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沈絳年問。

沈青訸點點頭，見沈絳年伸手就要按接通，沈青訸出聲問：“你要接？”

“怎麽了？”

“這個時間。”

“不接，不是白白浪費了她這番心思。”沈絳年調侃道，她不僅接了，而且當著沈青訸的面，按了免提，食指壓唇噓了一聲。

沈絳年倒要看看，這位錢總能說點什麽。

“你好，我是朗威集團的錢舒雯。”

“你好。”沈絳年語氣清淡。

“這麽晚冒昧給你打電話，先說聲抱歉。”錢舒雯的語氣，相當客氣，“打擾了。”

“確實，我已經準備休息了。”沈絳年盯著沈青訸的臉，她嘴角有一絲無奈的笑意，“我沒記錯的話，我和錢總並無交集，不知道您從誰那裏那到了我的電話。”沈絳年一板一眼，似是計較的樣子。

“沈小姐先別動怒，我也是仰慕你的大名已久，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聯系方式。”錢舒雯帶著笑意的聲音，緩聲道：“所以，要怪，就怪我，太求賢若渴了。”

呵，這句話說得，還算順耳，“所以，錢總，找我有什麽事？”

“事還真有，”錢總鋪墊道：“對於沈小姐，可能是一個機會，不知道沈小姐是否有興趣聽聽。”

“錢總不妨直說。”

“說來話長……”錢總明顯還想繼續鋪墊下去，沈絳年打斷她，“抱歉，錢總，這個時間，希望您能長話短說，我今天很累。”她故意說的疲憊，高挺的鼻梁被刮了一下，沈絳年抿著唇角笑，望著眼前的沈青訸，她無奈卻又寵溺，放縱她此刻的“胡鬧”。

“確實，不早了，沈小姐，方便的話，明天能當面聊嗎？”

“不好意思，我現在手頭事兒不少，比較忙，完全未知的事，也不想深入去聊，”沈絳年有些不耐煩了，“抱歉啊，錢總。”她倒是很想真的甩臉子給錢總，但是，不行，顧及到沈青訸，考慮到錢舒雯的權勢，以及未來不可預知的事。

“時間不用太長，沈小姐要是忙，幾分鐘就好。”錢舒雯退步了，沈絳年為難道：“您真的不能在電話裏說嘛？”她說這話時，沈青訸唇語說了句：她想約你。而且還有手語比了比，兩個大拇指行禮似的彎了彎，可愛，沈絳年忍不住翹起唇角。

是的，沈絳年也感覺到了，錢舒雯想約她見面。

“不是不能，是當面說，更能表達誠意，”錢舒雯語氣和最初一樣溫和，“這是一方面，再就是，給我聯系方式的你的那位老朋友，說好久沒見，也想見見你，就當給她個薄面，可以嗎？”

沈絳年居然真的有點心動了，該死的好奇心。她遲疑那一瞬，抿了下唇，想說要不先同意，沈青訸搖了搖頭，沈絳年瞪大眼睛，沈青訸確實在搖頭，沈絳年只好改口：“錢總，今天實在太晚了，我也累了，明天我看看日程安排再說吧。”

“好的，明天再給你打電話，抱歉，這麽晚打擾你。”

兩個人客套幾句，掛了電話。

“想知道，誰把你的電話給出去了？”聰明的“馴獸師”問。

“恩。”一只小獅子乖乖點點頭。

馴獸師，摸摸小獅子的腦袋，順順毛，篤定道：“你想的太過於理所當然，錢總明天不會帶你的那位老朋友來。”

小獅子怔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是啊，沈青訸會撒謊，她也會，錢總當然也會，但還是不死心，“我和她初次見面，她就失信於我？”

馴獸師撫了撫小獅子的心窩，手心按了按，問：“我和錢總，在你這裏，誰更重要？”

“當然是你。”小獅子不滿，答案如此顯而易見，還問。

“我和她一起約你，但你必須失信於其中一個。”

