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間，有美味引著她。

沈絳年迷糊著，卻也貪吃，逮住了就咬。

美味瞬間消失了，沈絳年咂咂嘴，沒吃夠呢，怎麽就沒了？

沈青訸連著倒吸了幾口氣，小家夥牙齒鋒利，舌尖被咬的是真疼。沈青訸是等到那兩對恩愛夫妻都回臥室許久後，她才悄然來到沈絳年的房間，輕聲敲門無人應，沈青訸推門就看見一只熟睡的小獅子。

大概是心有所想，所以騎著被子，抱著枕頭，幸好這個時候暖氣足，不至於挨凍。

偷香總要付出代價，沈青訸舌尖疼。

是她來的太晚了嗎？還不到23點，小家夥就睡了。

早知道，她該問問，晚上幾點過來的，沈青訸站在床頭望著熟睡的人，心裏空落落的。她知道，她在失落什麽，她以為今晚會發生什麽，就算沒有波濤洶湧的浪潮，至少也會有浪花朵朵開。

現實是……小浪卷睡著了，一朵浪花都沒有。

已然來了，自然不舍得輕易離開，既然睡得這麽熟，只要拿捏好尺度再偷香也沒事。其實就算有事，那也沒關系，沈青訸再度傾身下去。

沈絳年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每次瀕臨沈絳年醒來時，沈青訸幾乎都能抽身而退。偶有幾次沈迷太深，拉開距離晚了，舌尖就被咬了。

每次親密之後，沈絳年都會咂咂嘴，頂滿足似的蹬蹬被子，揉揉枕頭，舒服的哼唧唧。沈青訸越看越是可愛，以往她怕驚擾到沈絳年，鮮少在她睡著後欺負她，如今又發現了新樂趣。

如果不是突然傳來敲門聲，沈青訸大概會重覆這一件事到天亮。

敲門聲，從小到大，沈青訸四處看看，頭一次體會到了無所遁形的窘迫感。因為她最初從沈絳年這裏知道晚上要過來，她就做好了準備怎麽去應付可能發生的情況，所以並無害怕；窘迫是因為沈絳年此刻是睡著的，她不知道自己來了，而且在自己發現她睡著卻沒有離開。

因為敲門聲，床上的人也開始翻騰，估計是快醒了，無奈之下沈青訸躲進了沈絳年寬敞高大的衣櫃，因為那裏足以裝下她。沈絳年迷瞪眼睜開，房門也開了，“媽？”沈絳年揉揉眼，一揉眼睛被略微粗糙的紗布蹭了臉，她才意識到手指受傷的事。

“睡了？”陸漫雲打量幾眼。

聲音沙啞，睡眼朦朧，看樣子像是真睡著了，但可能性實在太小啊。

“恩~”沈絳年打了個哈欠，“你怎麽不睡啊？”沈絳年猜想過了，陸教授是過來查房的，不過幸好啊，沈青訸今晚沒過來，所以她可以放著膽子挑釁權威，“是不是過來查房啊？”

親閨女都把話挑明了，分明是在挑釁，陸漫雲索性直接承認：“有這個覺悟，那說明你確實想過做壞事。”

“我在家裏能做什麽壞事？”沈絳年撇撇嘴，雖然有點起床氣不過對著親媽根本發不出來，鬥嘴幾句反倒精神了，“陸教授想查房，想法才是汙汙汙呢。”

陸漫雲嗔怒的眼神，幹脆進房，“受傷了還不老實，大晚上不好好睡覺折騰什麽？”陸漫雲繞過床頭，誒？還真沒人。

“親媽，是您在折騰吧？”沈絳年不慌不忙，故意誇張地問：“怎麽樣？床邊沒人失望了吧？”不怪沈絳年嘚瑟，她和陸漫雲的對決中，她鮮有戰績。

陸漫雲雙臂交疊，環抱於胸，“你這裏還有哪裏能藏人？”

“窗簾後面啊，”沈絳年坐到床頭，興致盎然呢，“衣櫃啊，您隨便翻。”沈絳年兩條大長腿搭在床邊，看陸漫雲真的往窗邊走，沈絳年無奈道：“親媽啊，您就這麽不相信我嗎？”沈絳年還是有點小失落的。

陸漫雲最後站在窗簾前沒動手，背對著沈絳年問：“所以沈青訸真的不在你房裏？”

“沈青訸為什麽在我房裏啊？”沈絳年難得坦誠一次，“我今天累睡得早，您不敲門，我會一直睡到天亮，倒是陸教授，作為親媽不相信我，我很是難過呢。”沈絳年差點逼真地表演了一處猛獅落淚的戲碼了。

陸漫雲這次轉過身，坐到了床邊，“我不相信你，是因為你跟親媽從來不說實話。”

“我哪有！”沈絳年辯解，當然心裏是無法否認的，她就是沒少說“謊話”。

以為會等來陸漫雲的強勢反駁，但陸漫雲半天沒動靜，沈絳年靠近一點，身體撞了一下陸漫雲，“媽~你怎麽了嘛？”習慣了強勢的媽媽，無聲沈默的陸漫雲看起來瘦小可憐又無助，讓沈絳年泛起同情心。

“到底從什麽時候，我不是你願意傾訴的對象了？”陸漫雲幽幽嘆了一聲。

“媽……”沈絳年挽著陸漫雲的手臂，“你別突然這樣嘛。”沈絳年最怕突如其來的示弱，“我也不是小孩子，總不能什麽事都跟你說嘛。”

“你從小就獨立，自尊心也強，從不肯示弱，”陸漫雲頓了頓，輕呼了口氣，“或許你真的不需要母親的關心，但是作為母親，你是我最愛的女兒，是我差點丟了性命才換來的命根子……”陸漫雲從不會這樣說話，沈絳年具體無法形容到底是怎樣，但是她感覺到了煽情，她也成功被煽了，鼻尖和眼眶都發酸了，“媽~”

“媽不想過問你的事，但是媽是真的希望你開心，希望你的未來是幸福的，知道嗎？”陸漫雲偏頭看著沈絳年，身上散發著沈絳年從沒見過的聖母光輝，“媽~你再這樣我要哭了~”沈絳年有了哭腔，她寧願母親強勢。

“就像是沈青訸，媽阻止你，不是因為你們性別相同，而是怕沈青訸不能給你幸福。”

“媽，我的幸福，我自己會爭取。”提及沈青訸，沈絳年的語氣透著堅定，“我從沒想過我的幸福要靠沈青訸。”

“你的未來沒有沈青訸，你會幸福嗎？”陸漫雲問。

沈絳年這次低下頭沒做聲，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她希望她可以的。

“你看，你都不跟媽說一句實話。”陸漫雲喟嘆，轉而道：“但是媽對你可以誠實一次。”

“恩？”

“我來你房間之前，我去過沈青訸的房間了。”

“……然後？”沈絳年突然有了一絲冷意。

“沈青訸不在。”

突然就慫了，她跟沈青訸說過晚上讓她過來，沈青訸萬一信守承諾真來了……可是，問題是她不知道啊。

“她會在你的櫃子裏嗎？”陸漫雲突然起身，沈絳年的心懸起來，不怕別的，怕母親看到繩子，但陸漫雲已經伸手拉開櫃子，沈絳年來不及阻止了。

陸漫雲明顯怔了一下，半晌沒動靜，沈絳年更是心裏沒譜，“媽……那個、那個繩子……”沈絳年想解釋，卻無從下口，陸漫雲終於幽幽道了句：“你最好過來給我個完美的解釋。”

就一個繩子至於麽？沈絳年下了床，走到櫃子前，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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