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四章 情衷初動(1)

關燈
公主式的抱法,讓卓雅可以完全賴在卓勒的懷裏,這絕對尊榮的方式除了通體舒暢之外,還有種被萬分疼惜的寵愛感。

只是面對一大片的馬鞭草,在這時代稱為龍芽,他的療愈效果有限,她依舊渾身軟綿綿地癱在他懷裏,逼迫她只能環抱他的頸項,穩住自己的身體。

“卓雅,我說了一大堆,你到底聽進去了沒?”卓勒冷聲道。

她老在他懷裏磨啊蹭的,到底把他當成什麽了?他已經不想管身後下屬的私語妄想,將他編派成什麽樣的惡人,他只求快點解脫。

“我不舒服嘛。”她有氣無力地道,覺得這項交易她虧大了。“你再說一次。”卓勒咬了咬牙,從頭再說一遍。“馬圈裏的馬無緣無故吐沫而倒,找了馬醫診治,確定是中了毒,但怎麽也查不出毒的來源,不管怎麽隔離馬兒,馬兒還是一匹匹地倒下,是你察覺龍芽有毒,我才想到倒下的全都是母馬。”

“有什麽差別?”原諒她腦袋不是很清楚,無法辨別。

“你以為這溪畔為什麽會有一大片的龍芽?”

“問你啊。”她沒有神通廣大到可以無所不知。

卓勒眼角抽動著。“也對,你不過是個巫偶,怎會懂得這麽多。”卓雅掏掏耳朵,當沒聽見他的嘲諷。“然後呢?你可不可以說快一點,我待在這裏真的很不舒服。”

“龍芽可以讓牲口生產後增加泌乳,所以才會栽種在此,也因為你點出龍芽有毒,所以我才會特地帶你來這裏,確定這裏的龍芽是不是都被下了毒。”他一氣呵成地說完。

龍芽栽種了數區,卻並非全部的母馬都倒下,才要她來幫忙,眼下母馬死了不少,造成小馬分不到足夠的乳源,再這樣下去,就連小馬也活不了。

所以他希望分辨出未染毒的龍芽,好讓剩餘的母馬食用,多泌一些乳汁。卓雅嘆了口氣,懶洋洋地在他耳邊呢哺著。“放我下來。”卓勒閉了閉眼,從牙縫中擠出氣音。“不要在我耳邊說話。”尤其用那麽慵懶又帶撒嬌般的口吻。

“我沒力氣……”她連說話都覺得累好嗎?

卓勒瞪著她,見她臉色蒼白得像鬼,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太勉強她了。想了想,他輕柔地放下她,大手緊緊地包覆住她,希望對她不無小補。

他這個舉動卻反教她一楞。

原來他多少也有點人性,能體諒她是真的不舒服,如此一來,她也就甘心為他一搏。她蹲下身,努力在厭惡的氣味中分析出其他的毒味,一路往上而去。

“你撐不撐得住?”卓勒蹲在她身側,撐住她有些搖晃的身體。

卓雅乏力地望向他。“溪流以南的感覺不出有毒,而溪流以北的這一大片都已經被毒素滲透,我建議你整片燒毀,因為前一陣子似乎下過雨,毒素已經隨著雨水往下滲入土壤,這一片短時間內不適合再栽種任何東西,至於溪流的話倒還好,因為那場雨,就算毒沖刷進溪裏,也已經被稀釋了,要是不放心的話,暫時先用井水。”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她臉色慘白得教他心驚膽跳,覺得自己似乎過分逼迫她了,心中生出內疚。

“抱。”她朝他伸出雙手,口吻是撒嬌的,表情卻是帶著命令。

卓勒見狀,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只能認命地將她抱起,然才窩進他的懷裏,瞬間她便失去意識。

“卓雅?”他輕喚著,但她仍緊閉著雙眼。“卓雅!”不管怎麽喚她,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教他驚慌地抱著她飛快往回跑。“頭子,要不要叫大夫?”年巽央問著。“不用!”看著他飛步離去的背影,跟在後頭的下屬個個面面相覷。“副將,往後咱們見到那位姑娘,要改口喚夫人嗎?”

“你問我,我問誰?”這事是他能決定的嗎?年巽央呋了聲。

要知道在頭子面前說話是必須很謹慎的,要是一個不小心說錯,那下場……他不想再抄寫無聊的字句了。

腦袋一直昏昏沈沈的卓雅想,這將會是她這漫長一生裏頭,最虛弱無力的一段時間。

她好累、好餓,她不知為何禁制了自己進食,可是這是天性,就算她可以久久才進食一次,但在她異常虛弱的情況下持續不進食,等同是慢性自殺,到底是怎麽了,有誰能告訴她?

