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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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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個晚上,梁珈珞隨身帶著斷成許多截的玉環,在醫院附近一家名叫黑色海的LoungeBar喝酒。

她每次都會坐在吧臺最左邊的位子,將一條卡其色方格手帕攤在桌面,上面是一截截碎玉,說她無聊也好,說她心痛也罷,她總是邊輕啜血腥瑪麗,邊慢慢將碎玉拼回一個環狀,然後呆看著那個拼成圓的羊脂白玉。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她已經可以在點第二杯調酒之前,把碎玉拼好,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個圓有一個極微小的碎角,大概是落在梁仲洋家了。

黑色海的老板兼調酒師,是梁珈珞的小學同學。

小學六年級時兩人坐在隔壁,那時他們的感情不算好但也不差,她到醫院實習第一年,同事帶她來這裏喝酒,又高又帥的小學同學認出她來,從那之後,她便常來這裏小酌,兩人才又慢慢熟稔起來,特別是她工作壓力大、跟男友吵架時??不對,是跟前男友吵架時,她都會來這裏喝兩杯,但絕對不會超過三杯。

梁珈珞點了第四杯血腥瑪麗,食指在小缺角來回撫弄,她那位人高馬大的型男小學同學,端來第四杯血腥瑪麗,輕輕地放下,他雙臂交叉,彎身靠著吧臺,似笑非笑,一雙炯亮深邃的眼緊盯著她。

「失戀了?妳已經連續三個晚上在我這裏喝掉五杯血腥瑪麗了。」

「沒見過開Bar還怕客人喝酒的。」

「我才不怕妳喝,如果妳真的失戀,這裏的酒隨妳喝,慶祝一下。」高品叡用左手撐著下顎,漂亮的勾人鳳眼在溫暖的吧臺燈光下閃亮。

「你很希望我失戀?」梁珈珞微擡起頭看向他。

「自然是。站在同窗好友兼情場老手的立場,我憑良心告訴妳,妳那位男友不適合妳。」

「為什麽?」她楞了楞。

她跟梁仲洋來過好幾次,卻從沒聽高品叡評論過他。

「先告訴我,妳是不是失戀了?」

梁珈珞端起第四杯血腥瑪麗,喝了一大口說:「是。」

「真好,慶祝一下,來,下一杯想喝什麽?別再喝血腥瑪麗了,失戀的人喝什麽血腥瑪麗,深水炸彈還差不多,等會兒幫妳調一杯。」高品叡笑了,伸出右手輕輕端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的臉。「失戀得好,這麽美的人,配那個男人真是浪費。」

