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堆積的情緒達到一個頂點時，整個人像是被什麽充斥著身體，再不發洩就會炸掉。此刻沈絳年就是這個感覺，她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憑什麽就她一個人飽受折磨？

沈絳年一早就知道，沈青訸的力氣比她大，這次，被沈青訸鉗制住動彈不得，更讓她清楚地知道，以往，她做任何事能得手，都是沈青訸對她的縱容。而此刻的沈青訸，不準她放肆。

沈絳年用盡力氣，卻還是被沈青訸緊緊抱在懷裏，她力氣耗盡，動彈不得，最後放棄掙紮，軟在了沈青訸的懷裏。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心依舊是疼的，但沈青訸沒有推開她，而是抱住了她，這個動作，多少讓沈絳年好受幾分。

沈絳年就那樣跨坐在沈青訸的大腿上，被沈青訸抱著，她不敢眨眼，怕淚水滑下來。辦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誰都沒有開口，沈絳年不掙紮了，沈青訸擁抱的力度卻沒有因此減少。沈絳年能感受到，沈青訸緊緊抱著她，最終因為眼睛發酸不得不眨眼，淚水滑下來，她屏住呼吸，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緒。

有微微的顫抖，沈絳年不知道顫抖的人是誰，或許只是她自己，極力忍哭的她，身體繃緊，“放開我。”沈絳年深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才開口。

沈青訸沒動，沈絳年掙紮，“放開。”她用力。沈青訸還是沒放，沈絳年惱怒一般，揚起手臂想用力推搡，不料想，沈青訸這時候放開她，揮出去的手，啪！不經意間打到了沈青訸的臉上，夜裏的巴掌聲聽起來清脆，她知道，她剛才很用力。

沈絳年幾乎是下意識想伸手去觸碰，沈青訸偏著頭，避開了。

“疼嗎？”沈絳年顫聲問。

“不疼。”沈青訸擡手輕輕推了推她，輕輕呼了一口氣，說：“沈絳年，回去休息吧。”聲音中透著疲憊。

“沈青訸，我們非要這樣嗎？”沈絳年忍不住，落下淚來，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啊，可不可以好好喜歡我，不要折磨我。你明明對我有在意的啊~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沈青訸推開沈絳年，站起身，筆挺的身姿背對著沈絳年，說：“我尊重你的每個決定。”

她的決定……沈絳年的決定，只是想和沈青訸在一起，而這個決定，沈青訸不配合。說好了，要慢慢來，她卻又忘了。半晌，又是無聲，不知道為什麽，沈絳年就是覺得，她此刻若是離開，她和沈青訸就是完了，“沈青訸。”

“恩。”

“抱歉。”

沈青訸沒有作聲，“我太在意你了。”沈絳年想表達她心中的在意，她因為在意，亂了章法。沈青訸沒有接她的話，輕輕舒了口氣，更像是在嘆氣，再次說：“回去吧。”

“我不會打擾你工作，我在這裏，待一會兒，可以嗎？”沈絳年不想走，除了這裏，都離沈青訸太遠了。

“恩。”沈青訸坐回到位置上，低頭繼續工作了。

時間，就在無聲無息中，轉到了2點。沈青訸工作，沈絳年就一直望著，眸光瞬也不瞬。沈絳年的眼睛有些疼，沈青訸大抵也累了，她擡手撐著額頭，半晌沒有動作。沈絳年還是心疼，“沈青訸，你經常這樣嗎？”

沈青訸雙手撐著額頭，輕飄飄的聲音，“你是指什麽？”

“不睡覺，通宵工作。”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的睡眠一直不好，通宵工作，視情況而定吧。”

沈絳年的心，揪疼，她說過的，要陪她慢慢找回睡眠的，可在深夜裏，沈青訸那麽忙的情況下，她找過來還在胡鬧，“沈青訸，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沈絳年幾乎想到了阮軟問她時的那份不安和慌亂。

“沒有。”沈青訸輕聲回答。

“為什麽蔣維爾從來都不加班，公司不是你的，”沈絳年不理解，什麽工作會讓一個公司的副總裁通宵，而其他所有人都休息，她站起身，走向沈青訸，“你這麽拼命，你不心疼，我會心疼。”她說的都是真話，人再次站到了沈青訸身邊，手搭在沈青訸的肩膀，明顯感覺到她往旁邊躲了一下，事實上，沈青訸也確實躲了，沈絳年手忍不住用力。