她為什麽會被丟到這裏?到底是誰帶她來的?

此刻又是誰這般溫柔地握著她的手,撫著她的發?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那麽一個人如此溫柔地對待自己,可是她想不起他的模樣,模糊的身影一出現就瞬間消失,教她忍不住伸手,企圖攔下他……“你醒了?”裹著幾分性感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她猛地張開眼,直睇著眼前的男人,見他徐徐揚開笑意,那是發自內心的,像是為她擔憂後放松的笑。

不知道為何,她有種說不出的激動,一種像是找到歸鄉路般的狂喜。

“有沒有想吃什麽東西?”卓勒低聲問著。

她搖了搖頭,望向四周。“這裏是?”

“這裏是馬圈裏的莊舍,現在已是掌燈時分。”

“是喔。”她垂眼想了下,他帶她去馬圈後方溪流時都還沒中午,感覺才失去意識一會,竟然已經過了半天,可見她已經虛弱到極限,實在不該再待在這補地方。

見她不語,卓勒想了下,啞聲道:“抱歉,我不知道會讓你那麽難受。”她微詫的擡眼,隨即揚笑,“我也沒想到竟會這麽難受。”

“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你好一點?”這下子,卓雅是真的詫異了。他對她並不信任,甚至是帶著防備的,但現在卻擔憂起她來。

她動了下,才發現手竟被他握住,原來在她失去意識時,一直握著她的手的人是他?卓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放開了手,卻反被她抓住。

“可以暫時這樣嗎?”她問。

“這樣就可以了?”他隨即緊握著她冰冷的手,就算暖不了她,至少希望她可以恢覆精“擁抱會更好。”她坦白道。

卓勒有些猶豫,倒不是怕她會吸食精氣什麽,而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好,然而想了想,他忍不住笑了,這裏有孤男,卻沒有寡女,因為她不能算是人,只是個奇怪的巫偶罷於是他輕輕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腿上,兩人緊緊相擁。

基於她不計後果地幫他,他當然也可以不計代價回報,盡管知道她是巫偶,盡管她渾身冰冷,但她外表是個姑娘家,身子柔軟又帶著香氣,毫無縫隙地貼在他身上,讓他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你為什麽這麽緊繃?”她在他耳邊問著。

卓勒隨即狼狽地別開臉,微惱的警告,“別在我耳邊說話。”卓雅不快地皺起眉。“我的臉就貼在這裏,這樣說話又哪裏錯了?”她的氣息在他耳邊擾動,柔軟的身盥在他身上蹭著,像股無法抗拒的誘惑煽動著他,他突地起身,將她擱回床上。

“餵,你要去哪?”卓雅楞住。

“夜已深,我們不該獨處一室,我回房了。”他頭也不回地道。“可是你答應我的??…-”卓勒回頭,就見她跌在床邊,趕忙回身將她抱起,她逮著機會,緊抱著不讓他走。

幾乎同時,門板被推了開來,“頭子,時候不早了,不管雅姑娘醒不醒,你都應該--”年巽央手捧木盤,瞪著眼前這一幕……該死!他為什麽在這當頭進來?

“卓難,放開我,我要用膳了。”卓勒沒有回頭,但也猜得到年巽央是怎樣的表情,又是如何的在心中大罵。

“你不能離開,你答應我的。”做人要講道義,明明都已經承諾了,怎麽可以隨意毀約,這是很不道德卓勒嘴角抽搐著。她一定要用這麽讓人想入非非的字眼嗎?

“對呀,頭子,咱們做人不能這樣,你明明就答應雅姑娘,在她需要時就要抱她.頭子說過咱們行事重諾守信,要是這會反悔,這真的說不過去。”當然他也沒資格斥責頭子,只是會唾棄他這個人就是。

卓勒緩緩回頭,寒鷙目光冰冷如刃殺去,逼得年巽央二話不說將木盤擱在桌上,立刻逃之天天。

“卓勒,我不是要找你麻煩,我是真的不舒服,我……”

“我知道,你至少先讓我用膳。”

“你確定不會跑走?”他咬牙道:“我發誓。”

“我相信你。”她也夠幹脆,立刻松開他,催促著。“快點去吃。”卓勒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心不在焉地用膳,不時以眼角餘光偷覷她,只見她躺在床上,烏亮黑發襯得那張小臉越發青白,她只是靜靜地註視著他,靜靜地等待,反倒是看得他心慌意亂。

他這是怎麽著,怎會被巫偶給誘惑了?

