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第一天, 張燈結彩給原本稍稍有些偏離市中心的書香景苑小區周邊，增加了不少繁華。

秦書燁抵到上島咖啡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在右手邊靠窗位置上坐著一個男子，男子低著頭看著雜志, 卻掩飾不了那俊朗的外表和出眾的氣質。

他應該就是沈小雅心裏的那個人, 果然很出色。

走到座位旁, 秦書燁直接坐到沈航對面, “你好，秦書燁。”

沈航放下手裏的雜志，不屑地瞥了秦書燁一眼，“秦朗，明人不說暗話, 我知道你對小雅的心思, 但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告訴你，我和小雅不是親兄妹。小雅是我爸媽從孤兒院領養過來的, 也可以說是我沈航的童養媳, 我和她結婚是早晚的事，請你遠離我的妻子。”

話音一落，秦書燁只是能聽得出沈航言語中的挑釁，他沒有生氣，而是不動聲色地反問，“之前我電腦出事，應該跟沈先生您有關吧？”

“當然，我只是沒想到小雅誤打誤撞竟然跟她一直很喜歡的電臺男主播同在一屋檐下，我黑你電腦只是想給一個警告，警告你遠離小雅。”

秦書燁笑了一下，果然跟他之前所猜測一樣，能夠在他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給他電腦開了一個後門，監察的一定是一個電腦高手。

沈小雅的電腦水平幾乎是零，可是沈航不一樣，他記得沈小雅說過沈航是清城大學計算機研究生高材生。

“沈先生，我秦書燁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不撞到南墻不回頭，當然有時候即便是撞到南墻了，我也不會回頭。”

秦書燁停頓了一下話，擡眸對上沈航的眸子，“今天我還得謝謝你，沈先生。是你告訴我小雅是孤兒，之前我還挺好奇小雅怎麽會喜歡櫻桃小丸子，還說什麽羨慕小丸子可以和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在一起，原來她是一個孤兒，害怕被人丟棄。這讓我更加心疼小雅，更愛小雅。我不管小雅過去心裏有誰，但是小雅的以後心裏只會有我秦書燁一個人。”

“秦書燁，我告訴你小雅永遠不會愛上你的，在她心裏只會有我沈航一個人。”

聽到沈航語氣堅決地說，秦書燁寡淡地笑了笑，“沈先生，你既然知道我是秦朗，也黑過我的電腦，對於我的職業你應該知道。你今天約我出來，表面上看似是向我宣告你的小雅的關系，實際上你心裏在害怕，害怕小雅有一天會愛上我。畢竟我是秦書燁的同時，也是小雅一直喜歡的電臺主播秦朗。”

話落，沈航臉色一陣煞白，眉頭緊鎖，他沒想到秦書燁竟然猜到了他的心思。

一直聽說教師都觀察細微，果然是真的。

秦書燁掃了一眼沈航的無措，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抱歉，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秦書燁，你不害怕我跟小雅說，秦朗就是秦書燁嗎？因為孤兒的關系，小雅討厭被遺棄和欺騙，你這樣隱瞞小雅，小雅知道後會離你遠遠的。”

秦書燁腳步停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看身後的沈航，“剛才我已經說了，你今天找我是在害怕小雅有一天會愛上我，既然你都害怕了，怎麽可能還跟小雅說秦書燁跟秦朗是同一個人？”

頓了一下話，秦書燁唇稍揚起，“沈先生，如果我是你，我今天不會把你約出來，更不會坦誠小雅是孤兒的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小雅開心。愛一個人不是自私地把她綁在身邊，不要讓任何異性靠近，而是努力讓她打從心裏笑，哪怕最後她愛的人依舊不是我，我會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一說完，秦書燁直接邁著步子大步流星地離開。

出了咖啡廳大門，秦書燁掏出手機給程啟雲打了一個電話，“啟雲，我是書燁，有些事我想請教你？”

“好，你現在在哪裏？”

“書香景苑附近，我那裏不太方便，要不去雅傾公寓吧。”

“好，剛好我有雅傾公寓的鑰匙。”

掛斷電話，秦書燁深吸一口氣，握得青筋暴起的手才慢慢松開。

其實他剛剛並沒有表面上那麽冷靜，他只是不想讓沈航猜測他的心思。

畢竟對於沈小雅，他秦書燁只是一個後來者，後來者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抹去第一個人在沈小雅心裏所留下的痕跡。

