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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血煞棺材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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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地下室。

這貓越是阻攔著,地下室裏的東西,仿佛就越吸引我。

看著那只大耗子在貓嘴裏,提溜下來的長長的尾巴,心頭估摸著它已經咽氣被咬死了。

我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掉了下來,這地下室好生的古怪啊,怎麽老鼠和貓同時出現。還在碩鼠要把我們帶下去的時候,那只貓才開始捕獵。

我腦子裏開始腦補,想著這只貓不會是閻君派來的雲雲。

緊張之下,手心出了汗。

手中的斷魂刀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著把那頭貓砍了,為那只死去的耗子報仇。

“別沖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只是鷙月養的月靈金瞳貓。”瑾瑜低提醒了我一聲,我心頭的戾氣才逐漸散去。

棺材太外頭,已經傳進來了,掀蓋的聲音。

那女子的聲音再次飄忽而起,飄飄渺渺的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軍爺,你看嘛,這血煞棺材裏就只有聖主的一副枯骨。”

“真的是聖主,是聖主的遺骸。只有聖主的骸骨,骨骼一時如同碧玉一般水光流動,一時又和普通的白骨無異。”那陰兵激動了一聲,連忙又道,“還不跪下,給聖主磕頭!”

碧玉般水光流動?

我想了想,想起鷙月的頭骨的確晶瑩通,好像是一塊完整無暇的翠玉所雕琢的。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死的時候掉了腦袋,別人隨便雕琢了一塊玉,給他湊了一具全屍呢。

隨即,外頭就是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鬼魂只有靈魂情感發洩時,是常人的數倍,哭聲悲戾淒慘。仿佛這整座宅子,都跟著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聖主如此英明,到底是誰害死的他!”

“都怪我們品級低微,才不能給聖主報仇……”

“誰說品級低微,就不能給他報仇,誰敢動我們聖主就是同整個陰間作對。”

……

陰差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哭聲中帶著憤慨,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情緒似乎也能渲染到周圍其他的魂魄。

一時之間,亂七八糟的陰魂的哭聲一片。

看來外面的那群陰兵,已然是被屍叔棺材鋪的夥計震住了。

月靈金瞳貓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它的樣子,卻能看見它冒著金光的倆眼睛。它似乎也有些悲傷,低低的嗚咽了幾聲。

它嘴裏的耗子似乎沒死透,掙紮了幾下居然跳下來。

飛身上了它的腦袋,顫聲輕嘆,“小貓崽子不哭,鼠爺爺在這裏陪你哦……”

霧草!

是不是到了陰間,陽間的食物鏈已經不適用了。

那大肥耗子非但沒有死,還跳上了貓的腦袋,溫柔的安慰那只黑暗中的月靈金瞳貓。敢情那貓兒剛才咬它,不過是開了個玩笑。

被安慰之下,貓兒才停止了嗚咽。

外頭女子悲哀婉囀的聲音又想起,“各位軍爺,你們查也查過,能否放聖主早些安寢。奴家在此謝過了,過些時候,還得給聖主獻供奉呢。”

“哎,那吾等就退去了,打擾了。”那些子陰兵似乎十分的敬重這位所謂的聖主,那女子三言兩語就依言推去。

沒一會兒,那女子還有些悲哀的聲音,便多了幾分的桀驁,“兩位客官,可以上來了,陰差都已經退去了。”

一聽可以上去了,瑾瑜冒著藍色冥焰就被他握緊了拳頭裏。

他拉著我向上走去,擡腳就踢開了剛才碩鼠在棺材上挖出的洞,領著我從棺材裏鉆出去。腦袋一從棺材洞裏鉆出去,雙目便被一雙桃花一般妖嬈的雙眼震住了。

這是一雙用彩色畫筆畫的眼睛,雖然不是真的,卻比真的眼睛更加奪魂攝魄。

要花瓣一樣的臉型,下巴尖尖的,盈盈不堪一握。

居然……

居然是一個身材窈窕高挑的女性紙人,它長長的睫毛輕輕一眨,媚眼如絲的看著我們,“我可是聽了兩位小掌櫃的吩咐,把你們送對了地方,接下來會不會被抓到,可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啊?

