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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顧大王,我定不會負你(求首訂)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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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們穿婚紗,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易淩軒帶我們上車,直接將車開去了做婚紗的工作室。這家工作室並不是特別高大上,只是位置很隱蔽,除了訂做婚紗之外,還附送拍婚紗照的優惠套餐。

工作室是在外國人聚居區的小路上,三層樓都是木頭做的。

裏面只有五個工作人員,兩個設計師,一個裁縫。剩下的兩個,其中一個是負責拍照攝影的,另一個是燈光師。

易淩軒進去的時候,這些工作人員齊齊的鞠躬喊道:“歡迎老板。”

“易醫生,這是……這是您開的?”林宛雲一臉的驚奇,“這條路可是繁華的中心區,在這裏開店店租可是一店千金,您怎麽跑到這兒開婚紗店了?”

“這位小姐您好,這家店本來是我的。”門口那個迎接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著,又撇了撇嘴,“然後他財大氣粗,就把我的店買走了。說是要給他老婆做婚紗,你們兩個誰是他的老婆?”

男人留著把絡腮胡子,很有混血的氣質。

眼瞳也是那種美好的深棕色,眼窩微微有些深陷。

我微微舉了一下手,“我……我是。”

林宛雲見到這個男人,眼睛裏驚喜的成分越來越大,她顫抖著手指著那個男人,“我在時尚雜志上看過你,你……你就是世界頂級婚紗珠寶設計師Jason!你真人可比雜志上帥多了!”

林宛雲這個小護士,到處的花癡。

她說的這個傑森確實很帥,可是唇上上了一層紅色唇彩,耳朵上還有方形耳釘。怎麽看怎麽像個老娘們。

恕我審美眼光沒有到達那個級別,也從來不看時尚雜志。

“想不到還有人認識我,看在你認出我的份上。我這裏有件伴娘小禮服,你跟易夫人一起進去試試吧。”

傑森朝林宛雲拋了個媚眼,把我們帶進更衣室。

他的設計師助手是個女的,抱著兩件衣服進來,幫我和林宛雲穿上。

林宛雲這個小護士,身材偏瘦,長得並不是十分的標志。但是絕對算是小家碧玉中,面色白皙,高鼻梁,唇紅齒白的。

林宛雲一邊套上小禮服,一邊就說:“顧小姐,我真是沾了你的光,下午不用上班。還能穿Jason親自設計的禮服,真是太幸運了。”

“那我也該說沾你的光了,感謝你在警察叔叔面前,沒有把我供出來。”我被設計師助理有條不紊的套上那身Jason設計師設計的婚紗,婚紗穿在身上有些緊。

尤其是小腹的地方,繃得難受死了。

設計師助理拉拉鏈的時候偷偷掩嘴一笑,低聲說道:“易太太,你該減肥了。你的肚子裏比送過來的尺寸要大一碼,現在改估計來不及了。不過您要是餓上兩頓,應該剛好合適穿上這身。”

我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啊。”

我肚子變大了嗎?

我自己怎麽沒發現!

別看林宛雲在易淩軒面前膽子小小的,可是在這個設計師助理面前,可是很潑辣的,“她哪裏胖了?她只是有了身孕,肚子變大一些很正常吧?”

“不好意思易太太我不是有意冒犯。”年輕的設計師助理臉上閃過一絲窘迫,更不好意思和林宛雲理論。

她拿來軟尺,將我的腰圍重新量好,“就剩兩天時間了,不知道Jason老師有沒有時間改好。不過您這樣穿其實,也沒什麽問題,材質和布料很好。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全身鏡,鏡子裏的女人,我居然感覺有些陌生。

這個女人臉上化了了一點點的淡妝,頭上的頭紗用玫瑰金的羽翼形的金屬固定著。長長的頭發絲用特殊的發梳梳理過,顯得十分的柔順長直。

唇上被上了淡淡粉色的咬唇妝,眉毛拍了些許眉粉。

眼線因為被化妝的人,總覺的自己眼睛要被捅瞎了,楞是畫不上去,只能擱在一邊不畫眼線。

歐根紗編織著的新娘裙上,有很多立體的風琴褶。

裙擺上點綴了很多透明的玻璃渣子,外頭的陽光從木質的窗外照進來,將這些玻璃片照的五光十色。

腳上是一雙十厘米高的裸色高跟鞋,身子上也有好些玻璃塊。

林宛雲顯得比我還激動觀察了一下鏡子裏的女人,又蹲下來去摸我裙擺上的碎玻璃,長大了嘴驚嘆道:“Jenney,哇塞,這個不會是水晶吧?”

