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塊的結果和黎森案無關，關楠和陳渝融都有些失望，這意味著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斷了，如果遲遲找不到黎森，或者其他新的線索，此案必定陷入僵局。

這是關楠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不說此案發生以來耗費的人力物力，他們順藤摸瓜，從單純經濟案輻射到毒品案，甚至謀殺案，案件背後的操作者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筆”，有快刀斬亂麻的利落，也有孤註一擲的狠辣，每一次都搶在警方之前截斷證據，讓案件愈發艱難，撲朔迷離。

這樣的人如果不除，不光對不起已經遇害的受害者，對於其餘普通民眾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關楠晚上回去，停好車無意往樓上一望，看到自己家裏竟然亮著燈，心裏一“咯噔”，下一秒立馬往樓上狂奔，一腦門兒心思全是一個猜想：她沒走？還是走了忘了關燈？

第二種著實沒有第一種美妙啊！

一口氣到七樓，他氣喘籲籲的掏出鑰匙，開門，連鞋都沒換就跑進去，待看到許柚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看書，見他沖進去，一貫冷靜的臉上難得有一絲微訝和茫然，他十分滿意的笑了下，帶著股摸不著頭腦的傻勁，又重新跑回門口換鞋。

“忙完了？”她問。

他沈浸在喜悅裏，呆楞楞的答：“嗯。”

“趙雷還好吧？”

“不太好，我給了他兩天假，不過這個情況，除了他自我消化，別人也幫不了什麽。”

“嗯。”

“你一直在家嗎？”他坐到她身邊問。

許柚合上書，反問：“如果不是，你覺得我怎麽進來的？”

這好像是個問題，關楠眉頭微皺，扔下一句“你等一下。”小跑進臥室，一分鐘不到出來，手上多了把鑰匙，他將鑰匙放到許柚手心，又是那副鄭重其事的表情，“這是家裏的鑰匙，你留一把。”

許柚任由鑰匙躺在自己手心，不收，也沒拒絕：“這是想讓我長住的意思？”

“……”關楠發誓，前一刻，她“提議”前，他絕對絕對沒有想過這種“過分”的好主意！他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袍，不知是否昨晚出了“事故”，今天這件倒是比昨天保守許多，

至少上面的領口不大也不低，下面長度也過了膝蓋，是非常“有自我保護意識”的裝扮了，但他想起昨晚兩人的迷亂瘋狂，還是不自然的紅了耳根，甚至渾身上下都開始發熱。

“就是你以後要是來，方便一點。”

經過她數次調教擠兌，他也學得聰明，知道在女人面前“善意謊言”的魅力，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懷裏抱著，耳鬢廝磨般溫柔道：”我當然想每天下班回來都能看到你，只是我現在工作不定時，你在這裏等，我會分心，會去想你在家做什麽，會擔心你有沒有吃飯，等太久會不會覺得累，覺得無聊，會不會忍不住抱怨自己找錯了人，好多好多。”他親了下她額頭，目光掃過客廳四周，緊抿著唇，好一會兒才又說，“再說這裏的環境也委屈你。”

許柚有一陣沒說話，她靠在他肩膀也能聽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穩健有力，自他的胸腔傳進她耳裏，撞進她心裏，直到二者整齊劃一。她雙手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輕點一下，挑眉而笑：“關先生似乎學壞了？”

他壞了嗎？關楠不太懂她的意思：“怎麽？”

“居然也會說甜言蜜語了。”

“……”他是在說甜言蜜語？關楠委屈：“我說的是實話。”

喲，還會委屈！這更新鮮，許柚說：“關先生撒嬌的樣子倒是比平常可愛。”

“……”他又在撒嬌？關楠徹底無語。

許柚無視他的無奈，繼續：“我之前聽藝術館的小女生說現在流行蠢萌款男主，我當時不太懂怎麽會有那種審美，萌就算了，蠢的話……”她眼波流轉，靠他更近，“如果是關先生現在的樣子也還可以接受。”

她笑得千嬌百媚，關楠心底漣漪漸起，反正橫豎說不過她，當下也不想再跟她廢話，他兩指稍用力托住她下巴，低頭便吻下去。

快速激越，繾綣纏綿，他纏著她吻了好久，直到自己的心緒亂得快控制不住，才意猶未盡的松開。

“再挑逗我，就不是親一下就完了。”他抵著她的額頭警告。

她無懼無畏，偏去咬他鼻尖：“那你想怎麽樣？”

還來？是他平時太君子，她就不知道“禽獸”兩個字怎麽寫？關楠順勢就將她壓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目光灼灼：“你不知道？”

“知道。”她笑得嫵媚多情，“但是我不怕。”

“……”除了行動，他還能幹嘛？關楠狠狠吸口氣，到底找回些理智，又將她連個抱起來，啞著聲音求，“好了，別鬧，說正事。”

許柚學他鄭重其事：“什麽事？”

“那個……”她真的認真，他反倒不好意思，目光閃爍的瞟了眼她裙擺，再回到她臉，“你不痛了吧？”

“……”許柚實在沒想到他說的正事，又是這件，差不多是因為無奈而臉紅，“你早上不是問過？”

“我抽空查了一下，網上說雖然普遍會比較疼，但痛感持續性因人而異，有些人會持續一兩天感覺疼痛不適。”

“你今天不是很忙？有空查這個？”

