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可以忍，但身體的感覺，真的忍不了。哪怕沈絳年自我欺騙，身體都很誠實地出賣了她，她對沈青訸就是很有感覺，不需要特意撩。

這幾天，兩個人都有意無意地克制，沈絳年現在有些忍不住了，纏著沈青訸，腆她的耳朵。沈青訸確實也想做，但是，沈絳年之前的話，就在她耳邊回蕩，她艱難偏了偏頭，轉移了話題，“先跟我說說，阮軟怎麽樣了？”

“你關心她啊。”沈絳年醋意濃濃的。

“你更關心她。”沈青訸攬著人到了沙發邊，她坐下，沈絳年卻直接跨坐她大腿上，這姿勢……勾引的不要太明顯。

“那不一樣。”沈絳年自己可以關心，但沈青訸的關心，只可以給她，多霸道呢，“她最終也沒說為什麽，但是，我檢查過了，應該沒有被人欺負。”沈青訸擡眉，哦了一聲，“你怎麽檢查的？”沈絳年面上一紅，“就翻翻她的衣服什麽的。”沈青訸嚇一跳，還以為小浪卷去看了人家那裏呢，見沈青訸松了口氣，沈絳年才意思到，“餵，你到底在什麽奇怪的東西？”

啪~屁股被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沈青訸嗔道：“沒大沒小，都敢跟我大呼小叫了。”沈絳年身體往前層了層，抱著沈青訸不放，撒嬌道：“哪有大呼小叫。”沈絳年偏頭，去穩沈青訸的耳朵，“人家很溫柔的。”

“咱們過來有一會了，去看看阮軟，別一會醒過來沒人，她會更慌。”沈青訸這個說辭挺合理，沈絳年嗯了一聲，起身要出去，又不舍得，“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

“可我不想一個人去。”沈絳年走過來，身體貼著沈青訸層層，又撒嬌，“一起去嘛~”撒嬌的女人，最要命哦。

沈青訸起身，一起去了，“我不進去。”到了門口，沈青訸守在那，若是阮軟醒了，被瞧見，她倒是無所謂，但總覺得，對沈絳年不好。

她的一輩子已經確定了，但沈絳年的一生，還有別的可能。

沈青訸站在門口，看看時間，已經後半夜了。沈絳年進門，阮軟似乎正在做噩夢，嗚咽著輾轉反側，沈絳年叫她，阮軟惱怒似的，擡手就是一揮，啪的一聲，夜裏巴掌聲格外響亮。門虛掩，沈青訸自然也聽見了，她一下子挺直身體，聽著裏面的動靜，“絳年？”阮軟做夢，夢見了蔣維爾，非要親她……

沈絳年捂著臉，這一下，打的真突然。老天爺，你是替沈青訸報仇來的吧？阮軟急得都有哭腔了，“對不起，對不起。”阮軟直道歉。

“沒事沒事。”沈絳年安撫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阮軟半跪在床上，直接哭出來了，沈青訸就在門外，沈絳年真不想抱。可阮軟已經主動抱住她，沈絳年只能象征性地拍了拍阮軟，透過門縫，她看見了沈青訸一閃而過的身影，沈絳年感覺心被拽了一下，很想立刻出去。

縱然知道，沈絳年是在安慰阮軟，但目睹了兩人擁抱的畫面，沈青訸發覺，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不只是不適，是礙眼，所以，她走過去，到不遠處走廊的窗子前，外面的路燈下，偶有行人經過。

占有欲，嫉妒心，控制欲……沈青訸，你終究是個普通人。

哄阮軟的時候，沈絳年的內心，急得差點竄出火苗來。她也知道，成熟睿智的沈青訸不會計較，但還是忍不住擔心，好不容易，總算把阮軟哄睡了，沈絳年得出結論，麻蛋，以後她可不要孩子，全世界，她最喜歡的人，就是沈青訸，和她一輩子二人世界。

“長官~”沈絳年出來，一眼看見窗邊的孤寂身影，疾步過來，牽起沈青訸的手，“怎麽一個人跑這裏來了，我們回樓上吧。”

“看看幾點了。”沈青訸給她看。

“三點了。”

“我估計，越快天亮，阮軟醒的次數越多。”沈青訸撫了撫她的手背，“你就別來回折騰了。”

“那、那你自己回房裏，讓我在這裏陪她嗎？”不說沈青訸感覺如何，沈絳年先感覺不開心了，“你都不想我嗎？”

“別胡思亂想。”沈青訸領著人往回走，“早上，阮軟醒了，讓她請一天假，回家休息，然後你到樓上找我，我等你，一起補個覺。”沈青訸這話，才讓沈絳年的心思舒坦了些，可終究是喜歡沈青訸，還是願意粘著她，“我送你上去，我再下來。”

把人送上去了，沈絳年跟著層進門，抱著沈青訸又要穩。對著沈青訸，不說話就想穩她，總想霸占著她，仿佛如此才能確定，這個人是她的。

兩個人，又是膩歪了半個小時，沈絳年才戀戀不舍下去，“那你等我，也別胡思亂想，剛才她抱我，我沒抱她。”臨走前，沈絳年還是解釋了下，沈青訸笑了笑，“恩，去吧。”沈絳年對她的在意，越來越掩飾不住。