“易先生訂制的婚紗怎麽可能是水晶,林小姐,那是鉆石。”設計師助理珍妮微微一笑,提示著我,“你可以在鏡子前轉一圈。”

我頓時覺得頭皮一緊,我穿這個鞋子已經感覺像踩高蹺似的。

勉強站在鏡子前,保持平衡不丟臉,已經是累得我額頭上冒汗了。這個小妞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給我出難題,讓我在鏡子前轉一圈。

我微微笑了一下,“為什麽要轉圈啊?”

她說:“您可以看看後面的設計,Jason老師的設計一直很特別,後面的拖地部分設計的很巧妙。等到您婚禮的時候,花童會在您身後面舉著新娘裙。”

“這樣啊。”我說不過這個珍妮,只能老實巴交的在鏡子前緩緩的,如同笨拙的大胖鴨子一樣賺了一圈。

林宛雲白了一眼珍妮,扶著我,幫忙我轉圈。

看到林宛雲白了她一眼,我就知道珍妮是看我土肥圓,特意讓我轉圈子看我的笑話。的確這個珍妮長得比我好看,腿比我細,皮膚比我白。

看到我穿上那個娘娘腔傑森的衣服,也許會覺得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吧。

我挺能理解這個小妞的想法的,因為我也看不上我自己,只能找借口離開更衣室,“要不我出去吧,先給易淩軒看看。”

“這可不行,還有一條易先生讓從歐洲帶來的鉆石項鏈您沒戴上。我去給您取來!”珍妮對我顯得畢恭畢敬,像是古代的丫鬟一樣。

看眼睛裏,卻帶著一股子傲氣。

我看著她的背影,終於跑到窗口的位置松了口氣,把將肚子裏憋著的一口氣吐出來。小腹也凸了出來。在天光下小腹呈現了以下渾圓的弧度,應該不是胖的,那個感覺很美。

“哇,小寶寶幾個月了?感覺他有長大。”林宛雲扶著窗欞,蹲在我的身前側耳去聽我肚子裏的動靜。

我看著窗外的景色,“幾個月,可能……有兩三個月吧。”

我已經不記得了,做那個被蛇鉆進肚子裏的夢,距離現在到底有多久了。

窗外垂直而去,是精致的歐式教堂,側眸一看居然是一塊墓地。橫七豎八的都是歐式的墓碑,墓地那頭還有一個青磚小屋。

我有些驚奇,“宛雲,你看,那個是不是墳地啊?”

那一片墳地好似早就荒蕪了,周圍有一拍鐵柵欄圍著。

裏面的種了一棵又枯又幹的老樹,樹葉全都掉光了,只剩下一個光桿司令一樣的樹桿和枝椏在上面。

地上荒草淒淒的,在這個季節,居然還盛開著兩朵紅艷艷的野薔薇。

薔薇從中如果不細看可能就覺得是枯草叢生,可是仔細去看,還是能看見從土裏頭年深日久伸出來白骨。

有的只有手骨,有的甚至一整具都出來了。

林宛雲朝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還倒退了一步,“天啊,市區裏怎麽會有墳地?這家婚紗店也太不吉利了,居然蓋在墳地附近。”

“你瞧,那房裏頭好似還有個守墓人。不過怪了,那個守墓人,怎麽是個女的,還穿著婚紗。”我對於遠處那座青磚蓋成的小屋,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總覺得屋子裏的青磚上好似是帶著血的。

可是遠遠看過去,應該是看不見磚頭上有什麽細節。

林宛雲抓住我的手,整個人都有點緊張,“不是的,顧小姐,你看……你看那個女人是不是在求救?”

求救?

