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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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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的書房,空靈悠遠的音樂輕輕回蕩,羅能聽見輕而緩的呼息,但不突兀;已入夜的街頭,車水馬龍,可這些外頭的紛擾,似都被隔絕在這一方天地外。

忽聞男人低沈的笑聲。“不行了,我快要撐不住。”林方笙直起身子,收回長腿,盤坐在她兩腿間。

平躺在瑜珈墊上的路嘉遙坐起身來,與他面對面。

她瞧瞧他精實的體格,有趣地說:“體育老師,還是田徑隊教練,還曾是國家代表隊,又接受過至高無上的死亡之握,怎麽可能這樣就撐不住?”

是撐不住了。方才兩人練的是交纏體位,她平躺舉起左腳,用她的手抓住她左腳拉至肩;他則以近似劈腿的動作,坐在她上方。

他的左腳橫過她身體,放在她右肩上方,這樣的動作,讓兩人身體最私密的地方是緊貼的,若不穿衣物,他可以想象自己隨時都能進入她的身體。

他一面擔心自己的體重壓疼了她,一面是兩人姿態如此親密,只這樣輕輕壓在她雙腿之間的上方,他便情難自已地有了反應。

尤其此刻,她臉頰紅潤,漆黑的瞳仁晃著趣意,一滴汗水從她額際滑落,順著下巴,沒入胸前……他看著她,突然很想很想、很想與她有進一步的親密。

開口時,他音色低啞:“也許是衣服阻礙了靈活度。”他目光火熱,她只覺口發幹;低了低眼睫,側首拎起瓶裝水,旋開瓶蓋喝了兩大口。他的意思不難懂,她並非不谙情事的黃毛丫頭,她只是覺得……她只是覺得她現在很緊張啊。

擱下瓶水時,頸背忽有熱息靠近,她的背被篤實的胸膛貼住了,兩只溫熱的掌心覆上她肩頭,她甚至感覺到他胸腔裏那跳動飛快的心。

他成熟有型、高大穩重;他有穩定薪水,有過婚姻經驗,懂得從失敗的婚姻經驗中檢討他曾經所犯過失;他沒什麽不良嗜好,對孩子有耐性。她很喜歡他,對他亦是渴望,那麽,有何不可?

路嘉遙倏然轉身,看著他,湊唇吻他下巴。他低眸,含笑凝視,她便往下探一點,親上他頸側,在他性感的喉結細細啄吻了幾下;她感覺他喉結因她這舉止滑動了下,她笑出聲,含住他嘴唇。

“我很想跟你做,但你考慮過了?”唇齒相依間,他不忘詢問意願。

“想清楚了。”性事不合,看似小事,久了難免心生嫌隙,日後為這種小事也難安穩生活,先試試看也不是不可為;何況,他們是身心成熟的、正交往中的男女朋友。

他移開他的唇,抵著她的額,沙啞著嗓音問:“去我房裏?”她沒有回應,只兩手交抱在他頸後,無聲允許。

吻了下她的唇,他抱起她,進了主臥室。床上只一個枕頭,一床被子,看得出來平時他一個人睡;在被他放上床鋪、他低著眼看她時,她才後覺地感到不自在。她抓來他的枕抱在懷間,半張小臉藏在枕頭後。

他感到好笑地親了親她額頭,轉身去關房門,回身時,他一怔,隨即眼神灼熱地盯著她的舉動。

躺在床上,看他上前關門的背影,路嘉遙發覺自己抱枕頭遮掩的動作是多此一舉。她不是也期待著嗎?放開枕頭,她起身跪坐著,兩手捏著衣擺,將背心往上翻掀,擡手拉下發束,黑發如湊地披散在她背、她胸□。

她看見他喉結滑動了下,她熱著臉,等他走向她。

林方笙單膝跪上床,兩手搭在她骨感的肩頭,他拇指在她性感的鎖骨上輕輕摩挲、流連,他微低身子,傾臉吻住她的嘴。

褪去衣物,裸身壓上她身子時,他輕喟一聲,心裏頭僅有一個想法……她這麽美、她這麽美、她這麽“如果覺得不舒服,要告訴我,或者喊停。”他兩手在她身上游移,探索她的美好。她腰側那片肌膚像是她的敏感帶,掌心每滑過那,她身子會輕輕一顫,唇邊逸出似有似無的輕吟。

“……好。”她身體好熱,己許久未曾有過這麽強烈的感受,這令她期待又有些無措。

“還不知道你哪裏感覺比較愉快,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說,握著我的手,領我去碰。”他貼著她的耳說話,手指撫上她迷人的雙腿間。

“這樣……可以嗎?”

