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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去前面的章節看看,小修一下。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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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

此刻申圖疆是被困住,莫說動彈,連話也不能說,只能眼睜睜看著幾個兒子互相殘殺而已。

傅蕙娘從天而降,三人不免吃驚,她卻笑道:“四哥,我來助你了。”

申不離暗道不好,突道:“老三,老四,你們倆是怎麽來的?”

這兩人不是草包,一點就明白了,申不古更是神色覆雜,直問她:“你是為了不害,是不是?”

傅蕙娘笑地越嬌:“好吧,我承認,你們幾個是我引來的,可是我也沒有料到你們都會來呀。我只是傳了個消息而已……”

她掃過面前幾人,笑道:“是你們自己要來的,也是你們非要自相殘殺的,我做了什麽了麽?”

申不離緊盯著傅蕙娘,口裏說道:“四弟,別信她的,這女人不檢點。上次去殺五弟的人,正是被她攔下的!你忘了麽!”

☆、一百二十八計劃(四)

申不古早知傅蕙娘已進仙級,三人合起來未必打的過她。只說道:“蕙娘,你既是不嫁我時,我也不怨你。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雖只做了半日的夫妻……”

傅蕙娘將手觸在龍脈上慢撫,“四哥當真以為我是為了申不害麽?”

三人見她撫上龍脈,心裏都是一陣緊張。只見傅蕙娘手上深一用力,龍脈已化為齏粉。傅蕙娘周身靈氣亦弱,“你們執意認為我是為了申不害,甚至不惜用龍脈做引?”

臺上失去了這耀眼的白光,一霎就暗了許多,幾人的面龐都在黑暗之中明明滅滅。“從來就沒有龍脈,那只不過是我的障眼法而已,可惜你們一個個上來了,都心神動蕩,不能察覺而已。”

龍脈確實有,只不過連她這一下,也是障眼法,她早將真正的龍脈放進了乾坤袋裏了!

她的眼神對上申不古:“四哥,我們殺了申不離,臨陽派的寶座就是你的了,你說,好不好?”

一瞬間申不古思緒竟回到昆侖時,傅蕙娘一言不發,還有她說她叫陳瑯嬛時的冷漠,自己方才驚覺,從未了解過傅蕙娘一分一毫。

申不離反道:“二弟,三弟,咱們三個再有齟齬,也是自家人的事兒。這賤人不安好心,我看她耗費很多,咱們先解決了她再說。”

傅蕙娘一言不發,隱於黑暗之中,靜等申不古的決定。

申不古卻想起了這段日子以來的屈辱,是,他們纏死了傅蕙娘,他和三哥再纏死大哥,那便是最好的結果。“蕙娘,夫妻一場,你別怪我,要怪就怪自己錯的太多吧。這段時日我過的很不好……”

“沒關系,四哥,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待我有一二分真情,對待親生兄弟你們都要生死相見,我算得了什麽?不過在臨死之前,我還想和三位討教一二,申不害身上的禁制,便是你們動的手腳是吧?”

申不古眼神驟然收緊:“你果然是為了不害?”

“成吧,你們不說,我有讓你們說的時候。”冰刃劍在手上催動,三人成圍繞之勢將她圈在其中,除了紫龍鞭有些怕人,三人簡直不值一看。

傅蕙娘並不著急,反而是慢攻慢守,誰磨死了誰還未必呢!

紫龍鞭越急,冰刃劍越慢。等到他們三想要抽手,卻發現抽不出了,三人只能被傅蕙娘帶著走。“我等著你們三個磨死我呢。”

說話間她不緊不慢地在三人身上用劍劃了一道道傷口,不深,但冰刃劍劃傷便痛入骨髓,三人行動越慢。

一轉手間傅蕙娘已將申不古面上橫過鼻梁處劃傷一道,又將三人手臂關節處劃傷,三人的右手軟軟垂下,她便將三人的武器統統繳了,這才收手。

申不離以左手捂住右臂,餘下兩人則直身站立,卻失了戒備。在敵我懸殊至此的情況下,還能用什麽去戒備?

“我再問一遍,申不害身上的禁制,便是你們動的手腳是吧?”

