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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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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爾盟一被押入縣衙後沒多久,孟禹津也跟著出現在縣衙內,特地去拜訪了吳縣令一趟。

三更半夜的被人從被窩中挖起,吳縣令是滿肚子火,但在見到隨著孟禹津而出現的一箱黃金時,他的眼睛瞬間亮起,人也完全醒了,對孟禹津是客氣得很。

縣衙後的會客廳堂內,吳縣令一邊瞧著放在桌上的黃金,一邊非常客氣的詢問道:“孟公子前來縣衙是有什麽冤情要申訴嗎?盡管告訴本宮,本官絕對會還你一個公道!”

孟禹津已經先詢問過,吳縣令不是什麽多清廉的好官,只要有錢,什麽事情都好辦,所以他才會大膽的拿黃金來賄賂。

“其實是這樣的,剛才有個賊人潛入舍妹的房內,想要劫走舍妹,幸好被在下的人給抓住,現已押解到縣衙來,在下希望能夠盡快給那賊人教訓,免得那賊人繼續再來糾纏舍妹。”

“這有什麽問題!看孟公子如此護妹心切,本官絕不手下留情,絕對會嚴懲那淫賊一頓!”吳縣令語氣激昂的說著。

“吳大人,且慢。”

“孟公子,你還有什麽要求?”

“請大人斟酌刑罰,見血是一定要的,但絕不能一口氣就要了他的命。”

哪有人要求這麽多的?吳大人雖然感到有些不悅,但看在孟禹津是大金主的份上,他的不悅很快就消失,“孟公子,咱們幹脆就挑明了說吧,你打算整治那個賊子是吧?那麽你想如何整治,直接說來,本官斟酌看看可不可行。”

孟禹津先是一頓,之後倒是揚起一笑,挺欣賞吳縣令的爽快,“吳大人真是聰明,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客氣……”

在孟禹津與吳縣令達成共識後,雖是大半夜,吳縣令還是即刻開堂審理項爾盟的罪行,打算速戰速決。

項爾盟被押入公堂內,雙手被捆綁在後,跪在堂下,吳縣令坐在堂上睥睨著他,而孟禹津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笑的瞧著項爾盟此刻的狼狽。

“犯人阿盟,孟公子指控你夜闖閨房,想要將孟公子之妹給劫走,當場被孟公子的護衛給逮個正著,罪證確鑿,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吳縣令以著威嚴的口氣審問。

“我並非壞人,我與孟紫霓早已相識,之所以會進到她的房間內,是想詢問她是否要跟著我一同離開,我並沒有傷害她或是脅迫她的意圖。”

項爾盟瞥了孟禹津一眼,知道孟禹津肯定對吳縣令做了什麽事情,這一場審問他不但得不到任何便宜,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恐怕比登天還難。

“本官不管你的意圖到底是什麽,半夜闖入女子閨房就是不對,況且孟姑娘還因為你的孟浪行徑嚇得不輕,可見完全只是你一個人單方面的自以為是,孟姑娘對你根本就沒那個意思。”

“才不是那樣!請大人將孟紫霓給傳喚過來,她肯定會還我清白的!”

“舍妹已經因為你想強擄她離去的行為給嚇得三魂七魄少了一半,正在房裏休養,再來這裏見你,只是加深她心中的恐懼而已。”孟禹津冷眸瞪完項爾盟後,才恭敬的對吳縣令說道:“請大人體諒草民的護妹心切,草民真的不想讓已經受過驚嚇的妹妹再有機會被他嚇著。”

吳縣令點點頭,“本官也覺得沒有必要,反正他的確是被當場逮著的現行犯,想賴也賴不了。”

“多謝大人的體諒,草民感激不盡。”

項爾盟瞪著他們倆,果然是狼狽為奸,吳縣令肯定是拿了孟禹津什麽好處,已經變成孟禹津的走狗了。

“來人哪!”吳縣令頗有威儀的喊道。

左右兩邊的宮差即刻靠到中間,“在!”

“先將犯人打二十大板,以示懲戒,再把他押入牢中,關禁一個月。”

“遵命!”

這個昏官!項爾盟憤怒不已,本要起身反抗,但他雙手被反綁住,根本無法抵抗,只能被官差給狠狠壓趴在地,蒙受不白之冤。

“哪有人審案如此草率的,這其中分明有鬼,我不服!”項爾盟奮力掙紮。

“住嘴!要是再吵,就再加十個巴掌,看你還有沒有那個嘴說!”