“……”她說不出話,只感覺身體潮濕,他指尖所碰,都像有電流經過般,酥麻、燥熱。

他沈入她身體時,她忍不住輕叫了聲,是一種“終於和他在一起”的感動。她微睜開濕潤的眼,摣入他深黑不見底的眼;他面色泛著薄紅,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眼底有濃得化不開的情思;他一下一下頂著,她只覺自己被他的動作抽走了思維和所有的力氣。

他離開自己前,拉過被子覆住她身體,問:“洗澡好嗎?”路嘉遙疲倦地搖頭。“等一下,我沒力氣了……”

“我拿毛巾幫你擦一擦?”她又搖頭,躲在被窩裏,紅著臉說:“你先洗,我等下再洗。”明白她不好意思,他低首在她發際吻了吻,才拿著保險套離開。

路嘉遙看著他的背影轉進浴室,感覺眼睛有些沈,垂下眼皮時,忽然一個念頭掠過。一個離了婚的男人,房裏備有保險套,究竟是何心思?他玩一夜情嗎?她無法確定。

看著斯文穩重,但總是男人,是男人就有需求,至於這需求,他如何排解,她怎會清楚?

若他在與她這段感情之前曾有一夜情,比方酒店帶出場,那麽她會後悔嗎?不過幾秒鐘,心中已有篤定答案……她不後悔。是要後悔什麽?她是成年人,她單身,也欣賞他,她更明白自己被他吸引,那麽,有什麽好後悔?

何況,與她男女朋友這層關系確定前,他本來就有交友權利,要是曾讓其他女人留宿在此,她也不需太大驚小怪。

她喜歡他,她渴望他,氣氛對了,感覺到了,所以她與他做愛。

林方笙回到她身側,躺了下來。她全身上下依然縮在被裏,只露出一張素凈臉蛋,看著舒心;他長臂攬住她,在她耳際吻了下。他躺正身子,看著天花板,抓來她的手,細細地、纏綿地摩挲著,然後他側身,把她抱進懷裏。

他掀唇,低聲道:“我想,你們家只有三個女性,家中應該不會有保險套。我喜愛你,也想過有天可以這樣擁抱你……”

停頓,忽然低笑起來。

“你知道嗎?有次看你在餐車後忙著,軟黃的燈光下,就看一個小小的、白白的身影,我當時就想,真想把這個女子抱在懷裏,然後脫光她的衣服,跟她做愛。”

感覺她好像楞了下,他低頭看她,吻了下她眼皮。

“覺得變態是不是?好吧,我承認,是有點變態。但是,真的想時常看見你,所以我知道,有一天我會忍不住對你做這件事;然後有一天經過藥局,只想了幾秒,就進去買了一盒。我放一個在皮夾,其餘的放房裏;皮夾的那一個還沒用,房裏的今天才用。”

這是在對她解釋他沒和別的女人有親密關系嗎?她擡眼看他,他目光含笑,與她對視幾秒,他尋了她的唇,吻了一會,才說:“剛剛你坐在墊上背著我擦汗,我就想,你真性感,真想把你藏起來,或是隨時攜帶在身邊,不讓別人看見。接著……忍不住了,就想把你變成我的。”

她仰起下巴,看著他的臉,忽擡指摸他眼下,她聲嗓微啞:“你有臥蠶。”

他抓住她手指,笑。“那不是眼袋嗎?”

“不一樣。臥蠶是笑起來時會變明顯;眼袋是無論笑或是不笑,它都一樣不會變。”她抽回手,又撫上他下眼臉,說:“你現在的臥蠶,就比剛才明顯。我還聽說,有臥蠶的人異性緣很好,因為眼睛比較迷人。”

他再次拉住她手指,送到嘴邊吻了吻。“是嗎?你聽誰說?”

“我們公司裏的一個老師,她懂面相和手相,剛進公司接受培訓時,我也有上過她的課。”她懶懶地躺在他臂上,聲音也懶懶的,他聽著,只覺心口一片柔軟。

“你們公司還教看面相?”