申不今申不古均自不言,申不離更道:“廢話少說,來個痛快的吧。”

傅蕙娘連連嘖聲:“好骨氣呀。”這話一落就從腰帶之中取出一粒丹藥彈入申不離口中,只片刻申不離便渾身大汗,面色青紫,她更笑道:“我再問一遍,申不害身上的禁制,便是你們動的手腳是吧?”

申不離已痛地說不出話來,擠了半天才說道:“賤……人!”

“咦……”她從腰帶裏又拿出一粒丸藥彈入,這一粒下去,申不離已經是渾身奇癢,竟用手將自己皮肉抓的鮮血淋漓。

申不今仿佛看不下去,便開了口:“傅姑娘想知道什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傅蕙娘將又一枚丹藥彈入申不離口中,申不離好像疼痛方解,她才又對申不離笑道:“我不要聽他們兩說,我偏要你說。”

申不離顯被那癢折磨怕了,又著急又虛弱地說道:“我說,我說。申家的龍脈,你知道吧……”

“我怎麽不知道呢?你們申家的龍脈就是我在秘境裏搗毀的呀。”傅蕙娘輕笑一聲,申不古和申不今卻面色大變。

“……龍脈是擇主,一代一代,這一代的龍脈,選的是不害。”申不離倒沒有震驚,只是陸陸續續地說著。“不害的資質比我們都要高的多了。”

傅蕙娘索性坐在石桌之上,又頜首示意申不今申不古:“都坐下聽吧,急什麽?”

申不今申不古哪有心思坐下,卻又不敢違拗傅蕙娘。何況石桌只有兩個椅子,他們兩人哪敢坐在傅蕙娘旁邊,只有坐在地上了。

“所以不害一出生,我便跟著二弟、三弟、四弟將他周身下了禁制。”

“這事兒你不是一個人辦就行了麽?”傅蕙娘問道。

“不行。我怕父親知道了責罰於我,若是二弟三弟四弟從著,不害又失了指望,父親是沒辦法再責罰我們任何一個人的。”即便是說往事,申不離面上亦帶著當日的幾分算計。

傅蕙娘拍了拍掌:“好手段,好心思。”

“父親一貫對那賤人寵愛,怎麽不愛屋及烏,可喜的是那賤人也早早地死了!”那賤人,說的應該是申不害的母親,他們的繼母了。

傅蕙娘有幾分漠然,這些東西,她自然沒心思聽,只不過是要他們說給申圖疆聽罷了。她不信申圖疆會不知道,她只是讓他看看,這群兒子是有多麽不堪。

“可惜,即便是那賤人死了,父親也仍然最是垂愛那個小兔崽子。”申不離有幾分憤怨。

她眼珠一轉:“怎麽說?”

“父親對他明裏暗裏的回護,我們怎麽會不知道?父親對我們管教嚴格,唯獨對那小兔崽子放縱的很。”

“所以呢?”蕙娘追問。

“我使了手段讓他跌在風月場裏,可喜的是他這個人也一樣不堪,後來甚至不需我引帶,他自己的荒唐事也有一籮筐了,而且不斷忤逆父親,饒是如此,父親仍待他最寬。”

申不離說到此處顯然恨極,看來這個少掌門,外表春風得意,內心卻是無盡憂煎阿。

“好不容易盼到他離家出走,父親卻說所有人不得出門,等著臨陽演武,父親這一番當然是為了那個小兔崽子,怕我們對他趕盡殺絕……其實護不住的,我自有辦法讓旁人去追那兔崽子。可惜,可惜這兔崽子不知哪裏得來的機緣,跑了不說,竟然把禁制解了!”

☆、一百二十九計劃(五)

“唔……”傅蕙娘耳聽著,面上似是思索。

“後來又遇上了你,那天若不是你,想來那兔崽子也已死了!”申不離神色怨毒。

“嗯,我大概聽得差不多了,這一出幼失所恃,兄弟鬩墻可真不錯阿。”傅蕙娘的指頭一下一下打在石桌上,像追到這三人心裏似的。

申不古聽出幼失所恃裏毫無半分憐惜之情,這句話說出來更有諷刺而無憤怒,反問道:“蕙娘,你不是為了不害?”

傅蕙娘一下子變得陰狠起來:“別叫我的名字,你不配。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自恃皮相就以為所有人都能投懷送抱?要不是為了接近你們申家,我是不會和你有半分接觸的。”

申不古雖恨傅蕙娘讓他丟臉於人前,可心中卻又對她有十分的愛欲,因此才會生恨生妒,如今聽了這一番話,心中奇痛奇癢。不禁脫口道:“難道你待我真沒有半分真心?”

