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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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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梁一峰見面前一晚,梁珈珞、於凡、韓璃、林子瑜四個女人在林子瑜的房內酒聚,冰箱冰了兩箱啤酒,餐桌上有清蒸圓鱈、菠蘿蝦球、櫻花蝦炒高麗菜、蔥爆羊肉、清炒三鮮菇、蟹肉海鮮燴,整桌菜色全出自江禹安之手。

準備好滿桌的好料後,他體貼地離開,把空間留給四個女人,讓她們開心地吃喝聊天。

她們喝開了,梁珈珞玩笑帶過她跟梁一峰早相識的事,對林子瑜說他們在LoungeBar認識,聊得愉快後發生ONS,她笑著問林子瑜,既然選擇了江禹安,要不要把出局的梁一峰讓給她,她承認她不光明,沒勇氣也不打算對林子瑜坦白全部事實。

林子瑜略顯憂慮的反問:「妳不會傷害他吧?」

梁珈珞笑著馬上回答:「不會。」心裏卻不肯定。

她真的不會嗎?他們可以嗎?

她甩頭不願深想,跟著大家笑鬧談心,她記得喝到後來,她說服江禹安、林子瑜同意隔天一早戶政事務所一開門就登記結婚,她們幾個人要當證人。

隔天她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戶政事務所出發,沒多久林子瑜跟江禹安完成登記,成為夫妻,她們在事務所外頭替新人招出租車,那對新婚夫婦臉上的恩愛比糖還黏膩。

於凡要去茶行收帳、韓璃去公司,簡短道別後,剩梁珈珞一個人留在原地。

天氣出奇的好,她被陽光照得頭昏眼花,拿出手機,她撥打梁一峰的手機號碼。

電話馬上被接起,梁一峰性感的嗓音立刻傳來,「終於願意回我電話了。」

說不出為什麽,她有點想哭。

想起昨晚林子瑜憂慮的問她會不會傷害他,想起在利瓦伊理事務所的辦公大樓前分別後到今天,他們完全沒聯絡,她沒接他電話也不回他電話。

他天天傳簡訊,她只是看過,從沒回過,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好幾天。

梁珈珞覺得她應該要想清楚,不能因為他忽然對她說我愛妳就動搖,不要隨便就被他那些像是掏心挖肺的情話打動。

她不斷告誡自己,現實比愛情鋒利,兩者比拚,愛情總是被現實挫折摧毀。

可是她越想清醒、越想克制,就越是沈淪。

梁一峰每天都會傳簡訊給她,說的都是瑣事,他今天見了哪些客戶、在哪裏打高球、第十一洞揮桿時想起她,很想聽她的聲音,他開了一場無聊的會??每日的最後一通簡訊,他都是關心她要吃飯、要照顧自己,然後不厭其煩的對她說我愛妳。