我被它突如其來的話,震得說不出半個字。

腦子裏在緩慢的理解,這只美女紙人它是屍叔記棺材鋪的夥計,那之前我討好的童男童女多半就是它的小掌櫃吧。

我四下裏打量周圍的環境,棺材放下的位置應該是一座內堂。兩邊放著幾把八仙椅和八仙桌,棺材前頭有一香案,香案上擺了牌位和香爐。

以及貼了紅紙的供奉,雞鴨魚肉都有,算得上是三牲齊全了。只是這些供奉似乎放的年頭久了,都有些發黑發沈了。

棺材周圍,還靜止了八尊白色的紙人。

紙人全身披麻戴孝,一身的素白如雪,只有腰間綁著一縷紅腰帶。地上是擡棺材的木棍和繩子,看來就是這麽幾個紙人,將我和瑾瑜擡進了妖鳥城。

在堂外,是一天灰蒙蒙的天空。

青石鋪地,地面上站了幾個手持喇叭嗩吶以及銅鑼的紙人,紙人們沒有鼻子眼睛。因為沒有五官,所以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只知道它們是靜止的,半分也不動彈。

瑾瑜的淡漠的面色,帶著些許不善,“看來你不是真的關心聖主,方才替聖主傷心哀愁都是做戲的吧?”

“奴家只效忠店裏的兩位小掌櫃的,還有制造奴家的主人。”那紙人女子可謂是娉婷柔媚,身子盈盈福了福腰媚笑道,“至於聖主……呵呵,聖主統攝陰間的年代早已經過去了,如今還有幾只鬼記得他?今日完成了兩位客官所求之事,可別忘了答應我家小掌櫃的報酬。”

“只要我們不死,報酬不會少你的。”瑾瑜牽著我從棺材裏走出來,又將棺材裏的我隨身帶的背包拿出。

還好裏面的雞蛋和打包好的拗九粥,都有塑料袋密封好。

否則棺材裏的藥液進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吃了。

他倒也懂規矩,挨個將雞蛋分發給轎夫以及喇叭嗩吶手,最後只剩下了兩枚雞蛋放在包裏。送走了棺材鋪裏的夥計,才淡然的坐在八仙椅上,剝開了雞蛋殼淡然自若的吃著。

我看著那妖媚的女紙人,屁股一扭一扭的離開,眉頭微微一蹙,“瑾瑜,他們怎麽知道把棺材擡來內堂,就有耗子和月靈金瞳貓來接應,還偷偷把我們帶進地洞裏隱藏行蹤。”

這倆小東,配合的頗為默契,讓人對屍叔記棺材鋪愈發的感覺神秘了。

好像通天徹地,無所不能一樣。

“一看就是派了夥計,提前進城通知的他們來接應。屍叔記棺材鋪專業搞這個的,到處高價征收棺材,表面上只是個棺材鋪,卻時常利用運送棺材做點別的事。又懂得上下打點,不太容易出現紕漏的。顧星,坐下來喝點粥吧,吃飽了就好出發了。”瑾瑜把我打包好的粥,在供桌上隨便找了個空碗。

還有些潔癖的用口袋裏的消毒紙巾擦了擦,就倒進去,放好勺子等我吃。

我和瑾瑜並排坐下,中間只隔著一只八仙桌。

我大概猜中了,屍叔記棺材鋪具體是幹什麽的了:“這麽說棺材鋪是收了好些棺材,在陰間專門做起了,給鬼走私貨物的存在?”

