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愛情只是我的一味付出，當經歷了人生中的一再拋棄與背叛，我終於明白，愛，不只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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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那個單薄、瘦弱的女孩，蒼白著原本該是漂亮紅潤的臉頰，嘴唇幹涸，臉上、身體上纏繞著大大小小因為紅腫與瘀青而不得不包裹起來的紗布。

她靜靜地打著點滴，一臉的平靜與安詳。

我木然地站在她的病床前，全身發抖的身體暴露了我此刻難以平覆的心情與不安。

想說些什麽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被不停顫抖的牙齒給吞滅了，心底此刻的害怕與後悔折磨的我，幾近崩潰。

“小皙。”身邊的男人低沈著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試探性地喚著我的名字，許久不見我應他，便將我一扯，扯進了他的懷裏。

他的身體很溫暖，像陽光一樣地溫暖，照耀著此刻站在冰天雪地中的我，可是，可是為什麽，如此的溫暖，卻還是讓我感覺到了寒意呢？

他好像也感受到了我的這種不安，他用溫厚的大手把我的腦袋更深地按進了他寬闊的胸膛裏，用剩餘的另一只手臂環住我的背，那種緊緊被擁抱的感覺，讓我覺得這一刻他似乎很害怕突然之間會失去我。

“啪”的一聲巨響，就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突如奇來的抓住，被狠狠地脫離了原本溫暖的懷抱，然後再被狠狠地甩出了病房，就在那一個巨響之後，我的後背重重地撞上了堅硬的墻壁。

那“啪”的一聲，沈重的回蕩在醫院靜寂的四周，火辣辣的疼痛讓我的耳膜瞬間失去了聽覺，我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擡起頭來一臉慌張地看著那個打我的人。

我看著他，由慌張慢慢地變幻著各種表情，他終於還是出現了，在他躲了我那麽久，在我消失了那麽久之後，他第一次主動地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沒有像我們之前的最後幾次見面時那樣，用一種幾近討厭和鄙夷的眼神看我，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神裏那一抹痛苦和憎恨的眸光。

四周都好安靜，安靜地似乎可以清晰地聽到大家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我與他，面對面地站立著，然後，我看著他憤怒地抓起我的手臂，那雙我平日裏喜歡的快要瘋狂的眼睛像一把利刃一樣狠狠地瞪著我，那裏面似乎全是火光。

“小牧……”我努力了很久，才聽到自己艱辛的吐出這兩個字來，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相見，我想我一定會開心的抱住他，然後瘋狂地乞求他的愛情。

“佘婧皙，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世上有哪個女孩子像你這樣不要臉！”

不要臉，呵呵，他不是第一次用這麽激動和顫抖的語氣對我這麽咆哮了，每次當他恨我恨的牙癢癢的時候都會這麽說我。

“以前我覺得，你除了任性了點，驕慢了點，恐怖的占有欲強了點，不要臉了點之外，其它我還可以忍受，可是我現在才知道你冷血無情，你簡直不是個人！我不喜歡你，更別說愛你，你跟人渣沒兩樣，得不到就毀了是不是，你比畜牲還畜牲！！你怎麽不去死！！！”

我看著他越說越激動的樣子，那雙本來就有點小的眼睛，此刻卻被他瞪得溜圓溜圓，那種想要立刻殺死我的眼神怒視著我。

我卻笑了，扯動著已經僵硬的臉皮，朝著他淡淡地微笑，我猜想，我這樣的笑容一定很難看吧，在將那個女孩送往醫院的那一條路上，我整顆心都是忐忑不安的，我是真的很害怕，害怕到將曾經我對那個女人所有的憎恨全部都湮滅了為止。

二十一年來第一次在心裏感覺到如此的內疚和不安，我為我做的這一切感到深深的後怕和恐懼。

我猜想過很多次，當他帶著滿身的怒氣像狂風一樣出現在我面前時，我要跪在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跟他說幾千次地對不起，跟他說幾萬次地原諒我，可是當他一臉憤怒地指責我的時候，我卻想笑，我突然覺得我對他做的一切，真的可笑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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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帶進了拘留所關了起來，被人告：故意傷害他人身體和教唆他人輪jian婦女。

我沒有否認，沈默著承認了一切，因為那個告我的人正是我喜歡著的小牧。

我還記得我曾經有多麽喜歡這個男孩，喜歡到傾盡所有，最後身敗名裂。

我還記得我曾經有多麽在意這個男孩，在意到有了強烈的變態的占有欲。

我要他，要他這輩子只喜歡我一個，只看我一個，難道這都是錯的嗎？

他總說我大小姐脾氣，說我這種人除了錢，什麽也沒有。

是啊，連他也從來都不屬於我。

我癱座在陰暗的墻角，空洞的眼神似乎失去了焦點，眼前一片模糊，我伸出手去抓，才發現落了一個空，我並沒有放棄，發了狂似地想抓住眼前那一點光。

我的世界似乎倒塌了，小牧在我心裏唯一的希望，我知道，我已經親手斷送了。

我所在的時空、空間，全部都錯亂了。

我害怕了，那張死灰的臉，那個怨恨的雙眼，一直在我腦海裏晃動，連閉上眼睛都覺得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慘局。

我想尖叫，想睜開眼睛，小牧的臉，在我眼裏一點、一點劇烈幻化，直到完全消失……

現在想想這才發現，喜歡了小牧這兩年，是不是只是我純粹的有錢人寂寞生涯裏的一場游戲？

如果是的話，那代價真是大的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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