傅蕙娘一眼不眨地看向申不古:“像你這種卑劣無恥,動輒沾手人命,又沒有一分才學的草包,我能對你生出一分情意?”

這一番不留情面的話打在申不古臉上,使他牙齒咯咯作響。“這麽說,你真是為了不害了?”

看著這節骨眼申不古都在緊追這種事兒,她不免笑了:“廢物。我也不妨叫你們死個明白吧,我不是為了申不害。但我也承認,你們申家的人,我就算都殺了,也不會殺申不害。我和他一樣,都是深受你們申家之害的人。”

她淡淡道:“我是為了世仇。”這一句話落下她心中便有滔天的怨恨,不由站起身來,冷冷笑道:“申圖疆逼死了我爹我娘,我今天也要讓他看看,他心目中的好兒子們一個個死在他面前,他會不會痛阿。”

申不今緊抓著她說話的字眼:“爹?你把爹怎麽樣了?”

她將手一揮,申圖疆毫無尊嚴的從上面被她丟在地上。“我許你們父子團圓。”

這三人都是一震,欲要圍上,卻被她長劍一帶,都退後了一步。“別動。”

她走到申圖疆面前,一足踩在申圖疆的胸膛上。“說吧,申圖疆,這回輪到你了。”

申圖疆神色卻完全變了,呼吸急促起來:“你,你真的是……”他想問的自然是——你真的是人與妖的孩子?

傅蕙娘腳下用力一碾,將申圖疆剩下的話都憋了回去。“對阿,申伯伯,你沒猜錯,你猜的對了,我就是。”

傅蕙娘神色幽深,輕輕笑起來:“申伯伯是天道的守護者,我知道呢,可是。沒想到申伯伯的四位兒子都違背天道,甚至不惜要對親兄弟下手,禁制呀,被人知道,恐怕你四個兒子和你,都會殆笑修道界吧。”

申圖疆氣血上湧,竟吐出一口鮮血來。仿佛蒼老了許多:“傅侄女,事到如今我早已後悔,請你看在不古和你有過婚約的份上,饒了他一命吧。”

傅蕙娘的足尖抵在申圖疆的下巴上:“申伯伯說話一項如此輕巧阿,當年也曾饒了我爹娘麽?如今申伯伯連奪取龍脈這種有違天道的事情都做了,怎麽當時卻不肯放我爹娘呢?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阿。”

申圖疆咳起來,傅蕙娘卻說:“申伯伯,我不僅要你死呢,我還要你眼睜睜看著你的好兒子們死在你前面。”

她將長劍一送,申不離已然斷了氣,再看向申不今申不古兩人,笑道:“你們倆若是識相,就應該自絕。”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是申圖疆,他慘笑道:“傅侄女,如今我元嬰已破,侄女看在當日只是我一人作孽的份上,饒了我這兩個兒子吧。”

“申圖疆,難道你還不明白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申不今和申不古是罪有應得,並不是無辜之人。你應該慶幸,今日我不曾把申不害也引來,不然,他定會是死的最早的那一個。”

傅蕙娘語氣冷靜,略帶兩分譏嘲。“若真是那樣,你才叫斷子絕孫呢。”

申圖疆聽完已經是面色慘白,卻仍追著她話尾問道:“那我這幾個不孝兒的兒子,傅姑娘肯饒恕了麽?”侄女二字,他已不敢再稱!

“申不離和申不器的兒子今年也才三五歲吧,稚子無辜。”言下之意是肯放過了。

申圖疆又追道:“那麽傅姑娘也肯饒恕不害麽?”

傅蕙娘一時玩心大起,“申圖疆,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申不古和申不害,你保哪個?”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哦對了,申不害說自己無心臨陽派掌門之位呢,你說吧,你保哪個?”

