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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番外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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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意臉上閃過了然的神情,趁著他關門前的最後一瞬,適時地把腳尖抵著門沿,讓他無法將門關上,她眉頭輕挑,嘴上多了一分挑釁的弧度,小聲地問:“如果還是不行呢?”

聞言,紀鏡吟臉色一沈,眼睛微睜,像是小孩子般滿臉無措,臉色漸漸漲紅,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像是氣不過般,垂在身邊的兩手緊握成拳。

看著他這個模樣,向晚意嘴角的笑意一凝,她忽然覺得,自己這玩笑是不是開過了?好像傷到他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了。

正欲開口說幾句安慰的話,他猛然把她抵著門的腳往裏推去,“砰”的一聲將門帶上。

門外傳來他賭氣又不甘心的聲音:“不會,我一定可以的。”

向晚意站在屋內,心裏突然生出幾分無奈的感覺,有時候,男人就是這麽幼稚和執著的。

她只能回道:“好好好,你最棒。”

慢悠悠地走到窗邊坐下,一手托著腮勢子,指尖放在桌上有節奏地輕敲,目光穿過窗欞,往院子裏的人看去。

斜斜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像是在周身鍍上了一層光暈,溫暖又醉人。

白得發亮的小毛團湊在他的身旁,不時蹭著他的腿,在他的腿邊鉆來鉆去,一副求撫摸的模樣。

臉上神色一柔,嘴邊不自覺地多了一抹笑意。

這樣的日子,簡單卻又讓人無限向往。

****

夜幕低垂,夜色黑得像一團濃墨,夜的靜謐無聲地蔓延開去,在大地上面籠上一陣薄紗。

與外面的寂靜不同,屋內的世界別有一番風采。

向晚意看著紀鏡吟,四目交接,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兩個人都有些拘謹,畢竟昨天晚上的慘痛經歷多多少少都在心底留下了些許陰影。

若是今天他不能一雪前恥的話,估計這陰影還會更大,終長成一片烏雲。

“紀鏡吟,你真的可以了嗎?”她有點不確認地問。

某個躺在她身邊的人臉上泛著兩抹紅意,呼吸有些不勻,他喘著細氣,輕輕點了點頭,啞著嗓子道:“嗯,我可以的。”

這話像是給她定心,又像是為自己打氣。

為了方便起見,地上早已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小白狐被打發到外面守門口去。

一雙狐貍眼機靈地往四周看去,記著交給自己的吩附,堅決不讓任何一個人靠近,很是盡忠職守。

“那開始吧。”

語音剛落,向晚意只覺身邊的空氣傳來一陣暗流湧動,一股炙熱之色朝自己撲來。

待反應過來時,某人已經翻身覆在她的身上,健壯的雙臂撐在她的兩旁,一雙墨眸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整個人被他鎖在懷裏,無處可逃。

弄得她又緊張了一分。

在紀鏡吟的眼裏,此刻的她黑發微亂,輕柔地在身後鋪開,雪白的被子映著她那烏黑的長發,臉上的神情如小鹿般無辜又單純,水汪汪的眸子裏帶著幾分怯意,顫巍巍地朝他看來,嫩白的臉上飄著兩朵紅暈,根根分明的睫毛隨著她眨眼的動作撲扇撲扇的,像是一根細軟的羽毛在他的心房裏撓過,帶來一陣酥癢。

他忽然覺得喉嚨很是幹澀,目光落在她淡粉色的唇瓣上面,嬌艷欲滴的唇瓣似乎在邀請他一親芳澤,內心的聲音在叫他品嘗。

向晚意看著他的臉龐,明顯地看出一絲隱忍,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瓣,正想說些什麽——

下一瞬,他身上好聞的氣息驟然靠近,兩片唇瓣準確地覆上她的。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

淡淡的暖意在唇上蔓延開去,一路暖至心窩。

他吻得很輕柔,像是在對待這世界最珍貴的東西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柔軟的唇吻過她的唇珠、唇角......

