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問之前，沈絳年要確定一件事。

“沈青訸，你告訴我，我是誰？”沈絳年站在沈青訸面前，微微仰著頭，紅著眼眶，卻還是倔強地和她對視著，哪怕那眼神冰冷入骨。

沈青訸只是低頭看著她，一言未發，那表情，是沈絳年從未見過的冷漠，她整個人心都涼了。

“有話不如坐下來慢慢說。”陸之遙走過來，在沈青訸緊鎖的的視線之下，拍了拍沈絳年的肩膀，“你們現在都很累。”陸之遙說著，手落在她的肩上輕輕用力。

沈絳年微微側身，算是認可了陸之遙的提議，畢竟，她的腿是抖的，而沈青訸也要靠雙手撐著門框才站的住。

“來，青訸。”陸之遙握住沈青訸的手腕輕撫一下，溫柔地說：“到這邊坐。”陸之遙想牽起沈青訸的手，卻被擡起的手臂擋了擋。最後，是陸之遙挽著沈青訸一起，兩人一起坐下，沈絳年坐在了她的對面。

“要不要喝水？”陸之遙擡手輕撫沈青訸的後背，親昵地問沈青訸，“還是想先吃點東西？”沈青訸微微低著頭，視線不知落在哪裏。

“我餵你吃點。”陸之遙起身，朝沈絳年歉意地笑了笑，“她挺長時間沒吃過東西，請你稍微等一下。”陸之遙去旁邊的保溫箱裏端出一碗營養粥，“你要不要也吃點？”陸之遙問沈絳年。

“我不吃。”她哪有心情吃，沈絳年心底盡是苦澀，“謝謝。”

“乖，吃一點就沒那麽難受了~”照顧沈青訸的陸之遙，宛如曾經照顧自己的沈青訸，沈絳年記得沈青訸的溫柔，此刻回想起來簡直是致命的痛擊。

陸之遙吹了吹，抵過去，“嘗嘗看，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或許真的是沈青訸熟悉的味道吧，沈絳年看見了沈青訸的眉頭皺了皺，但很快有了反應，她啟唇小口舔了一下，紅潤柔軟的舌尖，她曾經親紊過。

“好吃嗎？”陸之遙問，沈青訸也不說話，吃的緩慢，但確實有在吃。陸之遙似乎並不介意沈青訸的沈默，繼續用她的方式交流，“青訸幾天沒吃飯了？”陸之遙故意低頭去看沈青訸的臉，沈青訸微微別過頭，似乎並不願意被看。陸之遙輕笑，寵溺的語氣，“還吃我做的飯，那就不生氣了，恩？”陸之遙話音落下，沈青訸幹脆別過頭，不肯吃了，“呵~還氣呢，那先吃飯，我知道你沒原諒我~”

……沈絳年現在都在想，她認識的沈青訸，是不是陸之遙一手調I教出來的？要不然言談舉止怎麽會那麽像？沈絳年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兩個人，心裏又氣又惱又悲又痛，但卻又無力做什麽。她才是沈青訸的女朋友，她應該是照顧沈青訸，餵她吃粥的人，但此刻，卻只能坐在這裏。

剛剛對她冷漠如霜的人，眼下，在陸之遙的安撫下，明顯溫順了很多。只是，她依舊不去看沈絳年，依舊沒有對沈絳年展示一絲熟悉的熟悉，“沈青訸，你在你的阿遙面前，叫我的名字都不敢嗎？”沈絳年真的快要忍不住，整個人憋悶的快要炸了。

“名字真有那麽重要嗎？”陸之遙去給沈青訸倒了水過來，“她不僅不會叫你的名字，也不會叫我的。”

“她剛剛一直在叫你！”沈絳年情緒激動。

“是嗎？”陸之遙將水杯推過去，沈青訸也不喝，雙手就一直規規矩矩地放在下面，“要我餵嗎？”陸之遙湊過去問。沈青訸不答應，但也不拒絕，沈絳年還以為像剛才餵水那樣，但是，沒想到陸之遙是端起水杯自己喝了一口，沈絳年當場氣炸，還想嘴對嘴？