不過,她真的是巫偶嗎?她那般懼怕龍芽,怎會是巫偶?她為什麽會那麽懼怕龍芽?

他想不透,胡亂扒著飯,趁著空檔讓身體冷靜下來,才像是壯士斷腕般走向她,還未開口,她便已搶白。

“卓勒,你可以陪我睡嗎?”她拉著他的手。

卓勒直瞪著她,她又道:“因為抱著我睡,你會很累,但你要是陪我一起睡,你也可以休息,對我來說同樣可以恢覆精神。”換句話說,她是在替他著想,無關誘惑?卓勒望著她的臉色,終究無奈輕嘆。

“睡進去點。”他只能妥協。

她的氣色確實讓他擔心,況且只要他提供身體,她就能好轉,這麽點小事他沒道理不幫,對吧?

一躺上床,雖說她沒整個人巴在他身上,但她就偎在身旁,沖著他漾開恬無笑意,細聲道:“謝啦,卓勒。”望著她的笑,那柔美的表情令他心跳加劇,心緒大亂,直到她閉上眼,陷入沈睡,他依舊轉不開眼,甚至無法將她推開一些。

他這是怎麽了?

半夢半醒間,像是有什麽騷擾著他。

頸邊有股濕潤柔軟舔咬著,無聲地誘惑著他,他側過身,疲憊地張眼,如他所料,又是卓雅。

將她推開一些,豈料她又湊向前來,像貓兒般改舔著他的頰,他想將她推開,呼吸開始亂了,他的努力自持在她舔上他的唇時,腦袋倏地一片空白。

下一刻,他張口吻上她的唇,鉆入她的唇腔內,他失去理智,吻得濃烈、吻得忘我,唇舌勾纏著,像是要將她吞噬一般,直到她發出輕吟,伸手扯著他的發,這才停住了吻,氣息紊亂地瞪著她。

“你在幹麽?”卓雅錯愕不已地問。

“吻你。”他嗓音粗嗄地道,帶著惱意。

“為什麽?”她嚇了一跳,她在意識回籠時驚覺自己被吻,而且吻得那般濃烈,像是要把她給吃了。

她並不討厭,只是意外。

“因為你又舔我。”說著,他氣急敗壞地起身。

“啊……”她無奈,因為她真的很餓。“對不起,那是我的錯,但是,就算這樣,你為什麽要吻我?”難道說他喜歡她?

卓勒無力地撫著額,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如此沖動行慶幸的是,此時門外傳來年巽央的聲音,暫時化解他的尷尬。“頭子,京城有信息傳來。”

“我馬上過去。”卓勒松了口氣,隨即起身,頭也不回地道:“卓雅,你先休息一下,我待會再過來看你。”

“喔。”卓勒一出門,就見年巽央雙眼直瞪著腳尖,一副生怕撞見任何不該看的畫面的模樣,教他無端端地冒出一肚子火。

“那片龍芽處理完了沒?”他沈聲問。“已經照頭子吩咐全數挖起焚燒。”

“信使在哪?”

“正在大廳候著。”卓勒隨即轉向大廳方向,接過了信,讓千裏兼程的信使先下去休息,展信讀過後,神色微詫。

“頭子,怎麽了?”年巽央低聲問著。

“胥羅皇帝登基,差人送信告知皇上,皇上要我前往觀禮。”說著,他將信收好。“看來胥羅的信使適巧和北上的我們擦身而過。”

“可是觀禮總得要帶禮,咱們什麽都沒有,這……”

“皇上要咱們在這等人把禮送到。”他隨口交代著。“反正時間還很充裕,況且驛站裏還有事尚未處理完畢,得先把在逃的胥羅人逮著不可。”這事說來就有幾分巧合了。胥羅皇帝元旦登基,在這當頭馬圈出了事,胥羅人越境追殺胥羅公主,胥羅人豢養馬匹的方式雖和八方不同,但要是熟知八方養馬的方式,故意在龍芽上下毒……難道是有意挑起戰火,屆時八方無戰馬,便可趁機殺個措手不及?