申不古目光深深凝視在父親身上,只聽申圖疆閉目慘道:“不害……”

傅蕙娘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個不止。是,她篤定了申圖疆有一分遲疑,申不古就會懷恨。何況她早說了自己不會殺申不害,若是申圖疆選擇了申不古,說不定連申不害都會折上。

因此申圖疆定然知道自己懷揣的心思,他只能選申不害。但那一句無心掌門,又在申圖疆內心的砝碼上來回拉扯。她就是要申圖疆被親生兒子憎恨起來,就在這生死一刻。

申不古聽到這兩個字周身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申圖疆繼續緩述道:“傅姑娘,我負不害良多。人人都道不害是卑賤劣女所生,生母又不受寵愛,其實不是。”

申圖疆此刻連出氣亦十分無力:“我當時已經貴為臨陽派的掌門,若是對婉兒不曾有真心,何必納她為妻?”申圖疆苦笑起來,眼前浮現出了那名女子溫柔的面容。

“我知道他們四個的大逆不道,可我卻不能說,我只能裝作不知道,來保全我這四個兒子。婉兒,她心裏明白,她知道我的苦衷……”申圖疆闔了目,仿佛在回想那名女子。

“這幾個兒子中,我最鐘愛的便是不害,我是半點辦法都沒有阿,我能怎麽樣呢?難道叫我親手葬送自己的四個兒子嗎?”這種大忌的禁制,要是為人所知,他的四個兒子,即便不死,也差不多了。

“傅姑娘,可惜我一生之中從未和不害親口說過什麽……”

汝寧公主說

想一想申圖疆這人也挺慘的,摯愛的女人都護不住……

☆、一百三十計劃(六)

“申圖疆你也應該慶幸,申不害從來就不是池中之物,你總算保全了一個兒子,對不對?”這話她非要遞出來,她非要讓申不古在這時候對父親留下的只有憎恨。

“申不害可比你這四個兒子有骨氣也有運氣的多了。就算他不執掌臨陽派,也不會是什麽籍籍無名之輩的。”這話倒不虛。

申圖疆眉目間一片慘然,也隱含兩分安慰:“我總是對得起婉兒了。”

傅蕙娘笑著打斷了他:“不,你誰也沒有對得起。申圖疆,你這人,看似鐵腕,實際上脆弱不堪。你這五個兒子,哪個對你不曾怨懟?你以為你口中的婉兒是楚楚可憐,委曲求全,都是為了你?不是,她只是眼看著自己和兒子的人生都那麽無望,自己所托非人,不如一死了之而已。”

“這個家你掌的一塌糊塗,要是我,斷然不會落得如此的。”她說話毫不留情。“不信你就問問吧,這幾個兒子,來生可還願意做你的兒子?你的妻子,來生還願意做你的妻子麽?縱你風光無限,人心卻不得寸縷。”

“所以,申圖疆,你該死,像你這種人,早就該死了。”她眼神看向申不古和申不今。“你們兩個是在等我動手嗎?還是想看我羞辱你們的爹?哈哈哈!”自出生,她從未如此痛快過,她痛快的幾乎就要入魔!

申不古一言不發,以指化刀削去自己一縷頭發,旋後將指頭直插入心中,這一番舉動自是取割肉還父的意思,那一縷頭發,便是還了。他是果真恨上了申圖疆的。

申不今卻道:“老四糊塗,父親便是父親,我從未怨怪過父親。”此話才落,也自絕身亡。

申圖疆更不曾想,自己最不在意的兒子,卻是在最後唯一說不怨他的人,這個兒子素來不多言話,不管派內事務,一心修道,也不承歡膝下,自己對他是從不曾有多少關愛的……

申圖疆痛苦難辨,傅蕙娘卻笑了:“申圖疆,還有什麽遺言沒有,想不到阿,你的遺言,卻是我來聆聽了。”

申圖疆半晌未有說話,最終只化為一句:“你說得對,我糊塗……只盼姑娘,對不害手下留情!”說完便擡掌向自己胸口打去,傅蕙娘不曾攔著,她沒有打算讓申圖疆受身上的痛苦。

殺人莫過誅心,身上的痛,哪裏及得上心裏的痛?

這一掌是風雷之勢,若砸下去,申圖疆定然是筋骨碎裂的了。“爹。我亦不曾怨恨過。”

傅蕙娘擡首看過去,原來申不害不知何時,已站在高處,她卻毫無所覺。但申圖疆這一掌,申不害卻不曾阻擋。申不害的話入了申圖疆的耳,申圖疆便是笑了,只不過那鮮血難止。

申不害從高處飛下,面色難辨,看向申圖疆,只見申圖疆面含十分微笑,像是已無牽掛,竟氣絕了。“傅姑娘,我能否將家父的遺體帶走?”