「那要配什麽男人才不浪費,你嗎?」她好笑的問。

「我?妳若看得上,我勉強及格啊,比起妳的ex,我好多了,至少我能真心實意對妳。不過,世界這麽大,一定有比我更配得上妳的,梁醫生,深水炸彈喝不喝?」

「喝,有人請,當然喝。」

高品叡立刻轉身調酒,沒有兩分鐘,回到她面前,放下酒杯,問:「他劈腿被妳發現,是嗎?」

梁珈珞呆了幾秒,反問:「你怎麽知道?」

他笑了,輕聲答:「很簡單,妳太乖了。」

「我太乖?這樣你也能推論出是他劈腿?」

「除非他劈腿被妳發現,不然妳不會失戀。」

「說不定他愛上別人不要我。」

「不可能,梁先生看起來很想把妳娶回家。」

「他想娶我還劈腿」梁珈珞不知是血腥瑪麗讓她暈,還是他的話讓她覺得暈,男人的邏輯太奇怪。

「梁醫師,妳真是乖到??嘖嘖??讓我發毛,男人想娶乖乖女回家當老婆,不代表會為婚姻關系守貞,他想娶妳,跟他和別的女人上床是兩回事。」

「受教了。」她努力消化他的理論。

「妳會回頭嗎?」高品叡收走她手裏還沒喝完的血腥瑪麗。

「回頭?」

「我敢打賭,他會回來找妳,希望重新開始。」

「不可能。」梁珈珞想也不想的回道。

「好,有骨氣。」高品叡若有所思的微勾起嘴角,又彎下身子靠著吧臺,湊上前在她耳邊低語,「今晚妳敢不敢找個男人一夜情,斷了自己再回頭的可能,嗯?乖女孩。」

她斜睨他一眼,最後那三個字是明明白白的挑釁。

她若找個男人一夜情,確實是完全斷了再接受梁仲洋的可能,但她需要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的男人,隨便跟其他男人一夜情嗎?

「我不必為了一個劈腿的男人,讓自己變得墮落。」

「嘖嘖,我說梁醫生,享受性怎麽會是墮落?就跟人享受美食一樣,性跟美食沒差多少,我們不會為了享受美味龍蝦、新鮮海膽,向那些活跳跳的海鮮許下山盟海誓,又為什麽要為了享受性,綁死自己一輩子?很多人搞不清楚,性跟婚姻義務根本是兩回事。」

梁珈珞不以為然。「你的價值觀太放蕩,大多數人??」

高品叡撐著下顎,目光緊瞅著她,嘴角微揚的打斷道:「嘿,乖女孩,這不是放蕩,而是實際。

打個比方,今天有人在妳面前放了一道妳從沒吃過的美食,告訴妳那道美食有多好吃,妳看著也覺得好像很好吃,但別人告訴妳,只要妳吃過一口,妳就必須整盤帶回去,而且從今以後,妳三餐只能吃這道看起來好吃、卻無法確定是不是真的好吃的美食,妳覺得合理嗎?妳敢吃嗎?」

「人跟美食不一樣。」她瞇起眼,這種似是而非的論調讓她一時很難反駁。

「的確,人跟美食不一樣,不過性跟美食卻是一樣的道理。對我來說,終身伴侶是要吃一輩子的。」他嚴肅地說,「我不是放蕩,如果要我為了一次或幾次性關系,對一個女人許諾,那種行為才是不負責任的放蕩。妳實在太乖了,乖的人很難看開,我真擔心妳,親愛的梁醫生同學,要不要試著解放自己?某些普世價值,不全然正確。」

梁珈珞沈默,他說的沒錯,對男人來說,性也許真如美食那樣要吃一輩子??「不要拿什麽男人女人不同來搪塞我,妳們這時代的女人,不都強調男女平等,我不懂怎麽在這件事情上,妳就不想平等了?」高品叡又補充道。

「大部分的女人還是住在普世價值的框架裏,我們擔心被人說是隨便的女人。」她淡淡的回道。

「哈哈,梁醫生,妳好可愛,有些時候妳很前衛,像是跟妳的ex搶付賬單時,妳理直氣壯說男女平等,但這種重要的事,妳反倒甘願住進不平等的普世價值框架裏。我承認,我確實認為某些過度隨意一夜情的女人是隨便,但我相信妳知道界線在哪裏,妳永遠不可能被貼上隨便的標簽。

「我有過幾次一夜情,但在一夜情發生前,我是抱持也許跟對方有開始的機會才上床,並非每個來邀我一夜情的對象都能讓我點頭說好。我沒放棄尋找能讓我吃一輩子的那道美食,我不認為我的行為隨便或放蕩,妳一定懂我的意思,我們實在不必浪費時間辯論性跟承諾的關系。」

高品叡微瞇起眼沈思,不一會兒又開口,「妳看吧臺另一邊角落的那個男人,他從國外留學回來才一個多月,也算是這裏的常客,晚上沒事會來小酌,一個多月下來,搭訕他的美眉多到我算不清,但他從沒跟哪個美眉一塊離開,我沒見過這種男人,而且他也不會動不動撂幾句ABC,流露讓人不快的優越感,他不錯,怎麽樣?」