什麽意思。

我瞇著眼睛看下去,還好視力很好,就見到小屋窗後面那個穿著白色婚紗的女人。她正在拼命的拍打著窗子,拼命叫喊著什麽,可是那個窗戶有些古怪啊。

正常的窗戶哪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沒兩下就會碎成渣滓。

小屋裏被關著的女人,應該也是這家婚紗店的客人,可能是歹徒看她家底厚。想關在那座守墓人的小房子裏,然後向家屬要贖金吧。

“也許……是被人綁架了關在裏面的吧?一會兒珍妮來了,問問她情況,看看需不需要報警。”我跟林宛雲和珍妮一起進來,換下來的衣服和褲子都和林宛雲一起,被放進了帶鎖的儲物櫃裏。

現在,我倆沒有鑰匙,要想打電話報警是根本不可能的。

話說道這裏,就見到珍妮手捧一個藍色的珠寶盒子,走到了鏡子前,笑道:“顧小姐,我給您戴上項鏈,您就可以出去和易先生見面了。”

“幾點了?我都有點餓了。”我看著鏡子裏的珍妮站在我的身後墊著腳尖,在給我戴上了盒子裏的珠寶。

那珠寶看起來真的很昂貴,一整條項鏈上全是透明的寶石。

珍妮看了一下墻上的掛鐘,笑道:“十一點四十五,很快就到十二點了。等換完下禮服,您還能跟易先生去附近的餐廳吃飯。”

“對了,窗外頭為什麽是個墳場啊?”我好似不經意之間問的珍妮一樣。

珍妮微微一笑,“易夫人,那塊地也是Jason老師買的。本來要拆的,沒想到現在的夫妻很喜歡恐怖風格的主題,所以就留著做拍攝場景。您看這條項鏈多符合您的氣質啊,易先生選珠寶的眼光真好。”

恐怖風格的主題?

我心頭微微一驚,註意力已經不在珠寶上面了,又問道:“那下面那棟青磚小屋是做什麽用的?今天是不是有人在裏面拍攝?”

我在想剛才那個新娘子,是不是在裏面拍什麽恐怖的主題,所以才故意拍打著窗戶上的玻璃假意露出驚悚的表情。

珍妮依舊保持職業性的微笑,“是的,今天有一組夫婦,剛好選擇的恐怖風格。您和易先生也可以試試這個風格。”

“不用了,我……我覺得還是普通點的一點兒的風格靠譜。”我日常經歷的恐怖已經夠多了,拍個婚紗照起碼也要來個正常一點的。

反正老子是不希望,自己的婚紗照是在墳地裏拍的。

真不知道那些新婚夫妻是怎麽想的,偏生喜歡在恐怖的環境裏拍照尋求刺激。要是遇到真鬼,還不把這些家夥全都給嚇尿。

“走吧,我陪您出去見易先生。”珍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我和林宛雲請出了這間寬敞的更衣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出門的時候,只覺得鏡子裏除了我的臉,屋子裏的那些陳設之外。還有其他的看起來如同海市蜃樓一樣虛浮的景物,那些景物好似漂浮在鏡面一樣。

似乎是個穿著婚紗,濃妝艷抹的女人。

那個女人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骨頭幹裂異常,眼睛凹陷進去。眼眶裏緩緩的流出紅色的液體,唇上的皮幹燥的起皮。

一身高貴的婚紗套在她幹枯的,骨架子一樣的身子上。

她拼命的捶打著鏡子,嘴裏大叫著。

我聽不見她的聲音,卻可以看出她的口型,好似……

好似在叫救命!

我渾身打了一個寒噤,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特別的冷,不知不覺已經踩著木質地板去到了外面一間。

一雙手輕輕的摟住了我的肩膀,將我護在了自己的懷中,“怎麽了?換完婚紗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是婚紗不漂亮嗎?”

“你不是有兩心知嗎?還問我在想什麽……”我身子微微的顫抖,已經分不清楚,剛才一不小心在鏡子上瞄了一眼之後,所看到的東西,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的。

總之,那個女人拍打鏡面的動作。

就跟剛才看到的,青磚小屋裏面那個新娘子拍打窗戶是一模一樣的。可是一個人,怎麽可能幹成這樣,去拍婚紗照呢?

難道這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人?

