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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指點湣直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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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會保護我們。」童歆巧對石厚福說,語氣中帶著安心與依賴之感。

「切結書的事我會和爹說,另外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石厚福松開她,換上一本正經的神情,「那十兩銀子照爹的意思是要由公中出,但我想還是咱們二房自己出錢,等以後有錢了再還給爹娘,你看可好?」

「厚福哥,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是不是有人反對由公中出這筆錢?」童歆巧問他。

她雖然是剛穿過來,但夢中所看到的一切,讓她幾乎是跟著童二丫一起長大的,自然明白古代人家在兄弟未分家之前,家裏的銀錢都是婆婆掌控並集中共用,尤其是娶媳婦這種大事,開銷自然得由公中出錢,沒道理讓尚未娶親又未分家的兒子自己負擔聘金,因此她才會懷疑有人反對由公中出錢。

否則好端端的,石厚福幹麽要背負十兩的負債?畢竟在未分家之前,他們夫妻倆手中根本就沒有屬於自己的錢財,不是嗎?

「沒有。」石厚福避開她探視的目光。

「厚福哥你別騙我,咱們手上根本就沒有錢,在分家之前,你所賺的錢都要上繳,在這種情況下,誰會想要將這十兩攬在自己身上?你告訴我實話,我想知道除了咱們爹之外,家裏其他人對這事的反應。」童歆巧雖是輕聲細語,卻是一臉堅持的表情。

石厚福無奈,只好實話實說。

「大哥自始至終都沈著臉沒說話,大嫂雖沒明著表示反對,卻說我那天就不該跑去童家砸人家的東西,說我砸東西時難道就不會想想那些東西都是用錢買的,不叫我賠叫誰賠?認為我闖的禍就該由我自己負責賠償。」

「娘呢?娘是什麽想法?」掌握財政大權的人的反應才是重點。

石厚福略微沈默了一下才開口,「娘說聘金的部分理當由公中,但賠償那五兩若也由公中出,對大哥那一房有些不公平,畢竟禍是我闖的。」

聽起來的確是如此沒錯,但實際上呢?

「厚福哥,你知道當年大哥娶大嫂時,給了大嫂娘家多少聘金嗎?」

石厚福有些悶,好半晌沒有開口回答她的問題,但即便他不說,童歆巧也知道那個答案。

當年石家大哥娶妻時她還沒出嫁,這件事在當時也很是轟動,畢竟村裏娶個媳婦願意付出五十兩聘金的人家是少之又少,石家花五十兩聘金娶長媳的事可是讓人津津樂道了好久,更別提五十兩只是聘金,之後還有成親宴客的各種花費,那對望山村的村民來說可是好大一筆錢。

可是呢?一樣是石家的兒子,一樣是娶妻,石楊氏卻連十兩都不肯全額給付,還提什麽公平,真是太諷刺了。

童歆巧頓時有些心寒,真沒想到她的婆婆石楊氏是這種人,她到底是心疼銀子還是偏心大房?

答案恐怕是後者,畢竟大房娶妻時沒見她舍不得花錢,而今這做法著實太令人心寒。

夫妻倆皆沈默不語,屋裏一片寂靜。

靜默中,童歆巧突然出聲問道:「厚福哥,你有想過要分家嗎?」

石厚福被嚇了一跳,趕緊對她說:「這事不能提,爹娘都還在,怎麽能提分家呢?」

「可是不分家,咱們要怎麽還欠娘的十兩銀子?」童歆巧嘆了一口氣,低聲問他。

「忙完田裏的事,有空閑的時間我會上山打野味,去溪裏捉魚,把那些獵物賣了就會有錢了。」

「以前你不也是這麽做?那些賣獵物得來的錢不都要交給娘嗎?以前都交出去,以後卻不交,家裏的人不會說話嗎?」她說。

「以前我沒娶妻,吃住都在家裏,賺了錢自然要交給娘。」石厚福理所當然的說。

「所以你娶了我,吃住就不在家裏了?」童歆巧問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有了媳婦,賺了錢自然要交給媳婦。」石厚福對她道:「而且咱們雖然吃住都在家裏,但該我做的事我一樣也沒少,田裏產出的糧食自然有咱們家一份,夠咱們吃了。」