孟禹津冷冷的揚起笑意,好整以暇的繼續坐在位子上,打算親眼看著項爾盟受苦。

官差搬來長椅,逼迫項爾盟趴在長椅上,緊接著就有另外兩名官差拿著長板棍靠近,眉目兇狠的即將對他動刑。

“啪——”

第一板落下,那強勁的力道瞬間穿透身子,痛得項爾盟非得咬緊牙關才不會叫出聲來,而他的冷汗也已經跟著冒出了。

板子接連落下,他都拚命用意志力死撐著,絕不叫出半點聲音,讓一旁的孟禹津看笑話。

可惡的吳縣令!若是他還有命活著走出去,他不會讓吳縣令繼續在居安縣作威作福,他非得要吳縣令頭上那一頂烏紗帽被摘下不可!

孟禹津見項爾盟死咬著下唇,倔強得不肯服輸的模樣,冷冷一哼,不屑一顧。

這只是剛開始而已,他會讓項爾盟有命進宮府,無命走出去,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只要敢動紫霓的人,無論是什麽身份,他都絕不輕饒!

項爾盟被打完二十大板後,已經皮開肉綻、傷痕累累,帶血的衣褲看起來簡直是觸目驚心。

他被無情的關入大牢,強撐已久的意識終於變得渙散,全身無力的趴倒在骯臟地板上,恍恍惚惚的昏死過去。

隔日中午,原本寧靜的牢房內出現奇怪騷動,孟紫霓由一名獄卒領著進入大牢裏,在離開之前來見項爾盟最後一面。

這是大哥幫她安排的,大哥早已打通關節,她才能如此順利的進到牢裏,沒被任何人刁難。

獄卒打開項爾盟的牢房門鎖後,就到一旁休息去,孟紫霓自己推開門進去,見到趴在地上的項爾盟傷痕累累,眼眶即刻泛起淚來,感到痛心不已。

“阿盟……”

她蹲下身,看著他腰臀上的血跡,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滾滾滑落,甚至低聲嗚咽起來。

她明白這是大哥給她的警告,要她乖乖聽話,她若是再做出任何違背他的事,或許項爾盟就真的會小命不保。

她相信大哥敢這麽做,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原本昏迷的項爾盟似乎聽到有人在他身邊啜泣,慢慢回過神來,在認清此刻蹲在他身旁的人是孟紫霓後,瞬間清醒過來,激動的想要撐起身子,“傻妞,你……啊!”

他一動,就狠狠扯動傷口,痛得忍不住哀號出聲,孟紫霓趕緊壓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免得傷口會被拉扯得更是嚴重,“阿盟,別起來,你身上所受的傷已經很重了……”

項爾盟只好轉而握住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帶有濃濃的眷戀不舍,“你怎麽有辦法進到牢裏?”

“是大哥幫忙我,我才能進來的。”

項爾盟訝異的一楞,可不相信孟禹津真有這麽好心,“他還想玩什麽把戲?”

孟紫霓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幹脆就不說了,她用另一只手抹去他瞼上的汗漬,哽著嗓音說道:“阿盟,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會進牢房、會受傷,都與你無關,你不必代替你大哥擔下這種罪過。”

“不,真的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大哥也不會對你這麽殘忍。”孟紫霓頓了頓,終於將自己的秘密全盤說出,“其實我當初之所以會逃離京城,真正原因,沒有我原本所說的那麽簡單……”

她大哥原本不是糧商,而是布商,但他們布行的生意始終不好,直到有一日,大哥發現她有預測天候的異能,而且奇準無比,才動了念改做糧食買賣,依照她告訴他的氣候預測,決定何時購入何種谷物。

因此他們的糧行總是能在幹旱來臨前先屯積足夠的糧食,等糧價攀高時再賣出去,或是在水患來臨前先收割谷物,永遠比別的糧商搶得先機,因此迅速成為全國第一大糧商。

而她為何會有這種能力,她自己也不清楚,應該是與生俱來的本能,而且隨著年紀漸長,感應力也越來越強。

項爾盟錯愕的聽她述說自己的秘密,才猛然想起,溫寒也非常信任她對暴風雨的預測,當時只有他嗤之以鼻,也因此嘗到苦頭。

“大哥很開心我的異能能夠幫助他經商,但也擔心我的異能若是被其它人知道,會引起什麽麻煩,從那時開始……大哥的態度就慢慢變了……”