我徹底混亂了,只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最近受了刺激。得了某種精神類的疾病,才會出現這樣恐怖的幻覺。

他聲音磁性,低沈的說道:“那只蟲子笨的很,它現在聽不到你的聲音。”

“我……我……”我差點就把剛才在鏡子裏看到的東西,全都一股腦的告訴易淩軒,忽然就想到自己還在人家的婚紗店。

設計師傑森還是易淩軒的朋友,這樣當著他們的面詆毀,似乎有點不太好。

輕輕的推開了易淩軒的肩膀,我低眸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小腹,有些埋怨的說道:“都怪你的種長得太快,這衣服小了,都快要憋死老子了。”

肚子裏的那玩意,似乎是能聽到腦子的抱怨。

我好似能夠感覺到,他的怨氣,只要他怨氣一爆發出來。老子就肚子發涼,有的時候還會被這混蛋小子害的去跑廁所拉肚子。

今天,有些不同。

易淩軒的手指頭輕輕的觸摸在我冰涼的小腹上,圓潤的指腹猶如玉珠一邊細膩光潔。那個充滿了怨氣的鬼東西,好似便溫順了起來。

就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父愛的溫和,那種父愛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是啊,他在一點點的長大。這孩子……還是有些怕你……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個屁!

就因為這個小怪物,害了我被珍妮嘲笑胖了。

不過……

一個生命的孕育的確給人很玄妙的感覺,即便我的神經大條。我也能夠一點一點的體會到,他在我身體裏一點點的長大,長出小手小腳來。

“怕我幹什麽?我很兇嗎?”我撇了撇嘴,突然就想到了那個蠢逼紙人好似說過。

只要提起我混世魔王的名頭,整個陰間都要抖三抖。

傑森那個打扮的像個老娘們的世界級知名設計師,很會打圓場,他翹著蘭花指說道:“易太太怎麽會兇呢,簡直就是小鳥依人郎才女貌,這一幕都溫馨啊。凱文,快點,快點過來拍一張,對讓燈光師把光打在小腹上。”

對於一個普通女孩來說,小肚子可能很醜。

可是對於一個備孕的媽媽來說,似乎有一個圓潤的小腹,那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我以前最討厭照相這種矯情的事了,可是當鎂光燈照過來的時候。

我不知道為什麽表情便自然起來,心頭竟然有一絲絲的幸福感。

拍完了幾張照,傑森特意去看了一下拍出來電子成像,非常滿意的拍手,“很漂亮,完美!兩位……是要出去吃飯呢?還是接下來就把婚紗照給照了?”

“吃飯!”易淩軒沈冷的說道,在傑森面前是一副冷漠而又威嚴的氣勢,唇角輕啟,“就算餓著你,也不能餓著我的妻子和孩子。”

“那行,我帶兩位去這附近最浪漫的西餐廳。順便您也請我們員工吃一頓飯唄,這樣拍出來的照片才會美美噠。”這個傑森根本就不是俺們著旮沓的人,說話柔聲柔氣的,還帶網絡用語。

雖然沒有太監那麽像娘們,不過我覺得也差不多了。

易淩軒拍了一下煙盒,用柳葉薄唇抿出一根煙叼上,傑森立刻就去給他點煙。

輕輕的吐了一口煙,易淩軒才說道:“你得問易太太,如果她吃的習慣牛排,那就去你選定的餐廳。”

我才不喜歡吃洋人的那套!

我……

我就愛大包子!

可是總覺得請一個世界級婚紗店裏面的員工,吃大肉包子,似乎有點不妥當。我也沒吃過正宗的西餐,吃的最西邊的菜,就是漢堡包和披薩。

上次我們家被親戚家請去吃披薩的時候,我爸還指著牛肉味披薩說道:“這打鹵饢味道不錯啊。”

我被傑森的手下希冀的眼神,看的實在是寸步難行了,只能說道:“阿軒,就吃西餐吧。不過吃西餐的話,就不能叫上小豆豆了。”

“哎喲喲,叫阿軒這麽親密。我認識易教授這麽久了,還從來沒聽過有人叫他叫的這麽親密。阿軒……”這個死變態佬,居然學我說話,還學的那麽惡心。

易淩軒也是臉色一沈,“除了顧星,誰也不準喊我阿軒。”

傑森面帶委屈,珍妮就問了:“小豆豆是誰啊?”

“小豆豆就是一只耗子……”我剛說著話,那只小耗子就從更衣室裏頭躥出來,興奮的從我的腳面竄上來。

它在我身上繞了一圈,沒找到口袋。

幹脆就睡在我圓潤的肩頭,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了。

珍妮從小豆豆往她腳邊路過的時候,就踩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在地上亂跳,“老鼠,有老鼠!Jason老師,咱們工作室有老鼠!”