“沒有。她是教按摩的,只是懂一點命理學,有時候聊天時她會說一點這方面的事。”

“按摩……”他想了想。“看過你們網站,沒印象有按摩課。”

“有啦,叫亞當游戲。”她有點不好意思,把臉藏進他頸窩。

“亞當游戲其實就是按摩課。配合精油,教你怎麽挑起對方的欲望,或幫對方放松解壓,目的是增進兩人感情。比方女生生理期時,男生幫女生按摩,可以舒緩生理痛,她就會覺得你體貼,然後更“男生呢?被按哪?”

“嗯……女生幫男生按的話,就是讓男生雄風再現,延長體力,按的地方都很……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

“才怪!”她在他頸窩咬了一口,換來他悶聲笑。他想,這就是情趣吧!“剛剛那樣,你還好嗎?”他撩開她發絲,低問。

尚不知她喜好,他只用最一般的、面向著她的方式進行。他想,或許讓她看見自己,她才能更安心把自己交付予他。他感覺過程中她是喜歡的,就不知他的感覺對不對。

心像被撓著,又酥又癢,俯唇,又是一陣唇舌糾纏。

他離開她唇瓣時,她紅著臉坐起身,被子抓在胸前,稍推了推他。“我要去洗澡。該回家了,你轉過去。”他俊目帶笑,看她一眼,背過身子。稍早前,鼓著勇氣脫了衣等著他,現在又變得羞怯,女人害羞與不害羞問的分寸他不很懂,可心裏就是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忍不住,轉身拉住她,又廝磨好一陣,才放她去沖澡。

起身套上衣物時,目光不經意覷見前陣子報名上課,她公司贈送的小型旅行袋,裏頭贈品是一條毛巾,和一本她公司執行長的著作。

拿到贈品時,他曾隨手拿起那本書翻了翻,內容不外乎教你如何愛撫對方、提供一些小技巧,甚至教你如何接吻。那時的他,報名上課不過是為了她,對於書中描述,心裏是有點不以為然的。

性愛還要人教?接吻也要人教?看過的八片就不知教了多少!可這刻回想每次與她練習雙人瑜珈時,每每被她撩起的情緒,不得不說,她公司那些關於性欲開發的課程、書籍,還真受用。

等她的時間裏,他走過去拿出書,坐在一旁翻閱起來。

路嘉遙步出浴室時,見著的便是他坐在椅上垂眸看書的身影。他右腿搭在左腿上,姿態閑適;他眉目幹幹凈凈,坐在那看書的樣子,就是一道風景。

一種滿足的感動油然而生。想,這個男人,是她的……與他正式交往,路嘉遙才了解他的生活作息。

早上七點前到校,將導護的用具、簽到本備好;七點準時站校門口,抓服裝不整、搭乘機車或騎單車未戴安全帽等等不符規定的學生;七點半導護收隊,他到操場上帶體育班做晨練,晨練至八點半,學生和一般班級上下課,他則是有課上課,無課便處理生教該做的業務。

管教學生、幫忙處理導師感到棘手的狀況、生活教育宣導、學生請假手續、學生獎懲、排定導護老師或上校網發布一些校務相關公告等;下課時間,還得做校園巡視,看有無學生抽煙等違反校規的行為。

下午四點放學,他一樣得在校門口巡視。四點半是體育班的專業項目訓練,持續至五點半。通常忙完,他往往近六點才會離開學校。

他的課只有國中部,小學另有其他體育老師……他的工作遠比她想象還多、還覆雜。她以為生教組長就是罵罵人,然後畢業季時,預防被學生蓋布袋,僅此而已,卻想不到他要做的事情這樣繁雜。

還好,子洋有鄰居李太太可以幫忙照顧,每個月五千元,李太太還會幫父子倆做晚餐和子洋的早餐,並不算貴。假日時,子洋有時在爺爺家,有時在奶奶那過夜,這個時候,她就會在他這裏留宿。

像明日周休,聽他說子洋下午三點多便被他父親從幼稚園接走,說是要帶子洋去花東旅行,周日晚才歸來,因此她晚間下課,回家幫母親收攤、安頓好曼秾後,便被他接來他這裏。

“傍晚接曼秾回家經過理仁時,剛好遇上紅燈,我聽見理仁的廣播,要你馬上回辦公室。那時候不是放學了嗎?還會有事要你處理?”