大哥變得非常保護她,絕不讓她與不相幹的外人見面,到最後甚至禁止她走出自家大門,就連她已屆適婚之齡,他也不打算讓她出嫁,要她永遠留在孟家,他可以一直照顧她,給她衣食無缺的生活,直到老死。

他怕其它人會搶走她,態度越變越奇怪、扭曲,簡直可以說是走火入魔,完全將她當成自己的私有物看待,偏執得可怕。

她無法出門,日子過得非常苦悶,那時府內有一名年紀與她相仿的男仆會偷偷與她聊天,她喜歡那名男仆,但就只是純粹的朋友之情,卻沒想到,大哥發現她與男仆偷偷往來之事,竟然大發雷霆,當著所有仆人的面杖打他,將他打得只剩下一口氣。

她也被大哥逼著看那名男仆被杖打的經過,看到男仆一身的血,她嚇得臉色慘白,完全說不出話來,只差沒暈過去。

“紫霓,你是大哥的,要是再有哪個男人敢覬覦你,下場就會跟這個人一樣,大哥絕不輕饒!”

之後她整整一個月沒開口說過半句話,只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沒踏出去半步,那名男仆在被打成重傷沒幾日後就死去,在她心中留下一道陰影,到現在想起來,她還是覺得愧疚不已,就因為發生這件事,她才會決定逃家,不想再面對大哥對她越來越可怕的偏執。

所以她才怕讓大哥知道項爾盟的存在,結果事情還是發生了,她保護不了他,還是讓他和之前那名男仆一樣,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項爾盟一邊聽,一邊痛心不已,原來她承受著如此大的壓力,難怪她見到孟禹津出現會有這麽害怕的神情,但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分明就是孟禹津神智出了問題!

他努力伸起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別哭,你不必愧疚,錯不在你,你是無辜的。”

“就是我……要是沒有我,大哥也不會變成這樣……”她拚命的搖頭,無法脫離大哥帶給她的夢魘,“還有你,你為什麽要吃下這頓悶虧不可?只要把你的名字報出去,吳縣令肯定會有所忌憚,不敢輕易對你用刑的。”

項爾盟訝異的睜大眼,“你……知道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就是項爾盟,從你將胡子給刮掉那時我就已經認出你來了。”

他突然覺得想笑,原來他隱瞞真正身份的舉動,對她來說根本就像是多此一舉,“那麽你為什麽從來不曾揭穿我?”

“我有不想說的秘密,我想你大概也有,所以才會幹脆裝作不知道。”

既然孟紫霓都已經坦白自己的事情,項爾盟想他也沒什麽好再隱瞞的,他揚起一抹異常苦澀的笑容,“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項史原的親生兒子,所以我才會離開京城,放逐自己……”

他本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為項史原真的是自己的父親,父子相依為命二十年,直到一年多前,他失散的親姊姊薛慕晴來到京中報仇,刺殺項史原未遂,一切事件才爆發出來。

那時他才知道,項史原在二十年前殺了他真正的父母,甚至放火燒宅,打算毀屍滅跡,卻將當時只有三歲的他帶走,當成自己的兒子養大。

他不懂項史原為什麽要這麽做,態度矛盾至極,但項史原親口承認自己曾經犯下的罪過,那已經足夠打擊他,讓他失心喪志的連夜離開京城,逃避事實。

離開之後,他不但放逐自己,還拒絕知道京裏所發生的任何事情,就這麽渾渾噩噩的一直流浪,直到遇到孟紫霓及溫寒,他才又重新活過來。

孟紫霓沒想到原來項爾盟擁有如此痛苦的身世之謎,不比她好過到哪兒去,頓時對他更是心疼憐憫,難怪他寧願咬牙吞下二十大板,也不願讓別人知道他就是京裏人遍尋不著的宰相之子項爾盟。

“不要緊,在我眼中的你就是你,無論你真正的身份是什麽,我對你的情意都不會改變。”她再度落下淚來,努力漾起一抹笑花,“我不會讓你死的,大哥已經答應我,只要我乖乖的隨他回到京裏,不再試圖離開,他會向吳縣令說情,早點將你放出去。”