沈絳年在阮軟的房裏，是坐了一夜，有床，但是她不想睡。怕自己一睡不起，所有的覺，攢著，和沈青訸一起睡。沈青訸猜測沒錯，天亮前，阮軟睡睡醒醒，最後幹脆睡不著了。沈絳年坐到床頭，“阮軟，今天請假，回家好好休息，恩？”知道沈絳年一夜沒睡，阮軟更加內疚，此刻，除了早點回家減輕沈絳年的負擔，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麽，“謝謝你，以後報答你。”臨走前，小孩子丟了這麽一句話，搞得大恩大德無以回報要以身相許一樣。

沈絳年昨晚放下的心，現在多少還有點提著，如果沒人欺負阮軟，她也不能這麽不安啊。可若是有人欺負了她，會是誰呢？沈絳年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沈絳年拋開問題，直奔套房去了，身上帶著沈青訸給的門卡，刷卡之後，輕手輕腳推開門，像小賊一般潛入進去。

沈青訸躺在了最裏側的床上，旁邊還有一張空床，沈絳年邊走邊脫，到了窗邊，身上只有內衣內褲了。偷偷瞅一眼，沈青訸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沒睡著，沈絳年放輕了動作掀開被子，躺進去，然後一點點地層著，靠近沈青訸。直到距離很近的時候，沈絳年才無聲無息地呼吸，臉有點熱。

沈絳年就這樣近距離地偷看沈青訸，從未覺得如此幸福，可以離自己喜歡的人這麽近，而這個人也喜歡自己，恩，沈青訸對她是有喜歡的，哪怕是喜歡身體都算是喜歡。

想到了阮軟哭紅的雙眼，沈絳年想到了自己，心裏幽幽一嘆，感嘆著，阮軟不喜歡她最好，若是喜歡，她也會拒絕。她知道，拒絕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很殘忍，尤其對方還是個小姑娘，但是，沈絳年不會給對方機會。

如果不是阮軟主動打電話，沈絳年壓根就忘了這個人，你看，她對沈青訸很深情，但對別人，都很薄情。沈絳年心生不安，如果有一天，沈青訸拒絕了她，她要怎麽辦？

這個問題，就像是個死結，沈絳年逼迫自己停下來。

她身子還有些涼，沈絳年沒有靠過去，躺了會，感覺自己的身體熱了些，沈絳年才試探著，指尖爬爬爬，摸到了沈青訸的手，然後跟做壞事的小孩似的，偷偷地和她十指交叉，又怕把人家弄醒，所以屏著呼吸憋夠嗆。

光是握手是不夠的，沈絳年湊近一點，輕輕穩了沈青訸。額頭、眉心、臉頰，唇……舌尖腆腆不說，還要往裏腆，感覺手被握了一下，陶醉其中的沈絳年立刻不敢動了，沈青訸輕聲說：“好好睡覺。”

“想你抱我睡。”沈絳年巴巴地說。沈青訸擡手，沈絳年躺倒她懷裏，整個人故意往裏縮了縮，唇對著沈青訸的鎖骨，呼出來的氣息潮詩極了。沈絳年心裏甜甜的，不安被甜蜜覆蓋住，她很快睡過去了。

沈絳年一覺睡到下午，整個人還是從夢裏驚醒的。或許是睡前的不安，還是在心底留下了痕跡，沈絳年夢見沈青訸離開，猛地坐起身，焦灼地四處望，哭腔喊了一聲沈青訸。

“醒了？”沈青訸從旁邊的房間裏出來，“怎麽哭了？”沈青訸幾步到了跟前，沈絳年揚起雙臂，沈青訸過來抱住她，沈絳年埋臉於沈青訸的小腹，“夢見你不要我了~”淚水，有些止不住，這兩天，沈青訸的溫柔，讓她宛如在美夢裏，她多怕，她是在做夢。

“乖~”沈青訸揉揉她的發絲，“我現在在呢。”

沈青訸載著沈絳年回家，不晌不午的一頓飯，早就準備好了。沈絳年受噩夢影響，沒有太大胃口。沈青訸似乎有工作忙，沈絳年吃飯，沈青訸在工作室裏忙，沈絳年吃了幾口，就撂筷子。

“怎麽吃這麽少。”沈青訸拎著本子出來的，“你好好吃飯。”沈青訸坐到旁邊，頗有看著她的意思，讓沈絳年有了點興致。自己吃，順帶著餵沈青訸，總算是兩人都吃上了飯。

“明天有個會，你也參加一下。”沈青訸盯著電腦屏幕說，沈絳年嗯了一聲，“好，有需要我準備什麽嗎？”沈青訸偏頭看她，“明天股東們都會到場，到時候會正式介紹你，所以，從美國本部來的leader大概會想考考你。”