路嘉遙躺在他大腿上。他的手,從她發心滑至發梢,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重覆此動作,另一手擱在身後椅背上。他的樣子很閑適,她也很舒服,舒服到半瞇著眼,看著手中從他書房翻出的幾本相冊;她一邊翻看,一面隨性地問起。

林方笙的目光從前頭螢幕收回,低眸看她。

“一個國二的男同學成天把三字經掛嘴邊,動不動就用粗俗的言詞辱罵同學和老師,也不服老師的管教,所以被記過,他爺爺奶奶跑來跳腳,主任讓我過去和他們解釋情況。”

“然後呢?你怎麽處理?”她擡眼對上他視線。

“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處理?”他看著她,目光柔和。

“把情況說給他們聽啊。不過我想,應該是聽不進去。”

“怎麽說?”他興味地盯著她。

“會去學校跳腳,一定是不認同那名學生被記過的理由。”他點頭,道:“爺爺奶奶堅持孫子那不是罵,是他的口頭禪。”

“口頭禪?”她一臉荒謬。“爺爺奶奶一定很寵孫子。”

“應該是。他們堅持他們的孫子不是罵人,怎麽溝通都聽不進,一定要我們把處罰取消。”

“後來呢?真取消了?”他似是無奈,長嘆口氣。“我們主任比較……怎麽說呢,感覺是息事寧人的態度,所以最後讓那學生以愛校服務來抵過。”

“我覺得,人都是有脾氣的,偶爾真的很生氣,爆粗口這個倒可以接受,但若掛在嘴邊說是太誇張了,而且,才只是國中生。”

“嗯。那孩子相當誇張,尤其幾次在課堂上辱罵老師,這一點是我難以接受的;所以導師送到我這邊,依舊規勸不聽時,就是記過處分,只是我沒想到會驚動學生的爺爺奶奶來到學校。”

“為什麽不堅持立場?讓家長知道,孩子就是錯了,錯了就該接受懲罰,否則其他同學有樣學樣,日後會更難管教的。”她表情極嚴肅,好似她才是生教組長,更似為他抱不平。

他心窩一陣暖,餐著淡淡的笑意,他道:“因為擔心真鬧上媒體,本來單純的事情會變得很麻煩。你也知道現在許多報導往往是不經證實的,甚至都只是記者們的天馬行空和看圖說故事,主任也不想屆時學校跑來一堆記者,影響其他學生上課,也影響校譽。”

“所以你也妥協了?”

他聳肩,笑得無奈。“沒有辦法。不過我有警告過,再犯就不是一支小過,而是大過了。”

“你常常處理類似的事嗎?”

“嗯,國中時期的孩子對許多事似懂非懂,又急著長大,叛逆心重,服從性較低,稍一不如意,就有爭執,然後演變成打架,我就得去處理,找導師、找家長,要讓學生寫行為省思單,有時候打架的好像已經沒事了,我還在忙。”他神色無奈,她不禁問:“你喜歡這個工作嗎?”

“坦白講,不喜歡。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那……”她想了想,問:“可以不接這個工作嗎?你可以單純帶體育班,當你的田徑教練就好啊,這樣也不用每天那麽早起站校門,冬天好冷,夏天七點多也很熱了。”

“可以不接,但我若退下來,也沒人願意接,最後就是丟給代課老師。”

“給代課老師不是更好嗎?”她把攤開的相本壓在胸上,看著上方那張俊臉,道:“代課老師平時的課應該不多吧,接組長的工作不是更好?”

