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沈絳年臉頰微微發燙，立刻放開手轉過身，速度快沒看見什麽不該看的，但避險的意味太明顯。

“沒事。”辛瑋桐拽了拽浴巾，無所謂的語氣，“都是女的，怕什麽。”辛瑋桐這麽一說，沈絳年倒有種自己反應過度的感覺。辛瑋桐故意湊過去，還一本正經的語氣，“怎麽啦？臉這麽紅呢。”

“哪有。”沈絳年轉身，想躲過去。

“害羞啦？”辛瑋桐笑著說：“咱們以前洗澡，你可沒這樣。”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多青澀多清純，現在她已經變了啊！

進了浴室，沈絳年摸摸臉，還有點燙，完蛋，她再也不是那個宇宙第一直美少女了啊！自從和沈青訸有了親密接觸，她就無法再像以前那麽坦然地直視同性身體。可惡的是，掰彎她的人，心裏卻愛著別人，沈絳年皺起眉頭，說不出的難過。即使深呼吸，胸口依舊一直悶著。

沈絳年洗澡吹幹頭發出來，辛瑋桐正坐在床上看資料，“小年，這裏，我有點疑問，能幫我看下嗎？”沈絳年系好睡衣帶子，走過去微微俯身，“怎麽了？”

“這裏的數字，和表格裏的不一致。”辛瑋桐將平板遞過去，“差了一個小數點。”沈絳年忙湊過去細看表格和資料上的數字，資料是她整理出來的，不應該有錯的，“啊~這裏四舍五入了。”

“我知道。”辛瑋桐指尖畫了個圈， “為什麽別的地方都是舍，這裏是入。” 辛瑋桐盯著眼前精致的側臉，還有淡淡的洗發水香，看見她舔了舔紅潤潤的唇，劃出優美的弧度，“嗯……我知道，這個位置涉及員工的補償金，一直都是往上進的。”

“啊，所以是沒有問題的？”

“嗯。”沈絳年直起身，“沒問題。”繼而往自己床上一坐，“你看的還挺仔細。”辛瑋桐擡頭看她，“第一次做這類項目，我得仔細點。”

“這樣吧。”沈絳年上了床，半躺著說：“明天就當是給你練手的機會了，你主我次，你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再出面，怎麽樣？”辛瑋桐心生感激，沈絳年對她很用心，“這樣好嗎？溫總是授權給你的。”

“沒關系，有我。”沈絳年淡淡的語氣，卻透著自信，“就記得，明天說話和用詞都要謹慎，不確定，或者可能引起歧義的不要說。”沈絳年跟辛瑋桐說了不少自己的心得體會，辛瑋桐筆尖刷刷刷寫著，沈絳年坐起身，“你寫什麽呢？”

“我記一下。”

“不用。”沈絳年笑道，“我就是跟你說一聲，讓你有個印象。”

“我寫完了，你給我看看，有沒有漏掉的。”

對於辛瑋桐的認真，沈絳年還是挺讚賞，下床坐到辛瑋桐床邊，“萬一明天遇到突發問題，你不知道該怎麽應對，就給我個信號。”

“嗯？”辛瑋桐咬了咬筆桿，“什麽信號？”

沈絳年擡手，擋了一下筆桿，說：“別咬，”繼而很自然地說：“你就看我一眼，讓我知道，你有問題了。”辛瑋桐腦子裏想起學生時期，她們一起學習，每次她咬筆，沈絳年總會擡手去擋，還故意嚇唬她說筆桿子咬多了會中毒，辛瑋桐想著，忍不住笑出來，沈絳年一本正經臉，“笑什麽呢？”

辛瑋桐甜甜一笑，“沒事，我都記下了。”沈絳年嗯了一聲，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上床躺下，“睡吧，明天帶你去吃韓式特色早餐。”

“哦？”辛瑋桐眼睛亮了亮，驚喜地問：“什麽好吃的？”

“泡菜。”沈絳年看她那副期待的樣子，故意問：“期待不？”