沈絳年拉長調子噢了一聲，沈青訸看她成竹在胸的樣子，“是不是早都習慣被人刁難了？”沈絳年手捋順耳邊的發絲往後掖了掖，故作大家閨秀，“縱橫沙場多年，早已看淡一切。”沈青訸擡手，揉了一把她的耳朵，沈絳年笑呵呵的，“別擔心，不誇張地說，你們的這個會，在我這裏level不高。”沈絳年連國家大型會議，有國家領導人的翻譯會都參加過了，這點小case不在話下。

“恩，期待你明天，秒殺全場。”沈青訸半開玩笑，又忙了會，見沈絳年坐旁邊，直勾勾看著她，“你不打電話問問阮軟的情況？”沈絳年啊了一聲，“那我去問問，你一會還在這裏嗎？”沈府太大，沈絳年怕自己不問明白，一會找不到人。

“去吧，我就在這辦公了。”沈青訸低頭繼續忙，桌邊，很開多了一杯果汁，“借花獻佛。”自己也端著一杯，去陽臺打電話了。

公司內部聊天工具上，蔣維爾發來了一句：不出我所料，她沒來上班。

發送時間，是早上了，沈青訸才有時間回覆：恩。

蔣維爾：你昨晚是嗨到了極點，身體撐不撐得住啊~

沈青訸：蔣總，您又很閑了。

蔣維爾：沈總，你說，她會不會辭職？

沈青訸：你直接問她。

蔣維爾：……你這樣聊天，沈絳年沒揍你嗎？

沈青訸：有時間，不妨你自己靜靜心，多琢磨琢磨自己想要什麽。

蔣維爾：晚上一起吃飯不？

沈青訸看了一眼在外面打電話的沈絳年，一口回絕：不去。

蔣維爾：【鄙視】重色輕友。

沈青訸沒回覆，片刻後，蔣維爾：你說我給她打個電話，約出來，聊聊這件事，怎麽樣？

商界叱咤風雲的人，此刻居然因為一個青澀到稚嫩的小姑娘亂了手腳，沈青訸提醒道：先別急著沈淪，確定你想要什麽，她想要什麽，你們想要的，彼此是否可以滿足。

蔣維爾：跟你理智型人討論，簡直挫敗我，得了，我一會給絳年打電話吧。

沈青訸再次擡頭看沈絳年，被陽光沐浴的人，看起來都是暖的。沈絳年回頭看她，似乎準備掛電話了，沈青訸起身，沈絳年也進來了。沈絳年還想匯報一下，唇便被穩住，“唔~”沈絳年很快陷進去，電話響了，她掙紮了下，呢喃著：“我電話~”沈青訸卻不依不饒，穩勢密集，沈絳年漸漸放棄抵抗。

手機不甘心，響了兩次，都被主人忽略了。沈絳年被沈青訸抱在懷裏，穩了好一會，沈絳年都打算，大幹一場了，沈青訸抽身離開，揉揉唇說：“又有點渴了，你再給我倒點喝的。”這麽一說，沈絳年也口渴了，跺跺腳，有點郁悶，都是被沈青訸給撩的。

蔣維爾打了兩個電話，沈絳年都沒接，她心思一轉，直接打給阮軟得了。敢作敢當，阮軟想要什麽補償，她可以給，不就是一個穩嗎？蔣維爾抱著這樣的心態，打電話出去。阮軟接的很慢，但還是接了她的電話，“你……”本來想說，你想要什麽補償，到了嘴邊，就變了，“你怎麽樣？”

“你是指什麽？”阮軟的語氣，出人意料的冷靜，讓蔣維爾有種錯覺，她打錯電話了。

“沒有特指，就是問你怎麽樣。”阮軟的較真，讓蔣維爾意識到，自己問了個爛問題。

“你覺得，突然被不喜歡的人親了，感覺會怎麽樣？”阮軟的反問，竟有些強勢，讓蔣維爾意外，卻更加心塞，她說了，不喜歡的人。

“一個穩而已。”蔣維爾隨口道，“有什麽大不了？”

阮軟沒有說話，大概是被她的態度氣到了吧，蔣維爾大概都能猜得到，還火上澆油，“如果你覺得吃虧了，我可以補償你，你說吧。”

“補償？”阮軟說的咬牙啟齒，“你要怎麽補償？”

“隨你說。”

“那是我的初穩，是要給我最喜歡的人的，你搶走了，你要怎麽補償？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把我的初穩和第一次給同一個人了！”阮軟情緒激動有了哭腔。

……這年頭，還有如此純情的人，倒是讓蔣維爾大開眼界了，“那有什麽沒可能？你要是喜歡我，不就可以滿足你的願望了麽。”

“你！”阮軟快被氣抽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喜歡你！”

啪，電話被掛了，蔣維爾看看電話，確實被掛了。

這事，比想象中棘手，但也比預期中的有趣。

不過，心塞也是加倍，不喜歡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喜歡……阮軟這話，說的都挺狠。

呵~蔣維爾笑了，年輕人，凡事不要太早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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