“抽空查的。”關楠無視其他，執著問，“到底還疼不疼？”

“疼的話怎麽辦？”

“可以用藥。”關楠將她放到沙發上坐好，“你等我一下。”他說著快速出了門。

兩三分鐘後，他上樓，手裏真的多了一支膏藥。

“網上推薦的，說是效果不錯，你看需不需要塗一點？”

許柚接過他遞來的藥膏瞄了幾眼，問他：“你放車裏的？”

“嗯，我以為你不在，打算上來換身衣服，再給你送去。”

“送支膏藥而已，幹嘛特意換衣服？”

“約會前總要回來收拾下，不能讓你煩不是。”

“這個理由……”這個理由她想給滿分。

關楠看許柚表情就知道她又亂抓“重點”，只能給她拉回來：“你要不要用一點？”

“不用。”許柚言簡意賅的拒絕，“我不疼。”

“真的？”

“真的。”

得到肯定答案，關楠總算放心將藥膏收起來，又問：“你今天在家吃的什麽？”

“中午讓人送了點吃的，晚上……自己煮了粥。”

她說的輕描淡寫，關楠表情卻是大大意外：“你自己煮粥？你會？”

許柚搖了下手機：“你以為就你會用手機？”

“還有嗎？正好我餓了。”

“還有一點，不過……你最好別吃。”

“很難吃？”這結果倒是意料之中，關楠笑，“沒關系，你能吃下，我也能。”

“……我沒吃下。”

“……”他問：“你晚上沒吃飯？”

“啃了一個蘋果，在家窩了一天，也沒什麽胃口。”

不知為何，她話一說完，關楠突噗嗤一聲笑出來，不信似的追問：“真是‘啃’的？”

許柚被他問的有些懵：“有什麽問題？”

“我以為你應該會仔細削好，然後切成小塊再用叉子一塊塊吃。”

“男人的幻想總是美過現實千百倍，但願關先生之前沒有對我抱很大幻想，不然以後大概‘失望’的時候會更多。”許柚說，“我就是一口一口啃完的。”

“是不會削？還是削了皮，肉也沒了？”

“……”許柚第一次覺得這人還真是會在她身上找重點。

“節約是美德，這樣也很好。”

關楠總結完站起來，徑直去了廚房，他打開冰箱，裏面明顯被收拾過，各種食材擺得整整齊齊，看著就有種家的滿足感。他找到那個裝粥的食盒，順手放進旁邊的微波爐。

許柚進來，他正將食盒從微波爐裏拿出，打開，裏面的粥熱氣升騰，從賣相看倒不像難吃的樣子。

見關楠要動筷子，許柚提醒：“你最好不要嘗，不然一定後悔。”

“騙我的吧，看起來挺不錯。”

許柚微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特意給我做的，再難吃也要嘗嘗。”

許柚臉色微紅，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現不好意思的神色，她低頭抱著雙臂否認：“我就是閑著無事，誰特意給你做。”這樣說完，又擡頭看著他，眼裏竟有些緊張期許，那含了幾分嬌羞的模樣到真像一個含蓄等待丈夫點評的新婚妻子。

關楠有點意外她的反應，心裏卻蕩起陣陣漣漪，看她的目光掩不住深情：“那我就沾一下‘閑來無事’的光。”

關楠是做好了“就算再難吃也要拼命咽下去”的準備，但實話實話她的手藝很超出他預期，除了太濃稠，有點糊味，米沒有完全斷生，又甜又鹹之外，也不是特別難吃。

他三兩下就吃完了，不但滿臉喜色，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之態，許柚有點不可置信：“真的，能吃下？”

“還挺好吃的。”

“……”他味覺沒問題吧？

關楠洗好碗，見許柚一直站在身側專註的看著自己，唇邊笑意溫婉，忍不住伸手將她臉頰邊的發捋到耳後，溫柔問：“怎麽了？”

許柚環住他的腰，笑意加深：“沒什麽，就是想看著你。”她貼在他胸口呢喃，“你出去這麽久，我好想你。”

關楠笑了下，擡手揉她的發：“早上才見過。”

他能感覺懷裏的她身體似乎微微顫動了下，繼而擡頭吻到他唇角，似嘆息似無奈，卻又喜不自禁：“是啊，明明早上才見過，我大概以後都離不開關先生了。”，

關楠有一瞬怔楞，他見過清冷優雅的她，嫵媚風情的她，抑或戲謔俏皮，不懷好意的她，她的一顰一笑印在他腦海，刻在他心底，真真切切，恍恍惚惚，但從未像今天見過這樣，漫漫深情，目光灼熱。

“關先生也離不開你。”

他說著低頭想吻她的唇，她卻含笑躲開，揚眉提醒他：“關先生剛才還在問我疼不疼？”

“……”關楠無奈，“我就親一下。”

“親一下，不幹別的？”許柚說，“我十幾歲的時候都不信這種話。”

“那我溫柔些。”

“看心情。”

許柚甩下這句話覆又回到客廳看書，關楠傻笑一會兒，自覺去衛生間洗漱。

夜已深，如此良宵，他怎勘辜負？

作者有話要說：  關楠：我只蹭蹭，不進去。

許柚：滾，這麽沒氣節的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關楠：看來我必須用行動捍衛尊嚴！！

作者：開車有危險，安全第一位，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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