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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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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梨亭是在接到了江雪要來武當山的信件,又算著日期,便在今日一早的時候,便和莫聲谷一道下了山,來到了小鎮上,預備在這裏等江雪的到來。也拜托小鎮上的百姓,讓他們在看到有陌生的江湖女子過來的時候,來通知他們一聲。

在這個小鎮上,百姓們都是認得武當派的弟子的,而他們之所以能夠在這亂世之中,不受多少影響,安居樂業的生活,也是多得武當派的庇佑。所以鎮上的百姓對殷梨亭和莫聲谷的態度,很是熱情,所以對於殷梨亭拜托的事情自然是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所以早在江雪和楊逍一動手,便有人向殷梨亭和莫聲谷,通風報信去了。

殷梨亭一聽來人的描述,便知道這和人打架的人便是江雪無疑。所以他當下心中大急,容不得多做他想,站起身來,甚至用上輕功,前往鎮門口奔走過去。

莫聲谷見一向靦腆的六師兄居然如此的焦急,當下有些無奈搖了搖頭,他這個六師兄,一遇到峨眉紀師姐的事情,就完全失了理智。如此的想著,莫聲谷往桌子上丟下三分銀錢,揚聲說道:“小二,結賬。”隨後也跟上了殷梨亭的腳步。

就在殷梨亭和莫聲谷往這裏趕過來的時候,江雪也和楊逍交手數十招了。但見江雪,雙掌上下翻了一下而後,運足了功力,直朝楊逍的胸膛拍打過去,那楊逍也不是泛泛之輩,雖然心驚江雪此時的功力,但只見他腳步微錯,調運身上的功力註入手中的折扇之上,把折扇往外一晃,便把那掌勢的力道給卸去了七分。後退幾步,躲過了江雪這一掌。

“明教的乾坤大挪移果然是名不虛傳。”楊逍成名於十多年前,內功深厚,可謂是目前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又蒙的明教已經失蹤的教主陽頂天的看重,傳授了明教歷來只有教主才能夠學習的乾坤大挪移,雖說只學到第三層,但乾坤大挪移乃是明教不外傳的功法,自然是讓楊逍得益匪淺,功力更上一層。所以對於楊逍能夠躲開自己來勢洶洶的這一掌,江雪表示,這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感到意外的。

楊逍則是滿眼震驚的看著江雪,“你的武功為何…精進到如斯?”這身手,這內力,便是她的師父滅絕師太,恐怕也有所不及吧?這般進步的速度莫不是在那裏得了什麽天大的機緣不成?要不然單憑她自己的苦修,哪裏會進步的這般快速?短短三年的時間,便成為了超一流的頂尖高手。

江雪可是沒有興趣去給楊逍解惑的,沒有回答楊逍的話,而是反手便把自己腰間的軟劍給拔了出來,微微的一抖,閃爍著淩厲光芒的劍尖便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一招峨眉的‘探海取珠’,便朝著楊逍刺了過去。

腳下錯步,折扇擋住劍尖,他的折扇雖說也是用精鋼打造的,近兩年來被他當做武器使用,但是扇架是精鋼,扇面卻不是,所以承受不住江雪的力道,扇面頓時便撕裂開來,原本精致的折扇變得破破爛爛。

“紀姑娘,我承認三年前的事情是我有些欠妥,但在下並非是存心的,如若一直讓紀姑娘介意至今的話,楊某願意向姑娘道歉。” 楊逍見江雪雖然使得是峨眉的劍法,但不知道為何?那給人感覺向來是輕靈好看的劍法,用在江雪的手中,卻有種狠辣感覺,而且那她下手的力道,讓他清晰的感覺到,她是想要自己的命的。深覺不妙楊逍,立刻瞅著一個空擋,如是的說道。

江雪冷冷一笑:“三年前我發過毒誓,如若大難不死的話,必定要讓你比我更痛百倍。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焉是老天給我的機會,我豈能不好好的把握住。”現在她只要一想起當時她泡在湖水裏,那冷冷冰冰的和強行運勁時候,那五臟六腑都要移位的感覺,她真恨不能把楊逍大卸八塊,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楊逍能夠在明教做到佐使的位置,待教主陽頂天失蹤後,又能夠掌握住明教的大權,其心機手段本事自然都是一等一的,眼見江雪滿臉堅決,尋不出任何回轉的餘地。他當下出手便也不再有所保留,手腕一轉,雙掌一番,腳下陡轉,便朝江雪拍了過去。