他的簡訊有時一天好幾則,端看他發生的瑣事多寡,有時一日只有一則,簡單到一件瑣事也沒說,只有我愛妳三個字。

昨晚她在口頭上跟林子瑜討了他,她便領悟到,不管想得清不清楚,她都無法自拔了。

梁珈珞拿著手機,說不出話,梁一峰在手機那頭,除了第一句話,也沒再出聲。

不曉得沈默了多久,她聽見那頭傳來敲打鍵盤的悶聲、紙張翻動的聲音,聽見他接桌機,講了兩通電話。

待那一頭的聲音完全消失後,她終於開口了,「梁一峰。」

「嗯?」梁一峰輕應一聲,表示他在聽。

「我們能幸福嗎?」

他過了一會兒才回道:「妳得先同意給我機會,我才能向妳證明我們能幸福。」

「你覺得愛情跟現實,最後誰會贏?」她又問。

「妳在哪裏?」梁一峰問。

「在戶政事務所外面,子瑜跟禹安今天登記了。」

「妳待在那裏別走,我去找妳,帶妳去見一個人。等我,我十五分鐘到。」

十五分鐘長不長短不短的,好幾次梁珈珞都想轉身離開不等他了。

愛情與現實,她怎麽想都是愛情會輸,她跟梁仲洋的八年,梁一峰跟林子瑜青梅竹馬幾乎一輩子那麽長的情分,到最後??「上車吧。」

梁一峰聲音傳來,恍神的梁珈珞這才註意到一輛車停在面前。

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

梁一峰等她系好安全帶才開車。「妳剛才在想什麽,遠遠就看到妳在恍神。」

梁珈珞搖搖頭,沒回答,隨即才想到什麽似的問道:「你要帶我去見誰?」

「幫妳修補玉鐲的人。妳還是不想告訴我妳剛才在想什麽嗎?」

她有些猶豫,而後才吶吶地道:「我在想,愛情走到最後總是輸給現實??」

梁一峰輕笑,揉了下她的頭,打斷道:「我很高興妳打電話給我,我不斷告訴自己要給妳時間,等妳想清楚,但是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老是有沖動去妳家樓下站崗,不過我現在更高興,妳沒想清楚就打電話給我,我跟子瑜、妳跟仲洋的感情或許都敵不過現實,但這並不表示我跟妳的愛情一定會輸給現實。」

梁珈珞沈默不語,她想,愛情初長時,誰不是信心滿滿?

見她又陷入深思,他也不再說話,一心想快些抵達目的地。

車子在一棟五樓獨棟透天別墅前停下,梁珈珞望著熟悉的建築物,又再轉頭困惑的看向梁一峰。

他揚著笑說:「到了,下車吧。」

「你認識??」

她的話還沒說完,副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她轉過頭,一看見人,立刻驚喜大叫,「少祺哥!」

她跳下車,給艾少祺一個大大的擁抱。

「珈珞,好久不見。」艾少祺寵溺地拍拍她的背,對剛下車的梁一峰說:「進屋聊吧。」

一樓,艾媽媽正將準備好的水果盤端出來,見到梁珈珞,趕忙放下水果盤,給她一個大擁抱。

「這麽久不來,我好想妳。」

「艾媽,好久不見,妳好不好?」

「好、很好,倒是妳,怎麽瘦這麽多,醫院很忙吧?中午留下來吃飯,少祺說妳要來,我準備了好多妳愛吃的菜。」

「謝謝艾媽,艾爸呢?」

「他一早就到公園去跟朋友下棋了,等等回來看到妳,他一定很開心。少郁、少安一聽說妳要來,也說中午要回來吃飯,少琳到高雄出差,鬧著說要搭高鐵回來,不知道真的假的,他們都很想妳,大家能湊在一起吃頓飯也不容易,妳實在太久沒過來了。」

梁珈珞尷尬地笑著,說久,其實是跟梁仲洋分手後這陣子,以往她幾乎一、兩個星期就會往艾家跑,跟梁仲洋分手後,她沒再過來,忙碌是真的,然而真正得空時,她想過來卻不曉得怎麽面對艾少祺、艾少安兩人兄長式的關心。

她擔心要是讓他們知道她跟梁仲洋分手的原因,恐怕一向疼她的他們會去狠狠揍梁仲洋一頓。

「最近比較忙嘛。」梁珈珞吐吐舌,說得心虛。

「忙著換男朋友吧?」艾媽取笑道,也不說穿。「你們坐著聊,我去忙。」

偌大的客廳,剩下艾少祺、她跟梁一峰。

梁珈珞和梁一峰坐了下來。

艾少祺先開口,「世界真的很小。」他看了看兩人。「你們決定在一起了嗎?」

「少祺哥—」

「一峰比梁仲洋可靠,妳跟梁仲洋交往,我原就不看好,但愛到沒藥醫,沒人阻止得了,幹爸都勸不了妳了,我們也不好說什麽。幸好老天有眼,你們總算分手。」

「你們就這麽討厭仲洋?」梁珈珞問。

「無所謂討厭或喜歡,只是看得出來你們並不合適,他不是付出型的男人,而妳需要一個付出型的男人。」艾少祺一針見血地說。

她楞住,從沒人對她說過如此精辟的見解,不過她馬上反問:「而你覺得梁一峰是?」

「妳覺不覺得他是,比我覺得他是來得重要。」艾少祺四兩撥千斤。「這是他送來請我修補的,我改成男生戴的手煉,妳看看。」他從茶幾下方的收納層拿出一個淺藍色長形絨布盒。

「你把玉鐲拿給少祺哥改?」梁珈珞有些驚訝的問向梁一峰。

艾少祺是揚名國際的玉雕大師,一件小型玉雕作品至少六位數起跳,當初玉鐲摔碎了,她不是沒想到他可以幫忙,盡管他們自小到大相熟,兩家來往密切頻繁,但她實在不好意思拿這種小事麻煩他。