想不到陰間和陽間一樣,都存在著走私。

其實我還是挺好奇,這倆陰宅裏的耗子和黑貓,為什麽答應棺材鋪裏的夥計幫忙偷運我和瑾瑜。

認真想想其實也不難理解,也許這個聖主鷙月和淩軒真是好朋友。

要真如此,我這禍可闖大了。

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印度海蛇會吸走鷙月賴以生存的營養液,我鐵定會提前阻止這條蛇,最終也不至於讓鷙月被海蛇吸光了所有的養分。

“除了走私貨物,又添了新業務走私活人,不是嗎?”瑾瑜擡眸看了我一眼,難得講了一個笑話,還是一個冷笑話。

本來陰宅裏陰風陣陣,就有些的冷,聽他這個冷笑話。

我禁不住打了個寒噤,有些幹笑的喝了口冰冷冷的拗九粥,“不過,棺材中有藥液維持鷙月的生命,哪怕海蛇不把藥液吸走。方才打開棺材底部,也都會漏光的,他們是不是也不是很在意鷙月的生死……”

正說著,卻見那大耗子和月靈金瞳貓正合力從棺材洞裏,拉出一條麻繩。那貓方才在黑漆漆的地下室臺階裏,看不清楚樣子。

此刻見它才覺得奇特,通體都是黑色的皮毛,毛發水光鋥亮的。隱隱約約透著深藍色的流光,體態婀娜輕盈,仿佛是能化作綢布的柔軟。

一雙金瞳明亮無比,好像一顆黃水晶一般。

不一會兒就見麻繩上吊著一只木桶,木桶中是滿滿一桶的藥液。

只見它們將那個洞口原樣堵上,木桶稍稍一傾斜,一整桶的藥液又重新註入了血玉棺材裏。

那一副白骨安然的浸泡在紅色的藥液中,不過卻沒有起任何變化。

唯有翡翠色的頭顱,在紅色的血液一般的藥液中,顯得更加的通透翠綠。我往嘴裏塞飯的動作一滯,凝神看著,心想著鷙月會不會因為藥液而重新蘇醒過來呢?

“藥液流出並不會叫鷙月蘇醒不過來,只要及時往裏面添加足量的藥液就行,怕只怕……”瑾瑜放下了手中的半個雞蛋,輕輕蹙起了清秀的蛾眉,盯著那對貓和耗子看了一會兒。

眼中閃過了一絲擔憂,又隨手將我嘴角的飯粒拿下。

這個暧昧的舉動叫我老臉一紅,“只怕什麽?”

“只怕……海蛇吸幹了骨中精髓,那樣他也許就醒不過來了。”瑾瑜壓低了聲音,似乎知道我倆闖禍了,目光閃爍了一下。

隨手卻把手中的飯粒塞進嘴裏,臉上又是那副面無表情的臭德行。

他……

他居然吃了我臉上的飯!

要是平時,老子早就一腳踹過去了,節約也不是這麽節約的。他紫瑾瑜不害臊,我顧大王的臉皮還薄呢。

“聖主,聖主……”那大老鼠見到藥液倒進去許久,血玉棺材裏的屍骨都沒有反應,居然口吐人言膽戰心驚的喊了兩聲。

這耗子也和古宅中那群大耗子一樣,居然會說人話。

雖然說民間傳說裏,貓有微弱的法力,可五大家仙中得道的動物卻沒有貓。聽說得道的家仙法力無邊,想來正因為尚未有貓能得道,它才說不出人話。

那只月靈金瞳貓說不得人話,只是雙手扒著血玉棺材邊。

金瞳泛紅的,也跟著淒慘的喵了一聲。

“小黑,聖主怎麽了?”大老鼠哭了好一會兒,才垂著淚問了那月靈金瞳貓一句,鼠臉周圍的耗子毛都哭濕了一大片。

月靈金瞳貓喵喵了幾聲,似乎回答了大老鼠的問題。

大老鼠一驚:“你是說聖主精元散盡,醒不過來了嗎?他失蹤了這些年,原來一直都睡在那暗無天日的棺材鋪嗎。可他如此強大,到底為何會如此?”

“喵……”月靈金瞳貓叫了一聲。

原諒我不懂貓語,根本不知道那貓說的是什麽。

不過就根據我悲觀的猜測,它可能會戳穿我和瑾瑜,告訴那耗子是有人吸幹了裏面的藥汁以及鷙月的精元。

才會讓鷙月變成這個樣子,醒不過來!

