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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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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洛錦澤是體育界的名人這方面,她不關註體育,反倒是不知道的了。

洛錦澤不知道她和石雕孔雀這一段,又因為近段時間自己因為退役的事在媒體中增加了爆光度,故以為她是看體育方面新聞才認識的他。因此,微微一笑,並不作答。卻聽她驚嘆:“原來那個石雕孔雀是你的作品!”自己反而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的?”

他在體育方面頗有建樹的同時,偶爾也會作一點雕刻玩藝,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堂兄洛錦衡有拿自己的一些雕刻放在工作室裏出售,其中一個就是石雕孔雀。

“哈哈,很吃驚吧!那個孔雀現在在我手裏,我當然知道啦。”楚書笑著說,“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作品,那只孔雀一眼看上去還真的跟我挺像的。”

“可是,那是一只雄孔雀。”

“對啊,我本來就長得像男孩子,那孔雀臉上的神色跟我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洛錦澤不知道她覺得自己“長得像男孩子”的自信從哪裏來,她明明長得眉目清雅,看上去就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哪裏像男孩子了?她覺得像,他可不認同。不過看她臉上的神情,的確是很喜歡他的雕刻,並沒有作偽。

當初為了雕那個孔雀,他翻查了大量的圖片,還專門到動物園觀摩孔雀的動作神態,光是被他雕壞的石頭就有十多塊,花費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最後雕成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本想留作紀念的,卻被堂兄拿到他的工作室作展覽。聽說最近被人買走了,還悵然了好一會兒。

不過,有人能喜歡他做的雕刻,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感覺通過作品得到了理解,不再孤獨。

“你喜歡就好。”他說。

明明眉眼間笑意已經藏不住了,卻還是強行忍住,表現得很矜持的樣子,只可惜一切都瞞不過楚書的眼睛。

看來他性格還挺內斂的,楚書心想。又見他還擰著濕袖子,好生過意不過,要不是因為她沒留神,戒指就不會掉到水裏了,戒指不掉到水裏,也不致於將人家的衣服弄濕。

“唉,你的衣服......都是我不好。”楚書指著他右肩上的那塊地方,“好像水滲到這裏了,濕的地方更多了。”

他低頭看了看:“沒關系,我到外邊曬一下太陽,把衣服晾幹就好了。”說完,他站了起來,拿了自己的西裝和領帶,撥開花叢走了出去。

楚書這才覺得蹲得久了,腳都有點麻了,也跟著站起來。看到他站在太陽底下,萬綠叢中央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莫名覺得有些悲傷。心想:“他幫了我,我可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在這兒。不如我過去陪陪他說說話兒解解悶也好啊!”可惜她對他所知甚少,話題轉來轉去都是圍著那只石雕孔雀講,一時問雕刻難不難啊,一時問雕刻的時候遇到什麽難題啊,都是怎麽解決的啊。

好在洛錦澤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回答她的時候說了很多細節,倒也讓楚書聽得津津有味。

說到後來,楚書漸漸的沒有話題了,撓頭搔耳的為難。

洛錦澤看了她一眼,問:“你喜歡體育項目嗎?”

楚書知道他是給自己尋找話題,松了一口氣:“喜歡啊!”

“平時都做些什麽體育運動?”

“打網球、爬山、散步,呃,不知道爬山散步算不算?”

“平時看體育頻道嗎?”

“我喜歡自己親自參與的體育,不喜歡看別人比賽。看別人為了一個足球或是籃球爭得滿身大汗,有時候生氣了還要動手動腳地打架,多不好。我自己恨不得一人發給他們一個球,讓他們不要再爭了。”

洛錦澤覷了她一眼:“那是因為你不懂得體育精神。體育精神就是要奮發向上,永往直前。”

楚書呆了一呆:“我還以為體育精神是讓人人都愛上體育呢。要知道,每個人的體力、天分是有限的,到了一定水平後,就不能再向上,再往前了。如果每個人都愛體育,不管那些向上、往前的虛名,只需要把自己的身體鍛煉好,這種體育精神難道不好?”

洛錦澤一楞,這種想法真是新奇古怪,倒也有趣。她不愛看體育頻道,怪不得不認識他。他不再這個話題上糾纏,見她解下脖子上的項鏈,將戒指穿進項鏈那裏,然後才重新戴上項鏈,顯然是怕戒指再弄丟了。心想:“她看起來才二十出頭,怎麽結婚那麽早呢?”他以為這個戒指是結婚戒指。

楚書見他盯著自己的戒指看,以為他對這個戒指感興趣,重新脫下項鏈,拿下戒指炫耀說:“好看吧。”

其實那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銀圈,沒有璀璨閃光的鉆石,平平無奇。洛錦澤卻點了點頭:“好看,這是你先生送給你的吧。”

“我先生?”楚書愕然,心想:“我都沒結婚呢,他怎麽會問起我先生來了?”低頭瞥了一眼戒指,這才回過神來,“我說呢,你誤會了。我還沒結婚呢。這個戒指,是我朋友送給我的。代表我們倆個的友誼天長地久,就像松柏一樣常青不巧。”

原來如此,洛錦澤連聲道歉。

花葉下的影子移動到腳下時,洛錦澤濕水的衣袖幹了一點。早上的太陽,雖不如下午的猛烈,但曬得久了,整個人身上也細汗微微。他不忍楚書陪著站在太陽底下,說:“咱們進去吧。”

楚書擦了擦額角:“你的衣服幹了嗎?”