“代課老師通常半年或一年一聘,時間到了可能就走人,以往的例子就是八月份來接了,來年六月就離開,演變成沒有交接,那麽新接的那一位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哪些業務,得自己去摸索,等摸到差不多熟悉了,聘約時間也到了。如此反覆下來,影響最大的還是學生。因為代課老師常是新進人員,沒有任何經驗,所以他們不大明白自己該做什麽,學生管教方面就會出現問題。”

“你當初怎麽會想接?”畢竟是個不討好的工作。

“校長找我說了很久,那時有幾個班級特別多狀況,導師和當時的組長都管不動,其中也包含體育班;我不希望大家把體育班的孩子定位在愛鬧事、頭腦簡單上,所以考慮後就接了下他們。”

林方笙笑一聲,徐聲說:“剛開始真痛苦,每天有處理不完的情況,遇上有理說不清的家長也很頭痛,但就當是人生的一種磨練,一年也就撐過了。本來想退下來,不過沒有老師願意接,學校打算又丟給新進的代課老師,我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因為那幾個班級秩序好轉許多,特別是體育班,要是再回到讓新進老師管理,恐怕我那一年的辛苦就白費了。”

“是啊。”他語聲低柔,面龐沈靜,卻動人心魄。

路嘉遙忍不住側身單手攬住他的腰,臉埋進他的肚腹間。

他好笑地摸著她露出來的耳垂。“這是……跟我撒嬌?”她點頭,應了聲。“嗯。覺得……更喜歡你了。”

“我很高興聽見你這麽說。”

“跟你說,我在紅燈前聽到你們學校廣播找你時,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聲音悶悶的,卻軟得像裹了蜜。

“什麽感覺?”他垂眸,仍僅能看見她側顏,他撫摸她發絲,靜待下文。

“覺得……很驕傲。很想跟隔壁的騎士說:嘿,聽見沒?廣播說的那位林組長是我的男人。”說完,很不好意思地又把臉埋得更深。

那廣播的男老師說:“訓導處報告!請生教組林組長、生教組林組長,林方笙組長,聽到廣播時,請您馬上回訓導處。報告完畢!”

僅只這樣,如此普通平凡的廣播卻讓她心情沸騰,無來由地感到愉快、甜蜜。她不明白這樣的感受為何而生,想來也覺自己莫名其妙,但愛情本就沒什麽道理,所滋生的情緒或許也不會有道理可言。

就是愛他,就是覺得他令她感到驕傲!這不就是愛情最莫名其妙、也最動人之處?

林方笙只是笑,心頭柔軟。以前,以為對婚姻負責,那便是完整的感情了,這刻才知,婚姻之間,不僅只有責任,美好的結合、適當的情話、溫馨的關懷和體貼,皆能令感情加溫。

曾經以為戀愛時已把情說過、把愛表示過,那麽婚後便能專心於事業;現在才知,再穩定的關系,若缺乏互動,也難恒久。滾沸的熱湯,忘了保溫,只有冷卻。

“哪一個是你們主任?這裏面有吧?”路嘉遙忽翻身回來,舉起相本問。

“我看看……”接過相本,他翻了翻,指著其中一張。

“這一個。”她拿過相本,仔細看了看。“果然長得就是怕事的樣子。”聞言,他莞爾。

“這個……”她發現了什麽,問:“這是你嗎?”

他看一眼,低應一聲:“是。”

“你手中那把槍,是什麽槍?我以前每次跑步,聽到那個槍聲,都會頓好幾秒,很怕它突然在我耳邊炸開。”是理仁運動會的照片。

大概是老師們的制服,相片裏,多位都穿著和他一樣的天空藍POLO短衫,下半身多數是搭牛仔褲或工作長褲,他配的是米白色工作長褲,腳下一雙慢跑鞋,看著清爽幹系。

他戴著棒球帽和太陽眼鏡,站在跑道邊,胸前垂掛哨子,高舉的右手心握著一把短槍。

“那是發令槍。你怕這聲音?”

“因為每次都被嚇到,老師通常只說預備……然後就要等好久,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出砰’。”

“還有的人會不小心就偷跑。”

“對對對……真的,等太久就會這樣啊……”照片裏的他,是側著鏡頭的;他太陽眼鏡下的表情,可說是沒表情,只見得著他高挺的鼻梁,還有抿起的薄唇;可她覺得這樣子的他就是非常好看,英氣勃勃。

“那是有的老師為了訓練專註力,才刻意拉長時間。正常比賽來說,通常喊預備後,沒幾秒鐘就會鳴嗆。”

“嗯……”她下意識應聲,其實沒怎麽聽,只是看著照片裏的他。“你每次都負責鳴槍嗎?”

