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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禮合乎對方心意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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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本辰馬最近成了大忙人。

在此戰之前便已有所聯絡的商家,紛紛向攘夷軍拋出了新的橄欖枝。先前商談時連一個子兒都不肯借的錢莊,態度也有所松動,在辰馬三寸不爛之舌的說動下開始重新評估攘夷軍的潛力。

和錢眼沾不上關系的一藩之主在這個時候找辰馬能有什麽事,一時還真讓周圍的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接到消息後便飛快趕來的辰馬倒是沒有表露出絲毫吃驚,一副等候對方傳訊已久的模樣,大大咧咧地在桌邊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然後被銀時一臉嫌棄地用胳膊肘往旁邊推了一推:“過去點,你身上純度百分之一百二的傻氣都要飄過來了。”

他們現在位於和菓子屋二樓的包廂。一開始嫌麻煩嘴裏嘟囔著“既然是找辰馬那家夥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新買的《Jump》還在召喚我”的銀時,在聽說藩主大人打算請客答謝後,立馬就一屁股坐了回來,立場堅定得高杉連鄙視的眼神都懶得給予他。

鶴子在這段期間也沒有閑著,不動聲色地和銀時進行著沒有硝煙的廝殺。兩人眼神銳利,出手又快又狠,剛端上桌的紅豆丸子嗖嗖地就沒了影兒,再轉眼已是出現在了銀時手中和高杉面前的盤子上,各種糕點丸子堆得有如小山般高。相較之下,藩主大人面前的碟子倒是空空如也,寒磣得令人心疼。

鶴子眼疾手快地將高杉手邊的茶杯重新沏滿,猶豫了一下,又將一小碟醬油仙貝往他那邊推了推,又推了推,推到他觸手可及的地方,滿懷期待地輕咳一聲。“吃點解膩。”

如果背後有尾巴的話,估計地板都要被敲得啪啪響。

守於室外的隨侍終於忍無可忍,刷的一下拉開屏風:“好歹給主上留一點吃的啊啊啊,你們這些無禮的混蛋!”如刀的眼神直直刺向嘴邊滿是殘渣的銀時,以及面前的盤子上堆滿糕點的高杉。

無辜躺槍什麽都沒做的高杉:“……”

全程被無視的辰馬:“啊哈哈。”

“退下。”藩主大人眉頭一皺,在侍衛猶豫不定的註視下微微加重了語氣,“對於濱田藩的恩人,不得無禮。”頓了頓,見那幾人仍手扶刀鞘不肯離去,他只得稍稍溫和了聲音,略無奈道:“到店外等著即可。”

房間的門被重新合攏,刀鞘的悉索細響和腳步聲逐漸遠去。鶴子抿了一口清茶。唔,氣息的確從樓上消失了。倒是意外老實聽話。

室內重歸寧靜,對方正了坐姿,直直望向正自己斟酒頗得其樂的辰馬,認真地甄詞選句:

“我想以個人的名義向辰馬先生購買一批軍火。”

無聊地敲著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一直漠不關心坐在一旁的高杉略感興趣地擡起眼簾,似是已經猜到了對方接下來要說什麽。

“經歷了上次戰役,我這幾天一直都在思考,何為真正守護濱田藩之道。但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光以武丨士刀守護家丨國的時代都已站不住腳。在天人的堅船利炮面前,傳統的武器有多落後,我已有深刻體會。”

鶴子微微詫異了一瞬,但很快便收斂了神色。她放下茶杯,忽的覺得之前那些侍衛全都被遣到了樓下真是明智之舉。

對方這一番話不僅駁了自己面子,更是直接給了當權的武士階級一個響亮的耳光。

哦,臉打得好痛。

但現在自己打自己臉,總比日後被敵人提起來吊打好。

“武器不進行現代化的話,不跟上時代急劇變化的潮流的話,像是上一次的事情還會發生。”對方沈下聲音,置於膝上的雙手也不由得微微攥緊,“之前讓各位見笑了,但就算是我們這樣無名的小藩,在今後也想憑自己的力量前行。受挾於敵人、不得不仰賴外力才能勉強奪回自己的國丨家,這種恥辱,承受一次足矣。”

說到這裏,對方停頓了一下,似是又想到了什麽,微微嘆息出聲:

“我知道現下大部分人都不會接受武裝現代化的提議,因此打算做出表率,以實際成果說服其他家臣,”他張了張口又閉上,沈默了許久,忽的有些遲疑不定起來,“……但,我的想法真的是正確的嗎。”

一直嚴格律己執行藩主義務、時時刻刻以祖輩的教訓警示自己,到了此刻終於要拋開一切遵循己心向前邁進時,他卻忍不住猶豫起來。

“拋棄臣下賴以生存的道路之人,真的配當藩主嗎。”