“什麽老鼠啊,大驚小怪的,那是寵物。多可愛的小東西啊,毛茸茸的,萌萌噠。”傑森看到小豆豆的時候,臉色的確是一黑,可是他比珍妮要鎮定多了。

他漂亮纖長的手指敲著小拇指,指著珍妮說道:“你不要跟我們去吃飯了,留在這裏修衣服吧。我聽林小姐說,你還嫌易夫人胖,這是幸孕,你懂個屁,就知道亂說話。”

“可是你們吃飯這個功夫,衣服來不及改好啊。一會兒……一會兒易太太還要拍照啊!”珍妮被責罵之後,更顯得唯唯諾諾了。

傑森也不跟她好好說話,大罵道:“你怎麽這麽笨啊,拆幾條折疊歐根紗不就夠了。我怎麽會請了你這樣的蠢豬來工作室啊,記住不許偷裙擺上的鉆石,我回來可是要數的。”

“Jason老師,不用數了,上面已經多了四顆假的了。”易淩軒淡淡一笑,推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大王,你和宛雲進去把衣服換了,下午還要拍婚紗照。”

“哦。”我其實不想走,而是想揪著這個老娘們的衣領。

問他到底把那四顆鉆石弄哪兒去了,是被他吃了,還是被他吃了。

進去以後,珍妮本來也要跟進來,卻被林宛雲給瞪出去了,“不用你進來幫忙了,把鑰匙給我們,我們自己把衣服拿出來。”

珍妮臉也黑了,尷尬的從口袋裏拿出了鑰匙。

更衣室其實很大一間,少說有五十平的大小,裏面的鏡子更是包括了大門和整堵墻的位置。

林宛雲和我一起進去之後,她並沒有馬上換衣服,而是將耳朵貼著鏡面偷聽外面說話。她沒叫上我一塊偷聽,只是自己聽的仔細。

弄得我也想聽一聽,外面到底在說什麽。

我把耳朵湊上去之後,就聽到傑森在外面說道:“一定是他們做工的時候,就順手牽羊了,我一定拿他們是問!把丟的鉆石補回來,不會讓你們蒙受損失的。”

“不要緊,都是碎鉆。”易淩軒的聲音很平淡,但是有一種不可撼動的深沈與威嚴,他說道,“Jason,我們合作了那麽多年,幾顆碎鉆而已,找到了就給你了。但是這個婚禮對我來說很重要,希望你能替我好好守護。”

“不會的,我一定會讓珍妮改好這件婚紗的。”傑森娘娘腔的語調,一下就變得正常許多了,“不過,你要做那件事,時間上會不會跟婚禮撞上。”

易淩軒一直都是沈穩的語調,忽然就好像和傑森變成多年好朋友一樣的油腔滑調,說道:“你管我,我自己的婚禮,自己能安排好。”

林宛雲移開自己的耳朵,煞有介事的就說:“這個Jason老師根本就配不上雜志上給他的頭銜,居然是個偷鉆石的賊。”

“易教授都不在乎,你在乎個什麽勁兒。”我其實也挺心疼那幾顆鉆石的,就好像餵了狗一樣的感覺。

可是誠如我勸林宛雲的一樣,易淩軒都不在乎那幾顆大鉆石,我再斤斤計較就沒意思了。

林宛雲幫我拉開了後面的拉鏈,看著那面明亮巨大的鏡子,說道:“也是,不過這裏面的鏡子可真大,我剛才頭一暈都……都好像看到幻覺了。”

“幻覺?”我在婚紗脫下來之後,又從櫃子裏拿出了自己的衣服,“你不會也在鏡子裏看到了別的影像了吧,是不是有個女人在拍著鏡子求救?”

“是啊!你也看見了?”林宛雲十分的驚訝。

這不是幻覺!

因為林宛雲也看見,這世上根本不存在兩個人同時看到一模一樣的幻覺,這只能證明我們看到的都是真實出現的東西。

眼前這個大而明亮的鏡子裏,的確關著一個女人!

我正穿褲子呢,聽她這麽一說,動作微微一滯,“那個女人……好像快死了,我有種感覺,不知道對不對……”

“顧小姐,您有什麽感覺?這家婚紗店好事詭異,要不要告訴易醫生。讓他……讓他幫忙把人救出來,或者報警讓……讓警方來查一查,有沒有拍婚紗照的新娘失蹤。”林宛雲的好奇心很重,不像我好新奇僅限於不招惹麻煩為主。

這件事不僅要多管閑事,還要牽扯到易淩軒。

那我就要忍不住多考慮考慮,是否真的一定要尋根問底。反正傑森是易淩軒的朋友,應該是不會對我和林宛雲下手的。

不過我還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訴了林宛雲,“我在想,鏡子裏的女人,是不是那個青磚小屋裏在拍著窗戶求救的女人?”