「嗯。」

「一峰把玉環拿來給我修合,起先沒告訴我玉環是妳的,前幾天我才知道,原來妳是玉環的主人,珈珞,妳一定想不到,我跟妳是真真正正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人生實在太奇妙了。」

「有血緣關系?我跟你?」

「妳跟我、少安、少郁、少琳,我們是表兄妹。」艾少祺說完,轉而問梁一峰,「你拿給她了嗎?」

梁一峰這才從外套口袋拿出一個略顯陳舊的方形紅盒,放到桌上,對梁珈珞說:「打開看看。」

梁珈珞不明所以,打開來一看,瞬間瞪大眼睛,無法置信地驚呼,「少祺哥,你怎麽有辦法把這個玉鐲修合得天衣無縫?你的技術越來越高明了。」由於她太過驚訝,完全忘了艾少祺剛才有說她的玉鐲已經改成男生的手煉,她小心翼翼的把玉鐲拿起來,對著光線看,根本毫無接縫。

「承蒙妳的讚美,不過妳太看得起我了,妳再看仔細一點,這只玉鐲跟妳原本的有些不同。」

艾少祺笑說。

她仔細端詳,這才發現玉環內刻了兩個小字「愛艾」,她又困惑的看了看玉環上的薔薇,發現切半的方向與她原來的不同。

「這才是妳摔碎的玉鐲。」艾少祺將長形絨盒推向她。

梁珈珞打開,絨盒裏躺了條手煉,半朵薔薇圓柱狀玉環被修成片狀,一片扣著一片,半朵薔薇在中間成為手煉的亮點,用巧奪天工來形容艾少祺的手藝真不為過。

她拿起手煉,與手上的玉環相合,兩個半朵薔薇天衣無縫地合成了一朵。

她困惑又震驚的看向艾少祺,剛才他說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這對玉環出自我曾祖父之手,妳曾外祖母其實是我的曾祖母。」艾少祺說。

梁珈珞無法相信。

「剛開始,我也不敢相信,我爸看見手環,找出當年曾祖母離開留給我曾祖父的信,我才信了,妳跟幹媽??我們原就是一家人。」

艾少祺說了曾祖父母的故事,一個富家千金愛上窮小子的老套故事,兩人相約私奔,在他鄉懷了個胖小子,當年醫療技術不佳,產婦難產差點沒命,好不容易救回來。

而胖小子出生沒幾個月染上肺炎,龐大的醫藥費讓窮小子只能日以繼夜工作,每日睡眠不足,沒多久也病倒了。

富家千金留了字條,說是過不了這種苦日子,逃回娘家,沒半個月,一大筆錢送到曾祖父手裏。曾祖父花了半年時間打造一對羊脂白玉環,一只托人送給即將嫁入富豪之家的殷筱艾手裏。

「曾祖父一直很遺憾當年沒能力照顧曾祖母。」艾少祺說。

「他不恨她背叛他,嫁給別人?」梁珈珞問。

「真正的愛,只有當事人懂。」艾少祺淡淡的說,「妳以為曾祖母真過不了苦日子才回家的嗎?