“嗚嗚嗚……小黑,原來你也不知道害死聖主的兇手是誰。到底是哪個天殺的賊子把聖主害成這樣?你可不能丟下小的們……”那老鼠淒慘的哭著喪,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中流出。

月靈金瞳貓也難過的喵喵叫著,叫人心頭也跟著難過。

它們似乎是想把鷙月叫醒,可那骸骨一動不動,仿佛永不會蘇醒一般。

看著這倆小東西傷心的樣子,我禁不住也有些鼻尖發酸,卻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話。如果不是我和瑾瑜,也許鷙月的屍骨還躺在棺材鋪裏安然無恙呢。

瑾瑜的手緊捏著手裏半個雞蛋,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似乎波瀾乍起的眼眸,“怪我,你選擇血煞棺槨的時候,我就該反應過來把星月菩提留在外面。”

“你當時也沒看出來,那是鷙月的遺骸。我明知道海蛇遇水則活,卻帶進棺材中,我……我也是夠笨的。”我低聲咕噥了一聲,心頭也隱隱有些悲傷和歉疚。

瑾瑜冷淡的眸光一凝,伸手理了理我鬢邊的亂發,“你又不懂這些,那海蛇的厲害你根本不知道,為什麽要往自己身上攬?”

不管我懂不懂,這件事我和瑾瑜都有責任。

說來也巧,本來只是想利用海蛇度過河底的陰司,沒想到卻害了鷙月的性命。

那老鼠耳朵很靈,終於是聽到我和瑾瑜的對話了,斜眼過來,“你們在說什麽?是不是知道聖主變成一堆白骨,醒不過來的原因?”

黑色的眼中透著不善,讓人不寒而栗。

我本來想糊弄過去,說我和瑾瑜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這件事差不多也糊弄過去了。畢竟它們的聖主鷙月,我也只是第一次聽說。

瑾瑜這個耿直BOY卻打算站起來承認我們疏忽的責任,冷淡的就說:“知道又怎麽樣,你們一只老鼠和一只月靈金瞳貓就打算給他報仇嗎?我和顧星可不是好惹的,大不了魚死網破,兩敗俱傷,誰也討不了好!”

他眸光淡淡,卻好似鋒利無比的刀鋒。

眼底的一絲銳利,剛好和那只大老鼠眼中的殺機爭鋒相對。所謂針尖對麥芒,眼下是火藥味十足,看樣子真是要鬧翻了。

我心想著一會兒還要想法子去冥淵搭救淩軒,得罪了這倆頗具靈性的小東西,讓它們捅到了陰兵那裏。

恐怕我們還沒去到冥淵,就會被閻君抓起來吊打。

按住了瑾瑜準備起身的肩膀,我低沈了聲音繼續瑾瑜的話:“鼠兄既然你聽見了我們在談論此事,那也不能瞞你了,只此事事關閻君。瑾瑜是怕說出來,兩位貓爺和鼠爺不相信,又怕兩位爺對付不了閻君陛下。”

我顧星別的本事沒有,可從小跟著母老虎宋春華長大,這一點點拍馬屁的本事還是有的。

張口就嘴甜的,喊起了貓爺和鼠爺。

“事關閻君?”那大耗子懷疑的看了我一眼,冷聲說道,“這陰間誰人不知,閻君是我們聖主的夫人。聖主被暗害,怎麽會和閻君有關?”

它果然是不相信,雙爪背在身後,陰冷的掃視我和瑾瑜。

似乎在我和瑾瑜的臉上,就寫著四個字“殺鬼兇手”,隨時都準備出爪襲擊我們。

反倒是旁邊的月靈金瞳貓喵了一聲,黃橙橙的眼睛柔和的掃了我一眼,似乎對我沒什麽敵意。

“月靈金瞳貓,不,小黑,你……你願意聽我把話說完,對嗎?願意相信我和瑾瑜,沒有撒謊對嗎?”我見事情有轉機,便蹲下了大腹便便的身子,略有些笨拙的摸了摸小黑毛茸茸的額頭。

它似乎還算喜歡我,身子在我腳邊鉆來鉆去的蹭我。

大老鼠見月靈金瞳貓願意相信我,才說道:“我這位貓兄弟說願意相信你說的話,那我也就姑且相信,請你直接言明聖主大人是如何被閻君害死的死因吧。”

