂亮亮的,大家臉上都有光,這次年會不白幹,幹得好的都有獎勵,希望大家加把勁。”

對於年會,周芳雯直接提出讓沈絳年做次要負責人,朗思銳看向沈絳年,征詢她的意見,沈絳年回絕道:“朗總,我是真的沒時間,關於吳詩堯和渠道網紅,我都要逐個溝通,”沈絳年搖搖頭,笑道:“我真的是能力有限,但當不了重任。”

重擔還是落在周芳雯頭上,一出會議室,周芳雯就徹底黑了臉,這個沈絳年,是橫豎跟她過不去了是吧?

忙了一天,會議室裏鬥戰鬥法,沈絳年回到辦公室放松了精神,翻出手機看沈青訸的微信,對著小小的頭像盯著看,打算養養眼。

手機突然一響,嚇沈絳年一跳。

看清來電對象是朗思銳,沈絳年感覺肯定沒好事。

“絳年,今晚華洋國際那邊有個飯局,我實在抽不開身,你代表我參加一下,我稍後把信息發你。”不容拒絕的口吻,沈絳年嘆口氣,晚飯不用愁了。

朗思銳:晚7點半,在仙鶴居。

……仙鶴居,沈絳年很是不喜歡這地方。

無奈,還是駕車前往,夏耀輝到的早,在包房裏簡單問候幾句後,夏耀輝主動介紹今天的飯局,“今天宴請的是我們華洋國際的幾個重要客戶,都是和汽車零部件企業相關的,日後咱們兩家合作少不了和他們打交道,今天算是提前認識一下吧。”

沈絳年肩膀沈甸甸,看來朗思銳還真是打算讓她挑這個大梁了。既然來了,沈絳年就做好準備。一共來了七個人,以絡腮胡為主,清一色的大老爺們,各個魁梧健壯,沈絳年看著怎麽都有點……怎麽說呢,想保持距離。不知道是不是來之前在哪裏受了氣,絡腮胡一直黑著臉也沒怎麽說話,酒上來了就喝悶頭酒。

沈絳年作為全桌唯一一個女性,而且是貌美如花,氣質優雅,姑娘見了都愛多看幾眼,更何況是異性。沒喝酒之前都還好,大家都是端著架子,拿著架勢,說話不是文質彬彬,但那也都是客氣禮貌的。

幾杯酒下了肚,本性就開始暴露出來了,絡腮胡也有了笑模樣了。

聊天話題原本圍繞工作,也越來越私人化,偶爾幾句黃腔,絡腮胡笑得最歡,沈絳年聽了厭惡也沒表現出來。得知沈絳年現在還是單身,絡腮胡主動問沈絳年什麽標準,表示要給她介紹,沈絳年幾次婉拒之後,他幹脆坐到沈絳年旁邊,要給沈絳年敬酒。

沈絳年推脫不過喝了一杯,辛辣入喉,胃裏一陣刺痛。這一疼,沈絳年想起來了,她剛做完胃鏡沒多久,醫生提醒她避免辛辣刺激。對方接連敬酒,夏耀輝替她擋了幾杯,但終究耐不過對方拼酒,沈絳年又被灌了幾杯。到最後,胃裏實在難受,沈絳年找理由去洗手間,嘔了半天,胃裏還是火燒火燎的。

幹嘔久了,眼圈都紅了,心裏越發地氣不順,朗思銳這破飯局,到底是談工作,還是陪喝酒來了?要不說她討厭這樣的職場,單純工作都那麽難。

一出門,沒想到絡腮胡就在門口,沈絳年嚇一跳,“趙總。”

“啊,沈總,你出來了。”趙總主動上前,“看你難受,給你買了解酒的。”趙總擰開一瓶遞過來,勸沈絳年喝下去。

沈絳年接過來道謝,握在手裏沒有動,幾次勸說沈絳年都沒喝,旁邊洗手間裏出來同行的人,邊往回走,邊笑哈哈道:“趙老大,人家都不喝,你非要人家喝,人家不給你面子啊。”

激將法對於喝酒的人最好用不過,趙總臉紅脖子粗,怒道:“你怎麽不識擡舉?我姓趙的,主動給誰買過解酒藥?”

“趙總……”沈絳年念著關系客戶,還想說幾句,哪知道趙總來了脾氣,伸手過來拉起沈絳年的腕子道:“不就一個解酒藥,你至不至於啊?”沈絳年掙脫不開,腕子生疼,沈絳年火氣直往上升,一晚上的忍耐到了極限,怒道:“放開!”

趙總正在酒勁兒上,哪能放,沈絳年手裏的瓶子往旁邊墻壁上一砸,啪的一聲,瓶底磕的細碎。趙總嚇了一跳,沈絳年手裏剩下瓶口,帶著都是刺的半拉瓶身,“最後一遍,給我放開!”沈絳年怒視冷聲道。

面子作怪,趙總還不想放,沈絳年手起手落,用力往上手背上紮去,趙總嚇得一身冷汗,趕緊松了手,罵道:“簡直是瘋子,告訴你們老板,我姓趙在的一天,我就不做你們生意。”

“你TM愛做不做。”沈絳年紅著眼睛高聲道:“敬著你,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沈絳年揚手摔了手裏的玻璃瓶子,趙總往前一步伸手要拉她,這酒瓶子正好劃傷了趙總的手臂,血往下流,趙總也徹底火了,“我*,活了這麽久,沒見過敢跟我叫號的,今天老子TM跟你杠上了。”趙總抓著沈絳年,就往身邊拽,捏著她的下巴擡起來逼問道:“怎麽著?這麽桀驁不順?不就是差錢嗎?你要多少?老子有的是錢!”沈絳年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因為太疼了。

女人的力氣終究是太小,沈絳年根本掙紮不動,無力懊惱難過,多種情緒雜糅。沈絳年咬牙想擡腿用膝蓋撞男人的命根子時,眼前的趙總突然間就被踹倒在地,沈絳年都沒來得及看清動作,只見面前站著兩個黑衣壯男。

腿一軟,沈絳年站不住,腰肢這時候被撈住,受到驚嚇的沈絳年猛然回身,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美到心坎裏的人,所有的委屈瞬間湧上來。

沈青訸眸光淩厲,趙總嚇得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沈總……”這次是叫沈青訸。

沈青訸眸光冷如霜,似笑非笑地說:“趙總,別來無恙啊。”沈青訸揚揚下巴,冷聲吩咐道:“先請趙總到隔壁喝茶醒醒酒。”

沈絳年的腿徹底軟了,沈青訸俯身要抱她,她卻掙紮著。沈青訸攙扶她,柔聲道:“先進去。”

進了包房,先前的英勇全部不見,就著昨晚沒有哭得痛快的惆悵,沈絳年的淚水忍不住,沖下閘關。

一只小獅子,此刻變身小哭包。

沈青訸將人抱在懷裏,心驟然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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