在申圖疆死時,傅蕙娘感覺到心頭大石落下,卻一陣空落,更兼見著申不害,一時間五味陳雜,只說:“好。”

申不害便跪著將申圖疆的遺體抱起,傅蕙娘喚住了申不害。“申不害。”可是這一喚之下,卻完全不知該說什麽,問什麽,囑咐什麽,交代什麽。申不害步子一頓,卻什麽都沒有等到。

“你走吧。”

申不害的步子不再停留,石臺之上是申門四子縱橫交錯的冰冷屍體,等到申不害從臺階上步出此處,傅蕙娘才將這裏的阻礙卻除了。待會兒進了人,就會瞧見這四具屍體,至於他們究竟作何想,她卻管不著,也不要管了。

沈靖綏也從臺階上來了,“妹子,快走吧。這裏要撐不住了。”

傅蕙娘跟著沈靖綏出了這洞穴,出去時卻是中午,烈日當空,似乎這世上的人們不論如何折騰,究竟如何苦難,那一輪太陽永遠都是高高在上,不會受一點影響的。

“沈大哥,我大仇已報,心裏卻空極了,你說,這是為什麽?”行走半日,她終於開了口。

“或許報仇是無用的,因為它不能讓失去的回來。”沈靖綏撫上她的頭頂:“我很難過,我不能幫你一分一毫。”

沈靖綏說的是她的心,她知道,是阿,心病,誰也不能幫她一分一毫的。人死有靈,只要她有機會進入冥界,就能找到她爹,可是她娘是妖,沒有了,便是永遠的沒有了。

她突然覺得,縱使申門陪葬,她的娘也回不來了。

“可是,沈大哥,我不能再往前看了,我還有許多事要做,許多仗要打,我不能往前看了。”她不能放任自己……

沈靖綏看著傅蕙娘面上的幾分茫然和故作堅強,實在忍不住,將人摟在懷中。“是阿,我是追隨你的小兵,還要等著你的召令呢。”沈靖綏想說的是,他時刻都在,她明白的。

她得振作起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她仰臉笑道:“那當然了!”

辭別沈靖綏後,她就直奔昆侖,自上次和賀練師別後,賀練師就要求她直接去他府上,免得他在天九盟事務所來回奔波。此刻她就在賀練師的庭院內行走。

不多時就到了賀練師的屋子,這不是客廳,是賀練師的書房,裏面整潔地不像話,兩側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賀練師就在正中飲茶,那茶也不是靈茶,而是凡間的極品大紅袍。

“練師大人,別來無恙阿。”

賀練師一扣茶蓋:“喲,幾日不見,嘴都變甜了。”

她不客氣地走到賀練師面前,用茶壺斟滿一杯輟飲。“都是托大人洪福阿。”說著嫌棄地看向茶湯:“大人這茶補腦麽?我腦子快不夠使了。”

賀練師就眼看著她放肆,笑道:“補阿,怎麽不補。”

她哼出一聲:“大人在我身上費心算計,值得麽?我在這裏拼死拼活,大人卻好,隨手給了申不害一個寶貝,讓他作壁上觀。萬一申不害給我殺了,我找誰說理去?”

不錯,申不害能瞞住她,一定是靠著賀練師,至於賀練師為什麽這麽幹,無非是因為她和申不害天生反骨,怕他們不受控制,連成一氣,賀練師對臨陽派的謀劃,就都落空了。

而今,申不害就算再對她心有好感,眼看著她殺了他爹,總不會再和她站在一起了吧。

汝寧公主說

所以說,賀練師才是**oss阿。

☆、一百三十一計劃(七)

賀練師很嫌棄地說道:“沒出息,我就是要他看著,可沒要他下去。”

這個沒出息,當然是說申不害忍不住出聲的意思。見賀練師如此大方的承認,她簡直氣笑了。

“賀老大,你可真無恥!”

賀練師拿開茶蓋不緊不慢地說道:“還行吧。”

眼見著賀練師的茶杯要見底,她很狗腿地拿起茶壺給賀練師滿上。

“所以說,賀老大,您是不是應該補償補償我?申不害太沒出息了!他要再沒一點出息,說不定我今天可回不來了,我真是後怕阿,太後怕了。”

賀練師很嫌棄地看著傅蕙娘:“出息,申不害那點道行,還能殺了你?”

