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年。”

“恩。”

“我覺得吧……”秦舒措辭道，“這事兒，光是你操心沒用的，日後，若是她……需要幫助，我願意幫忙。”秦舒及時止損，生怕釀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恩，好。”沈絳年掛了電話。

世界突然開始安靜，只剩下，錫紙上滋滋啦啦燒烤的聲音了。

從剛才，黎淺就一直盯著炭火看，秦舒摸不透她心理，但是，那麽愛面子的人，被沈絳年如此說……面子上肯定會掛不住的吧？秦舒自己就愛面子，很知道被打臉的感覺。

“烤蝦和烤生蠔，想吃哪個？”秦舒悶頭問。

“生蠔。”黎淺說完就後悔了。為了吃個新鮮，海鮮都是買活的。此刻生蠔正泡在水裏，黎淺眼見著秦舒撈出一個大個生蠔做最後的清洗。

吃過生蠔的人都知道，生蠔的構造……有點奇特，尤其是秦舒拇指按揉搓弄的位置，知道的是洗生蠔，不知道的，這個動作真是有點汙，尤其秦舒清洗動作緩慢認真，簡直沒法看，“差不多得了，洗那麽久！”黎淺沒好氣地說。

秦舒按揉到一半的動作頓了頓，沒做聲，停止清洗這只生蠔。然後……開始清洗下一只，“我要吃蝦。”黎淺幹脆放棄吃生蠔了。

接下來的小燒烤吃的很安靜，誰也沒說話，輪流烤，輪流吃，這次連碰杯都沒有了。

兩個人，也不知道在尷尬個什麽勁兒。秦舒如此，主要是因為黎淺先沈默，她本來就不太擅長言辭，與其說錯話不如不說。要是黎淺開口說，她就可以往下接了，所以秦舒是在等黎淺主動。

黎淺也不是單純的尷尬，是有點郁悶，因為有點被沈絳年說中了，自己在那方面確實不太懂。說她沒戀愛過，都沒人信，之前的小白馬也是不可思議，表示這麽漂亮的人沒對象，簡直沒天理。

要強的人，恨不能方方面面都厲害，黎淺也不例外。可黎淺真正郁悶的點，不在於異性戀之間，男女之間那檔子事，她上網早看過了，理論豐富著呢，差的就是實戰而已。

黎淺郁悶的是，她對女女之間的事，不懂。不懂其實也沒什麽，早之前她想的是，她一個直女，了解這個幹嘛？可自己的寶貝閨蜜彎了，遇見的對手看起來還是個大強攻，黎淺就想研究下，本來沒多大興趣的，但研究之後困惑了……所以才有了之前的疑問，以及疑問衍生出來的疑問，同樣都是手指，自己的和別人的有什麽區別啊？

到如今，黎淺好久沒去那個論壇了，疑問本來都忘了，今天被沈絳年一說，她又想起來了。此刻，竟然百爪撓心，很想繼續研究。或許是喝了酒，所以，光是想想，都有點頭腦發熱。要不然，今晚再找時間研究研究，她就不信她搞不懂了！

秦舒正在翻烤大蝦，黎淺盯著她的手，剛才按揉搓洗生蠔的拇指筆挺地按著燒烤鉗，目光如水，蔓延到了彎曲的食指、中指……也是，這個禽獸學醫的，肯定很懂人體構造，與其跟外人學習被笑話，不如跟禽獸學？不行，萬一禽獸暗地裏笑話她呢？

專心烤蝦的秦舒，哪裏知道旁邊吃烤蝦的人，腦子裏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這頓小燒烤，吃到了快12點才熄火。黎淺先去洗澡了，秦舒在外面收拾戰場，等炭火熄滅，碗碟洗了，秦舒才直起腰，洗洗手擦幹後，翻出手機，終於有功夫問了。

遠在上海的沈絳年在打完電話後就沒睡著，一向好睡眠的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收到了秦舒的信息：難道你？

沈絳年：我什麽？【壞笑】

秦舒故意寫了一半，沈絳年佯裝不知故意問。

秦舒：……你知道的。

沈絳年：母雞啊。

秦舒：……你學壞了。

沈絳年：【哈哈哈】

秦舒：你怎麽知道的？

沈絳年：你和平常的反差太明顯了，如果不是錢串子在你面前，你不會這樣。

秦舒：你聰明的有點可怕。

沈絳年：那你看，跟著沈青訸，我還不得有所長進。

秦舒：【豎拇指】

秦舒：你今晚嚇死我，以為你又要調侃我，黎淺不是拿大剪子，就是拿西瓜刀……【冷汗】

沈絳年：【哈哈哈】我說真的，以前我覺得寧直不彎，但是，錢串子現在都沒特別喜歡的人，我覺得，說不準，是性取向沒搞對。

秦舒：算了吧，她對小白馬可上心著呢，你以後可別亂說了，她挺要面子的，今天你當著我的面這麽說她，她估計不太好受。

沈絳年：嘖嘖，心疼啦？

秦舒：……

也說不上心疼，但不太好受。

沈絳年：我認真的，看著你們兩總懟，以前只覺得火I藥I味特別濃，現在總覺得姬情滿滿的。

秦舒：我都說了，你是姬眼看人彎。

沈絳年：我可跟你說，你把握好機會，萬一錢串子是彎的，被別人追走了，你哭都找不到調子。

秦舒：你不懂，同性戀的世界沒那麽美好。

沈絳年：以前不懂，現在懂了。

沈絳年：那個人可是我的閨蜜，我也希望她寧直不彎，但如果她彎了，希望和她一起的人，能把她寵上天。

秦舒：恩。

秦舒沒多說，如果黎淺是異性戀，那就祝她幸福；如果她有可能彎了……她是不是就可以放下顧慮去追求了？愛情面前，她也有追人的權利，不是嗎？

秦舒帶著胡思亂想去洗澡，洗澡出來，黎淺那個房間燈還亮著，門緊閉。秦舒望了好幾眼，回房後，實在睡不著，起身登陸了好久沒去的論壇。

這一去還有驚喜，後臺系統顯示，最新在線用戶裏，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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