林宛雲一驚,“您怎麽會這麽想?”

“只是覺得身材和婚紗的款式、還有動作有些像,也許只是我的錯覺吧……”我憑著感覺隨口解釋道。

一個是在鏡子裏,一個是在小屋裏。

這二者之間明顯沒有太大的聯系,我無法解釋,為什麽一個關在小屋裏的人的影像會出現在鏡子裏。

林宛雲說:“可是經你這麽一說,我也註意到,她們這些相似之處。總不能兩個人都出現錯覺呢?”

我眉頭一緊,越想越詭異。

反正這人我也不認識,忍不住就想置身事外,“宛雲,也許……只是巧合吧。”

“你看到的鏡子裏呈現出來的關註那個女人所在的房間的樣子沒有?”林宛雲在此時此刻變得不依不饒,她也看到一些我沒有察覺到的蛛絲馬跡,“鏡子裏的那間屋子裏面的大小,好像跟我們看到的那間屋子差不多大。”

鏡子裏是一個歐式的小房間,裏面有一個經久未用的壁爐。

幾張布藝沙發,兩個頂天立地的書架,一個開放式的簡易的廚房。長形的臺面上,放滿了生銹的鍋子,布藝沙發後面是一張很小的床。

整間房子不超過三十平,卻十分的精致。

我雖然沒有學過建築平面設計,但是也能大概判斷出那座小屋大概也就是三十多平的樣子,不能再大了。

林宛雲說完之後,第一時間就跑去窗口看。

我只能快速的提了穿了一半的牛仔褲,來到林宛雲的身邊一起去看樓下墳場當中那座詭異的青磚小屋。

這麽遠的距離,窗戶還會反光,是根本看不見屋內的具體的擺設。

窗口那個女人還在,只是一動不動了。

白色的婚紗上染滿了紅色的液體,心口紮了一根帶了尖刺的木頭,長大了嘴雙手呆滯的趴在玻璃窗上。

死……

死了!

林宛雲嚇得要哭了,“死人了!真的死人了……手機……手機,我的手機呢?顧小姐,我們報警吧……好不好?”

“你的手機就在你的口袋裏,你伸手進去,就能拿出來。”我看著林宛雲慌張的樣子,頭皮也是一陣發麻,只是沒有那樣的慌亂,“宛雲,你看窗外是不是站著一個人。”

畢竟,這件事情跟我和宛雲沒什麽太大關系。

林宛雲手軟腳軟的從口袋裏翻出了手機,她剛撥下報警電話,就跟我一起看到了那個出現在小屋窗外的人。

那人穿著黑色寬松袍子的人,那人身材矮小極了。

看著只有一米三四這樣的身高,她忽然就回頭了,居然是個手裏抱著個水晶球的老婦人。她渾濁的眼睛,正朝窗戶這看著。

隔著這麽遠的距離,我都能看到她渾濁雙眼內的寒光。

這個老太婆的眼睛裏充滿了警告的意味,從自己的袍子內抓出了一個黑色的東西,往嘴裏塞進去。

上下牙齒就跟老猴一樣,不斷的咀嚼著。

那黑色的東西,被她吃進嘴裏之後,還提溜出了一條黑色的尾巴。

看這個尾巴晃動的樣子,我心裏頭判斷了一下,她應該吃的是一只風幹了的老鼠。小豆豆這只耗子突然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躥出來,爬到了我褲子口袋裏。

小小的毛茸茸的身子,在不斷的發抖打顫。

就這會兒功夫,林宛雲已經將報警電話打完,她在電話裏沒有提我們在鏡子裏看到的影像。

只說了自己在什麽路,多少號的婚紗設計的工作室裏。看到了墳場裏的小屋中出現了兇殺案,讓警方的人過來調查。

“宛雲,我們出去吧。”我深谙多管閑事多吃屁的道理。

那個老太婆充滿警告的眼神,所要表達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要我們多管閑事。

林宛雲還是有些恐懼,直勾勾的看著荒墳之中的灰袍老太太,“她是在吃老鼠嗎?這個老太太到底是人是鬼,是她殺的那個新娘子吧?”