而且沈小雅心中愛的是沈航，不是他秦書燁。

他和沈航這場仗，他的勝算幾乎是零，沈航如果對沈小雅的占有欲少一些，完全可以把他打敗得一塌糊塗。

秦書燁跟程啟雲聊了很久，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回去。

回到之後，面對漆黑黑的房子，秦書燁沒有開燈，摸索著墻去了客廳，一下子癱倒在沙發上。

先前程啟雲跟他說的話，還歷歷在目。

程啟雲這個表妹夫追到他表妹人家事先好歹還有婚約，他和沈小雅除了房東和租客的關系，其他的真的什麽關系都沒有。

盡管程啟雲鼓勵著他，告訴他，只要默默地守在沈小雅身邊，沈小雅終有一天會知道他就站在她身後。

可是沈小雅不是他表妹許雅傾，兩者不可相提並論。

“空個位子，留在你的左邊，你不習慣沒有他在你身邊……你為誰流淚，在你心裏可有空位，容得下我，及時殘缺不全，我只要一點點，在你的世界，有沒有屬於我的空位，哪怕只是心頭小小的一邊，我也情願，就算愛你一天，心就傷一遍，我也不怨……”

秦書燁唱著唱著，聲線越加哽咽，眼淚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落下……

“秦書燁，你……你怎麽呢？”忽然沈小雅房間打開，一束光線照在客廳裏，剛好灑在秦書燁周邊。

秦書燁震驚了足足兩秒，隨即忙站起身，手足無措地問，“你……你怎麽回來呢？你不是會椒城去了嗎？”

“家裏沒有什麽事，我就回來了。剛好下午接到編輯通知，讓我早點把參加競賽的稿子寫好。”沈小雅解釋著，還不忘借著光線去門口把客廳裏的燈打開。

秦書燁利用沈小雅去打開燈的空隙，快速地用襯衫的袖子，把眼角的眼淚擦掉。

他不知道沈小雅有沒有聽出他就是秦朗，隨口問，“沈小雅，你剛才都聽到了什麽？”

沈小雅沒有立刻回覆秦書燁，而是打開冰箱，從冰箱上面冷藏櫃拿出兩小盒黑森林蛋糕，微微皺著眉，“我就是聽到你唱歌，而且唱得好像挺傷感的。所以我請你吃黑森林蛋糕。”

一說完，沈小雅站在秦書燁面前，把其中的一個小盒蛋糕遞給秦書燁，“吃吧，不用客氣。”

秦書燁看著沈小雅遞來的黑森林蛋糕，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沒想到沈小雅會這麽快回來，還從他的歌聲中聽得出他心情不好，而且還拿了黑森林蛋糕給他吃。

對於蛋糕類的甜食，他一向不喜歡吃，可沈小雅遞給他的卻不一樣。

秦書燁拆開黑森林蛋糕包裝盒，坐下來，用小勺子輕輕一口，不但舌頭嘗到了甜味，他心裏也是甜滋滋的。

“好吃吧？”坐在沙發另一邊的沈小雅問。

“嗯，好吃，真甜。”秦書燁誠實回答。

“秦書燁，你還記得我喜歡什麽嗎？”

“櫻桃小丸子。”秦書燁回，耳邊還回蕩著沈航那句話。

他想如果這輩子他無法跟沈小雅在一起，跟其他女人結婚，恐怕永遠忘不了一個喜歡櫻桃小丸子的女孩子，甚至看到或聽到有關於櫻桃小丸子的，都會想起沈小雅。

不，他秦書燁不能娶其他女人。

要麽終身不娶，要麽他妻子就是沈小雅。

“嗯，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小丸子嗎？”沈小雅自言自語地說，她也不知道今天怎麽呢？竟然想跟秦書燁說說她的事。

“不知道。”秦書燁違心地回。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沈航中午的時候已經跟他說了，但是他無法跟沈小雅坦誠。

沈航不會告訴沈小雅，秦書燁就是秦朗。

但是他更不會告訴沈小雅，沈航來找過他。

“我喜歡小丸子，是跟一個朋友有關。也是因為那個朋友，我才喜歡小丸子的。”沈小雅呢喃著，隨即抿了抿嘴唇，“秦書燁，你聽了能不能不要可憐我那個朋友，我那個朋友不需要可憐。”

那個朋友就是你吧，秦書燁心裏泛起陣陣心疼。

“不會，那個朋友應該跟你關系不錯吧？”秦書燁明知故問著，心更是漸漸地揪在一起。

“嗯，是的，我和她關系很好。”

“那你說吧，我願意聽，聽完之後，我不會可憐你那個朋友，或者帶著有色的眼睛看待你朋友的。”

秦書燁依舊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樣子，但是他的心卻疼得厲害，這樣子的沈小雅，讓他心疼得厲害。

他很想告訴沈小雅，他知道她是孤兒，他愛她，他不介意沈小雅的過去。

他會娶她，一輩子愛她。

可是不能。

他完全能夠理解沈小雅那種打從骨子裏的自卑，這份自卑，讓沈小雅戴著面具生活著。

“我那個朋友是一個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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