「厚福哥,你沒聽懂我的意思。」童歆巧搖頭嘆息道。

見狀,石厚福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

「厚福哥,我分析給你聽,若聽到不讚同的話,你別急著開口反駁我,先想一想我說的話有沒有道理,等我說完之後,你再告訴我你的想法,好嗎?」她柔聲道。

石厚福一聽,順從地點了點頭。

童歆巧一看,理了一下思路,開始分析給他聽,「厚福哥,在你成親之前,吃住都在家裏,該做的事你沒少做,空閑時還會上山打獵、下溪捕魚,賺錢交給娘,你認為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該這麽計較,娘和大夥也都這麽覺得,並且習慣你這種做法了。

「然而你卻在成親之後決定以後賺的錢不再交給娘,你覺得娘心裏會有什麽感受?是不是兒子娶了媳婦就不要娘了?」

「我……」

「先聽我把話說完。」她打斷他的開口,繼續說:「成親之前,二房只有你一個人要吃飯,做一樣的事,偶爾上繳打獵賺來的錢。但成親後,二房變成三個人要吃飯,你還是做一樣的事,卻不再交錢給娘,你覺得家裏有多少人會覺得理應如此?能體諒你己成親,有自己的妻女要養嗎?

「不說別的,就拿這次要給童家的十兩銀子。過去你打獵賺來的錢,難道連十兩銀子都沒有?就算沒有,你闖的禍就該由你負責,這麽斤斤計較,真的算是一家人嗎?」

連續幾個問題問得石厚福抿緊了嘴巴,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

「我這麽說並沒有責怪誰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人都是自私的,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會有相同想法。所以剛剛你說有了媳婦就要把賺的錢交給媳婦,這是你自認為的想法,別人肯定不這麽想。」

「至少在娘的心裏一定會覺得不舒服,大哥那一房也不會站出來支持你的決定,畢竟這麽一來,以後公中的進項就變少了,公中的錢是大家共有的,誰不希望它能越來越多?以後分到自己手上的錢也能多一些。」說到這,童歆巧輕輕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沒有人會嫌分到的錢太多,只會嫌分到的太少。」

「你想將打獵獲得的錢留在二房我覺得不可能,除非用偷存的方式,留一些交一些。」童歆巧看著他說,見他聞言後露出恍然大悟又有些心喜的神情,令她忍不住立刻潑了他一桶冷水。

童歆巧又道:「咱們留錢下來是為了還那十兩銀子的債,一旦咱們真存到那筆錢、還給娘,你要怎麽對娘解釋那筆錢是從哪裏來的?」

石厚福一聽,神情忽地一楞,果然被她這一桶冷水給直接潑蔫了。

看他這樣,童歆巧決定再下點猛藥。

她繼續接著說:「其實那十兩銀子跟娘借,娘也知道咱們二房的情況,應該不會日日催逼著咱們,跟咱們討要,甚至可能就這麽算了,畢竟你也是娘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

石厚福不由自主的點頭,臉上又浮現一抹希冀。

「可是娘能算了,大哥大嫂他們能算了嗎?」她露出然苦擔心的表情,「咱們欠的是公中的錢,而不是娘的私房錢。不說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還是一家人時,就說等爹娘百年後,你們兄弟倆要分家,大房若拿這來說事,咱們是要還是不還?

「若要還,該拿什麽還?拿爹娘留下來、原本要分給二房的田地和這間房子嗎?如果拿這些還,咱們二房難道要凈身出戶?」

「大哥不會這樣。」石厚福終於忍不住開口反駁。

「大哥不會,但大嫂會。」童歆巧直接說:「大嫂的態度,從這回要你負責賠償那五兩就說明了一切,你不覺得嗎?況且你說大哥不會,可他雖然不會,卻不會阻止大嫂這麽做,這次的事,難道還沒讓你看清一切?」