積壓在心頭已久的疑問不受控制地化為言語從口中吐出,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此刻坐在這裏不止是為了商量購買軍火的事宜。

世人皆說他懦弱無能,看來果真如此。連下定決心,都需要借助他人之口堅定信念。

不覺地繃緊了肩膀,他擡起眼簾,眸光灼灼:“這真的是正確的道路嗎。”

若是一旦決意推行改丨革,說不定會打破維持了百年的現狀。

在如此沈重的抉擇面前,他也許只是希望別人能給予自己一個確定的答案。

而他毫無來由地相信,這些人是不一樣的,是能理解……

掃完盤子的銀時打了個飽嗝:“你在說什麽夢話啊。以為自己是少年漫畫的主角嗎?正確的道路?那種東西給我自己去尋找啊蠢貨。若是害怕摔跤的話,是學不會走路的。只顧著害怕犯錯的話,正確的答案是不會自己長腿跑到你面前的。”

垂著死魚眼,他一手托腮漫不經心地揮了揮竹簽。“確定的答案?那種東西怎麽可能有啊蠢貨。大家都在胡亂摸黑前進,但既然是憑自己的意志選擇的道路,哪怕前面黑暗得跟某個家夥能長高的未來一樣,也得走下去吧……唔,糟糕,”他扶住腦袋,“眼前真的開始一陣陣發黑了。”

“……是甜到快失去意識了吧。吃了那麽多甜食不出事才怪。”鶴子毫不留情地拆臺。

高杉則是冷冷道:“啊,的確是開始發黑了呢——就跟你這家夥腐爛的未來一樣。”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你們兩個的感情還是這麽好呢,”辰馬爽朗地笑了起來。

無視銀時高杉黑著臉異口同聲的“誰和這個家夥感情好了”,他將酒重新斟滿,“……說實話我只是一介商人,對於治丨國之道這種了不起的東西不是很了解。”

他笑了幾聲,帶有濃濃土佐口音的聲音卻慢慢嚴肅起來:“在我看來,武丨士刀也不過是單純用於斬殺的武器罷了。被制作出來的商品,被煉造出來的武丨士刀,都是為了達成某個目標、完成被賦予的意義而存在的。”

辰馬晃了晃手中瑩白的酒盞。“就像是這個杯子,是為了盛酒而被制造出來的容器。那麽按照常理,一般何時會不再需要呢?”

對方似是明白了什麽,一時有些發怔。

“是了,若是漏了個口子無法繼續作為容器使用,亦或是不再需要喝酒的時候,就會被棄置一旁。既已違背初衷,偏離本心,就無繼續使用的道理。武丨士刀在我看來也是如此。”

卷發亂七八糟如同鳥窩,他的眼眸卻明亮透徹得驚人,是大海一般最純粹的鳶藍,一不小心連光都會迷失其中。“說到底,武丨士刀,亦或是武丨士本身究竟是為了什麽而存在?大家這幾百年來一直爭辯不休,我也不好妄下判斷。但兩者若是為了守護家國而存在的,那麽當武丨士以刀保護不了應當保護的東西時,不說舍棄,至少應該做出適當改變吧?”

不管是執刀也好,還是握槍也罷。

“不論如何,都應勿忘初心。”

辰馬啊哈哈地笑了起來:“作為商人,將眼光放得長遠、緊隨潮流風向而變,是必不可少的生存手腕。失去價值的商品,若是屯在倉庫的角落裏任其發黴累積灰塵,只會造成更多的損失。”他讚賞地瞥了一眼捂著肚子一臉難受的銀時,“就跟金時說得一樣,不冒著滿盤皆輸的風險,是不可能賺得盆滿缽滿的。”

“至於何謂藩主的資格,”頓了頓,辰馬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砰的一聲將其置回桌面,為這個話題畫上了句號,“這種事情不是由坐在上面的家夥說了算的不是嗎?真想知道的話,就去問問下面的臣民吧。”

……

蔥蘢的古木夾道而生,蒼翠的碧葉銜著午後的陽光,邊緣亮得發燙。一陣夏風忽然拂過,樹海翻湧輕吟,篩落一地搖曳的光影,幽靜而清涼。

踩著鋪了一路的陽光碎影,鶴子和高杉往鬼兵隊本陣的方向走去,細碎的沙土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細響。

——結果還是什麽都沒買到啊。

鶴子踢了踢滾到腳邊的圓胖松球,略失落地在心中嘆了口氣。

散席之後,辰馬便扶著一臉想吐的銀時去找廁所了。藩主大人剛一跨出店門,潛伏在各角的侍衛一窩蜂全湧了出來,只得一臉“好好好”地任他們護送自己回去。想著被打斷的約會終於可以重回正軌,鶴子的幹勁還未來得及燃燒起來,就被一旁的高杉淡淡飄來的一句“回去吧”全堵了回去。

