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絳年是第二天還要出國的心，所以，今天，在她看來，也是她在國內的最後一天。

按理來說，最後一天，她應該回家。

但是，她和沈青訸分別在即，加之她受傷，不回家，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了，要說先前還有點小愧疚，現在都變成了心安理得。

既然不回去，自然要和陸漫雲說一聲。可要怎麽說呢？陸教授一定會追問的。

沈絳年反覆看時間，沈青訸註意到了，“有事？”

沈絳年腳疼，本就煩心，這個電話拖到現在還沒打，看看時間，22點半了，“還沒給陸教授打電話。”

“恩，不方便的話，我來說吧。”沈青訸挺理解沈絳年，面對的是陸漫雲，她為難。

“沒事。”沈絳年並不希望陸漫雲為難沈青訸。沈青訸看她擰眉不快的樣子，基本猜透了，“就說，因為工作，要帶你去上海。”沈青訸在旁邊支招，同時翻出自己的手機，在沈絳年不知情的情況下，搶先一步，發信息給陸漫雲了。

沈絳年嗯了一聲，知道躲不過，看看沈青訸，真不想當著她的面……沈青訸似乎知道，“你藥水快沒了，我去叫醫生。”沈青訸完全可以自己替她拔針，不過為了創造機會給沈絳年，還是出去了。

讓沈絳年意外，陸漫雲只是問了簡單的問題，並提醒她：要保持電話通暢，隨時聯系。還提醒她，要保護好自己。要不然，陸漫雲還能說什麽？畢竟，眼下，能留下沈絳年，不讓她出國最關鍵。

沈絳年也不知道，陸漫雲所謂的保護好自己，到底是哪層意思？是針對她出國，還是針對她在沈青訸身邊這件事。不過，都不重要，陸漫雲的輕描淡寫，讓沈絳年輕松不少，腳都沒那麽疼了。

用醫生的話說，本來傷勢也不是很重，疼痛感很強，源自於患者的自我暗示。沈絳年之前還委屈，覺得她才沒有給自己那麽消極的暗示，可現在……她覺得，或許醫生說的有道理。

沈青訸去找醫生，也是順便仔細了解沈絳年的傷勢，回來時，阮閱仍低著頭，守在門口，“沒必要自責。”沈青訸進去時，說了這麽一句。阮閱卻因此更加難說，這樣的錯，不是一次兩次了，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弱了？這不是最可怕的，萬一沈絳年真的出事，她承擔不了這個責任，太重大。

再厲害的人，都有脆弱的時候，何況，阮閱並不認為自己厲害。可有一個人，是她認為厲害的存在，她無力時，總是會向她尋求精神上的依靠，一次次告訴自己，不要這樣。

依靠一個人，真的會上癮。

阮閱最終沒有發信息出去，而是自己站在門口，思考她下一步該怎麽辦？

沈絳年一瘸一拐之下，和沈青訸乘機，前往上海。兩人剛登機，阮閱就發了信息出去：已登機。

未知數：OK。

猶豫良久，阮閱補發了一條：最近多註意。

未知數：你又失手了。

阮閱……不知該回覆什麽好，阮閱：我不想說話。

未知數：照顧好自己。

阮閱：恩。

總努力地成長，但仍覺得差太多，所以，阮閱時常對自己產生懷疑。

飛機上，終於只有兩個人，沒有那些熟悉的目光了。

沈絳年瘸了，一路走來，多少有點累。上了飛機，沈絳年就靠在沈青訸肩頭休息。沈青訸由著她靠，半天不動一下，沈絳年自己倒心疼了，腦袋蹭蹭沈青訸的肩膀，問：“仙鶴居到醫院，不下雨的話，要多久？”

“一個小時。”

“下雨需要一個半？”沈絳年理所當然地問，她試圖理解，沈青訸的“遲到”。

“差不多。”

“都是你，非要約人家去仙鶴居，好好的腿，都瘸了。”沈絳年擡擡腿，盯著自己的腳面，惆悵極了。沈青訸擡手，握住沈絳年的手，輕聲說：“恩，到了上海好好補償你。”沈青訸當然不能說，她壓根沒約過沈絳年，一切，未確定前，說出來只會讓沈絳年恐慌。

可為了避免下一次類似的事發生，沈青訸有必要提醒沈絳年。沈青訸翻看雜志，突然叫了一聲，“絳年。”

“恩。”

“有想要的情侶款禮物嗎？”

“沒有誒。”沈絳年什麽都不想要就想要沈青訸，“我有你就夠了，其他的都是多餘的。”現在，她們不適合太張揚，沈絳年還是知道的，怕傷了沈青訸示好的心意，補充道：“當然，不是我不喜歡，而是我覺得，現在可能並不合適，未來，希望有一天，我們想，就可以情侶款。”

“恩，小浪卷。”

“啊？”沈青訸突然改稱呼，沈絳年楞了一下，“幹嘛~”

“不如，我們來點couple間的小標記。”

“噢？”沈絳年眼睛亮了亮，“什麽標記？”從沒有聽見沈青訸主動提出過類似的請求，第一次，總是很新奇。

“比如說，某些字眼，某些符號等等，你只能和我用。”

“噢噢？”沈絳年更有興趣了，“那你也同樣對我麽？”

“恩。”沈青訸湊過去，和沈絳年咬耳朵，沈絳年聽得咯咯笑，耳朵紅潤潤，開心極了，“那說好了哦。”沈絳年心滿意足地說：“以後，只要給我發信息，都要這樣做。”沈青訸嗯了一聲，沈絳年壞兮兮，“你其實挺愛吃醋的是不是？”沈青訸笑笑，沒說話，在沈絳年看來，是默認，她更開心了。

到了上海，再到沈府，已經是後半夜了。在北京就沒洗上澡，一路折騰到上海，“我要洗澡！”沈絳年自己都無法忍受了。

“恩，等我。”

“啊？”沈絳年本想做個勵志的……瘸子，卻聽見沈青訸說：“一起洗。”

沈絳年的臉，瞬間紅透，她這是聽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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