梁珈珞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個男人深邃的五官被嵌燈溫暖的黃光剪裁得更加立體,他面前有碟杏仁果,他正掐起一顆,在兩指間轉玩著,他微微垂首看著,似是在深思,忽地嘴角微揚,將那顆杏仁果送進嘴裏。

她感覺心頭被某種不明的情緒熨燙過去,讓她不禁有些怔楞住,而且她覺得那個男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怎麽樣?」高品叡嘴角揚起的弧度增大了,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被一道美麗風景震懾住。

「什麽怎麽樣?」梁珈珞回神反問。

下一秒,男人擡起頭,目光恰巧與她交會,但他並未立刻移開視線,與她對視幾秒後,看向她放在桌面上的玉環,然後又望著她,溫暖地笑了笑。

她不曉得為何會覺得他那抹短暫笑容溫暖,但那是在當下,她感受到最真切的一種感覺。

男人起身,順手端起那碟杏仁果,朝她這邊走來。

她趕忙看高品叡,小聲說:「你的常客是不是要點酒?」

高品叡嘲笑似的看她一眼,仿佛她的話很沒腦。「點酒需要把點心也拿過來嗎?我打賭他想點的不是酒。拜啦,祝妳有段精彩艷遇。」說罷,他快閃。

精彩艷遇?用在她身上,正確嗎?

一碟杏仁果擺到她左手邊的桌面上,接著男人在她左邊的空位坐了下來,說:「杏仁果滿好吃的。」

梁珈珞有點神經質地回頭看了看身後左右,實在不能確定他說話的對象是她,而且他的嗓音好聽得讓她覺得有些不真實,她以為這樣的聲音只在廣播頻道聽得到。

「我是在跟妳說話。妳好,敝姓梁。」他笑道。

「梁?」真巧。

「妳呢?方便說嗎?」

「梁,跟你一樣。」

「同姓,好巧。」簡單招呼過,他指著玉環問道:「能借我看一下嗎?」

梁珈珞輕輕點點頭。

他拿起一截,高舉起來,嵌燈黃光照出那截白玉的色澤通透水亮。「很好的玉,如果是完好的,價值不菲。」

「梁先生對玉有研究?」她有些好奇的問。

「我喜歡玉,有幾樣雕刻收藏。」他淡淡的說,將那碟杏仁果朝她推得更近些。「不吃一點嗎?

妳若不放心,我另外點一份請妳。」他朝酒保舉手,指了那碟杏仁果,比了個一的手勢。

高品叡見狀點點頭,將剛調好的酒放上服務生的托盤,便轉身張羅一碟杏仁果,拿過來時,他故意對梁珈珞調戲似的眨了眨眼,才又回頭去忙。

「你們認識?」男人看見他們無言的眼神交流,不禁問道。

「我們是小學同學。」梁珈珞沒拿高品叡剛送來的杏仁果,而是從男人吃了大半的小碟子裏拿了一顆丟進嘴裏。「我不是不放心,你看起來不像是想跟我搭訕的男人,我只是??沒什麽胃口。」

「因為這個玉鐲嗎?」他問。

「算是,但也不完全是。」

「男朋友送的?」

梁珈珞搖搖頭說:「這是我曾外婆給我外婆,我外婆又傳給我母親,我母親再給我的,我考上醫學系那年,我母親語重心長的跟我說,原本該等我結婚才給我,但我選了醫學院??」她停頓下來,回想起那天母親的表情,之前她真的不懂,不過現在有點體悟了。

「令堂認為妳難以得到幸福?」他不濃不淡地問。

她不可置信的微睜大眼睛,這位梁先生真厲害,她話沒說完他就知道她的意思。

「對,沒錯,所以她先把玉鐲給我,希望我不要為了理想犧牲自己的幸福,女人的青春太短暫了。」

「令堂一定是因為很愛妳,才會感到擔心,不過我倒覺得真正愛妳、懂得珍惜妳的男人,不會要妳放棄理想,而是會陪伴妳、守護妳,讓妳無後顧之憂的實現妳的理想,令堂應該要對妳更有信心一些。」他真誠地笑說。