“沈絳年。”沈青訸輕聲叫她，半晌說：“不早了，回去吧。”

“你一直說讓我回去，你知道我住哪？”沈絳年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我有點累了，去禪修室坐一會。”沈青訸起身，也讓沈絳年搭在肩膀的手無處可放了。沈青訸往裏走，沈絳年跟著她一起，到了門口，沈青訸手撐著門框，“沈絳年。”

“我在。”

“我真的有點累。”其實，是非常累，前所未有的疲憊。

有氣無力的沈青訸，讓沈絳年不忍再緊追下去，“那你去吧。”沈絳年退後一步，沈青訸進去了，關上門前，說：“早點回去休息。”門關上了，沈絳年的眼眶再次泛酸。

沈絳年沒有離開，她身體倚著墻壁，也不是非要等沈青訸出來，可此刻她不願離去，她不想，深夜裏的沈青訸有一個人。沈絳年聽沈青訸說過睡眠不好，但也僅限於此，至於怎麽個不好法，不好到什麽程度，她並沒有確切地概念。

今晚，見了打算通宵加班的沈青訸，沈絳年不願相信自己所想的可能，沈青訸是不是常年失眠？她和沈青訸一起，多半都是自己先睡著；而自己清晨醒來時，沈青訸已經起了。沈絳年一直沒有這麽想，主要是清晨的沈青訸，看起來並不像是徹夜未眠的樣子。可是，平日裏神采奕奕的沈青訸，會不會是靠著禪修支撐的？沈絳年是認識一位禪修的老師，曾經和她說過，上等優質的禪修，1小時相當於幾小時的深度睡眠。

順著睡眠的話題，沈絳年想到了，之前在醫院，沈青訸錯把自己當成老師，讓自己開藥……沈絳年站累了，身體緩緩下滑，倚著墻壁坐在了地上。沈青訸的身上，到底藏著怎樣的故事，就像蔣維爾說的，沈青訸有時候真的木訥，有話不肯說出來，明明剛才，沈青訸是有負面情緒的，但她就是沒有發洩出來，到最後還是和她溫言軟語，勸自己回去。

她住在阮軟那裏，這事，除了阮軟應該沒人知道，難道是阮軟告訴了誰？沈絳年坐在門口胡思亂想，最終昏沈沈地陷入淺眠。淩晨4點，沈青訸從禪修室出來，意外地看見沈絳年還沒走，她窩在墻角，明顯的呼吸不暢。沈青訸眉頭擰著，深呼吸，平覆自己的情緒，俯身，輕動作，將人抱起來，送到辦公室配備的臥室裏去了。

沈絳年有些醒了，但還是閉著眼睛，感覺躺在了柔軟之上，嗅到了好聞的味道，她迷瞪眼眨了眨，迷糊地呢喃：“長官~”手還勾著沈青訸的脖子。沈青訸順著她的意思靠近，沈絳年抱緊她，鼻尖蹭蹭沈青訸的脖子，呢喃道：“喜歡你~”咂咂嘴兒，人又睡過去了。

沈青訸試探著掙了一下，沈絳年抱著她不放，沈青訸又沒辦法躺下去，因為沈絳年不僅勾著她的脖子，腿還夾著她的身體，似乎怕她離開。於是，沈青訸這個姿勢，保持了將近半小時，沈絳年睡熟了，力氣散了，沈青訸直起腰身，揉揉發酸的腰。

沈絳年翻了個身，睡得挺香，沈青訸側耳去聽，能聽見呼呼的聲音。她太久沒有一個完整的睡眠，聽見了來自於沈絳年的熟睡呼吸，心底竟充盈著幸福的暖流。沈青訸擡手，輕撫沈絳年的眼角，將殘餘的淚拭去，這張臉，笑起來最是好看。沈青訸傾身，落下一吻，出去了。

沈絳年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時，還茫然，這到底是哪？沈絳年推門出來，啊~想起來了，關於昨晚。沈青訸不在辦公室，沈絳年站在辦公室裏，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什麽都沒帶，沈絳年偷偷開了一條門縫……辦公室裏的人全都在辦公了。這下好了，她要一整天，邋遢地藏在沈青訸的辦公室。