“你已經報警了,這些事警方回來處理的。”我硬拉著林宛雲出去,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其實我已經很後悔告訴林宛雲自己在鏡子裏看到了奇怪的影響。

才會讓林宛雲,非要刨根問底插手去管這件事。

在我心裏頭已經生出了不祥的預感,這個傑森絕對不僅僅只是普通的設計師。至於他是什麽樣的人,用手機搜一下,最近是不是有剛拍完婚紗照,就失蹤的女性。

就能清楚,這事和他有沒有關系。

打開門出去以後,傑森和易淩軒正坐在沙發上聊天。

看到我們出來,才結伴一起離開工作室,到了附近不遠處的一處西餐廳吃飯。

西餐廳環境很好,鋼琴的聲音流瀉出來,讓人心情舒暢。

小豆豆似乎是受了剛才的驚嚇,到了新環境中,並沒有要跑出來的意思,一直都縮在我褲子口袋裏。

林宛雲也是失魂落魄的,她總是緊張的去看傑森和易淩軒。

我們在窗前看到的事情肯定是要告訴易淩軒的,只是現在傑森在場的這個環境下,我覺得說出這樣的事情並不算好。

還是等拍完婚紗照,回去以後再和易淩軒說這些事。

吃西餐講究的是安靜,大家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會兒拍攝的細節,說話的內容和少,音量也不大。

結果,這時候傑森的手機響了。

他站起來接了以後,臉色就變了,聊了兩句就掛斷手機了,“真是夠倒黴的,珍妮打電話過來說,條子上那墳場去查我那間小屋。說裏面死人了……”

易淩軒優雅的舉著高腳杯喝了一口脫糖的紅葡萄酒,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有些驚訝的問道:“哦?用不用我們提前結賬,趕回去看看。”

“不用,您是老板,也是客人。這種事,我去處理就行了。”傑森盤子裏的牛肉被他提前都切成塊了,眼下七成熟的牛肉塊還帶著血,只吃了兩三塊。

臨走前也顧不得形象,用刀叉叉了,全都塞進嘴裏。

整個腮幫子頓時就變得鼓鼓的,他也不在乎,囫圇個兒的就吞下去。嘴角還溢出了一條血腥的肉絲,嗚咽的就跟易淩軒說道:“易教授,我失陪了。”

看著傑森的背影,我仍舊感覺有些奇怪,“他剛才吃牛排的動作,怎麽這麽像……”

“狐貍。”易淩軒笑得有些慵懶,眼波就這麽暧昧的看著我。

我本來還找不到什麽東西能形容傑森剛剛的吃相,聽到易淩軒把他比作狐貍,才覺得的確很貼切。

剛才傑森吃飯的動作,真的很像是一只嘴饞的,好幾天沒吃肉的老狐貍一般。只是他那個吃相沒有狐貍的狡猾,只有狐貍的貪婪和血腥。

一個人一輩子也許能見幾次家養的狐貍,但肯定是見不了幾回野生的狐貍。

剛好我就是那種有幸跟狐貍打過交道的那種人,小時候調皮掏了狐貍窩,偷了只小狐貍偷偷養著。

沒成想就被狐仙給報覆了,要不是我媽,我這條命早就丟在老林子裏了餵狐貍了。

我喝了口洋人做的濃湯,讓我把嘴裏這口餐包給咽下去。

那味道簡直不能說,還不如俺們屯裏的疙瘩湯,“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傑森剛才那樣兒就跟老狐貍投胎了似的。還像是那種沒牙的狐貍,嚼也嚼不動,只能囫圇個兒把肉吞下去。”

“他和你一樣都是保家仙的徒弟,不過他是關門弟子,被狐仙附身的次數多了,自然改不了狐貍的習性。”易淩軒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保家仙這種鬼鬼神神的話題都擺上了桌面。

咱坐的長桌上,有我跟林宛雲,還有好幾個傑森工作室的幾個員工。

可是我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附身……

這話聽得有點慎人。

我重覆了一遍那兩個字:“附身?難道說給保家仙當徒弟,就得被保家仙附身嗎?”

“保家仙的弟子施展能力,一般是讓家仙直接上身,然後再施以術法。就好比說灰四仙婆婆的醫術,如果她附身在你的身上,便可懸絲診脈,抓藥針灸。”易淩軒說著說著臉色便發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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