一聽見這話,石厚福頓時沈默了下來。他知道大哥不說話便是認同大嫂所說的話,所以他才會如此意氣用事,決定自己來付那十兩銀子,不占公中任何一點便宜。

可是經媳婦這麽一連串的分析,他這才知道自己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娘偏心大哥,他一直都知道的,但娘對他也很好,從未讓他餓過、冷著,對他的要求也多是有求必應,所以盡管知道這項事實,他也不在乎娘更疼大哥一些,畢竟大哥是石家的長子,以後要負責支撐門庭,多受點爹娘的關註和關愛是很正常的事,但這回十兩銀的事真的讓他有些難受。

不過難受歸難受,他始終沒有多想,沒意識到它將會為自己與妻女的生活帶來什麽麻煩與影響。

他對她說過會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委屈、讓她傷心難過,然而如果家人將對他的不滿發洩在她身上的話,他該怎麽辦?如果娘一直偏心大哥大嫂他們,她覺得不公平、心生委屈,他又該怎麽辦?

分家兩個字驀然出現在他腦海中,他這才明白媳婦剛才為何會問他這個問題——

厚福哥,你有想過要分家嗎?

沒有。他說真的,在此之前他想都沒想過這件事,可是現在呢?

這一夜,石厚福失眠了。

這一夜,童歆巧以為要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自己會因為不習慣或緊張而失眠,結果卻一覺到天亮。

對童歆巧來說這是她與石厚福這個人第一次接觸,接觸結果她給了他八十分的高分,覺得很滿意,這才能一覺到天亮的睡了個好覺。

與他的未來,她不禁開始有了期待。

童歆巧這回的傷挺嚴重的,血流得特別多,不然原主童二丫也不會一命嗚呼,所以即便人清醒過來了,她也需要好好躺在床上靜養幾天才行,否則光貧血這個問題就夠她再跌一跤,再昏倒一次了。

不過這也是因為她身處在待人寬厚出名的石家,要是身在童家或是童二丫的前夫李家,她可能早被草蓆裹屍,葬在哪個不知名的洞穴裏了。

為此,即使十兩銀之事讓她對石楊氏這個婆婆有些膈應,但她還是很感謝石楊氏的寬宏大量,感謝她不是一個會虐待媳婦的惡婆婆。

「娘,這幾天謝謝你的照顧,還有謝你替我照顧囡囡,辛苦你了。」她對婆婆說。

「不辛苦,囡囡乖得很,我就沒見過這麽乖、這麽懂事的孩子,簡直跟你小時候一個樣。」石楊氏摸了摸囡囡的頭,一臉慈愛。

「我看大樹和小柱也很乖,小桃花五官長得極好,以後長大肯定是村裏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童歆巧投桃報李的讚美大房那三個孩子。那三個孩子可是婆婆的眼珠子,若不是大嫂強勢,堅持要自己帶孩子,哪輪得到她女兒有機會跟婆婆睡啊。

「大樹和小柱那兩個就是皮猴,哪裏乖了?」石楊氏口不對心的嗤了一聲,殊不知自己的一張臉早已樂開花,「桃花那小丫頭長得是不錯,但哪有咱們囡囡長得漂亮。囡囡,你說是不是?」

「桃花妹妹又軟又白又香,比囡囡漂亮。」囡囡的童言童語瞬間逗得石楊氏哈哈笑了起來。

「那囡囡想不想也有一個又軟又白又香的弟弟或妹妹啊?」石楊氏摸著囡囡的頭問。

「想。」囡囡立刻用力的點頭。

石楊氏立刻順水推舟的轉頭對童歆巧說:「聽見了嗎?囡囡說她想要一個弟弟或妹妹,你可得加緊努力,別讓孩子等太久。」

童歆巧一聽,只得露出羞赧的表情,不依的低喚了一聲,「娘……」又逗得石楊氏再度大笑出聲。

「呦,這是發生了什麽好事,讓娘笑得這麽開心?」大嫂王氏略帶尖銳的嗓聲驀然從門外響起,接著便見到她「胖的身影推門而入。

王氏長得其實不錯,眼暗大大的,五官鮮明,皮膚也較一般的農婦要白上許多,只可惜太好命讓她胖得跟豬一樣,令童歆巧覺得目不能睹。當然,在這古代農村社會裏,大多人會覺得這是福相,老人們尤其喜歡。