“大人您看您這就說錯了吧,我可是在裏面大大地消耗了。”

賀練師一手拄著下巴看著她演講,那雙眼過分的黑亮,導致她說不下去了。賀練師反說:“說呀,怎麽不說了。”

“嘿嘿……”

“現在趕緊回臨陽派。”賀練師掐算著“申家四子已經死了,這信兒快讓人知道了,想擁立申不害,這是最好的時機。”

兩人至今沒提龍脈半個字,傅蕙娘只說道:“得令得令。”

這就要走了,心想這龍脈算是到手了,誰知她一足踏出書房,賀練師便在背後追道:“龍脈你要留下,神石我就不給你了。”

她只好悻悻地把步子邁回來,把龍脈放在桌上。呵呵幹笑了兩聲:“大人誤會了,這不是忙忘了麽。”

賀練師偏偏又吹一口茶,頭也不擡地嗯了一聲,叫她無可奈何!

再到臨陽派大廳時,已經聚齊了很多人。申不害就在裏面,並端坐上首。

裏面的人爭論地激烈不休,她步進去時那聲音才小了一些。她直接走到中堂主的座上,附近空的三個座位,正是申不離,申不器和申不古的。

而地上是幾具屍體,就是申圖疆並他四個兒子的。不過先前她刺下的劍傷已經不在,申不器身上僅存著倥侗劍的劍痕,倥侗劍正是申不古的佩劍之名,此劍形狀非同一般,而是蛇形,申不器的致命傷口,便是蛇形。

不僅如此,申不古有一成名技,正是從背後將倥侗劍刺入,旁的都可以作偽,但這一道傷痕卻不能作偽,至於申不離身上則是皮開肉爛,卻是被自己所抓。申不今、申不古身上的傷,卻都是申不離所造。

傅蕙娘心下了然,這便是申不害的手腳了。至於申圖疆,則是被紫龍鞭鞭死的,這一出倒像是申不離幾人爭奪後,將申圖疆打死了的。

“敢問五公子,掌門屍骨未寒,五公子卻著急坐穩這掌門的位子,這是為什麽?”說話的人是派內一個老不休,她一向很厭煩。

“劉太上長老,這話說的有點傻了吧。掌門已死,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也死了,五公子不做掌門,難道您來做掌門?”誰也想不到這話竟然是一向圓滑的周堂主說的,周堂主是得了傅蕙娘傳音之令,還不能顯示出半分不情不願來。

不錯,周堂主就是傅蕙娘之前脅迫的那位了。

只見姓劉的太上長老胡子抖動,半晌說出一句:“誰知道掌門和幾位公子是怎麽死的!”

周堂主呵呵一樂:“說得好呀,劉長老。雖劍痕俱在,但誰也不知道,所以也誰也別空口白牙。”周堂主還是把那句滿嘴噴糞咽下去了,他都依照傅中堂主說的,連太上兩個字兒都不加了……

廳內一慣和周堂主好的人楞了一大半,心想這老周是怎地了?難道此事真是早有預謀,這老周就是五公子的暗旗?

那位姓劉的太上長老氣地大腦充血,整個人站了起來。傅蕙娘卻接著周堂主緩緩說道:“劉太上長老,現在臨陽派已經是如此局面,你執意攔著五公子主持大局,又是何居心呢?”

只見劉太上長老說道:“大家都知道,掌門一向不屬意五公子。”說罷還大袖一揮,她不禁心下暗笑,這也是太上長老該有的氣度麽?

傅蕙娘已經是在派內已經是僅次於左護法之人了,與她平起平坐的人,此刻也只有兩位而已。因此她繼續接口道:“是阿,可是幾位公子都已經不在了。大公子的長子,今年也只有三四歲吧?難道劉太上長老的意思,竟是要一個孩童來號令臨陽派麽?”

下座又是一人起身道:“中堂主所言詫異,五公子一項於派內事務半點不通……何況,五公子在派內的聲望更是在前月變得一點也無。”

前月便是搶親的時刻了,這箭來的倒是很好,直接將他倆都打在網裏了。不就是罵她此刻還要襄助五公子,全然不知羞恥麽?

