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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同居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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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那個局面尷尬得讓她簡直想當場去世,最起碼也是找個洞鉆進去,完全讓人無法面對,向晚意低著頭,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眼裏所及之地突然多了抹陰影,來不及剎下身子,猛然撞上了那道陰影的主人。

撞上的一團柔軟的東西,倒不是很痛,下意識揉揉額頭,擡起頭來,一抹鮮艷的紅衣仿佛刺痛了眼,青絲如瀑披在身後,額上系了一根紅帶子,眉心處垂下一朵金梅花,微風輕輕在世間暢游,吹動了她腳上的銀鈴,一陣陣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

白尋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目光極淡地掃了她一眼,仿如冰霜的寒眸鎖在她的身上,嘴抿成一道緊繃的弦。

“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向晚意楞楞地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裏泛起幾陣波瀾,剛才的事暫時被她拋諸腦後,看著白尋沒有溫度的臉,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地她就覺得白尋找她沒有好事。

目光輕松一挪,側過身來,隨意看著面前的一塊假石,語氣不慍不淡:“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麽好聊的。”

白尋看了她一眼,藏在袖裏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攥緊了一分,腳上的銀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響聲,她轉到向開意的面前,目光炯炯,語氣認真:“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坦白說,我也不喜歡你。”

向晚意冷冷地笑了一聲,目光懶洋洋地落在她的臉上了,語氣有點不耐煩:“既然如此,你何必來我這裏自尋煩惱呢?”

語音剛落,向晚意便欲繞過她往外走去,白尋見狀,又攔在了她的身前。

兩個人就這樣杠上了。

向晚意往後看了一眼,眼波流轉,看著她,“妖君就在後面,你說如果你我在這裏打起來的話,他會怎麽樣?”頓了頓,她又說:“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你攔在這裏,而不敢直接來找我,不就是怕他知道嗎?識相的就讓開,別堵住我的路。”

“你——”白尋瞪著她,往前挪了半步,又看了眼她身後的書房,氣得一拂袖,背過身來。

白尋語氣幽森森的,有點咬牙切齒:“向晚意,你今天不聽我說的話,你會後悔的。”

向晚意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把白眼送給她,語氣輕快:‘我這輩子都沒有過什麽後悔的事情,我還真不信有什麽話會讓我後悔,如果真的有,說起來我還挺期待的。”

留下這句話,向晚意便頭也不回,邁著輕快的腳步往外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地消失,白尋這才收回目光,臉上的神情有點洩氣,抿著唇,視線很淡。

****

本來向晚意以為昨天那次同睡是特例,僅此一次那種,但到了下午,當她看到源源不斷的家具搬來她的房間裏的時候,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向晚意楞楞地站在屋子的角落,小白狐縮在她的腳邊,一人一狐表情如出一轍,呆若木雞地看著紀鏡吟的手下把他的東西搬進來,像一片糖葫蘆般,一個又一個大箱子相繼被擡了進來。

大木箱裏放滿了他的行裝,本應偌大的房間瞬間變得好像有點局促。

紫檀木所制的大櫃子被搬了進來,裏面掛滿了一套又一套他的衣服,華麗的腰帶排列得整整齊齊,遠遠看去,就能感受到富有的氣息。

本應空無一物的梳妝桌,現在被放滿了各種不同款色的玉冠,整整齊齊地列成一列,十數個人在她的房間裏忙活著,一點點屬於紀鏡吟的生活氣息慢慢入侵著本應只屬於她的領地。

拉過一個負責布置的侍女,向晚意微彎下腰來,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語氣緩慢:“妖君是打算在這裏長住嗎?”

侍女被她這麽扯了過來,臉上有點害怕的神色,目光慌張地看著她,小聲地說:“我只是負責布置的,其餘的我都不知道。”片刻,她抿了抿唇,又道:“但是,神昏殿正殿的東西雖說沒搬太多,但是妖君平常愛用的都搬來了。”

松開壓制著她的手,侍女立馬一溜煙地跑了。

望著這滿室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心裏突然生出幾分不妙的情緒,紀鏡吟不會真的想要長住下來吧?

他難道不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必有損失這道理嗎?

扭過頭去,看著某個侍女在幫她換著床被,本來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看著那鮮紅似火般的被鋪,上面還有繡有兩雙醜鴨子纏大中一塊的圖騰,向晚意不禁瞪著大眼,暗自感嘆他品味之差。

她感覺自己再這樣看下來,早晚會看得吐血,一甩衣袖,急急往外走去。

沒有目的地,也沒有任何指定的方向,順著自己的本心在妖界到處游蕩著,她生性愛好自由,望山玩水便她一生所求,從前在天界時這份無拘無束的天性逼得約束起來,如今到了妖界,所有的天性被肆意釋放。

活得隨意。

直到耳邊傳來潺潺的流水聲,青蔥綠景映入眼廉,她才發現,她不由自主地又走到山林裏面。

看了四周一圈,鼻間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心裏暗自多了幾分思量,片刻,擡起腳步,順著氣息尋去,穿過一條條小溪。

最終在一處溪邊,看到了一個蹲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的情況看著好像不大好,淡灰色的衣裳拖在地上,青絲垂落一旁,右手緊緊捉緊石上的碎石,似乎在隱忍些什麽,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熟悉的氣息告訴她。

那是容礫。

他的身子在抖。

腳步在空中急速交替,一個輕躍,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穩穩地落在他的身前。

“容礫,你沒事吧?”

