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絳年心底發癢，回了個害羞的表情，沈青訸回過來一個字：呵~

你看那個波浪紋一樣的符號，簡直就是她的心情呢。

沈絳年發短信，關之媛就在旁邊，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都被看進了眼裏。關之媛問沈絳年在和誰聊天，聲音雖然輕，但足以讓人聽見，但沈絳年噠噠噠敲手機和沈青訸調侃，明明聽見了卻自動給忽略了，忽而才想起什麽來，忙擡頭問：“姥姥，你剛才說什麽？”

關之媛抿嘴笑了笑，“看來元寶又有好朋友啦。”沈絳年生怕老人家又想算卦，忙收起手機，一臉嚴肅，“絕對沒有。”關之媛笑得更開心了，不過也沒戳穿沈絳年，“這馬上又奔著年底去了，元寶工作是不是更忙了？”

沈絳年點頭，兩人聊了會工作，沈絳年的手機響過，她是真的很想看，但又怕老人家要算卦。於是，沈絳年忍了好一會，“姥姥，我去個洗手間。”人拿著手機急匆匆就往洗手間去了。

關之媛的笑意淡了淡，輕輕嘆了口氣，起身溜達去了廚房。陸漫雲還以為是沈絳年和母親一起過來的，一回身，“媽，你怎麽自己過來了？小年呢？”

“小年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關之媛問。

陸漫雲心裏咯噔一下，沈絳年和沈青訸的事，她從沒有打算讓母親知道，“沒有，怎麽了？”陸漫雲嘴上這樣問，心裏大概也猜到了。關之媛沒說什麽，見陸漫雲在做酒釀圓子羹，說了句，“我們吃不了多少，多做點元寶愛吃的。”

“行，媽，我知道，你回去坐著休息，廚房油煙大。”陸漫雲說話，跟關之媛一起出來，“小年呢？”關之媛指指洗手間，隨後轉身，緩緩走向臥室，“我去休息一會。”陸漫雲伺候著，關之媛躺下了，瞇著眼似是要休息。

陸漫雲出來，直接敲洗手間的門，裏面的沈絳年嚇一跳。陸漫雲壓低聲音提醒：“差不多就出來吧。”沈絳年戀戀不舍，對著視頻裏的沈青訸說：“那你晚上一定要來，我等你，好不好？”沈青訸嗯了一聲，答應道：“好了，你也別一直洗手間了。”沈絳年點點頭，很乖巧，“陸教授也在催我了，我先出去了。”沈絳年苦著臉，“今天太開心，和你一起吃太多了，一會吃飯，我根本吃不下。”

“在旁邊陪著吧。”沈青訸的語氣，在沈絳年聽來，帶著哄人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確定了關系，她感覺沈青訸說話都溫柔得不行。眸光也是如此，她依舊不太敢和沈青訸對視，那雙溫柔的目光，會將她融化似的，“多看你一秒，都想和你接吻。”沈絳年說這話時，把鏡頭扭開了，太害羞了。

不過，確實是心裏話，和喜歡的人對視，真的很值得害羞，也真的讓人怦然心動。

沈青訸的輕笑聲傳過來，“先記著，晚上補給你。”沈絳年真是心跳噗通噗通，愛的節奏。

沈絳年出來，陸漫雲不在門口了，姥姥也不在客廳了，什麽情況？

沈絳年倒是有自知之明，先去廚房報道。到底是年輕人，走路的聲音，很輕快，再加上春心蕩漾，步子都充滿了歡愉。陸漫雲頭也沒回，問：“是不是和沈青訸聊天了？”沈絳年真覺得，有個教授當親媽已經挺可怕了，問題是親媽還特精明，“我姥姥呢？”沈絳年打算拒絕回答。

“你姥姥年齡那麽大了，打小就寵你，你要是敢讓她因為你和沈青訸的事操心，別說我這個親媽不講情面。”陸漫雲回身，狠狠瞪了一眼沈絳年，沈絳年打了個冷戰，“我什麽都沒和姥姥說，也不會和她說，”說完，又覺得有不打自招的意思，否認道：“再者，本來也沒什麽事，倒是你和我爸，沒事少操心我的事。”

陸漫雲還想回聲，見到了顫顫巍巍而來的關之媛，她抿了下唇，目光掠過沈絳年的肩膀，叫道：“媽，不是要休息會嗎？”沈絳年猛回頭，關之媛揚起慈祥的笑，“自己躺著無聊，元寶進房，陪姥姥聊天。”

感謝姥姥！感謝老天，沈絳年真怕親媽又要和她懟起來。陸漫雲話裏有話地點了一句沈絳年，“你姥姥就奔著你來的，好好陪著聊會。”沈絳年回眸，搞怪地說：“誒，好嘞，親媽，您放心。”陸漫雲被她逗笑，低低嗔了句，“沒個正經。”

沈絳年攙著關之媛回到臥室躺著，半晌，臥室安靜。和沈青訸約定了晚上見面，沈絳年有了盼頭，再加上剛才陸漫雲的說教，她這次沒有碰手機。沈絳年心裏多少還擔心，萬一老人家非要算卦怎麽辦，但進了門，姥姥似乎真的要休息？

“姥姥，你睡會，我出去？”沈絳年怕自己不小心吵到老人家。

“出去不怕你媽媽說你？”關之媛睜開眼，笑瞇瞇的，沈絳年心裏只嘆，親媽的精明是遺傳了姥姥的聰明基因。

“元寶啊。”關之媛叫她，沈絳年恩了一聲，“姥姥您說。”

“我們都希望你好，別看漫雲說你，她最希望你好了。”

沈絳年點點頭，“我知道的。”

“不管喜歡誰，都不需要隱瞞，你喜歡的，就一定是好的。”