再者,胥羅公主一事要是處理不慎,也極可能牽連八方,成為胥羅出戰的借口,看來這趟胥羅之行得多加戒備了。

“巽央,幫我準備文房四寶,吩咐眾人立刻回驛舍。”

“是。”年巽央走了兩步,回頭又問:“頭子,雅姑娘好點了嗎?”談起她,教他想起自己猶如野獸般失控的行徑,不禁遷怒道:“關你什麽事?還不快去!”年巽央悻悻然地撇了撇唇。就說在頭子這個人面前最難說話,只要他不爽,不管說什麽都錯。

一行人本打算直入驛舍,但來到市集時已是正午,卓勒便決定先讓大夥兒在客棧裏用膳。

“卓勒。”卓雅跳下馬車喚著他。

卓勒高大身形僵了下,緩緩回頭。“怎麽了?”一堆事撞在一塊,他還沒有足夠時間思考自己的行為,也因此他盡可能地想避開她。“我不舒服。”聞言,他擡眼正視她,發現她臉色蒼白如紙,趕忙握住她的手。“在這兒還聞得到龍芽的味道?”

“和之前相比淡多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那股味道老在周圍繞。”有他在,讓她稍稍松了口氣。

卓勒聞言,環顧四周,適巧年巽央走來報告:“頭子,我先進去點菜了。”卓勒正要擺手示意他先進去,卻見卓雅直瞪著年巽央,不用她開口,他直接問:“巽央,你身上是不是有龍芽?”年巽央訝異地回頭。“頭子,你怎麽知道?”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

“我娘喜歡這龍芽的味道,趁著昨兒個燒龍芽前,我先挑了些幹的壓成粉末,想說到時候回京帶給我娘。”卓勒見狀,不禁眼皮抽動,沈聲道:“找信使幫你送回去。”

“不用吧,我又不趕。”

“去!”年巽央見狀,只好跟身旁的蔔磊吩咐進客棧點菜,自己則朝驛站方向走去。“這樣有沒有好點了?”卓勒低聲問。

“好多了,謝謝。”她疲憊地道。

要是不趕緊離開這個充滿馬鞭草的地方,她肯定會死在這裏。

“那就好,我先進去了。”卓勒確認她的臉色後,隨即抽手離去,留下發楞的卓雅。

卓雅不解極了,如果他不喜歡她,為什麽要吻她?如果他喜歡她,為什麽又避著她?

“雅姑娘討厭龍芽的味道嗎?”綠柳從後頭走來,細聲問著。

卓雅回神。“你怎會這麽猜?”

“昨天卓將軍端來龍芽茶時,你不是嚇得坐直了身子?方才我又聽年副將說他身上有龍芽制成的香囊,所以如此推測。”綠柳低笑出聲,“卓將軍待雅姑娘真是好,肯定是極喜歡雅姑娘。”

“他?”

“嗯,他馬上就要年副將把香囊寄送回京城,不是嗎?”卓雅忖了下,對耶,他知道她厭惡馬鞭草,所以才會這麽做,如此一想,心底不禁喜孜孜的。

原來他喜歡自己呀,綠柳要是不說,她還真不知道。“只是雅姑娘為何不讓卓將軍知道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如此一來,就不需要這般禮遇她了。

“是怕卓將軍發現離姑娘的與眾不同?”

與眾不同?卓雅不禁淺淺勾笑。“他已經知道我很與眾不同了。”還說她是什麽巫偶,算了,反正大同小異,他既會喜歡上她,那就代表他不在意,對吧?

“那……”兩人並行走進客棧,綠柳不禁低聲問:“什麽時候我才能換回我的臉?”卓雅望向她,在別人面前,她是綠柳的容貌,但在她眼裏,她依舊是胥瑜。

在殺手上門的那一晚,她為防備日後追殺,以幻術轉換兩人的臉,這只是一種幻術,並非真正換了臉皮。

“等到那最後的胥羅人落網。”

胥瑜聞言,不禁無奈嘆口氣。

飯堂中,卓勒早已入席,卓雅很自然地往他身旁一坐。“綠柳姑娘,坐。”卓勒稍稍往旁移了下,不願和卓雅靠得太近。

“多謝卓將軍。”綠柳福了福身坐下。

卓雅目不轉睛地睇著他,總覺得他像是刻意疏離,可剛才明明又擔憂她,只能說人心還真是難測,教她摸不著頭緒。

“再過幾日,我會前往胥羅,不知道綠柳姑娘打算如何處置胥瑜公主的骨灰?”卓勒突問,胥瑜楞了下,不禁看向卓雅。

卓雅還未開口詢問他去胥羅做什麽,突地嗅聞道一股氣息,正欲回頭之際,後頭已傳來聲響--“這不是綠柳嗎?”胥瑜擡眼望去,整個人顫了下,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卓勒側眼望去,那是個眼生的男子,有幾分北方男子特有的粗獷,笑意稍稍緩和了那雙銳利的眼。

“綠柳姑娘,這位是?”卓勒低聲問。

“敢問閣下可是八方的鎮朝大將軍卓勒?”男人率先一步問道。“方才見閣下領著十數個部屬進了客棧,便鬥膽向前請教。”

“正是,閣下是?”