“實不相瞞,我方才和瑾瑜少爺一路都睡在血玉棺材中,曾聽到聖主大人說話。”我見兩方關系僵硬,幹脆就把在棺中聽見鷙月聲音的事情說出去,希望能夠化解這只大耗子身上的戾氣。

大老鼠驚詫,“什麽,聖主曾在血煞棺中醒來過?”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醒來,他就是在我耳邊和我說話,說他給人暗害了,要……要我給他報仇。”我說的時候看這老鼠目光鋒利,生生是吃了口螺絲,卡殼了一下。

大老鼠眸光都變得猙獰了,鼠爪子變得又長又鋒利,在這樣陰森的陰宅中。就好像幾根鋒利的匕首一樣,隨時都能把我和瑾瑜解決了。

我還以為我說錯話了,誰曉得這老鼠竟在地上磨起了爪子,“難道聖主告訴你的,殺害他的兇手是閻君?”

爪子的鋒利程度,不亞於不銹鋼刀具。

在地上摩擦的時候,還崩出了火星子亂跳,看來這耗子功力也不弱。上它在身上這麽抓一下,估計得褪下來好大一塊皮肉。

這動作頗有威脅人的意思,好似我只要一個說的不符合它的心意,就要把我和瑾瑜弄成下酒菜了。

“我是真的實話實說了,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狂躁動粗,拿你那耗子爪撓我。鼠爺爺,您瞧瞧您這戾氣多重啊,萬一我是被冤枉的,您這爪子這一撓,我鐵定得破相了。”我看它把地面都摩擦的凹凸不平,心裏產生了危機感,下定決心跟它周旋到底。

瑾瑜似乎有點不高興了,身體裏散發出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一張平淡若水的面容也似乎是冰封在了冰塊裏。

他的眸光掃了一下那只耗子,“顧星,有我在,你怕什麽它動粗?”

大耗子的眸光一縮,說道:“只要你不是胡說八道,我和小黑都不會為難你。而且會盡量幫你們躲避城中陰兵,幫們你們做成你們想做的那件事情。”

它難道知道,我是要去冥淵救淩軒嗎?

那眼下可就更不能得罪這兩只動物了,閻君一心想要淩軒的性命,此行恐怕只要稍有閃失。

再想救他,恐怕就……

心頭微微一凜,我的掌心握成了拳頭,也算是豁出去了,“我……我其實也不知道你們聖主是不是真的讓閻君給害了,他……他只跟我說兇手謀殺親夫。就不知道你們聖主,是不是就只娶了閻君一個夫人。”

“你……你果真還是想誣陷閻君,閻君是我見過最賢良淑德女子。你可知她前世是何人嗎?就敢在這裏亂潑臟水,今天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那耗子脾氣真是暴躁,說發難就朝我發難而來。

尖銳的爪子,朝我面門直接就襲擊過來。

要不是老子打架打習慣了,這一下還真躲不過去,下意識的就用手裏的斷魂刀格擋了一下。

我發現我的力氣,居然還不如一只耗子,“我怎麽知道閻君前世是什麽轉世,我只是告訴你,我在棺材裏聽到的。”

斷魂刀並未出鞘,刀鞘被大老鼠的爪子生生的捏碎了。

上頭鑲嵌的幾顆寶石全都脫離了刀鞘,四散飛去,它的爪子剛捏到刀刃。就被刀鋒上銳利的陰氣,齊齊的切斷。

登時,是鮮血橫流,地上還有幾只斷指。

這回不妙了,整個陰宅裏原本周遭還亮著零星激戰燈籠照明,此刻是所有的燈籠全都熄滅了。

鬼哭狼嚎聲一片,陰氣更是突然聚集在內堂附近。

似乎有無數兇殘的鬼怪接近,讓周圍的空氣下降的比冷凍室還冷,呼吸一口氣都好像能呼出滿口的冰渣子。

緊接著有無數黑影子在慢慢的靠近,仿佛要將整個內堂都吞並。

想必是這一刀,驚動了宅中其他惡鬼,現在估計要合起夥來對付我和瑾瑜了。

我提刀退後了一步,心在胸口亂跳,心裏郁悶我都對那耗子說了真話了,卻還是要發生沖突。

本來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居然在此刻發生了。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現在這個情況,我和瑾瑜怕是討不了半分好處了。