他的臉,因為嵌燈照射半亮半暗,他的笑開在那張半亮半暗臉上,真摯溫暖,梁珈珞覺得心頭仿佛忽然鉆進一頭小鹿,撲蹬撲蹬地亂跳。

她傷疼了三天的心,被他真摯溫暖的笑撫慰了。

「謝謝你,不過恐怕我母親是對的。」

梁先生拿起一顆杏仁果送進嘴裏,語氣和緩開始與她閑聊,「怎麽說?」

「其實不只是男孩子會崇拜父親,在女孩子心中,父親是比神還重要的存在。對我來說,我父親就是如此,他是個好醫生,我記得我小學三年級,我父親救了一個女病患,當時她三個孩子在讀小學,生第四個孩子時血崩,我母親也到醫院捐血,聽我父親說,母親捐了很多血,那個女病患的血型是少有的RH陰性,幸好那個患者的情況穩定下來,後來我母親在醫院住了兩天,我到現在還忘不了女患者的先生提著水果籃、帶著三個孩子來探望母親邊哭邊感謝的樣子。

「後來我才知道,我母親捐那麽多血其實很冒險,我父親只要沒巡房、沒看診,就會守在母親身邊,握著她的手,我總是看到父親親吻她的手,撫摸她的額頭,他們很少說什麽親昵的話,但我看得出來,我父親很愛我母親,但他卻為了那位不相識的女病患讓我母親冒險??」

梁珈珞不知不覺說了好多話,她停下來,拿了顆杏仁果吃,男人亮著深邃的眼睛側頭望著她,安靜等待她繼續。

「我讀醫學系第二年,有天想起這件事,問父親當初為什麽要讓母親冒險,我父親說,如果沒救回阿姨,會有四個孩子失去母親,可是萬一我母親怎麽了,只有一個孩子會沒有母親??我父親還說,那對夫妻沒有其他親屬可以幫忙,要是救不回阿姨,叔叔一個人怎麽養四個孩子?他們後來跟我們成了好朋友,我跟叔叔阿姨的孩子們感情就像親兄弟姊妹,他們現在也都很有成就。

「我覺得我父親很偉大,我常想,如果當年救不回阿姨,他們沒了媽媽,也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那妳有沒有想過,萬一當年妳失去母親,或許妳也不是今天這樣?」男人若有所思的揚起眉,好奇的問。

「不,我應該還是今天這樣。我想我父親想得很清楚,就算我失去母親,我依然能得到良好的照顧,我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姑姑、舅舅也都很愛我,我姑姑沒有孩子,常跟我父親說,要不是我母親只生我一個,她會把我抱去當她的孩子。」

「妳跟妳父親一樣善良,一樣偉大。」他說。

梁珈珞笑了笑。「不,我不及我父親的十分之一。其實說了這麽多,我的意思是,以前我認為伴侶就該像我父親、母親那樣相互扶持,若真心相愛,另一半會體諒支持,可是後來我發現根本不是這樣。」她吐了長長一口氣,接著又說:「我前男友抱怨我工作時間太長,他最常對我說的話是嫁給我,妳就不必這麽辛苦。」

「我想他並不明白,妳不是辛苦,妳是樂在工作中。」

「對!」她雙眼倏地一亮,像遇見知己。「他不明白,我的夢想是成為跟我父親一樣的好醫生。」

「你們分手其實是件好事,感覺他並不適合妳。」男人說,「妳跟他提過這段過去嗎?」

「有。」

「他怎麽說?」

梁珈珞輕輕咬著唇,努力思索。

她記得當時梁仲洋氣她為了跟一臺急診刀失約,他其實也沒錯,她確實不一定得跟那臺刀,但她當時還是實習醫生,有機會進手術室,想走外科的她很自然想把握。

她向他解釋自己的想法,提起了那段往事,可是盛怒中的他卻是朝她大聲吼道—妳想過沒有?說不定妳父親沒妳以為的那麽愛妳母親!換成我,我絕不會讓我心愛的女人,為不相幹的人冒險。