發現自己突然變得幼稚的鶴子,磨磨蹭蹭地放慢了步子綴在高杉的身後,結果才落後了一小段距離,就自己忍不住加快步伐跟了上去,直至兩人幾乎是並肩前行。

碧藍的蒼穹在頭頂的葉隙間若隱若現,鶴子收回視線,兩人近得她幾乎能捕捉到高杉的衣擺劃過空氣時帶起的震動,像是細小的漣漪,又像是輕飄的羽毛。寬松的和服袖擺隨著對方的行動在風中浮啊浮的,柔軟的衣角望著就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抓上去。

鶴子默默地伸出左手……然後抓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右手。

——“說起來的話,”臨行前去之際,藩主大人似是想到了什麽,解開心結後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語氣也不覺帶上一絲溫和的打趣,“鶴子小姐和那個人在一起時很不一樣呢。”

語氣微頓,他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差點被銀時吐了一身滿臉嫌棄的高杉,意有所指:“和第一次見面時比起來,”

和當初強敵環伺時,仍能面不改色擊潰任務目標心防的對方相比。

——“現在的鶴子小姐,有趣多了。”

……這是誇獎嗎?她抽了抽嘴角。心情真是覆雜得開心不起來啊。

變得越來越奇怪倒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就像是現在這樣,明明前一刻還在為約會的事情沮喪,此時此刻走在對方身側卻又開心得一塌糊塗,感覺心臟都要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鶴子微微側頭。

今天的晉助穿的是那身山吹色的和服,嗯,果然合適得不得了。

視線下飄,半掩在袖子裏的手修長而指節分明,哪怕留有未愈的傷疤在她看來也毫無瑕疵。

剛認識對方時,她站在廚房門口望著他笨拙地拿菜刀的樣子就在想了,這麽漂亮的一雙手哪怕不握刀執筆撫琴,無需其他事物襯托,僅憑其本身也賞心悅目得令人移不開視線,被扔到廚房來簡直是不可饒恕的浪費——後來看到被對方削得面目全非的芋頭,更是堅定了她想要將對方丟出廚房的念頭。

回想起高杉那段時間的黑歷史,鶴子差點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輕咳一聲,她不動聲色地斂下眼眸,高杉略蒼白的手溫度微涼,忽的就令人想要伸過手去碰一碰。

碰一碰就好。

……在行走時不經意間撞到對方手的幾率是多少呢。被對方看穿行動的概率是多少呢。她嚴肅地思考了一秒,緊接著破功——不不不不不,牽一下手什麽的還是太羞恥了。她做不到。

鶴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都憋著氣。

她將腦袋裏亂七八糟的幻想揮拍散開,決定還是從平常的聊天入手。

“咳咳咳,”鶴子清了清嗓子,毫不意外地引來了身旁高杉的目光。確定聲音無礙之後,她在心中默數三秒給自己打氣,旋即擡起眼簾:“晉助……覺得辰馬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上次不是一起去吃飯了嗎?”在攘夷軍整頓休養的期間。

其實她一直都有點好奇,性格簡直截然相反的兩人是如何看待對方的。

銀時和桂自然不用說,三人師出同門一開始就積下了深厚的孽緣,這麽些年來也早就培養出了鐵打的默契。但辰馬則不同。

在鶴子無語的註視下,高杉笑了一聲:“……那可是連軍隊都不放在眼裏敢隨意販賣的家夥。將士兵變為商品擺上貨架,在沒有硝煙的戰爭中無往不利的欺詐師——阪本辰馬這個男人,該說是難得一見的鬼才好呢,還是天下第一的蠢貨好呢,總之是個不受常理束縛的怪胎。”

近期勝仗連連的攘夷軍,按照辰馬那家夥的說法就像是上漲的股票,得趁著人氣聲望正高的時候趕緊押出去。話這麽說著,他也確實如此行動起來,成功收集了不少資金。

“……啊,也就是褒獎的意思呢。”聽懂了高杉在說什麽的鶴子眨了眨眼睛,唇邊不由得泛開淺淺的笑意。“看不出來啊,晉助你原來挺欣賞辰馬的。”

高杉噎了噎,瞥她一眼:“你是從哪裏得出這種愚蠢的結論的。”

“咦,原來我理解錯了嗎,”鶴子做出驚訝的口吻,“晉助不是說過嗎,最討厭被無聊的東西束縛什麽的。”

唇角一挑,她熟練地擺出高杉開啟嘲諷模式時的冷笑,“不管是執著於虛無的名譽大義、身份地位,還是一心守護家丨國為主君鞠躬盡瘁的武丨士,”然後聲音微頓,不屑地嗤了一聲,“都無聊至極。”