“已經幹了。那邊訂婚宴就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吧。”一路領著楚書出來。

楚書邊走邊問他:“你為什麽總提體育上的事?難道你的工作跟體育有關嗎?”

洛錦澤提醒她註意路上的石頭,只含糊回答她:“我是練游泳的。”

楚書笑著說:“巧了,我認識一個人,他以前也是練游泳的。”

正想再多說幾句,卻已經出了後花園了,楚書遠遠地看見張瑞英在找她,只好跟洛錦澤告了別,幾步奔到張瑞英那裏,不免又被張瑞英說了幾句。

訂婚禮開始了,張瑞英和楚書跟著眾人進了大堂去觀禮。禮畢後大家都說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楚書也覺得準新娘確實挺美的。

張瑞英看了她一眼,問她:“你覺得你跟她比,她美還是你美。”

楚書笑了笑:“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我情願她比我美。”

禮畢後還要吃過酒宴才能走。

張瑞英又領著楚書越過眾人,走到訂婚蛋糕的旁邊,那裏站著一群人。張瑞英便跟那群人介紹了楚書,又同楚書一一介紹了那群人。楚書少不得一一點頭問好。

這些人的臉她也不記得,只是跟著張瑞英胡叫著,根本記不清誰是誰。直到張瑞英指向一個人,楚書收回視線跟著看過去,見那個人身著黑色筆挺的西裝,熟悉的俊臉,五官分明,陽光儒雅,不是剛剛在花園裏見到的洛錦澤還能是誰。於是脫口而出:“是你啊!”

洛錦澤見到她並不驚訝,只是禮貌地笑了笑。倒是張瑞英和周圍的人訝然:“原來你們兩人認識。”

洛錦澤解釋說:“剛剛在後花園裏見過的。”

這時,又一男子走到楚書面前,面目和洛錦澤有些相似,只聽得他說:“你好,楚小姐,我叫洛錦衡,是錦澤的堂兄,你可以叫我洛大哥。”楚書忙跟他問了好。

大家廝認了一回,洛錦衡迅速地掃了楚書幾眼,說:“錦澤,你今天好好招待楚小姐。”

“好的。”洛錦澤應了一聲。不知怎麽的,他兩頰上染上一層薄紅。

楚書看了心中奇怪:“他的臉怎麽紅了?”一面跟著洛錦澤走。

洛錦澤領著楚書走進回廊,帶她去認識準新娘子。剛好他嫂子舒燕也在,便一一介紹給楚書。

他嫂子是最愛開玩笑的,哪裏會放過這個開玩笑的機會,調侃說:“澤弟,沒想到嫂子也能等到你帶女孩子來見我的這天啊!”

說得好像他和楚書是男女朋友見家長一樣。

被她一趣言,洛錦澤兩頰不免又紅了一層,就連楚書臉上也忍不住發燙,正想開口解釋兩句。

“這位姐姐是誰?”

地下一奶聲奶氣的娃娃聲響起。

楚書聽到聲音低頭看去,地上站著位粉雕玉琢的男娃娃,外面是一套小西裝,裏面穿一件白襯衫,領口處還系著一蝴蝶結。這男娃娃正用手指著她,面目凝然,活脫脫一個小大人模樣。楚書一看就喜歡,心想:“這小不點真是可愛,不知他是誰家的小孩?”

正想著,只見舒燕抱起那男娃娃,親了親他的圓嘟嘟的小臉蛋兒,笑對他說:“這位呀,是你的童養媳。”

一席話,說得一屋子裏的人都笑起來了。洛錦澤掃了楚書一眼,見她也跟著笑,沒有一點惱意,便放下心來,低聲跟她介紹說:“小孩子是我的侄兒,小名叫童童。”

楚書點點頭,讚說:“童童真可愛。”

童童不知滿室的人笑什麽,掙紮著從媽媽懷裏下來。小孩子力氣大,舒燕不得不順著他,把他放下來。他一落地,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剛好童童就坐在楚書對面。楚書便對著他眨了眨眼睛,他一楞,臉居然紅了。楚書覺得有趣,微微一笑。

洛錦衡和洛錦澤等坐在另外一桌,洛錦衡低聲問他:“覺得那個姑娘怎麽樣?”

“你說哪個姑娘。”

“你還和我裝!你剛剛認識的是哪一個姑娘?”

洛錦澤低頭笑了笑,不說話。

洛錦衡急了:“是好是歹,你倒是說句話呀!我已經幫你把聯系方式問到了!你說一句吧,到底要不要?”

洛錦澤還是沒說話,洛錦衡拿他沒辦法,以為定是看不上了,誰知飯席快結束的時候,聽見他低聲說:“那個聯系方式發到我手機上吧。”

洛錦衡心裏暗笑:“悶騷!”還是乖乖地把聯絡方式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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