“傻妞,別為了我如此犧牲你自己。”項爾盟大蹙起眉,他不擔心自己,反倒擔心她,她回到那個顯然已經不正常的孟禹津身邊,根本就不是明智的決定。

“我不覺得這是犧牲,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來,對我來說,那就已經值得了……”

她不會讓他與那名男仆落入同樣的下場,她要保護他,用自己保護他,能用自己的自由換他一命,她覺得很值得,真的。

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的現在,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大哥只給她一條路走,她沒有其它的選擇……

孟紫霓離開了,項爾盟恨不得能夠追隨她而去,只可惜他不但出不了大牢,身上還帶著傷,想要行動都很困難。

他只能忍,繼續忍耐,等到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後,他就要追回京裏,將他的傻妞從那個可怕的孟家帶走!

什麽再也不會踏回京的誓言,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了,只要能得回她,要他再打破幾十、幾百個誓言都不要緊。

“傻妞,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他虛弱的低聲呢喃,因為受傷而正在發燒,意識時昏時醒,非常的不好受。

又過一日,大牢內再度有人出現,這一次是三名獄卒同時進到項爾盟的牢裏,對他揚起不懷好意的冷笑。

項爾盟明顯感到對方的來意不善,雖然全身難受得緊,他還是強打起精神,忍住疼痛,從地上站起身,警戒的與他們對峙,“有事?”

“當然有事,要不然你以為咱們是閑來無事找你聊天嗎?”其中一名獄卒邪邪的笑著。

“有什麽大事,必須勞駕三位一同前來?”

“事關一個人的性命,你說大不大?”

項爾盟心一沈,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的命?你們打算放我走了嗎?”

“你還真以為自己能活著走出牢房大門?”獄卒嘲諷的哼道,“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從一開始,你的下場就已經決定好了,那就是必須死在這座牢裏。”

孟禹津根本不打算讓項爾盟活著走出大牢,那只會讓項爾盟有機會再接近孟紫霓,再將她給引誘走,所以孟禹津故意先讓項爾盟受傷,以此威脅孟紫霓聽話,之後再暗中將項爾盟給殺死,好永絕後患。

當然了,將項爾盟殺死這件事會暗中進行,孟紫霓永遠不會知道,她的配合並不能挽回項爾盟的性命,他還是難逃一死。

那個卑鄙又變態的家夥!項爾盟憤恨的暗罵,他就知道孟禹津怎麽可能會有什麽好心眼,背地裏居然來這麽陰險的招式。

不,他絕不會就這樣認命,他非得逃出這座大牢,不讓孟禹津的奸計得逞!

“你們眼裏到底還有沒有王法?犯人也是人,犯人的性命豈是讓你們隨意說生就生、說死就死的?”項爾盟憤憤不平的罵道。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吳縣令本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他下頭的這些獄卒們做起壞事來也一點都不覺得心虛有愧。

“反正大牢內‘病死’幾個名不見經傳的犯人是常有的事,也沒人會特別在意,尤其像你這種無依無靠的,在外頭死了或許還沒人理會,但要是死在這兒,至少咱們還會好心幫你收個屍,找個地方將你給埋了,讓你能夠入土為安。”獄卒狂妄又得意的笑著。

“呸!最後到底是誰幫誰收屍,還不曉得呢!”

獄卒臉色一沈,已沒有心情再與項爾盟廢話下去,“死到臨頭了嘴還這麽硬,咱們本來可以讓你少受一點苦的,這下子非得要你吃足苦頭不可!”

另外兩名獄卒緊接著亮出又長又粗的木棍,一刀殺死他算是便宜他,活活的將他慢慢打死才能讓他受盡折磨,悔不當初!

“別對他客氣,大家上!”

獄卒們兇狠的將木棍朝項爾盟揮打過去,項爾盟即刻偏身避開,卻避得辛苦,動作也有些遲緩,因為這麽做會頻頻拉扯到他的傷口,讓他苦不堪言。

所以他根本無法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只能不斷的防守,咬牙用手臂擋下接二連三的攻擊。

“將他逼到角落,看他還想往哪裏躲!”

項爾盟被逼得節節敗退,處於徹底的劣勢,他不甘心就這樣沒有價值的死去,就算真的躲不了這個死劫,他也要有骨氣的撐到最後一刻,絕不讓他們看扁!