而江雪見楊逍認了真,當下也是棄了軟劍不用。身形一彎,一扭,便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躲過楊逍的掌勢,而後右掌化出一個怪異的弧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楊逍的後背就是狠拍一掌。

腳步慢了半分,來不及躲避,楊逍被江雪拍個正著,頓感背後一股疼痛難忍,而後一股灼熱之極的氣息沁入五臟六腑,如同移位一般,嘴角瞬時的溢出一絲血漬來。

而這個時候殷梨亭和莫聲谷也趕到這裏。

“曉芙,你沒事吧?”殷梨亭疾步走到江雪的身邊,開口問道。

江雪搖了搖頭:“六哥,你不用擔心,我無事的。”

殷梨亭上下打量了一番江雪,確認她真的沒事後,心裏緊繃的那根弦這才放松了下來,“楊逍,你簡直是欺人太甚,居然膽敢在我武當的山腳下生事,莫不是你明教欺我武當無人不成?”當初就是楊逍把曉芙打成重傷,使得曉芙險些喪命,將養了大半年的時間。如今他居然還敢在武當的山腳下找曉芙的麻煩,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釁。

晚殷梨亭一步趕到的莫聲谷,剛一到,就聽到自家六師兄居然說出這麽霸氣側漏的話來,眼球都有些要驚掉了。

這還是那個靦腆羞澀,一說起峨眉的紀師姐,就滿臉通紅,經不起半點逗弄的六師兄嗎?簡直要亮瞎他的狗…呸…童言無忌,口誤,是亮瞎他的人眼。

“六哥,你先且往站一站。等我了結了和楊逍的恩怨,我們再說話。”如果楊逍就在此死掉,那麽沒了楊逍的倚天,這後續的發展,可真是太讓她感到期待了。

殷梨亭有些不讚同的皺了皺眉頭,“曉芙,你…沒問題嗎?”雖說曉芙這三年來苦練武功,甚至幾近三年的時間都沒有下後山半步,為的就是能夠報仇雪恨。但是楊逍到底是成名十多年的高手,便是曉芙閉關苦練,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六哥,不用擔心,我沒問題的。”她聽出了殷梨亭潛在的話裏的意思。擔心她再次被楊逍打傷。畢竟三年前她傷成那個樣子,況且她和楊逍之間,明眼人就能夠看得出來,哪個獲勝的機率更大一些。

聽到江雪這般說話,又想著這裏到底是武當的地盤,他也在場,料想楊逍不敢對曉芙做什麽?便是他下了手,他也能及時的出手。所以當下殷梨亭這才妥協了。

楊逍是個聰明人,現在只覺得五臟六腑灼熱非常,剛才那一掌已經傷及他的經脈,此刻不易再戰,不然如果再傷上加傷的話,他這一身的功夫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況且此時正是離開的絕佳時機,當下嘴角一彎,便開口說道:“紀姑娘,今日是楊某大意了。來日,楊某必定會找紀姑娘討回來。”說著飛身而起,在半空中輕輕一個轉折,上了屋頂,瞬間消失不見。

江雪實沒有想到楊逍會有這麽一手,待她要去追的時候,已然來不及,只得看著楊逍離開,心中著實遺憾不已!

在上武當山的路上,江雪原本的與殷梨亭說了如何碰到楊逍的過程,又淺淺的交待了自己這三四個月以來的在江湖上的一些見聞。

這時,方才轉口問起了俞岱巖的傷勢現下如何?

說起這個不止是性情軟和的殷梨亭悄悄的紅了眼圈,便是莫聲谷,也難掩面色的難過,眼角悄悄的紅了:“多謝紀師姐的關心。但三師兄被人用大力金剛指捏碎了全身的經脈骨頭,雖有師父的醫治,最終保得三師兄性命無憂,但因三師兄全身骨頭盡碎,武功盡廢,如今只…只能……”說到這裏莫聲谷就說不下去了,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

江雪見此,心情自然也是一沈,“近年來,我也自學了一些醫術。也算是小有所成,雖不敢托大,但到時候可否讓我查看俞三哥的傷勢,或許會有辦法也不一定。”

殷梨亭有些猶豫:“這個……到時候要問過三師兄意思。”倒不是說他不相信江雪。只是實在是,自從三師兄受傷以來,他們師兄弟不知道請了多少大夫前來問診,但每次都是滿懷希望,而後失望,所以近一年來,漸漸的三師兄便不樂意見大夫了。他們雖然沒有放棄,但每一次大夫過來問診,都要讓三師兄重面對一次傷口,所以不是那些江湖中有名望的,他們便也不再四處延請大夫了。