“在下是胥羅皇帝之弟秋知恕。”卓勒一驚,連忙隱沒心思起身,堆起滿臉笑意。“原來是胥羅的魁王爺,這驛站已經封閉了三日,魁王爺是何時到的?”

“本王奉皇兄之命,充當使節前來,就是為了迎接卓勒將軍,四五天前到的,日前莫名地封了城,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秋知恕不解的問,轉了話題,望向胥瑜。

“綠柳,公主呢,當初公主不是跟著你一道走嗎?”

“她一一”胥瑜欲開口,小腿卻被踢了下,望向卓雅,只見她眸色冷凜,胥瑜怔了下,不知該作何回應。

“魁王爺不知用膳了沒,要不就一道用吧。”卓勒朝身旁的位子一比。“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晚點再讓我請卓將軍一席。”

“魁王爺太客氣了。”卓勒大手微擺,示意卓雅趕緊讓位。

卓雅面無表情地坐到胥瑜身旁,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秋知恕。

聽著卓勒講解日前發生何事,才會封城,她不禁覺得好笑,明明就是這男人帶人暗殺,身上還帶著她烙下的傷,居然還能佯裝成一副沒事人。

天色再黑,她也看得見對方的容貌,哪怕辨不出容貌,她也記得那股滿是血味的氣息,不會錯認。

沒想到他竟自己現身,大概是以為主動表明來意就可以避開嫌疑,甚至順利離開回胥羅,他的如意算盤也打得太精了,只可惜逃不過她的眼。

她就不信那晚他受她一擊,他會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秋知恕聽完卓勒的解釋後,臉色一黯,像是不敢置信。“怎會如此?皇上派本王前來,雖是為了替卓將軍領路,一方面也是為了查探胥瑜公主的下落,想不到她竟已魂斷異鄉。”

“全怪我遲了一步。”

“那麽胥瑜公主的遺體呢?”

“昨兒個已經火化。”卓勒打量他一會,看著溫茶,狀似隨口道:“就不知道那幾個胥羅人到底是誰派來,竟如此狠心地置胥瑜公主於死地。”

“這事回胥羅後,本王定會徹查,以慰公主在天之靈。”突地,坐在對面的卓雅噴了口茶,不偏不倚地噴在秋知恕臉上。

“卓雅!”卓勒詫道,趕忙從身上取出手巾給秋知恕擦拭。

“真是對不起,我嗆到了。”她可憐兮兮地扁起嘴,唇角卻難掩惡作劇的笑。

“你……”卓勒見狀,察覺她是識得秋知恕的,但她怎會識得他?暫且將疑惑按下,他回頭對著秋知恕賠不是。

“小姑娘沒規矩,還盼王爺別見怪。”

“不礙事。”秋知恕擦拭著臉,隱去怒氣。“這位姑娘是何人?”

“她是……”他微愕,秋知恕的神情不假,是真的不識得卓雅,他面不改色地道:“她是我的朋友。”卓雅不禁微瞇起眼。只是朋友,沒有喜歡?“只是朋友?”卓勒抿了抿嘴,轉移話題道,“對了,魁王爺,怎麽不見魁王爺的隨侍?”秋知恕不著痕跡地打量卓雅之後,淡聲解釋。“為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本王是單槍匹馬到來。”

“原來如此。”卓勒輕點頭。“不知魁王爺下榻何處?”

“說來可笑,本王初來乍到,一時沒分清楚,把萬香樓那花樓當成了客棧,至今都是在那兒夜宿,要是卓將軍有意,今晚何不……”未竟的話意不需言明。

“不了,我還有要事在身,那在逃的胥羅人尚未逮著,豈可尋歡作樂?”

“倒是,那人勢必得逮住,屆時再讓本王親自逼問,到底是誰唆使行兇。”

“希望可以讓魁王爺如願。”卓勒揚笑,深邃的眸藏著深沈心思。

使節在這時分到來並不為過,況且兩國之間有書信往來,不過他已從鄭沖口中逼問出,當時尾隨羅記雜耍團入關的胥羅人確實是由秋知恕帶領。

他可以理解秋知恕是為了替自己解套,為免於繼續受困,才會揭開身分示好。但是險招要是運用不善,可是會替自個兒招險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