沈絳年關上門，快速想辦法，辦法還沒想出來，當當當敲門聲。沈絳年嚇了一跳，正想逃回到臥室，門開了，阮閱低著頭，進來了，恭敬地說：“絳年，這是換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自始至終，阮閱都沒有擡頭，似乎很懂她此刻的尷尬。

“沈總讓你準備的嗎？”除了沈青訸，沈絳年想不到，還能有誰，連內衣都挑得這麽合身。顯然，沈青訸知道她的口味，準備的襯衫都是保守系列，扣子可以系到頂端。

“是的。”阮閱簡短回答。

“沈總呢？”

“出差了。”

沈絳年猛回頭，“出差？去哪？”

“抱歉。”阮閱每個以抱歉開頭的句子，都是不能說。

沈絳年也沒為難她，怔了半晌，問：“她和誰出差能說嗎？”

“和對外助理。”

“謝謝。”

阮閱躬了躬身，“不客氣。”

沈絳年站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昨晚的畫面還清晰，“阮閱。”

“在。”

“公司新來的實習生，門卡權限都是到頂層嗎？”沈絳年問。阮閱思緒頓了一下，大概是懂了，“據我所知，新人的權限都是最低權限，到不了頂層。”所以，只有她一個人有最高權限。

“沈總臨走前說過，你最近都不會太忙，時間可以自由安排，有私活，可以接。”阮閱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絳年，你要出去的話，我現在可以陪你一起出去，這樣，大抵會方便些。”阮閱措辭。

確實，沈絳年若是一個人從副總辦出來，怎麽都說不出合適的理由。出了副總辦，沈絳年和阮閱道謝，回到了11層。實習生的辦公區域都在11層，除非帶她的人有需要，會將人帶到相應的樓層。

所以，沈絳年一回到11層，就撞見了阮軟和戚子筠。戚子筠的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沈絳年楞了楞，阮軟關切地看著她，和她打招呼，“上午好。”很明顯，她還有話說，但戚子筠往外走了，阮軟跟著她，邊走邊回頭看她。

是的，一早上，阮軟發現，沈絳年根本沒在臥室，她打了電話，是關機。阮軟擔心了一早上，早早到了公司還是沒見著人，倒是見著了哭過的戚子筠，怎麽問都不說話。

阮軟擡手揮了揮，沈絳年只是轉過身，回自己辦公室了。手機充電，沈絳年失神地發呆，沈青訸是為了躲避她出差的嗎？她是不是最初就不應該這麽早進入雅奈爾集團，如此急功近利，會讓沈青訸很累。

一上午，沈絳年的腦子直嗡嗡，中午，阮閱過來，提醒沈絳年吃飯。沈絳年道謝，卻沒有動身，下午，阮閱再次過來，“吃喝就放在餐廳，不吃就浪費了。”大有逼她吃飯的意思，沈絳年回味過來，問她：“是沈總讓你這麽做的麽？”

“沒有。”阮閱接收到的命令：讓沈絳年吃飯。至於怎麽吃，什麽辦法讓她吃，沈青訸沒說。

“沈總得去幾天？”沈絳年吃的什麽都不知道，沒有胃口，硬塞。

“說是順利的話，最遲明天下午就能回來。”

還好，時間不長，沈絳年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碗裏的飯，想起什麽似的，突然說：“阮閱，你算是沈總的貼身助理了吧？”阮閱站在旁邊，恭敬地說：“是。”

“那你們沈總，睡眠一直不好這事，你知道嗎？”

阮閱抿了一下唇，道：“知道。”

“有多久了？”

這次，阮閱委婉地拒絕，“絳年，關於沈總私人的事，我希望，你盡量不要問我。”那言外之意，請不要為難我。沈絳年黯了黯，這還真是……想要了解沈青訸，怎麽就那麽難呢？沈青訸身邊的人，一個個護犢子，保密工作做得水洩不通，看阮閱也是不太可能問出來什麽了。

沈絳年趁著吃飯的功夫，琢磨了一下，在沈青訸的朋友圈裏找到了一條漏網之魚——蔣維爾。之前，沈絳年一直抱著抵觸的情緒，所以對於蔣維爾的主動示好通通拒絕，現在，她是真的想了解沈青訸，而且想將這個時間縮短，蔣維爾，或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蔣總今天在公司嗎？”

“在的。”阮閱回答。

上班時間，沈絳年不會去浪費人家的工作時間，距離下班時間30分，沈絳年才發信息，問蔣維爾是否有時間，一起吃個飯。蔣維爾接到信息時，正好阮軟敲門進來，蔣維爾便放下手機沒回覆，招手讓阮軟進來。