答案再明顯不過，沈絳年一定會選擇赴約沈青訸。

“你的意思是……”沈絳年沒有妄自揣測，聽沈青訸的分析，畢竟沈青訸更為了解錢舒雯，“錢總如此急於要你的聯系方式，不顧時間，放下身段主動約你，而且強烈想要促成見面，”沈青訸端望沈絳年急切的目光，笑著說：“只能說明，她將要促成的這個見面，於她而言，很重要。”

沈絳年還是有點沒懂，沈青訸挑明了說：“一個見面，你對她不是最重要的，那你覺得，這個見面為什麽那麽重要？”

沈絳年思索幾秒，仍是未果，擰眉不太甘心地說，“我現在腦子裏亂亂的。”沈青訸嗯了一聲，說：“錢總說要給你一個機會，但又不肯在電話裏明說，側面也說明，這個機會，是否能成就你，決定權不在她，否則，她不會讓自己如此被動。”

“那就是，還有第三個人？”沈絳年有點想通了，“這第三個人，對於錢總很重要。”

“對。”

“第三個人會是誰呢？”沈絳年好奇心再次冒上來。

“我不建議你去，但是，你若想去，我不阻攔。”沈青訸表明自己的態度，“但你要謹慎，我之前說過，她做事，向來志在必得，你若拒絕，就幹脆拒絕，要不然，之後會為此費心。”

“恩，我考慮下看看。”沈絳年嘴上這樣說，但心裏，已經偷偷答應了。

當晚，兩人分房睡的，沈絳年沒往沈青訸房裏跑，倒不是不想，而是陸教授在客廳也不知在忙什麽，大半夜都不睡，沈絳年等啊等……最後等睡著了。

天微微亮，沈絳年猛然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錯失爬床的機會，急匆匆起來，還以為能有機會……但是，陸漫雲已經起來了，還深深地看她一眼，沈絳年直接退回房去。

錢舒雯的電話早上打過來，沈絳年直接赴約。

被沈青訸說中，並沒有沈絳年想見的“老朋友”，離老遠她就看見了錢舒雯，還有一位打扮時尚的陌生中年女子。到了跟前，越發覺得這人，生得氣勢淩厲，沈絳年不太喜歡。

錢舒雯介紹，沈絳年才知道，對方居然是朗芙妮的董事長，朗思銳。

這次雅奈爾發布會，朗思銳也出席的。

全程，沈絳年表示了她應有的友好，也套出了朗思銳想要招攬她加入朗芙妮的想法。沈絳年看著錢舒雯笑意沒淡過，從始至終，都以朗思銳為主導，當朗思銳問她的意見時，沈絳年知道，“打臉”的機會來了。

我不是不重要嗎？錢舒雯，不是選擇失信於她嗎？

“朗總，全程和您聊天，很愉快，對貴公司也頗有興趣，但是我這人吧，挺愛斤斤計較的，可能不適合貴公司。”

“這話？”朗思銳疑道。

沈絳年望了一眼笑意開始變淡的錢舒雯，說：“這次見面的促成，多虧了錢總。”朗思銳也看了一眼錢舒雯，禮貌地笑：“是的，我很感謝她。”

沈絳年話鋒一轉，“錢總促成這次見面，我也很感謝，”沈絳年似是為難地說：“錢總為促成見面說什麽做什麽無可厚非，”沈絳年語氣頓了頓，“但古人也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通過昨晚和今天的接觸，我暫時覺得，我們可能並不適合共事，很感謝朗總和錢總的賞識，”沈絳年起身，“今天謝謝兩位款待，我是這裏的會員，兩位可以繼續用餐，算是我請客了，我還有事要忙，得先走了。”沈絳年起身道謝，走了。

沈絳年確實好奇，那個讓錢舒雯如此的人，會是誰，這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沈青訸先前的話說明，她和那個人，在錢舒雯心裏，那個人更重要。朗思銳更重要，這也沒什麽，讓沈絳年不滿的是，初次見面錢舒雯就失信於她，沈絳年得讓錢舒雯為此付出點代價。你讓我不爽，你也別想爽了。

沈絳年離開的太快，根本不容得朗思銳和錢舒雯多說一句，等沈絳年消失，朗思銳的臉色也終於冷了，“錢總，你欠我一個解釋。”

……錢舒雯頭一次有種，搬了磚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痛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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