江雪點頭道:“這個是自然的。”

到了武當山後,因張三豐閉關修煉,所以江雪便見了武當七俠,相互問了好。便到了俞岱巖的住處,見原本意氣風發的俞岱巖,如今神色竟形容枯槁,發間甚至有了幾縷華發,心中忍不住嘆息一番,說明來意。

俞岱巖雖然心中不十分的樂意,但看著殷梨亭微紅的眼圈,嘴唇抖了抖,倒也沒有開口拒絕。

先給俞岱巖把了脈,又問了一些情況,又一一的檢查了俞岱巖全身的關節筋骨。俞岱巖身上的傷勢比她之前想象中,要嚴重一些。全身的幾乎盡碎不說,還因為已經過了三年,大部分的骨頭又重新的長在一起,比起三年前時候,他現在的情況反而更糟一些。

“曉芙,如何?”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是殷梨亭還是問了一句。

為了不讓殷梨亭起疑,略思索了一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她這一句話說完,殷梨亭的眼睛頓時亮了:“曉芙,你有…有法子治愈三師兄?”聲音顫顫抖抖的,顯然是激動非常。俞岱巖剛聽得江雪的話,先是楞了楞,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聽得殷梨亭這話,也是看著江雪,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期待和喜色。

“法子是有,只是不知道俞三哥受不受的了那份苦?”因為俞岱巖身上被捏碎的骨頭,經過這麽長時間,大部分都已經自動的愈合了,所以想要醫治,就要全身的骨頭重新的打斷,再輔以玉雪膏等一應藥物。

俞岱巖聽到這話,心中先是被巨大的喜悅給占滿,隨之而來的便是懷疑,甚至於說話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紀師妹?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可以痊愈?可以再站起來?”

江雪含笑點頭:“雖然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七、八分還是有的。”事實上她是有百分百的把握的,但是這話卻不能大大咧咧的說出來,畢竟就目前來說,她學習醫術的時間還短了一些。

“太好了,太好了,曉芙,真的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謝謝你……”殷梨亭激動的拉住江雪的手,那神情比俞岱巖本人都還要高興,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而沒多久的時間,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莫聲谷等也都到齊了。圍著江雪,七嘴八舌的問了好些的問題,當然了,這些問題都是圍繞著俞岱巖的傷,到底能不能到痊愈?

在再一次得到了江雪肯定的答案後,一眾人頓時的陷入了一陣狂喜中。

過了良久,眾人才平靜了下來。

喜悅勁過後,張松溪的精明便又重新的回來了,眸子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精明,“曉芙師妹,不知道三師兄的傷勢要如何的醫治?”他們找了那麽多的大夫,都說對三師兄的傷勢沒有辦法,但是曉芙師妹卻說她能醫治?他是有聽六師弟提起,說早兩年的時候,曉芙師妹開始學習醫術了,但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她真的有辦法?

“因為俞三哥原來的斷裂的骨頭又都已經長在一起,所以只能再次打斷全身的關節骨頭,而後用我獨門調制的‘玉雪膏’塗滿全身,再有特殊的手法把骨頭加以矯正,再用木板加以固定,每隔七日換藥一次,如此三個月。等骨頭再大抵也就差不多了。”江雪早就防著會有人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當下毫不猶豫的回答說道。

“打斷全身的骨頭?那豈不是很疼?”莫聲谷聲音都有些顫抖。

“是啊!因為時間過長,骨頭又重新長在一起。自愈的骨頭,在沒有矯正的情況下,通常有的地方會長歪,所以必須要打斷重新接過。”江雪回答說道。

俞岱巖聽到江雪這話,倒是沒有露出半分害怕,反而爽朗的笑了笑:“這都是小事。”只要能夠再次站起來,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再次打斷全身骨頭算什麽?橫豎都已經有過一次,也不怕再有一次。又開口問道:“什麽時候開始?”

“半個月後吧。因為我需要準備一些東西,頗為費時間。另外俞三哥的身體也還需要調養一下。”江雪想了想說道。

“曉芙師姐,你需要什麽?我幫你準備。”莫聲谷拍了拍胸脯如是的說道。

“等一下我列個單子,你照著單子來準備就行了。”江雪回答說道。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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