隨著他的動作,他的發梢自然地垂落,擦過她的耳邊帶來幾絲癢意,發絲交纏。

不知不覺間,她的眼神慢慢變得迷離,身子似水般柔軟,在一點點地下陷,雙手無意識地抓過一旁的被子,指尖慢慢收緊。

漸漸的,他伸出舌頭,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形,片刻察覺到她的溫順後,輕而易舉地挑開她的齒關,尋得她的小舌,互相交纏,追逐。

撐在她身邊的雙手慢慢放下。

彼此之間沒有一絲縫隙。

向晚意覺得周身很熱,不知道是今夜格外地悶熱,還是什麽原因。

手攀上他的脖子,無意識圈著,指尖伸進他的發間,輕輕撫著。

所有的所有,都無比溫柔。

向晚意覺得,紀鏡吟真的是一個好學的孩子,每次接吻她都覺得他好像又進步了一點。

她總是被他牢牢掌控著主導權,只能在他的溫柔裏沈醉,無法抗拒,偏生她又甘於這樣。

耳邊是一聲又一聲“啵啵”的聲音,聽得人臉紅心跳,仿佛提醒著他們此刻的事是真實發生的。

夜色微涼,本應攜著涼意的晚上,卻變得熾熱無比,一股燥意窩在彼此之間久久不散。

兩唇分離,中間牽出一道暖昧的銀絲,兩個人的眼神都有點醉,像是喝了酒似的。

紀鏡吟往前擠了擠,傾身在她的耳邊小心翼翼地問:“一會兒痛的話,就咬我。”

向晚意半闔著眼眸,輕輕地“嗯”了一聲。

下一瞬,即便有所防備,還是讓她猝不及防地驚呼出聲,只是出口的聲音柔得不像話,差點連她自己都沒有認出,一點羞恥心讓她急忙咬住唇,不讓自己再出聲。

痛是真的痛,但是還是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微擡眼眸,發現身上的人額上青筋綻放,泛著細細的薄汗,一臉隱忍的模樣。

明顯他也不好受。

但是在這個瞬間,能做的只能等待,等待彼此的適應。

過了會兒,她已無大礙,察覺到他整個人還是僵著,周身線條繃緊,她紅著臉,小聲地說:“可以了。”

得到命令的某人立馬一動,異樣的感覺讓她周身像是泡在溫泉裏面,每一個毛孔都得到放松,滿足的感覺密不透風地從四面八方將她包圍其中,比起剛剛在溫泉邊上徘徊要舒服得多。

向晚意唇瓣一開,忍不住悶哼一聲,臉上的神情很是覆雜,像是愉悅又有點難受,十分矛盾。

眼裏所前像是在大海一般,浮浮沈沈,溫暖的海水輕輕往身上拍打,一個又一個浪花撲面而來,面對這樣的景況,一股無力感傳來,只能順著飄浮。

對於時間這個觀念,在此時此刻,實在是半點都沒有察覺,好像是不存在似的。

腦裏所想的,眼裏所見的,只有他和她。

身下的床板吱吱作響,在夜裏譜寫著最美的樂章,她忽然覺得,明天得加固一下這床,不然哪天就倒了。

到時候,可不止是摔著這麽簡單。

突然,身上的人重重地將她抱在懷裏,與此同時,一種怪異的感覺傳來,在他動作一頓的瞬間,她的腦袋裏炸開了一朵煙火,整個人的意識恍惚了一小會兒,無法思考。

回過神來時,發現紀鏡吟正看著她,彼此的瞳仁裏映著對方的面龐。

她楞了楞,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身上的人再次覆上她的唇,重覆著剛才的一切......

月亮的位置一點點地挪去,天色從昏暗漸漸泛起魚肚白,身上的人好像還是不懂饜足一般,最後一次變得遙不可及。

直到耳邊傳來鳥叫蟲鳴,專屬於清晨旳陽光穿過窗上的雕花,映入屋內,溫暖的柔光把他們包裹其中。

手累得幾乎擡不起來,她輕輕推了推身上的人,悶聲道:“天亮了,我累。”

某個人輕輕地“嗯”了一聲,速度加快,接著又一次緊緊地抱著她,伴隨著一陣顫抖,他整個人在她耳邊悶哼一聲,像是洩氣的皮球般動也不動。

過了會兒,他自個兒翻身躺在她的身邊,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裏。

動作溫柔地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

嘴角的笑意比清晨的晨曦還要溫暖,狹長的桃花眼裏開遍了滿地鮮花,春意盎然,上挑的眼尾揭示著他的好心情。

向晚意在他的懷裏尋了個好地方,此刻的她眼皮已經累得完全擡不起來,說話的聲音也細得幾乎聽不見:“我想要洗澡。”

紀鏡吟應了聲,像是哄小孩子睡覺一般,他低聲說:“睡會兒再洗。”

難得地,她覺得他這個建議很是不錯,因為她實在是困到不行,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瞬,她想的是:下一回要跟他好好說說,做龍得有節制,這樣下去,很容易會早虛的。