“不一定。每年不大一樣,看學校怎麽安排。今年的運動會,你可以來看。”

“真的?”她移開相本,看著他。

他黑眸滲笑,點頭應聲:“真的。”

路嘉遙不再有話,只看著他。她覺得,他和其他運動員給她的感覺不一樣,可能是他五官俊秀,眉目溫朗,皮膚也不大黑,看上去就是很幹凈、很舒服;當然她更深信,是因為喜歡這個男人,所以怎麽看他,他就是好看。知道她在看他,他也不閃不避,光明正大低著臉,讓她看個夠。

她笑了笑,擡手摸上他臉頰,又順著滑至他下巴,在他稍顯粗糙的下顎線上來回輕劃。

“我看那些運動員的膚色都很深,為什麽你不會?每天不是都要晨練,傍晚也要訓練的嗎?”

“晨練?”林方笙笑。“晨練是學生跑,我只在旁指導監督,我會戴上帽子和穿外套,不大容易變黑,,不過,以前還是代表隊時,倒是曬得挺黑,是這幾年教學生才白了一點。”

“我看你這張照片,就滿白的,好像比現在白?”他低眼看。“應該是光線的關系。這是去年的照片,不比現在白。”

“這張很好看……”她相片摸著摸著,忽問:“能給我嗎?”

“好,你要就給你。”

“真的?那……”停頓幾秒,又問:“我可以多要幾張嗎?”她聲音軟軟的,是一種跟情人撒嬌的聲音,他聽了心就常。“可以。”

“這是跳高?”他身子騰在半空中,拍照的必然很有經驗,將他過竿的畫面捕捉得恰到好處。

他瞄一眼。“是。那時候才高中。”

“高中身材就這麽好……”她低語,他仍聽得清楚,目光深深凝視她。

“這是標槍嗎……你真的是十項全能。子洋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誇大。”她手指撫過照片,很是迷戀。

照片中的他剛擲出標槍,手臂的肌肉線條很精實,這張照片也是好好看。怎麽辦?她好像每一張都想帶走。

她不再與他說話,只想著她該帶走哪幾張照片。林方笙也不打擾她,目光回到前頭電視螢幕,看了什麽不重要,是這樣溫馨的氣氛,讓一天在外辛苦的疲倦都得到了撫慰。

路嘉遙合上相簿時,目光朝上就看見他頸上微突的那塊,她一直覺得男人的喉結很性感;這個角度看上去,更是好看。

“林方笙。”她忍不住叫一聲。

“嗯?”他面容沈靜,盯著電視機,手心一樣在她發上撫著。

“方笙。”

他微一楞,低眼看她,半垂的眼簾下,瞳仁黑幽幽的。

路嘉遙忽然就坐起身,雙手捧住他臉緣,微微撅嘴,傾身就吻住他的唇;他反應很快,雙手搭了上來,扶在她肩後,深入地吻她。

他並不只是想吻她而已,只是考慮她前段婚姻在這方面給她的感受不大好。他們這星期已做過兩次,今晚要是再來一次,不知她會不會反感?但她這刻這麽熱情,他如何拒絕得了她罕有的主動?

他唇舌一路往下,吻她頸項;她很配合,仰高下巴,他便順著美麗的頸線下移至鎖骨,在那塊凹陷的地方舔吻。她沐浴過的身子還隱約帶有香氣,她穿著粉色的棉質睡衣,上頭圖案是各種表情的小豬,坦白而言,只稱得上可愛;可他兩手從她兩肩推下肩帶時,完整呈現的肩線與鎖骨線條,又讓他覺得性。

可愛又性感。

他兩手輕而易舉便從她裙擺鉆入,往上摸索到胸口,仍無法滿足,幹脆將她的裙擺往上推,她白皙胸口就在眼前,張嘴,他含住她。

他一手摟住她裸露的腰,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輕輕地撫,另一手已摸上她的底褲,她手卻按住他手背,他一怔,停下所有的動作,擡陣看I“不想?”