「你怎麽來了?小桃花呢?」石楊氏問老大媳婦。

「在睡呢。」王氏答道。

「這麽小的一個丫頭片子,你就不擔心沒人在旁邊看顧著,一會兒醒來後摔下床嗎?」說著,石楊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才剛入睡,哪有那麽快就醒。」王氏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只顧著問:「娘剛才在笑什麽?聲音大到我那東廂房都聽見了。」

「沒什麽,不過是笑囡囡的童言童語。」石楊氏隨口答道。

石楊氏雖然偏心大房,但完全是疼兒子和孫子、孫女,和王氏這個媳婦沒半點關系。相反的,她還有點不待見這個太有主見、太會慫恿攛掇他兒子的媳婦,每每在她們婆媳倆意見不合時,總會讓大兒子選擇背棄她這個娘,站在媳婦那一方。一想到這,石楊氏的臉色就好不起來。

「什麽童言童語?也說來讓我這個做伯母的笑一笑。」

石楊氏不想理她,便轉頭對童歆巧說:「老二媳婦,你已經坐起來很久了,該躺下來休息了。」意思就是在告訴王氏,老二媳婦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別耽誤老二媳婦的休息。

可惜王氏哪是她可以左右的,立刻面不改色地跟著開口道:「弟妹,你快躺下來休息,要聊天,躺著也可以說,不用一直坐著,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一聽見這話,石楊氏的臉都黑了。

「大嫂難得過來我這串門子,我卻躺在床上,實在很不好意思。」童歆巧搖頭說,並沒有依她的話躺下來。意思就是大嫂在我不好意思躺,只有大嫂離開我才好意思躺下來,所以你要讓我休息嗎?

聞言,石楊氏的臉色微沈,立即抓住這個藉口趕人,道:「聽見沒有,你在這裏,老二媳婦不好意思躺下來休息,你還是走吧,讓老二媳婦好好的休息。」

話都說得這麽明了,王氏能不走嗎?她冷哼一聲,轉身,發出砰砰砰的腳步聲,氣呼呼的走了。

「我看以後得讓她吃少一點才行,再胖下去,恐怕以後連門都出不了,萬一卡在門框中可怎麽辦?」石楊氏看著王氏離去的方向,忽然有些憂愁的開口。

童歆巧差點沒噴笑出來。卡在門框中的說法太好笑了。

「娘不覺得大嫂這樣子是福相嗎?」她說。

「她那是胖!」石楊氏沒好氣地說道。

童歆巧這回真的控制不住,讓笑意在她臉上泛開。她說:「我以為長輩們都喜歡像大嫂這種福態的媳婦。」

「她再瘦個三十斤才叫福態,現在是胖!」石楊氏又再次說了胖,顯然對王氏很不滿。

胖的人通常都是吃得多又懶得動,王氏也不例外,所以石楊氏才會對老大媳婦越來越看不上眼,越來越不滿意。

可是她不滿意有什麽用?兒子滿意啊,還是特滿意、特喜歡的那種,讓她每每想起都覺得心疼、頭疼、肚子疼,全身上下都疼。

「大哥和大嫂成親時我還住在村裏,記得第一次看見大嫂,感覺像見到仙女,覺得大嫂好美好漂亮。我記得大嫂那時候一點也不胖,怎麽現在會變成這樣?」童歆巧裝做不解地問道,不著痕跡的掮風點火,誰讓王氏先前要找他們二房麻煩。

「還不是懶又貪吃造成的!」石楊氏不滿地道:「原本看她還算勤奮,沒想到生了孩子之後,除了照顧孩子之外,什麽事也不做。不做事就算了,又吃得比別人多,幾年下來能不胖嗎?」

「大哥對這事都沒說什麽嗎?」

「說什麽?老大那家夥沒用,什麽都聽他媳婦的,氣得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怎麽會呢?我見大哥都聽娘的話啊,對爹娘又孝順,也疼孩子,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兒子。」

聽見偏愛的兒子被稱讚,石楊氏自然M心大悅,對童歆巧這個二媳婦也更加推心置腹了起來。

石楊氏先是稱讚了一下自己的兒子,點頭說:「老大的確是個孝順的好兒子,大家都這麽說。」接著話鋒一轉,開始批評起王氏的所做所為,一一清點王氏這些年來身為石家媳婦的不是,滔滔不絕的說了一整個下午。