她其實是為了丈夫、兒子的龐大醫藥費才回去的。」

她楞楞的聽完,沒想到曾祖母至死都難以言明的感情,如此感傷。

「艾家從曾祖父那代就是單傳,一直到我父親這代才生了四個孩子,我母親也是獨生女,當年若不是幹爹盡力救我母親,我們四個小孩現在不知道會變成怎樣,我真的沒想到,妳居然是我曾祖母的曾外孫女??曾祖母後來過得好嗎?」艾少祺有點感傷,當年梁珈珞的母親冒險捐了許多血,才救回他母親。

緣分,是命運的調味料,多一點或者少一點,便能改寫結局。

她搖搖頭。「曾外祖母嫁人後只生了一個女兒,沒多久被婆家以生不出兒子逼離,後來一個人在臺南娘家附近獨居,外祖母是曾外祖母一手帶大的,曾外祖母在外祖母嫁人後沒多久就過世了,我想曾外祖母後來過得並不好吧,聽我媽說,曾外祖母後來那段日子幾乎天天坐在家門口,握著玉鐲望著天空發呆,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客廳裏,緊窒的沈默彌漫開來。

最後是由艾少祺率先打破沈默,「我爸說要找時間全家一起到妳家正式拜訪,應該是要認親吧,妳有時間先跟幹媽、幹爸提一下,這對玉環完好的妳收著,我修改的手煉,就送給妳未來的另一半吧。我到廚房看我媽需不需要幫忙,你們聊。」

梁珈珞將完好的玉鐲收進紅盒,將手煉放進長形絨盒,覺得腦袋輕飄飄的,但又有些什麽在心裏漸漸清晰。

「你認識少祺哥多久了?」她問。

「我爸喜歡艾家的玉雕手藝,艾家三代單傳,手藝也單傳,小時候我常跟我爸來拿艾叔叔的玉雕作品,後來變成我來找少祺,收藏少祺的作品,這幾年才比較熟。」梁一峰老實回答。

「少祺哥,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當年我媽媽捐了很多血給艾媽。」

「我知道,少祺都跟我說了。」

「世界好小。」梁珈珞真的覺得很神奇。

「認識妳之後,我已無數次這樣想過。」梁一峰聲音略低的回道。

兩人又沈默一陣,齊聲開口—「一峰??」

「珈珞??」

兩人同時停頓,他等著她說,可她卻說:「你先說。」

「其實,我好幾次告訴自己,也下了決心要放棄對妳的感情,第一次決定放開妳,是在餐廳跟堂哥聚餐發現妳是我一直認定的未來堂嫂時,那時我想我跟妳只能到此為止了,可是我出去追妳,看見妳一個人站在馬路邊,像是不曉得該往哪裏去的樣子,我真的沒辦法說放下就放下。

「隔天離開Motel,我打算要照妳說的從此變成陌生人,所以我拿了碎玉環離開,心裏想著把玉鐲修合是我能為妳做的最後一件事,我以為我們能斷得幹幹凈凈了,沒想到??」

「沒想到子瑜會搬進我住的那棟公寓。」梁珈珞接了話。

「妳不曉得,那時我看到妳有多震驚,感覺命運像是在對我說,不要放棄妳。第二次決心放開妳,是在小公園,妳流淚對我說,如果我不是梁一峰,說不定我們還有可能,那時我想著,假使妳跟我要一起面對家族親友,妳該怎麽辦?妳會不會被說得很難聽?妳一定是想過了,也承受不了吧,我不能自私地要妳面對那些??那天,我真的很難過。」

梁一峰回想她流淚的樣子,嘆口氣,好一會兒才又說:「後來子瑜接受我求婚,我帶著她去找我父親,但是我卻想起妳流淚的模樣,我忽然意識到,如果妳願意,我的強大其實早已足夠保護妳,只要妳願意,我會不顧一切去實現我們之間的可能,可是妳卻堅定地說了三次祝我幸福,那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下定決心真的要放手。」

梁珈珞聽得眼眶泛紅,一次次的決定、一次次的遲疑,她何嘗不是如此。

「我拿玉鐲來給少祺時,並沒有提到妳的名字,妳因為官司上新聞,隔天少祺找我,問我有沒有熟識專打醫療糾紛官司律師,聊開了,我才知道妳跟他的關系,所以他把曾祖父珍藏的玉鐲送給我,把妳的那只碎玉環改成男用手煉。我去找妳時,其實並沒有打算追回妳,子瑜和禹安關系才剛確認,我不以為我有任何立場追求妳,我只是想看看妳好不好,可是妳對蔣佑嵚說的話卻點醒了我。」