申不害先開了口,“我想諸位對我從前不能修煉的事情都是知道的,那麽諸位就不想問問,一個不能修煉的人,如何又能修煉了嗎?”

於這一節,在座的人其實都有疑慮,這除非是洗筋換骨,否則絕無可能,可是那洗筋換骨的辦法,只在傳說之中,又如何能變成現實呢?

卻有人接道:“五公子便是想說自己有機緣吧?可惜機緣不是成為一派之主最緊要之處。”

申不害目帶憐憫地看向那人,仿佛那人是個跳梁小醜一般。“我並不是想說自己有機緣,只是想說,我曾被人下過禁制罷了。”

此句一出,登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申不害繼續道:“這禁制便是我的幾位兄弟同心同德之舉了,本來,人死為大,我是不欲說出來的。”他不給人說話的機會:“二十年前,申不離曾往南疆出巡,尋的是什麽,吳長老心裏知道。”

申不害面色平靜:“還有申府二十年前的老奴,還有申不器之妻……這些人證,我自可以一一帶到你們面前。”

此舉像是破釜沈舟,若他幾位哥哥真的德行有虧,那他們就再不能拿這種德行有虧罪人的後代來要挾。現今這群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以伯侄繼。可這到底不如扶持申不害本人來得快,在座的每一位都在心裏悄然打起了一個算盤。

汝寧公主說

其實蕙娘想說的是,賀老大,你可真tm無恥,可是作為受古代教育的人,不能罵人,我也是憋的夠嗆。

所以計劃這個章節,表面上來看,說的是傅蕙娘的計劃,實際上。。這特麽是賀練師的計劃。

☆、一百三十二計劃(八)

申不害嘆了口氣:“掌門是不知情的,連我,也是在柯長老、崔執事……”申不害又報幾個人名“受申不離指派來殺我之時,才知道的。若非那日僥幸,只怕今日我亦不存於世。”

這一桶臟水潑的就很好了,這事涉的幾人均死了,本來眾人以為是在追捕妖獸時死亡的,這一下說出來,人人心內驚詫,但是顯然還沒有完。

坐上有一人不住的顫抖,那便是那日僥幸逃出的童長老了。

“童長老……”

童長老受了申不害這一聲叫之後,已不知該作何法。不知道申不害又是怎麽和童長老說的,這童長老竟一五一十的招了,人證物證,絲毫不能抵賴。

申家的四位公子德行有虧已經是真真的了。

局勢驟然變換,當然,不只是因為申不離的孩子不能用了而已。而是五公子的處心積慮……

可這背後蘊含著更深一層的惶恐,那就是,曾經追隨過申不離和申不器,還有申不今和申不古的人。

所以童長老為了再招出一些,好來“減刑”的行徑被申不害打斷了。

“從前的事我已不想再提,今日之所以提起這件事,也是為了想洗清在座心中,關於我行事荒誕的罪名。”頓了一頓之後申不害把此處留白,由著人想象,反轉回自己想要說的。

“我相信這些跟著申不離從事的人亦有苦衷,對待血緣之親他尚且毫不留情,何況是旁人。所以,我也不欲追求這些從前的枝節。何況此刻我們臨陽派已經是這番模樣,我是不想更不願再折騰了。”

此話一說完,他便抽出短匕刺向童長老,從此以後,那些事,那些人,再也沒有人知道了。他想要傳達的就是這個信息,他會對那些人手下容情,前嫌不計。

可是童長老不一樣,他活著一天,那些人就會戰栗一天。而且,申不害說的是他自己不欲追求,倘若往後,有別人想要追究追究呢?

眾人見了他這樣的做派,誰還會覺得,申五兒是個行事荒誕的人?若如今再有人這麽想,才是頭腦不夠清明吧……

至於申不古成親宴那一天發生的事,沒有人再回想了,攤在他們面前的是更為緊要的問題。

申不害手段厲害,可別人也不是吃素的,事已至此,他們搶的不過是剩下的肉。空出來,多出來的肉,是上首的那些位子。

申不害好拿捏有好拿捏的好處,不好拿捏也有不好拿捏的好處。比如現在,他就得吃下那口氣,必須要忍住不去計較。在座的這群人都想回去掂量之後容後再議。

想商量,也想看看籌碼,更想探探虛實。

“此事茲事體大,不妨三日後再議。”說話的是誰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說話的人說出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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