路嘉遙紅著臉,搖搖頭,很懊惱的口氣:“我剛剛才想起來,傍晚時,我那個來了。”他怔楞好幾秒,才笑開,道:“沒關系。”開始為她整衣物。

他的反應這麽明顯,她怎麽想都覺得對他抱歉,她說:“還是……”不說話了,手往下,碰他兩腿間。

林方笙未料她有此動作,僵了一秒後,似有似無地低嘆了聲,像是舒爽,下一秒卻拉開她的手。“遙遙,不必做這些。”

“但是,你……”

他捧起她的臉,沈穩開口:“這種事,你我都快樂才有意思。”她從他身上下來,坐在他身側時,仍覺過意不去。

“真的沒關系,別在意。”見她仍盯著自己,林方笙視線從前頭螢幕移至她面上,深陣帶著笑意。

“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他忽然傾身,從前頭茶幾下方抽屜拿出紙筆,打開他手機電話簿,找出幾個人名,一一把上頭資料寫在紙上。“月中我要帶學生去臺中做移地訓練,會有五天不在。”

“移地訓練?”

“雖然全中運結束了,這兩個月是休整期,但下半年還有幾場田徑錦標賽和全國運動會,所以要去體育大學做移地訓練,熟悉場地。”

“你們常要移地訓練?”

“寒、暑假時固定會帶學生做移地訓練。”

“那住飯店嗎?費用要自己負擔啊?”每年來個幾次,住宿費也挺嚇人。

“學校會支出,學生們要負擔部分費用,但如果一年內有優異表現,例如全中運、中等學校運動聯賽,或是體委會核準的各項錦標賽,只要達申請標準的名次,學校可以向教育局提補助申請。”

他似是已寫完,收了紙筆,將幾乎寫滿的那一張給她。

“上面是我常聯絡的朋友,都是老師或教練了。這兩個是理仁這次跟我一起下去的體育老師,這一個在南部,這次也會帶他學生過去,另外這四個是我在臺中體院念書時的同學。”

路嘉遙接過,看著上面的姓名與電話號碼,納悶地問:“給我?”

他笑。“是,給你的,怕你聯絡不上我,你也許可以找他們問問看。”

“這樣……不好意思吧?”

“訓練時,我手機會關機,當然不可能整天都在田徑場,但有時即使學生休息了,我們也要開教練會議,手機我一樣是關機的。所以很有可能你這五天都聯絡不上我。”

“白天也不會打擾你啊,晚上……晚上你不會開機嗎?”

“會,就怕忘了開,或是響了但我正好沒聽見;我有看見未接來電,都會回電,只是怕你真找不到我時,可以試試問我這幾個朋友。”知道他是想讓她放心,她點頭,收下紙條。“子洋怎麽辦?”

“不是住我爸那裏,就是我媽那邊,再不然,我姐也能幫忙。”她點頭。“你以前在臺中念書?”

“嗯,那邊離一中街很近,你去過嗎?”

“在電視上看過好幾十次了,但是我沒去過。臺北的夜市就不常逛了,也沒想過去逛臺中的,但我看那些報導都說東西便宣又好吃。”

“也不能說它是夜市,白天也是很熱鬧,中午店家就有營業了,因為附近還有其它學校,很多學生午餐都在一中街解決,所以那邊不管吃的、用的,價格都很親民。你想逛逛嗎?”他黑眸帶笑,眼底似還帶了點她看著他的眼睛,問:“我能下去找你?”

他笑意更甚。“可以。只是我沒辦法上來接你下去。”

“我坐車去就好。”

“你要是擔心吃的問題,也不一定要在那裏吃東西,附近很多賣衣服和飾品的店,也有書局和唱片行,對面就是百貨公司。”他知道為了她母親的身體,她們甚少外食,以避開油膩、重口味和一堆化學添加物,她家幾乎都自己下廚。

“外面吃沒關系的,偶爾也會想吃外食。像曼秾喜歡快餐店的兒童餐,我大概兩個月會讓她吃一次。”她忽轉首看他。

“對了,你們同事裏,有人午餐不訂便當,是家人送便當過去的嗎?”她只這樣問,林方壟就懂了她意思。

他深邃的眼在她面容上停留好幾秒,才徐聲道:“沒有,都是訂便當。導師大部分都和學生一起用營養午餐。你如果要送,恐怕不行,校長不會同意,因為有老師曾經在校務會議上提出不訂學小養午餐業者的便當,想自己帶,當場被兇。假日好嗎?你方便的話,過來這邊做飯也可以,我這邊什麽都有。”

她未說明,僅先試探,他已明白她心思,她臉微紅,說:“我只是想,你每天都吃外面的便當,吃久了也不好。外面便當很多……”再無聲,她被吻住了。

她要說什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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