向晚意沒有想到,這一覺,她居然睡了兩天兩夜,而且睡得睡得無比地安穩。

不過醒來時,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酸痛,下床時,腿居然有點發抖。

讓她有點安慰的是,某龍在她睡著時好歹給她洗了個澡,現在周身上下都是幹幹爽爽的,還換上了新的衣裳。

至於換衣服和洗澡的過程發生了什麽,她也不想去考究,也沒有什麽好考究的,畢竟以後也是要一起生活的人,在心裏安慰自己,就當是提前適應好了,天天臉紅的話,她的臉就和變色龍有得比了。

感受著某龍朝她身上投來若有若無的目光時,向晚意狠狠地瞪了回去,小聲嘀咕道:“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某龍聽著她的抱怨,低頭抿唇一笑,臉上神清氣爽一般,走起路來腳步生風,嘴邊竟然還輕輕哼著小曲,全身上下都寫著“他的心情很好”。

這讓向晚意覺得,更憋屈了。

紀鏡吟輕輕扶著她在院子裏面走動,晨光沐浴在身上,帶來一陣生機勃勃的氣息,好不愜意。

院子裏的花的花蕊似乎又大了一點,很快就要盛開一般。

“你睡了多久?”

紀鏡吟“嗯?”了一聲,接著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片刻,他說:“估計就四五個時辰。”

那就代表,只有她累壞了,心裏不禁抱怨著這體力的不公平。

走了會兒,那種難受的感覺幾乎全然消去,一把把紀鏡吟推開,自個兒往鞦鞭那坐下,她說:“推我。”

紀鏡吟上揚的嘴角多了一分寵溺,乖乖走到她的身後輕輕推著。

微風在身側吹過,飄揚的裙順著風的痕跡微微晃動。

女子的眼睛很亮,看著天邊,腳丫子隨意晃著,眼角唇角都含著一分滿足的笑意。

這樣的日子,其實還不錯,隨性隨意。

“紀鏡吟。”她忽然開口道。

紀鏡吟輕輕給她推著鞦鞭,邊“嗯”了一聲,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感覺著身邊的閑適,她眨了眨眼睛,看著天邊劃過幾行飛鳥,她的語氣有點感慨,問道:“說實話,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紀鏡吟手上動作一頓,但不過短短一瞬,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繼續推著她身下的板子,使得秋千有節奏地擺動,他淺淺地笑了一聲,反問道:“我為什麽不喜歡?”

向晚意又說:“因為,我總覺得讓你來栽花伐木,有點大材小用。”

他說:“這個世界很大,沒有我不會怎麽樣,我的位置可以輕易被人取代,誰也沒有誰想得這麽重要,我只是萬千世界裏的顆塵埃,沒有誰會在乎我,但在這裏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在外面時,我要牽掛的事太多太多,我有很多的身份,我的一言一行都會受到束縛,但在這裏我只需要牽掛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關於彼此,因為,我只屬於你。”

被他逗得一笑,向晚意笑得眼睛彎彎,她說:“小嘴真甜。”

他也跟著笑了笑,“甜不甜,你嘗嘗不就知道了嗎?”

伸手拉著秋千的繩子,讓擺動著的秋千一停,下一瞬,他旋身到了她的面前,迎著她錯愕的目光,高大的身影遮去大半的陽光,整個人像是逆光而來,清俊的面龐驟然在她的面前放大。

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睫毛微顫,圓睜著的眼睛帶著幾分楞怔,不過幾瞬,他便離開了她的唇。

他的眼裏笑意盈盈,半蹲在她的面前,聲音多了幾分盅惑之意:“怎麽樣,甜不?”

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瓣,胸腔裏的心似乎下一 瞬就要跳離胸腔,聲音軟軟的,不由自主地回答:“甜。”

聞言,他嘴邊的笑意慢慢放大,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你也是,很甜。”

氣氛似乎漸漸變得暧昧。

向晚意飛快地踩了他的腳背一下,語速極快:“你不是說給我做個鳥籠的嗎?還不去?”

紀鏡吟看出她的心思,直起身來,“好,這就去。”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他尋了個位置坐下,修長的手拿著小刀,專心致志地削著木枝。

向晚意不由得看得入了神,這真的是,怎麽看都覺得好看的,有些人真的是老天賞飯吃,在那裏這麽一坐,就讓人的目光止不住往他身上瞟去

明明是做著一個鳥籠,卻讓人覺得他好像在做什麽驚天的藝術品一般。

天色一點點地變得昏暗,她的鳥籠也成形了。

不得不說,紀鏡吟的手工活好到一絕,讓她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十分滿意。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後,雙手環著她的腰間,頭枕在她的肩上,他提醒道:“天黑了。”

向晚意絲毫沒有嗅到危險的氣息接近,她隨口應道:“是啊。”

他又說:“你休息了兩天,身子應該恢覆過來了吧?”