期間童歆巧一直任由她傾訴,再看情況,偶爾附和她幾句,因而得到更多她意想不到的訊息,甚至還有些求之不得的小秘辛,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反正有那王氏在,他們和大房遲早會有一鬥,她這是有備無患。

這一日是約定要付給童家十兩銀子的日子。

上午石家的男人們一如往常的在早飯後出門到田裏忙農務事,中午回家吃午飯,直到約定的未時正快到了,石家三個男人這才沈著臉,嚴肅的一起走出家門,朝村長的家走去。

男人們前腳才剛走,王氏後腳就迫不及待地在那邊嘀嘀咕咕了起來——

「唉,也不知道這錢花出去了是不是真的能消災?如果不行,可真是白白浪費十兩銀子了。」

童歆巧充耳不聞,安安靜靜的陪著石楊氏坐在一旁剝花生米。

「童家人是什麽性子,咱們這望山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們根本就是無賴、是瘋狗,誰招惹誰倒黴。俗話說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我看咱們這十兩銀子砸出去八成也是白砸,說不定還會惹得那群瘋狗記住咱們,有事沒事就朝咱們家咆哮叫囂,肚子餓了想吃肉,就咬咱們一口,咱們不給肉他們就死咬著不放,這可怎麽辦才好?

咱們家哪來這麽多肉給瘋狗吃啊,我光想到就……」

石楊氏被她一連串不中聽的話搞到一肚子火,忍不住從地上抓起一把花生殼朝她砸了過去。

「吃你的瓜子!連吃都堵不住你的烏鴉嘴嗎?」她罵道。

「娘,我這說的可都是大實話,是在替咱們家擔心,哪是什麽烏鴉嘴啊。」莫名其妙被婆婆砸了一頭一臉花生殼的王氏有些不服氣,又見老二媳婦那個罪魁禍首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端坐在那裏,一點聲音都不吭,氣得她想也不想,立刻將火往她身上引去。

「弟妹,你來說,你可是在童家長大的,對你爹、你娘還有那些哥哥嫂嫂們最是了解,他們究竟是怎樣的人,是不是我說的無賴和瘋狗,你自己說!」說罷,她仍不解氣,又道:「說穿了,這整件事不就是你引起的嗎?

如果不是你,童家那些人會找上門,向咱們家討銀子嗎?」

「我叫你閉上烏鴉嘴!」石楊氏怒不可遏,又抓了一大把花生殼砸了王氏一臉。

「娘,你怎麽這麽偏心,這事明明就是弟妹引來的,你沖著我發脾氣做什麽?」王氏跳了起來,一邊拍去頭上身上的花生殼,一邊不滿又委屈的抱怨著。

「讓你閉嘴沒聽見嗎,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

只見石楊氏怒氣沖沖的把整籃剝好的花生米拿起來,用力的往地上砸。

她真是受夠這個沒腦子又愛找事的大媳婦了,難道老大媳婦到現在還不明白,全家最不該為童家這事多嘴的人就是她嗎?

一樣是石家的媳婦,當初娶老大媳婦時她花了多少錢,娶老二媳婦又花多少?兩者之間根本不能比較。如今石家才為老二媳婦花出去十兩銀子,且這十兩還是老二自行掏腰包付出去的,不過是老二暫時沒錢,向她借了錢,又寫了借據給她,光是這一點,別說是老大媳婦不能找老二媳婦的碴,就連她這個做娘、做婆婆的,也沒那個臉多說一句話。

王氏終於被婆婆這一摔給嚇得噤聲,婆婆從來不曾因為生氣而亂摔東西,這還是第一次,她怎能不被嚇住?

「老二媳婦,你身子還沒好,不要太操勞,回房間去休息。」石楊氏瞪著王氏對童歆巧說。

「是,娘。」童歆巧順從的應道,從善如流的起身回房。

對於大嫂王氏,童歆巧現階段還懶得理她,一方面是王氏還沒真正做出什麽牽扯危害到二房的事,另一方面,有婆婆頂在前頭針對著王氏,暫且還輪不到她出手,現在她最關心的,是石家三父子此去不知是否能順利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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