那時候她完全找不到話語可以反駁,不是因為認同他的話,而是發現他們的想法差異很大。

聽完她平靜的陳述,男人沈默許久,拿了幾顆杏仁果,一顆接一顆吃,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除非我沒有其他選擇,我也不會輕易讓我心愛的女人冒險,我想當時妳父親沒有其他選擇,妳母親血型恰巧跟病患一樣,他清楚病患的家庭狀況,不可能袖手旁觀。妳父親的愛很寬廣,他能對病患那樣,一定更愛妳母親。」

梁珈珞用力眨了眨眼,想眨去突然湧上的濕潤。

她沒想到一個才剛認識的男人,居然能與她的想法如此契合。

她也認為父親對母親的愛必然更濃烈深刻,父親能為當時還不熟的阿姨叔叔那樣付出,難道他對母親的愛會不夠深?她不相信。

她不是要跟梁仲洋解釋什麽,而是希望他明白,她希望成為一個好醫生,就像她很驕傲能有個濟世救人的父親,她期望有天他也能對於擁有她這樣的伴侶而自豪,但他不懂她的想法,總是覺得她不必那麽辛苦。

梁珈珞恍惚的回想,其實她一直視而不見她跟梁仲洋之間巨大的差異。

「我看妳這三天都坐在這個位子,每天一邊喝酒一邊把碎玉排回原狀,離開時又隨意用手帕把斷掉的玉鐲包起來,妳跟男朋友才剛分手吧?」

一聽,她不免有些錯愕,原來他註意她三天了?

「今天是分手的第三天,哈。」她幹笑一聲。「這玉鐲是分手那天他拉我的手,不小心滑出手腕摔碎的。我答應陪他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派對,可是蘇花公路發生嚴重車禍,很多傷員送來,我根本走不開。老實說我不常戴這只玉鐲,那天是為了陪他去派對才特地戴,沒想到隔天去找他,發現他跟我的好朋友上床??」

梁珈珞苦笑,拿起高品叡送的深水炸彈,一口幹了。

「沒了男朋友、沒了好朋友,連母親給我的傳家寶也沒了。」

「妳滿慘的。」男人說,唇邊卻有淡淡笑意。

不知怎地,他的話讓她真心地哈哈大笑。「對啊,我滿慘的,所以一連三天跑來小學同學開的Bar喝酒。」

「妳還要再喝幾天,才不會覺得自己悲慘?」他認真的問。

梁珈珞聳聳肩。「不曉得為什麽,跟你聊聊天之後,我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麽慘了。」

「我的公司就在附近,這幾天也會過來喝幾杯,之後妳如果還會來,我請妳喝酒,直到妳不再覺得自己悲慘為止。今天時間不早了,妳也喝得夠多了,我幫妳叫車。」

「你要每天過來請我喝酒」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若是我沒辦法過來,可以請妳小學同學把酒錢記在我的帳上,不過??」他皺起眉,萬分認真地說:「我認為最好先說清楚,以免妳誤會,我對妳沒什麽遐想,當然,妳是很漂亮的女人,只是我心裏已經有個愛了幾乎一輩子的對象,雖然她還沒愛上我,總之??」

梁珈珞松了一口氣,笑著接下他的話,「總之,你對我沒有那種意思,是吧?」

「是,如果我心裏沒有那個已經重要到勝過自己的對象,我應該會對妳有那種意思。」他坦然微笑。

「被你愛著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

「如果她能接受我的愛,我會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信心滿滿地說。

「跟你聊天很開心,你有對象我覺得很好,有種安心的感覺。」

「可以沒有任何負擔對一個人傾訴,感覺其實不賴吧?」

她笑了,他果然明白她的感受。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

「我幫妳叫車。」他體貼的道。

「明天請我喝酒。」她說。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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