在她察覺不到的時候,他已經悄然無聲地給她挖了個大坑,等待著她掉下去的瞬間。

她微微頷首,目光全然放在這鳥籠上面,腦海裏回憶著前幾天看上那只金絲雀,“嗯嗯,好了好了。”

語音剛落,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身後的人眼裏閃過一道銳光,他說:“那我們是時候繼續了。”

向晚意撫著鳥籠的動作一頓,茫然地在原地楞著,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雙腿驟然離地,整個人被他一把抱起,安安穩穩地坐在他的手臂上面,由著他邁著大步往屋內走去。

“紀鏡吟,你這樣是不行的,縱欲過度容易一命嗚呼!”

“那是別人,我厲害多了,乖。”

“可是——”

“放心,我很溫柔的。”

……

隨著門關上的動作,所有的躁動都被鎖在屋內,小白狐眼裏閃過一道亮光,乖乖坐在門口上的軟椅上面,腦海裏不忘紀鏡吟的交托,好好守著門,不讓任何不速之客打擾。

*****

四個月後。

睡夢中的向晚意蹬了蹬被子,翻了個身,緩了會兒意識漸漸回歸,她揉著惺松的睡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扭頭朝窗外看去,陽光正好,有些刺目,顯然已經是大中午的時候。

她發現,最近的自己變得有點嗜睡,起床的時間點越來越晚,再這樣下去,可能起床時就已經是傍晚了。

而且,她整個人變得懶洋洋的,不太想動,能躺著絕不坐著。

慢悠悠地下床,把門推開,一陣芬芳的花香撲鼻而來,擡眸看去,一院子的花開得正盛,紅得招搖亮麗,紀鏡吟用法術讓這刻的盛放保存了下來,也讓這份美景得以長留。

活動活動,把周身的筋骨拉開,感受身上的倦意,向晚意覺得,一定是他這人不懂節制,把她給累到了。

小白狐輕松躍到她的肩頭趴著,她有一沒一地撫著牠的毛,腦海裏思考著別的事情。

小白狐瞇著眼睛,一臉享受的神情。

向晚意感受著丹田的溫暖,雖然晚上的活動有些累人,但是和紀鏡吟之前說過的一樣,她周身的魂魄和筋貌確實是在一點點收覆回來,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說是神清氣爽也不為過。

想到這裏,她也就放下了對他的不滿。

不說,說是她也獲益了,但怎麽看都能看出紀鏡吟的精神才是好到絕頂。

下一瞬,肩上的小白狐猛然她的肩上躍下,落到地上的牠似乎在嗅著什麽,狐貍鼻翹得高高,一抽一抽的。

牠突然站了起身,修長的狐貍身表露無遺,兩個爪子趴在她的腿上,鼻尖使勁往她腹上湊去,但因著身高不夠,終是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向晚意伸手覆上自己的腹上,掌心的溫熱傳到腹上,很是舒服,與此同時,澄亮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迷惘,

她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心裏咯噔了一下。

往四周看了一圈,紀鏡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看不見他的身影,只有一陣無形的靜謐將她包圍著。

心裏多了幾分緊張的感覺,低頭看著小白狐興奮的舉動,一個大膽的想法充斥著她的思緒。

指尖一點點往脈門的方向探去。

仔仔細細地感受著脈象的變化,臉上的臉色從懷疑到震驚,又漸漸轉到無措。

她能感受到,脈象圓滑如按滾珠,體內平白無故又多生了一道熾熱的氣息,一種不屬於她的真氣在筋脈之間流竄。

腦海裏想起最近她的異樣,心裏七上八下的,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憑空出現,占據著心神。

剛剛還只是疑惑,現在已經是幾乎肯定了。

“你醒了?”

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她一下子回過神來,楞楞地看著他朝她走來的身影,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紀鏡吟拎著一顆七彩的琉璃石回來,他語氣歡快,說:“我今晨無意中變現的,覺得甚是好看,打算帶回來給你做點小玩意兒。”

向晚意心不在焉地“喔”了一聲,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看著她的異樣,紀鏡吟楞了楞,牽過她的手便往屋子裏面走去,讓她坐在床上,他半蹲在她的面前,眉眼間多了幾分憂慮,“不高興了嗎?”

向晚意抿了抿唇,搖搖頭,“不是。”

他也跟著皺著眉頭,柔著聲音問道:“那怎麽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是不是我做錯什麽,惹你生你?”