梁一峰拿出紅盒裏的玉環,擡起她的手,套進她手裏。

「仔細想想,我跟妳之間總是一環扣一環,像早就寫好的命運劇本,每每要放棄,命運另一個巧妙的無形扣環就會出現,扣住我跟妳,一切從一個碎玉環開始,直到這個玉環讓所有相關的人重聚??珈珞,我們在一起吧,請妳給我機會,讓我給妳幸福,好嗎?」

梁珈珞低頭撫了撫玉環,百感交集,接著擡起頭,輕輕一笑。「你都說完了?」

「說完了。」他跟著笑了,接著問道:「妳剛才要說什麽?」

她拿來淺藍色長形絨盒,打開,拿出男用手煉,她猜,少祺哥一定是照著他的手圍做了這條手煉。

她將鏈子戴到他的左手腕,果然剛好。

「我剛才是想說,一峰,我們在一起,你的家人親友,只要你能坦然面對,我也能面對,為不相幹的人錯失所愛,太不劃算了,你說是吧?」

「妳說的都對。」梁一峰笑開。

「我??」

梁珈珞正打算對他來個正式告白三字妖言,怎料大門驀地被打開,艾少安、艾少郁沖了進來。

「珈珞!」艾少安朗聲喊。

「珈珞姊!」艾少郁沖過來抱她。

梁珈珞笑著抱了抱艾少郁,偷了空,靠在梁一峰耳邊低語,「愛你。」

梁一峰臉上笑意轉深,艾少祺出來,先是看了梁一峰手上的鏈子,微微的笑了,接著對梁珈珞說:「妳打電話問幹爸幹媽有沒有空過來,說不定今天大家有機會聚一聚,順便讓幹爸幹媽看看未來的女婿。」

「對啊,我好久沒跟幹爸幹媽吃飯了,好想他們喔!珈珞姊,妳趕快打電話。」

這時大門又被打開,艾少琳尖叫著跑進來。「哇!梁珈珞,妳這個沒心沒肺沒肝的人,都不想我們嗎?竟敢消失這麽久!」她嘴裏罵著,卻擠開艾少郁,給她一個超級大擁抱。

「妳坐高鐵趕回來?」梁珈珞不可思議的問。

「不然呢?你們大家聚餐少了我,會不夠High吧?我好想妳!失戀就失戀,有什麽關系?我叫少安、少祺去扁梁仲洋一頓幫妳出氣就是了。」艾少琳在回來的路上,打手機逼問大哥艾少祺,才知道這陣子她沒來,也找不到人,是跟梁仲洋分了。

「妳快打電話吧。」艾少祺催促梁珈珞。「你們先讓珈珞打電話給幹爸,改去纏那個可能是未來的姊夫妹夫的人。」他指了指梁一峰。

三雙明亮大眼同時射向梁一峰,三張咧開的嘴,發出嘿嘿的笑聲—「準妹夫啊?」艾少琳、艾少安同時說道。

「準姊夫唷?」艾少郁笑道。

「喔,忘了告訴你們,未來準妹夫是梁仲洋的堂弟。」艾少祺有些壞心的笑。

「什麽」三張嘴異口同聲大叫。

笑鬧聲越來越高昂,梁一峰頭皮發麻,看來艾家四兄弟姊妹很難纏。

打完電話的梁珈珞宣布,「我爸媽說半個小時到。」

「YA!」艾家三個小孩開心大喊。

只有艾少祺依舊冷靜,他指著梁一峰笑說:「他交給你們三個了,我去廚房幫媽。」

梁珈珞本想幫梁一峰解圍,恰巧到公園下棋的艾爸回來,她興奮的跳起來,朝艾爸跑去,和他聊了起來,所以一時半刻梁一峰難以掙紮地落入艾家自小古靈精怪、愛整人的三人手裏。

艾家大廳很久沒這樣熱鬧了。

梁一峰的心從未如此刻讓滿滿愛意沖刷,三兄妹的「嚴刑拷打」,絲毫改變不了他臉上愉悅的笑。

看著他愛的女人,被這麽多人如珍寶般呵護疼愛著,他深深聞到了幸福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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