“啊——”

大牢外頭突然在這時傳來奇怪的哀號聲,緊接著一道身影快速闖入大牢內,過沒多久就來到項爾盟的牢房門外。

“發生什麽——啊——”

牢內的三名獄卒都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就被來人強勁的腿力給掃到一旁,撞上鐵欄桿,紛紛痛得暈過去。

項爾盟急急喘著氣,終於看清楚闖進來的人到底是誰,忍不住訝異,“糟……糟老頭?!”

是溫寒!他怎麽會來到大牢裏?!

“哎呀呀,臭小子,你這一回傷得可不輕呀!”溫寒一點都不緊張,還頗有閑情逸致的摸摸下巴,審視項爾盟此刻的狼狽樣,“幸好傻妞那個丫頭還知道要來通知我,要不然這一回你就真的要當冤大頭,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了。”

孟紫霓為防大哥突然改變心意,還是要對付項爾盟,在離開居安縣之前故意找了一個借口,說自己有很重要的東西留在碩山竹屋內,想回去拿,孟禹津拒絕不了,只好答應妹妹的請求。

孟紫霓在回到竹屋後,抓緊機會告訴溫寒項爾盟此刻正被關在大牢的事情,希望溫寒能夠幫她註意一些,確保項爾盟能夠平安的離開大牢。

溫寒雖然與孟禹津只有一面之緣,但他閱人無數,一眼就看透孟禹津不會是那種善罷罷休的人,於是他即刻離山,偷偷潛入縣衙,埋伏在大牢外頭,一見到那三名獄卒拿著大木棍進大牢,就知道情況不對勁,趕緊打倒守在牢門外的獄卒,毫不客氣的進來劫獄了。

雖然他對這個傲小子頗多不滿,兩人也結了不少芝麻綠豆般的小仇,但那些都是小事,好歹這小子也在他那邊做牛做馬一段時間,算是他罩的,他怎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罩的人被欺負?

項爾盟第一次覺得溫寒那跩模改樣原來沒想象中的那麽討厭,除了欣喜之外,更是關心孟紫霓的狀況,“傻妞已經起程跟著她大哥回去了嗎?”

“你腦子被敲壞了嗎?現在先跟我走,其它的等順利離開之後再說!”溫寒即刻抓住他的手,趕在其它官差發現此處的異樣之前離開。

一回到竹屋,溫寒就趕緊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幫項爾盟上藥,當項爾盟脫下衣裳,露出慘烈的傷口時,溫寒忍不住嘖嘖出聲,要是一般人,受到這種折磨早就昏死過去,更不用說還能保持清醒這麽久了。

“她那個大哥,還真不是普通的狠毒呀。”溫寒一邊上藥,一邊碎念,“難怪傻妞不想回去,若是我,我也會逃到天涯海角,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

“老頭……你的動作能不能快一點,別說廢話。”趴在床上的項爾盟痛得咬牙切齒,汗都流滿身了,對他來說,上藥又是另一種像是淩遲酷刑般的折磨。

“我就是不讓你痛快,行嗎?反正你的底於好,別人受這二十大板恐怕已經去掉半條命,你卻還有力氣頂我的嘴,再忍這麽一會兒對你來說肯定也是不痛不癢。”

“……”項爾盟閉眼忍耐忍耐再忍耐,青筋早已浮上額頭了,要不是還得仰仗溫寒幫他治傷,他絕對馬上跳起來翻臉。

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上完藥,項爾盟即刻下床,穿上一件幹凈的衣裳,臉色蒼白得像鬼,身子虛得不象話,卻沒有繼續躺下休息的打算。

溫寒見他想離開,訝異的蹙起眉頭,“臭小子,你傷成那樣,不趴在床上休養幾日,還想到哪兒去?”

“我要去接傻妞。”項爾盟沒有半點猶豫的往外走,“我連一刻都無法再等下去,我要馬上起程追上她。”

只要一想到她是帶著何種痛苦惶恐的心情回到孟禹津身邊,他就恨不得馬上飛奔到她的身邊去,帶著她遠走高飛,離開孟禹津那個可怕的男人。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現在還在發燒呀,哪裏還有力氣去追早已遠離的一行人?

“你放心,在還沒帶回傻妞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倒下的,絕對!”他的眼神堅定,毅力驚人得可怕。

溫寒還真沒見過這麽拚的笨蛋,擔心的緊接著追上,真是敗給這個家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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