阮軟規規矩矩站門口，不曉得，公司最高層召見自己是何意圖。事實上，蔣維爾還真是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感覺一天忙下來，有點無趣，便把阮軟叫上來，打算尋點樂趣。當然，這麽齷齪的念頭，蔣維爾是不會表露出來的，“阮軟，來了幾天了，還能適應嗎？”蔣維爾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呢。

“謝謝蔣總關心，我正在努力適應。”阮軟傻乎乎地覺得，雅奈爾真好，領導都這麽關心下屬。這不是蔣維爾第一次叫她上來了，被公司最高層關愛，這大概是每個新人都想得到的。

“你站那麽遠幹嘛，過來一點。”蔣維爾命令，那麽遠，調戲還有什麽意思。阮軟靠近一點，蔣維爾不滿足，“站我旁邊。”阮軟只好站過去，蔣維爾知心大姐姐一般拉起阮軟的手，嚇得阮軟身子陡然繃緊，臉也開始紅了。

蔣維爾自然是看見了，只覺得這小可愛有意思，這麽容易臉紅，讓人忍不住更想逗她，於是，一手握著人家的手，一手似有似無的撫摸，讓阮軟呼吸有點亂，想掙脫又不敢，臉越發地紅了起來。

“工作裏和生活中，有沒有什麽難題？”偏偏這麽難熬的姿勢，蔣維爾還以關心她的姿態展現出來，阮軟怎麽想都覺得不該抽出手來，那樣可能太失禮了，“沒、沒有~”小聲音開始發抖了，到底是太青澀，經受不住這樣的逗弄，整個人都有點慌了。

蔣維爾看她臉紅心跳想掙脫卻又不敢的樣子，心裏細癢，手放肆地向上摸了一點，阮軟不由自主向後躲了躲，沒躲開。蔣維爾指尖輕輕刮了刮肌膚，阮軟的呼吸亂的很明顯，卻不知道要怎麽拒絕，只是臉紅紅，眼睛也紅紅的望著蔣維爾，那麽無措，像只柔軟的小羊羔。

“有問題，可以隨時找我~”蔣維爾溫柔地握住了纖細的腕子，將人王身邊帶了帶，感受到了排斥，但阮軟還是到了跟她前，蔣維爾微微揚頭，“你好像很怕我~”阮軟臉紅的搖了搖頭，心跳的太厲害，她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是，對方是雅奈爾集團的總裁，應該不會把她怎麽樣的，“蔣、蔣總~”

“恩。”

“您沒事，我、我先走了~”是的，阮軟想逃走了。然後不等蔣維爾說話，就抽身出去，往外走。

蔣維爾笑意瞬間褪去，淡著臉色，“我說讓你走了？”不怒自威的語氣，讓阮軟步子猛然收住。

“過來。”蔣維爾的嚴厲，其實，只拿出了一分，但對於阮軟來說，有十分的作用，她不情願，卻也低著頭走回去。

“站我旁邊來。”蔣維爾命令道。

阮軟站過來，蔣維爾這次沒說話，心裏暗暗問自己：是不是有病，逗弄人家小姑娘，還帶較真的，生活是有多無趣。

眼角餘光，蔣維爾能看見阮軟不安的樣子，心底難得，軟了軟，說：“行了，你走吧。”蔣維爾突然也沒了興致了。

阮軟出了門，眼淚就掉下來了，她是不是實習期都不過去了，可她不想走，沈絳年在這裏，她不想離開沈絳年。蔣維爾翻開手機，看到了沈絳年的邀請，微微發沈的心情輕快了些，回覆：好，你來樓上，等我會。

沈絳年準備上樓，正好遇見下樓的阮軟，正低頭抹淚輕聲抽噎，“你怎麽了？”沈絳年拉住她。見了沈絳年，此刻有種見到了主心骨的感覺，心裏踏實了，卻哭得更厲害，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你先別哭。”沈絳年將人拉到旁邊，阮軟一下子撲到她懷裏，哭了起來。沈絳年只好先抱著她，哄道：“遇到什麽難事了，不妨跟我說說，看看我有沒有辦法。”從樓下上來的電梯，在11層叮的一聲開了，沈絳年眸子瞬間亮了一下，這不是沈青訸嗎？這麽快就回來了！電梯裏，阮閱站在沈青訸旁邊，有些掩不住的訝異。