她表示,生平第一次發現有口難言的感覺,是多麽的不好。

心裏做著幾番掙紮。

紀鏡吟耐心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的瞬間。

半晌,向晚意低著頭,沒敢對上他的目光,指尖絞著身旁的衣服,聲如蚊蚋:“我好像,有了。”

空氣中沈默了一會兒。

等了好一陣子都沒有等到紀鏡吟的回應,她心裏沒有底,擡頭看了眼面前的人。

發現紀鏡吟整個人像是靜止了一般,臉上的神情和周身的動作都沒有變化,就這樣楞怔在原地,和尊石像沒有區別。

她忍不住又皺緊了眉頭,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試探著地問:“紀鏡吟?”

某人眨了眨眼睛,目光重新落在她的面前,聲音裏難掩激動,唇瓣都在打顫,出口的聲音抖得不成樣:“你......你剛剛說什麽了?”

她有些不滿地抿了抿唇,重覆道:“我好像有了。”

石像還是沒有完全應過來,斷斷續續地問:“有......有了什麽?”

向晚意對他關鍵時刻突然消失的腦子感到有些生氣,她特意沒有看他,低著頭,氣鼓鼓地說:“孩子。”

下一瞬,臉上的人眼裏閃過狂喜之色,一把捉過她的雙手,重重地親了十多下,眼角眉梢盡是止不住的笑意,笑聲帶著不敢置信和愉悅,周身上下都是興奮的感覺。

聲音裏盡是激動的意思:“真的嗎?!”

被他的反應弄得一驚一乍的,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身上的氣息驟然靠近,整個人被他重重地納在懷裏,抱得緊到她覺得自己幾乎沒有喘上氣,胸腔有點壓迫感,讓她感到有點茫然又有點懷疑人生。

這人是傻了嗎?

沒過多久,紀鏡吟驟然松開了對她的懷抱,整個人像是坐不下來一般,在屋內急速地走來走去,好像快要跑起來一般。

他自己在那裏又笑又哭,不時蹲下身來,又不時站了起來,下一瞬,向晚意只覺眼裏金光一閃,那抹金光穿過窗欞往外竄去。

她連忙急急往窗邊看去,這一看,就被眼裏的景色震撼住了。

幾近同時,耳邊傳來一聲嘹亮的龍吟,讓她不禁捂了捂耳朵,眼前所見,天邊現出一道金龍的身影,龍尾靈活地擺動,身子在天上舞動,亮眼的金光從他的身上散出,和天上的旭日相比,好像還要亮上一分。

向晚意忍不住嘴角一抽,這人是興奮到現出真身了嗎?

半晌,那尾龍又變回人身,雙腿交替飛快,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她無奈地推開木門,看著院子裏手足無措的他,問道:“紀鏡吟,你到底在幹嘛?”

紀鏡吟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想要沖過來抱她。

距離她不到半丈時,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麽,靠近她的腳步驟然放慢,張開著懷抱僵在半空,不知道該伸還是收回,好像她是什麽易碎品一般,一碰就碎,得極之小心。

向晚意看出他的疑慮,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環著他的腰間,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小聲地說:“這樣可以的。”

他出口的聲音有點沙啞:“我這是,要當爹爹了嗎?”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是的。”

過了沒多久,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頰邊,向晚意心裏疑惑,正欲擡頭時,耳邊傳來他啞得不成話的聲音:“別擡頭。”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重新把頭埋在他的懷裏。

頰邊的液體越來越多,懷裏的人胸腔一抽一抽的,耳邊是他壓抑著的聲音,她輕輕拍著喲。他的後背,無聲地安慰著他。

只有經歷過無數挫折的人,才能理解到此刻的幸福有多麽的不易。

過了不知道多久,某人擡手擦了擦臉,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上面,悶聲說道:“晚意,我們有孩子了。”

向晚意附和道:“是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生出個什麽東西來呢?”

“只是是我們的東西,什麽都可以。”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腔,“生了只黃雀也要?”

他很是真誠地說:“要。”

“那生了只小狼也要?”

“要。”

“生了只烏龜養嗎?”

“養。’

……

她一遍又一遍地問,他也一遍又一遍地不厭其煩地回答著相同的答案。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向晚意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紀鏡吟把她寵得像個女皇一般,什麽都不用她操心,每天除了吃就是躺,最多也就讓他扶著散散步。

在一年後的某天,這個讓人猜測許久的小東西終於現世。

從劇痛中反應過來後的向晚意,掙紮著擡頭一看,目光對上自己生出來的東西時,止不住心裏一震,嘴裏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她居然生了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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