“顧星只是普通人,你一只千年耗子精針對她,意思嗎?她閑著無聊,一個活人何必冤枉閻君。況且鷙月的死的時候她還沒出生。”瑾瑜目光淡淡,擋在我的面前,並過多的表情,“閻君前世的身份,她不知道,可我卻知道。是大秦第一聰明人觀用,不僅冰雪聰明,而且美艷不可方物。”

“你知道就好,那她說閻君謀害聖主,難道不是胡說八道嗎?要……知道我們聖主……聖主只有她一個妻子!”耗子憤怒至極,身上的耗子毛全都豎起來了。

瑾瑜低身把地上的老鼠爪子撿起來,放在掌心看了一下,嘴邊溢出一絲笑意,“她前世即是觀用又如何?人是會變的,鬼也會變。你們到底是忠於聖主,還是忠於閻君?”

那只大老鼠一聽瑾瑜的話,霎時間就楞住了。

它和月靈金瞳貓對視了一眼,耷了腦袋,“自然是效忠聖主,可我們也不相信……不相信閻君會做出如此的事情。”

血液從它的斷肢處滾滾而下,落在了地面的青磚上。

大耗子的身子顫抖不已,另一只手爪緊緊的捂著自己受傷的地方,一絲絲的黑氣從爪子出冒出來。

看樣子是殘廢了,我和這大耗子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瑾瑜的態度很隨便,用濕巾擦了擦我的嘴角眸光淡淡,“愛信不信,大不了撕破臉而已。你這滿宅的陰魂,恐怕還不夠我一個小手指頭對付的吧?”

在瑾瑜另外一只手裏,還有從大耗子身上切下來的手爪。

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也是這樣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

“你!”大老鼠有些憤慨,怒視了瑾瑜一眼,“你若要撕破臉,老夫奉陪。不過是個黃口小兒,竟然敢大放厥詞,若閻君知道你私藏欽犯在此,還有你們的好果子吃嗎?”

一聲怒斥之後,外頭的陰魂一擁而入。

讓這周圍的空氣瞬間就好似凍結了一般寒冷,就連人的臟器以及骨骼關節都好像凍住了一樣,胳膊腿想要再動一下都難如登天。

圍上來的陰魂數以百計,身上全都冒著黑漆漆的鬼氣。

這些鬼好似生前都是死於戰亂的,身上穿的都是殘甲,手裏提的也是斷矛破劍。很多都是缺胳膊短腿,也有斷頭的。

反正是各種傷兵都有,而且身上的戾氣極重。

想想古代一般的兵士大多都馬革裹屍,死後連個墳墓都沒有,最可怕的很有可能拋屍荒野被野狗啃食。

所以,古代戰場上的陰氣一般都是壓不住的。

厲鬼之中也屬軍魂最最恐怖,以前屯子的老林子裏,就總聽說有陰魂不散的日本鬼子兵在作亂。

這些厲鬼可比我以前遇到的厲鬼要厲害多了,身上的陰寒之氣,仿佛冰刀一樣都凝結成了實質。

哭聲一起,更是讓人情緒被牽動,有種天塌了一樣的悲哀感。

瑾瑜本是坐著的,一拍桌子就將八仙桌拍成了八瓣,“死耗子!這麽塊就等不及了……顧星,斷魂刀給我。看我不砍了這些這些妖魔鬼怪,如果閻君發現來捉你,我替你擋在前頭。”

“瑾瑜,你……你萬事小心,不可大意。這些鬼怪厲害……”我也是走投無路了,雖然不想起爭鬥,可是無奈已經無法解釋了。

只能下意識的把斷魂刀遞給瑾瑜,只希望能殺出一條血路,即刻就去冥淵救人。

瑾瑜冷笑:“你不用為我擔心,這些斷手斷腳的枉死鬼,豈是我的對手?”