可來不及等沈絳年有更多的表情和話語，電梯叮的一聲關上了，沈絳年眼睜睜地看著電梯上去，想跟上去，才想起，自己懷裏還抱了個人。沈絳年的心，都跟著電梯一起上去了，這……沈絳年突然想起什麽問了句，“阮軟，我要住在你那的事，你告訴過誰麽？”、

“告訴子筠了。”阮軟抽泣回答。

“啊~”沈絳年忍著一股擰緊的疼，問：“子筠昨晚住哪了啊？”

“昨晚好像是住在沈總家裏了。”

沈絳年的心，好似要疼到痙攣了，所以，昨晚，戚子筠住在沈青訸家裏，沈青訸連家都沒回，而戚子筠是不是早就將自己住在阮軟家裏的事，告訴了沈青訸，這讓沈青訸誤以為自己最終選擇住在了阮軟家？

不行，她得跟沈青訸解釋，事情不是她想得那樣，“阮軟，你回辦公室等我下，我有急事，先上去一趟。”她不允許，她和沈青訸之間存在著這樣的誤會。

沈絳年上去了，卻被告知，沈青訸召集股東開會。很意外的是，這其中不包含蔣維爾，“誒，你上來怎麽沒找我？”蔣維爾納悶，“走吧，我這邊差不多了，晚上咱麽吃什麽啊？”蔣維爾似乎挺開心，“沒想到，你會約我吃飯。”

啊~她忘了，她約了蔣維爾，此刻，她只想見沈青訸，可是，她邀約的是蔣維爾，失信於此，似乎太不好，“蔣總，知道沈總的會，大概會開到幾點嗎？”

“不出意外，怎麽也會開三四個小時，她開會就是這風格，不把問題解決不能散會。”

三四個小時，應該是夠了，沈絳年決定，先和蔣維爾吃飯，再回來找沈青訸。

到了餐廳，沈絳年心裏煩亂，沒有心思去套話了。蔣維爾看出她的不安和焦躁，也沒多說什麽，一頓飯吃了2小時，沈絳年總覺得除了沈青訸，她還忘了點什麽。

直到，阮軟發信息給她：絳年，你會來找我嗎？沈總叫公司加班的人一起吃飯，叫我順便一起去。如果你來找我，我在這裏等你。

啊！阮軟，她忘了阮軟，沈絳年忙回覆：你們出發了嗎？去哪吃？都有誰？

阮軟：我，沈總，特助，子筠，還有5位股東。

沈絳年：我也去，告訴我在哪。

“別急，我帶你過去。”蔣維爾看她心急的樣子，安撫道，“上車。”

路上，兩人幾乎沒說話，到酒店時，沈絳年沖下車去，發現蔣維爾沒跟著來，“蔣總？”

“我不去了。”

“那謝謝你了。”沈絳年轉身就走，蔣維爾突然叫住她：“沈絳年！”

“啊？”

“耐心一點。”蔣維爾趴著車窗，笑了笑，“再耐心一點。”車窗關上，蔣維爾的車子開走了。

沈絳年氣喘籲籲到了包房，透過門縫，發現沈青訸不在，人呢？沈絳年四處張望，看見了洗手間，普通洗手間沒有。

沈絳年記得，世紀大飯店，有專用的VIP洗手間，據說當初是為了名流們而建。沈絳年便疾步過去，一推門，沈青訸雙手撐在盥洗臺上，身體前傾，似乎站立不住要貼在了臺面上，“嘔~”沈青訸幹嘔了一次，身體聳動，身體也要趴下去了。

沈絳年鎖上門，上前從身後緊緊抱住她，哭腔叫她：“沈青訸~”沈青訸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活過來一般，喘息著直起身，望著鏡子裏身後的人，她笑了，“沈青訸，你聽我解釋，我……”沈青訸回身，擡手無力地覆蓋住沈絳年的唇，右手食指壓唇輕輕噓了一聲。

沈絳年咬著唇，眼看著沈青訸的身體往下滑，她用力抱住，使出吃奶得勁兒將人抱著坐到了盥洗臺上，沈青訸身體佝僂著，頭枕在她的肩膀，呼吸很亂，似乎氣脈不夠，沈青訸額頭蹭了蹭她，呢喃似的說：“讓我緩緩~一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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