“你很討厭誒。”察覺到沈絳年在逗自己，辛瑋桐的心，有點癢癢的，果然還是喜歡吧，所以，每句話都像是在撩她。沈絳年笑了笑，關了燈用韓語道了句晚安。

翌日，兩人在酒店用餐，辛瑋桐夾起一塊辣白菜放到沈絳年碟子裏，沈絳年一楞，辛瑋桐逗弄似的語氣， “給你好吃的。”沈絳年恍然記起自己昨晚開的玩笑，也學著辛瑋桐的語氣，細聲細氣地拿腔作調，“你很討厭誒。”辛瑋桐的聲音比她細一點柔一點，一撒嬌，會有一點點的媚。

辛瑋桐臉瞬間紅了，羞惱地瞪了眼沈絳年，板著臉：“越來越沒樣子了，就這麽對待長輩。”

沈絳年正色，“長輩，快吃好吃的。”辣白菜又夾回到辛瑋桐碟子裏。

兩人結伴去MBC大樓，快到大樓正門時，沈絳年退後一步，提醒道：“走我前面。”

“您好，沈總嗎？”在門口迎接的同事，直接把辛瑋桐當成了沈絳年。

“這位是辛總。”沈絳年在旁邊說。

“噢噢，辛總，您好。”對方躬了躬身，刷了門口，沈絳年偏身，“辛總請。”

全程，沈絳年以辛瑋桐為主，到了樓上，落座會議室。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剛才有急事，沒來得及迎接。”一位戴眼鏡的中年女子一進門，第一眼看見沈絳年，楞了一下，繼而笑起來，“誒，是你啊，好久不見。”沈絳年站起身，“好久不見，這位是辛總。”沈絳年都是把辛瑋桐放前面。

“啊~失禮失禮，辛總，我是這裏的負責人，可以叫Jane。”

寒暄過後，Jane直奔主題，笑著看沈絳年，說：“Sue，早之前，你常來我們這裏的，應該知道，我們這裏，有一部分和公司共同成長的老員工，現如今，公司突然撤掉一個部門，她們心中很多不滿，從我們層面能解決的，都解決了，現在是有一部分人，就等著和你們談呢。”談的目的，只有，多給錢。

兩個人接待的第一位資深員工，就是部門經理，在公司工作20多年，離退休還有2年。

“我為公司工作20多年，累了一身病，如果現在撤掉部門，我需要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據我了解，公司給予你的補償，完全是按照規定來的，你是04級，補償金也是雙倍。”辛瑋桐淡聲道，“按理來說，你是資深員工，還是領導，應該起一個好的帶頭作用。”

“我原來是為公司考慮，但公司撤掉部門，可沒為我們考慮。”

“沒考慮你們，我不會坐這裏跟你談。”辛瑋桐說什麽，對方都偏身坐著，一副倚老賣老的姿態，“你憑什麽跟我談？你對我們公司了解嗎？我都沒見過你。”辛瑋桐偏頭看了一眼隔壁會議室的人，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透過百葉窗，目光相遇，沈絳年以為她尋求幫助，擡手敲了敲虛掩的門直接進來。

部門經理一眼認出來，頓時坐直了身子，沈絳年清了下嗓子，“好久沒見了啊。”部門經理記得沈絳年，當年的小辣椒，很難應付。沈絳年一眼看出對方眼裏的怯懦，輕笑了聲，語氣還算溫和，“辛總，我先說兩句可以嗎？”她依舊以辛瑋桐為主。

辛瑋桐點點頭，沈絳年才站在她旁邊，雙手撐在桌上，“公司的規定，不是兒戲，公司按照規則辦事，也是依法辦事，鑒於雙方是合作多年的老夥伴，公司並不想把事情搞到不可調和的地步，”沈絳年微微傾身，“我說的難聽點，您跟公司談條件時，您考慮過您的資本嗎？您憑什麽管公司要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

部門經理臉色有些掛不住，剛要張嘴反駁，沈絳年指尖輕叩桌面，“如果你是打算以N年之前的藥費報銷單子過來的話，那是不是公司也可以把之前您在工作中給公司造成的損失重新估算一番再要你賠償？你任職期間，犯過多少錯，不用我說，您比我清楚。”