好狂妄的口氣,雖然老子每次見到瑾瑜爭鬥,都是他比較狼狽的時候。

比如被無心道人給抓了,關在下水道裏。

但此刻,一股紫氣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那紫氣噴薄而出特別像是火焰一樣的存在。

他的頭發絲在一瞬間被紫色火焰一般的氣體給包圍了,逐漸的一頭黑發就變成了一頭飄逸的紫發。眼鏡也被紫色的火焰燃燒成了灰燼,義眼從眼眶裏滾下來,變成黑洞洞的眼窩。

唯一一只紫色的眼眸帶著不可直視的淩厲,發絲跟著他周身的氣流飛舞,斷魂刀輕輕那麽一揮。

我了個娘啊!

沖到最前面的好幾只軍魂,被他一刀就切成了兩半。

那樣子輕松的就跟切黃瓜似的,斷魂刀上面也被紫色的氣焰所包裹,那哪兒是靈醫啊。根本就是紫焰戰神下凡,就連陰魂都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往前。

“喵喵喵喵!”月靈金瞳貓似乎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喵叫了好幾聲打算阻止,到了最後喵叫的聲音都變得嘶啞異常了。

可是兩邊都沒收手,眼看瑾瑜的力量摧枯拉朽。

才瘋了一樣的撲倒瑾瑜的刀口旁,又繼續的喵叫了幾聲,看眼神是十分的渴望和著急。我本來也是要躲著瑾瑜的氣焰的,以免被那氣息撞到身子,身體被影響產生震蕩。

可是那黑色的貓擋在哪兒,眼看就要被瑾瑜一刀切了。

不知為何,就心疼起月靈金瞳貓了。

硬著頭皮靠近瑾瑜身邊的紫色火焰,那火焰溫度極低,靠近居然有一種要被寒冷凍化了的感覺。

反正冥焰是冷的,卻能燒毀很多東西。

我咳嗽了一聲,拉了拉他的衣袖,“小黑說什麽?”

“它說耗子不信你的話,要用血煞誓咒驗證,依我看沒必要驗證。那血煞誓咒邪門的緊,若是輕易發了,一旦撒謊就會立刻應咒渾身血液都會蒸發最後化為灰飛。”瑾瑜的語氣相當幹脆,身上的殺意仿佛已經無法褪去,嗜血的紫瞳邪冷的看著那耗子和貓,“不服,就殺!發什麽誓咒!”

必須要用殺戮,才能平息他身上的怒意,似乎在他的骨子裏就隱藏這種桀驁不馴的暴力本質。

我見他不為所動,仍舊要揮刀大殺四方,也是急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你……你特娘的就不能商量嗎?我沒撒謊,不怕血煞誓咒驗證。你非要殺個你死我活,才覺得這件事解決了嗎?最……最要緊的還是淩軒的性命,他……他還在冥淵等著我們……”

“你……你先松手,我不殺……不殺就是了。”瑾瑜方才還是一副殺神轉世的兇殘模樣,忽然就跟小男孩一樣臉上一紅,微微有些羞澀。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松開了他,“怎麽就臉紅了,我吃你豆腐了嗎?”

“是我……我吃了,軟的!”瑾瑜越說臉上越是紅的徹底,一直到了脖子根,冰涼平淡的雙目直勾勾的看著我。又低了頭,看了一眼我摟住他手臂的位置。

他吃我豆腐,還說是軟的!

想到這裏,我腦子一瞬間炸了,老子剛才是不是胸口碰到他手臂裏?做娘們就是麻煩,不能袒胸露乳,更要擔心被人吃豆腐。

特奶奶的!

我一把就把他給推開了,“媽的,你說什麽呢,你才是軟的。”

他臉上紅成了一片,眼神還有點懵逼,“顧……顧星,是你自己貼上來的……我可沒……沒逼你!況且我是男人,怎麽可能是軟了的。”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或者說把這個耍嘴貧的瑾瑜狠狠揍一頓。

又想起那大耗子還在旁邊看著呢,我要是窩裏反,這不是鬧笑話了麽。

我只能故作鎮定,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低頭去問那耗子,“鼠兄,如果我願意發血煞誓咒,並且誓咒沒有應驗傷害我,是不是我們之間就能化幹戈為玉帛?瑾瑜這麽殺下去,到頭來也只是兩敗俱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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