“恩……”沈絳年不知道該說什麽，同性戀這三個詞，姥姥大概都不一定知道什麽意思吧？當然，姥姥說的沒錯，她喜歡的，確實是好的，沈青訸很好。

“美好的愛情，就應該被祝福。”

沈絳年這次應答，遲疑了下，低下的頭覆又擡起，“恩，我知道，姥姥。”她和沈青訸的愛情，並不奢望任何人的祝福，只要沈青訸愛她要她，她就認準了沈青訸。

她們確定關系才一天，但是，她對沈青訸的愛，早已在心底長成了參天大樹。

“知道就好，有合適的，就領回來。”關之媛寬慰道，“不用擔心漫雲不同意，有我呢，我同意，她就不會反對。”沈絳年只能敷衍地答應，但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聊天的話題，註定了越聊越悶，倒是關之媛有眼力，切換話題，“上次我見過的那個沈青訸，她最近挺好的？”可惜，切的話題，還是沒離開那個人。

不過，好歹不是愛情，不用為此撒謊，沈絳年心裏沒那麽堵得慌了，“她啊，挺好的。”

“那姑娘，一看就是個好姑娘，現在有沒有對象呢？”關之媛又問到了點子上了。

“恩……有了吧。”沈絳年呵呵一笑，就在今天有的呢，心裏有點甜。

“是嗎？”關之媛瞇著的眼睜開了，“你見過了？”沈絳年咬了一下唇，怕話題越聊越開，被精明的人察覺到了什麽，“沒有，我是猜的。”沈絳年又開始有點心塞了。那份甜，又夾雜著不知名的澀。

總之，這次聊天的話題，幾乎沒離開愛情和沈青訸，沈絳年聊得心塞塞。所以，到了後面，沈絳年的話也少了些。關之媛也沒多說別的，表示自己要休息，沈絳年可以去忙自己的。

沈絳年從房裏出來，輕輕呼了一口氣，心裏還有點悶悶的。

“站門口幹嘛呢？”陸漫雲一從廚房出來，就瞧見門口低頭凝神的沈絳年。

“沒事，”沈絳年揚起笑臉，“姥姥休息了。”陸漫雲多看了她幾眼唇角動了動，最終說：“去書房看看，給他們續茶。”沈絳年轉身就往書房去了。

這孩子，有心事，大抵，還是和沈青訸有關，陸漫雲眉頭擰了一下，回到了廚房。

開飯開的晚，沈絳年多少陪著吃了點。沈家飯桌上一般話少，今天陸遠山和關之媛都在，更是秉承了食不言的好習慣，沈絳年算是因此得福，不用聊心塞的話題。

因為心塞，沈絳年下午，楞是忍著沒找沈青訸。怕自己不好的情緒，傳染給了沈青訸，幸好，再心塞，再難過，想到了沈青訸，沈絳年心裏都會流淌著暖流，充盈著滿滿的幸福感。想到晚上就能見到沈青訸了，沈絳年壓下所有的不適，期待著。

沈青訸，你是我的光。沒有誰不想談一場光明正大的戀愛，更何況，她的愛人，是那麽優秀的沈青訸。喜歡一個人，真的想要告訴全世界，沈絳年也想，想要宣告她對沈青訸的主權，可是，她很清楚，她真的只能是想想。

沈絳年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天公不作美，10月末的北京，飄起了雨。飯後，本打算要離開的老兩口，楞是被陸漫雲留下，“家裏又不是沒地方，這雨得下一陣，就在這睡吧。”陸漫雲打眼看沈絳年，“難得小年也在，媽你就別走了，小年，還不留下你姥姥？”沈絳年真是……她不是不想挽留，晚上，她要回CBD的啊，她要和沈青訸一起的，這一天，她就盼著這件事了，“姥姥，就留下吧，外面雨大，而且天也快黑了。”沈絳年只能先挽留，她和沈青訸的事，再考慮。

老兩口終於同意留下來了，陸漫雲給沈絳年派了人任務：陪老兩口。理由還很冠冕堂皇，“老兩口為誰而來，你不知道嗎？”陸漫雲如此問，沈絳年只能深呼吸，告訴自己要保持微笑。

老兩口難得看電視，紀錄頻道，播放的是抗日戰爭時期的故事。一家四口看得津津有味，還有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沈絳年坐在沙發上，心裏開始焦急。

今晚，她必須見沈青訸，誰都不能阻攔。可是，又不能硬來，沈絳年坐那琢磨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緩兵之計。沈絳年偷偷給黎淺發信息：給我打個電話，說有事找我幫忙。

黎淺回覆：收到。

不一會，沈絳年的電話響了。沈絳年起身接電話，其餘四個人，都一起看向了她，讓沈絳年有種錯覺，這四個人看電視根本都是假象，“錢串子？怎麽了？”沈絳年故意叫出黎淺的名字，是給陸漫雲聽的。

“現在嗎？”沈絳年回身看了下，故意為難，“你別故弄玄虛，要不急特別重要的事，我就不過去了，今天姥姥和姥爺都來了。”

除了陸漫雲，其他三人繼續看電視了。

“行吧，我出去找你。”沈絳年掛了電話，“姥姥，姥爺，爸，媽，黎淺那邊有點事，我出去會。”沈絳年當然知道不能現在說外宿，親媽會炸。

“這麽晚，還下雨，一個人能行嗎？”

“什麽事那麽緊急啊？那孩子沒事吧？”

“要不要我送你？”

以上三句，分別來自陸遠山，關之媛和沈萬誠。

“她什麽事？”陸漫雲問的語氣，就像是洞察了一切，卻假裝不知學生在撒謊，而鋪下一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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