“沈青訸！我看你敢喝！”在陸之遙靠近時，沈絳年心急而又無力阻止，帶著哭腔兇沈青訸。不知道是真的不想喝，還是沈絳年的呵斥起了作用，陸之遙靠近時，沈青訸別過頭，不肯喝。

陸之遙咽下那口水，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擡手揉揉沈青訸的發絲，“還是那麽不禁逗。”陸之遙看向沈絳年，“來吧，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她應該是可以撐上一會的，問吧。”邊說，邊看向沈青訸，“一會她會問問題，如果你不回答，我替你回答，如果你想回答，那你就自己說。”

沈青訸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任何表情，她就端坐在那，比剛才還低著頭，似乎在看桌下的雙手。

“沈青訸，你看著我。”沈絳年的命令沒有任何回應，她起身，指尖越過桌面，挑起沈青訸的下巴微微上揚，目光相遇，沈絳年才看見，她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似乎好久沒睡了。想起總是失眠的沈青訸，沈絳年心泛起疼，但疼過之後，更多的是無力，腦子裏想出百般刁難的問題，此刻卻不知該如何問出口。

沈青訸就那樣端望著她，沒有迎合，也沒有掙紮，但微微皺著的眉頭，說明她現在的心情並不爽。

可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沈絳年就算疼，也要問：“阿遙你的女朋友嗎？”沈絳年盯著沈青訸的雙眸，沒有任何波動。

“確切地說，我曾經是。”陸之遙在旁邊回答。

“你們相處幾年了？”

“如果從正式確立關系算起，我們相處了5年8個月13天。”

沈絳年的心，被重擊，狠狠地疼了一下，“沈青訸，你現在還愛阿遙嗎？”沈青訸在這時候垂下眸子，筆挺修長的睫毛留下一片陰影。沈青訸似乎有些困倦，垂下眸子後再也沒有擡起，沈絳年感受到了指尖微微發沈，沈青訸的重量慢慢交給了她。

“她……”

“沈青訸，你親口回答我。”沈絳年打斷陸之遙，她傾身過去，盯著那張精致的臉，依舊很美，但卻讓她心疼，“剛才的問題，很難，是嗎？那我換一個，”沈絳年靠得越來越近，唇與唇的距離，或許只有幾厘米，很近的時候，沈絳年停下，問：“沈青訸，你愛沈絳年嗎？”你回答我，我就可以走下去，不管之前你怎樣傷害我。

時間，仿佛在那一秒靜止，沈絳年恍惚中，聽見自己心臟的跳動聲，撲通撲通。沈青訸微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潮濕的如她的心。指尖的重量越來越重，沈青訸似乎有些體力不支，重量在逐漸轉移給沈絳年。

沈絳年雙手捧住沈青訸的臉，見她眸子瞇著，似乎隨時都要睡著的樣子。其實，明知道的答案，何必再問？沈絳年內心苦笑，非要痛徹心扉才肯放過自己嗎？如果此刻離開，何日再相見就真的不知道了，所以，在我離開前，能不能最後紊你一次？

沈絳年這樣想著，唇覆了上去。未曾讓沈絳年料到的是，沈青訸回應了她，並在她沒有反應過來時，反客為主，擡手勾住她的脖子深紊吮裹，沈絳年的身子頓時蘇了起來。

帶著淡淡酒香的紊，依舊讓她情迷，或許沈青訸在這方面是有天賦的。沈青訸的紊，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急切，似乎急於占有她一般，沈青訸爬上了桌子，雙手捧著沈絳年的臉，怕她逃走似的緊緊地抱著她。

其實沈絳年整個人現在是有些懵的狀態，沈青訸做什麽她被動地承受著，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身體很誠實地起了反應。沈絳年隨著沈青訸的節奏，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被沈青訸帶到了房間之內，並壓在了身下。

沈絳年最後一絲理智，是看見了，從外面被緩緩推上的門。而後，房內的燈，瞬間滅了。

漆黑的夜，只剩下厚重的呼吸，漫長的夜，助長了情I玉的火焰。

這一夜，到底還要發生多少終生難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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