部門經理急得站起身，再次要辯駁，沈絳年掌心一拍桌面，搶先道：“退一萬步，你的單子可以拿來，公司給你報銷，”沈絳年笑著，卻透著淩厲，“您真的有考慮過成本嗎？您如此算計自己的老東家，還指望有下一家同行業公司要您？”沈絳年故意皺眉苦思，“我沒記錯，您還有兩年就退休了，這個部門智能化取代很嚴重，如果您跨行再找同等高度的職位難度很大，”沈絳年抿抿唇說：“但是找基本崗位，您心裏又不平衡，這要怎麽辦呢？”

部門經理臉色漲紅，嘴巴張了張，楞是沒說出什麽來，沈絳年笑了笑，柔和語氣，“您對公司的奉獻，公司都看在眼裏的，撤掉這個部門，也是從公司從節省戰略成本角度著想必須邁出的一步，要不然，您看這樣，”沈絳年好脾氣地建議，“我朋友的朋友，是首爾同行業一家公司的老板，正好有意向招聘經理，其實，您也不差錢，差的就是這兩年的工作經歷，不是嗎？憑您的本事，我覺得完全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部門經理還是沒說話，沈絳年直起身，“您也不用著急答覆，先回去考慮一下可以嗎？我會把聯系方式發給您，您有意向，可以先聯系。”沈絳年笑著說：“您要是有什麽意見或者建議，也可以隨時告訴我。”轉而，沈絳年偏頭看辛瑋桐，恭敬地說：“辛總，您看，您還有補充嗎？”

“補充倒沒有。”辛瑋桐也察覺到了，部門經理先被沈絳年說到了痛處，又被給予的好處所吸引，和平收編只是時間問題，“就是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世英名別毀在最後，您和外頭的小孩不一樣，她們年輕，想的也少，公司要是真的細究走法律程序，你們應該知道，你們沒有贏的餘地。”

……

……

……

部門經理一出來，其他等著談話的都看著她的表情，怎麽看都是挺沈重的？還有悄悄跟過去問怎麽回事的，“你們差不多得了，別斷了自己的後路。”對於曾經的心腹，部門經理偷偷地發信息說。

“小年，你挺厲害啊。”辛瑋桐真心誇讚，沈絳年挑挑眉，“好吃的泡菜不能白吃哦。”辛瑋桐臉一紅，“以前沒發現你挺會逗人的。”沈絳年笑了笑，心底的苦澀壓下去，厲害有什麽用？會逗人有什麽用？

一上午，談了3個人，因為部門經理被過早拿下，後面的小兵明顯不行了，沈絳年不用上場，辛瑋桐全部給懟回去了，尤其最後一個說懷孕期間，想多要補貼，被辛瑋桐用韓國勞動法懟得啞口無言，“行啊，對勞動法比我還熟悉，懟人火I藥味很濃哦。”辛瑋桐莞爾一笑，“都是早上辣白菜吃多了。”

中午在韓國同事陪同下吃了飯，期間，沒少讚賞沈絳年和辛瑋桐。下午一口氣，又攻陷4個。沈絳年再問，還剩下2個。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完事了啊，進展速度簡直不要太順利。

晚上，沈絳年想跟溫蒂匯報情況，打電話沒人接。等她洗澡時，電話響個不停，辛瑋桐在門外喊她，“是溫總打過來的。”

“你先幫我接吧。”沈絳年推開一條門縫，“順便跟她說下，今天的進展和明天的安排。”

辛瑋桐剛接通，還沒來得及匯報呢，溫蒂就問：“沈絳年呢？”

“她洗澡呢，今天……”

“能把電話給她嗎？”

“現在？”

“恩。”溫蒂聲音有些啞了，“有點急。”

辛瑋桐敲門，“溫總有事找你，挺急的。”透過門縫給手機時，辛瑋桐還是隱約看見了朦朧的曲線，臉紅得不行，沈絳年似乎沒註意到，接過電話問：“怎麽了？”

“絳年啊。”溫蒂聲音少有的顫，“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

“你先說說看。”

“你和沈青訸是很熟的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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