容礫蹲著的身子一僵,頓了幾瞬,他緩緩擡起頭看著她,眼神幹凈透亮,唇角牽起一抹笑意:“晚意,你怎麽在這裏?”

“我路過啊。”急忙蹲在他的身旁,憂心忡忡地盯著他看,他的唇色本來就生得極淡,如今淡得幾乎是沒有一般,柳眉輕蹙,“你怎麽了?”

容礫藏在身後的左手在暗自調理著內息,眨了眨眼睛,目光有點茫然,淺淺地笑了一聲,語氣輕描淡寫:“小事兒而已,這裏的溪水似乎有問題,我喝過之後,肚子有點不舒服。”

向晚意松了口氣,站起來後,朝他伸出手來,“能起來嗎?”

容礫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恢覆如初,“自然是可以的。”

他伸出手來,握緊向晚意的手,欲要借力起來。

袖子往下滑落,露出他線條流暢的手臂,一道淡淡的黑線沿著脈門蜿蜒而下。

猛然收回了手,他輕咳幾聲,自己急忙站直身來。

向晚意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藏在身後的手,再看了眼他的臉,眉頭皺成“川”字,說話的語氣有些急切:“你手上是怎麽回事啊?”

容礫其實不是很愛笑的,但一旦遇上她的話,唇角就自然掛著幾分淡淡的笑意,此刻亦然,“沒什麽啊。”

向晚意瞪著他看,語氣不禁多了幾分厲色:“把手交出來。’

容礫楞了幾下,她這個認真的模樣,仿佛和記憶重合,小時候,每回他不小心摔倒在地,擦傷了掌心,想要藏在身後裝無事發生時,總會被她發現,那時候,她就像現在這般,眼神兇巴巴的,逼他把手遞了出來。

乖乖地把手伸了出來。

向晚意向他投來一個警告的眼神,挽起他的衣袖,手臂肌肉線條十分流暢,皮膚光滑白晳,捉著他的手,裏裏外外看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半點異樣。

剛才那道黑線似乎不覆存在,是她看花了眼一般,心裏不禁生出幾分疑惑。

容礫看著她,垂眸淺笑一聲,“你是找那道黑線嗎?”

被他說破了她心裏的想法,她立馬向他投來銳利的眼神,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臉上,生怕錯過半分他情緒的變化。

“這裏的水有些問題,我喝過之後,身體不適,剛才是在運功把毒素逼出,你看到的黑線只是餘毒,現在弄好了,黑線自然消失。”

心裏還有幾分疑惑,既然如此這般簡單的話,他剛才何必把手縮得這般快。

容礫伸出手來,動作輕柔地替她把頭發上的踤葉拿下,“別想太多了。”

“容公子,好了嗎?”遠處傳來一道穿破山林般的吼聲。

容礫聽著略微皺了皺眉頭,無奈地向她投來一個抱歉的眼神,“我要走了,我明天回去,到時候我再來找你玩,你快點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

語音剛落,他隨便在一旁的樹上摘下一片薄葉,放在嘴邊吹出一曲悠揚的樂曲。

不一會兒,一只比人還大的水鳥出現她的面前,通體雪白的絨毛,根根分明的羽毛,好看得很。

“送她回去。”

水鳥聽到命令叫了一聲,乖順地伏在地上等候著她上去。

看了容礫一眼,她慢悠悠地坐上水鳥的背上,語氣還有點不放心:“那我走了。”

容礫輕輕點了點頭,嘴角抿出一個微笑,隨著他一揚手,水鳥的身影快如閃電,在原地刮出一陣無聲的風,兩道白色身影消失在眼前。

淺淺地笑了一聲,笑聲裏有幾分滄然。

怎麽來得如此的快。

嘴角似乎溢出了些液體,不在乎般擦了擦唇邊,轉過身去,斑駁的陽光穿過樹葉打落在他的身上,淺灰色的衣袖上面多了抹暗紅。

****

水鳥把向晚意送回殿門口後,便再次屏翅高飛,於天際邊消失。

跟今早熱鬧的院子不同,此時的院裏靜悄悄的,本應空無一人的殿內卻燈光通明。

不用多說,她都知道是誰在裏面。

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伸出手來,正欲敲門時,門卻發出“吱”的一聲,自己開了。

四目交接,敲門的動作定在半空,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有點不自然,輕咳一聲:“妖君好。”

紀鏡吟盯著她,把她上上下下掃了一眼,語氣有些不滿意:“跑哪去了?”

“怎麽這麽晚?”

“跟誰出去的?”

......

問題一連串的,不帶讓人喘氣的。

向晚意莫名地覺得,現在的紀鏡吟的語氣像一個小媳婦,而她像不歸家的負心漢。

“沒有啊。”她說話的底氣默默弱了下去。

擡起眸來,向晚意忽然覺得紀鏡吟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同。

他微微瞇了瞇眼睛,長長的睫毛垂著,唇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喉結滾動,聲音染上幾分沙啞:“向晚意,你能給本君解釋一下,為何你的房間裏藏了一堆本君的東西?”

過了幾瞬,他微微彎下腰來,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話時的氣息吹落在她的耳畔,用著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量:“還有本君的褻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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