她回過頭:“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高杉:“……”

他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會心一擊。

“那麽反過來說,”鶴子歪頭笑了笑,“不受世俗常規所限制的家夥,異想天開獨立特行的家夥,就是有趣的。按照晉助的標準,這可是不得了的讚揚不是嗎。”

“……嗬,你倒是變得伶牙俐齒起來,”高杉涼涼道。他勾了勾唇移開視線,心情看起來倒是不壞,似是默認了她剛才的說詞。

兩人拾級而上,斜逸而出的古木織成蔥蘢的華蓋,如瀑布悠然垂下。林間偶爾傳來雀鳥婉轉的啼鳴,清風沙沙而擺。白石鋪就的臺階上落了一地細碎的陽光,上方神社朱紅的檐角在光與樹葉的海洋中若隱若現。

“……只顧著墨守陳規的一方天地,是留不住那個家夥的。”靜謐的空氣泛開漣漪,低沈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忽的落入耳中。

“誒?” 鶴子轉過頭,高杉的視線卻是望著遠方葉隙間碧藍的天。

“隨勢聞風而動嗎,”他輕笑道,聲音微涼,唇角銜著的笑意卻恍然和往常的涼薄有哪裏不同,帶上了幾分真心的意味,“眼光不受時代所局限的家夥,註視的方向說不定真的有能讓人大吃一驚的景色。”

樹影斑駁,陽光細碎,碧綠的葉海在風中搖曳。

……那晉助呢?

她聽見心中的角落傳來聲音。

白色的石階於眼前延伸,木屐隨著步伐落在鋪著青苔的石階上發出空落落的脆響。

即使前路永夜,也專註得不曾移動分毫的目光,註視的方向有誰在那裏嗎。

——“不論如何,都應勿忘初心。”

鶴子仰起頭。

說起來的話,她想送生日禮物,也不過是希望對方能因此開心罷了。

……那麽就該送對方真正想要的,而不是只令自己滿足的東西不是嗎。

——能夠讓對方幸福起來的,是什麽呢。

這麽思考的期間,兩人已經爬完了石階來到神社門口。

“給我站住!!”執勤的隊員一把拎住急著想往陣地裏竄的小鬼,“前面不是你這種小家夥該來的地方,不想挨刀子的話就快點乖乖跟著你的老師回去。”他吹胡子瞪眼地恐嚇道。

“……切,不就是鬼兵隊的陣地嗎。本大爺我還不稀罕呢。”那個臟兮兮的小鬼哧溜一下將鼻涕吸了回去,語氣不屑,眼神卻屢屢往那個隊員的身後瞟,表情難掩向往。

只是一眼,鶴子就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啊,聽慣了武士傳說,不知天高地厚向往奔赴戰場的小鬼,出現了。

“真是萬分抱歉,武士大人,還請你放了這孩子吧。”一旁面貌溫和的中年男人連連鞠躬致歉,鶴子隱隱想起對方好像是附近村塾的教書先生。

小家夥停止了掙紮,卻是對著執勤的隊員兇巴巴道:“老師才不用跟這種家夥道歉。不……不就是佩了把武丨士刀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被戳中痛腳的隊員剛要炸毛,卻轉眼在看到高杉時立刻乖了下來,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總督你回來了啊,”他心虛地抽了抽嘴角,“真是十分抱歉,這個私闖營地的小鬼我馬上帶走。”

一旁的私塾先生立刻就急了起來:“請,請等一下!……”

“無妨。”靜靜站了半晌的高杉忽的低聲道。

在場的人除了鶴子都楞了楞,似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總……總督?”那個隊員一時有些發懵,求救的視線下意識地朝她這邊飄來。在對方不確定的註視下,鶴子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我說無妨。”高杉一眼瞥來,那個隊員立刻老實地噤了聲,放開手,小家夥像是泥鰍一樣溜到了老師的身後,抓著對方的衣角探出頭來,不吃教訓地做了個鬼臉。

“真是萬分感謝。”對方深深地朝高杉鞠了一躬,隨即擡手就給了那個得意洋洋的小鬼一記毫不留情的暴栗,一秒從溫文儒雅的教書先生變成了操心的老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的時候好歹收斂點。要不然就算是老師,也不可能時時護得住你。今年的夏日祭你難不成想被禁足嗎?”

“……老師,我錯了。”

嘮嘮叨叨的聲音隨著一高一矮的身影逐漸遠去,消失在了石階下濃郁的碧蔭裏。

鶴子望著高杉靜靜地立在原地,背對著洋洋灑灑的大片陽光,出神半晌,這才收回了視線。

……對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她垂下眼簾。

——那種東西,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有大考的人快抱緊我

為什麽會更新我也不知道_(:з」∠)_

馬上就放寒假了,祝我能一周雙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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