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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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遠在公司裏，壓制了董事會的不同聲音，處理了積壓了好幾天的工作。
擡頭看看表，已經晚上一點了，顧成遠擡頭歪歪脖子，看了看門外還亮著燈，顧成遠起身出去，看到門口的秘書和助理也在忙碌著。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來。”
“顧總。”秘書慌張的站起來，這位閻王臉的總裁，難得如此好脾氣。
顧成遠擺擺手，轉頭向旁邊的助理說：“小李，你送她回去，明天上午你們可以晚點再來。”
助理瞪著大眼看著顧成遠，
顧成遠看了他一眼，“楞著幹嘛？”
助理楞楞的點了頭：“哎！”，
顧成遠轉身進電梯下了樓。
他開車去了醫院，悄悄的打開病房的門，管家坐在病床旁邊，頭歪著一下一下打著瞌睡，顧成遠悄悄的走過去。
管家聽到響動，醒了過來，“少爺。”
“醒了嗎？”管家搖搖頭。
顧成遠看了看病床上雙眼緊閉的母親，跟自己剛剛走的時候一個樣。
“王阿姨，你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守著。”
管家揉揉眼睛：“少爺，你明天還有事情，還是我來吧，我已經瞇了好幾覺了。”
顧成遠看著她，“辛苦您了，我回去給您加工資。”
“這說什麽話，我跟夫人這麽多年，早就像姐妹一樣了，你還跟我見外。”
顧成遠點點頭，“那您也別少爺少爺的叫了，您叫我阿遠吧。”
王阿姨有些局促，點點頭答應著。
顧成遠看著她，若有所思。顧成遠又看看病床上的人，估計一時半會醒不了，轉頭對管家說：“王阿姨，您跟我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情。”
“唉。”王阿姨站起來抻抻衣服，攏攏頭發，跟顧成遠走了出去。
葉曼琴的病房是豪華病房，外面有個套間，供來照顧的人休息用。
顧成遠開了燈，緩緩走到床邊，特別想抽支煙，手摸到褲兜裏的香煙，想了想，又放開，頓了頓，緩緩開口：“王阿姨，您來我們家也有二十年了吧。”
“我算算……差不多，也有二十二年了。”
顧成遠轉身，看著站在當地的管家，比了比手勢，“哦，那還真是很長時間了，王阿姨，您坐。”
管家看著顧成遠，坐在沙發上，微微笑：“嗯，我剛到你們顧家的那時候你還是個小不點。”
顧成遠配合的抿抿唇，坐在另一邊，“是啊，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物是人非，親人都離他遠去，愛人遠在天邊，自己一個人獨獨的撐著顧氏這輛大車。心底的疲憊不知說與何人。
“所以……辛喬是我爸爸的私生女？”顧成遠盯著管家問，生怕錯過管家表情上任何一個細節。這是他這些天腦子裏不斷盤旋的一個問題，不論他睜著眼，閉著眼，工作中還是想她的時候，無時無刻，這個問題都會縈繞在他腦中，徘徊繁覆，從不散去。
管家楞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顧成遠聽著這尷尬的空氣，他伸手摸摸口袋裏的煙，又把手拿出來，嘆了口氣，“王阿姨，我媽現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現在新聞上傳的亂七八糟，顧氏的股價受到嚴重的影響，我馬上要召開新聞發布會。你說，對這件事，我該怎麽澄清？”
管家低著頭，拽著身上的衣服，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
顧成遠盯著她的頭頂，“王阿姨，你說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我媽如果醒來，她會怎麽說。再說，就算告訴我，又能怎麽樣呢？”
顧成遠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沓支票，擡手寫了個數字，推到她面前。
“即時兌付。”
管家把支票推回去：“成遠，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只是太太不讓我們跟你亂說。”
“我媽現在都神志不清了！您就當是為了顧氏，您看著我長大的。你不能讓顧氏毀在我手上吧。”顧成遠盯著她，
管家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顧成遠。
顧成遠皺著眉頭，滿臉倦容也滿臉期待。
“辛喬肯定不是你父親的私生女。”管家終於松了口。
顧成遠心裏真真是松了一口氣，臉上掙紮的神色瞬間消失，眉見略過無比輕松的樣子。“你確定嗎？您怎麽知道的！”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當時太太幫辛喬和先生做過DNA親子鑒定。”管家信誓旦旦。
顧成遠確認了自己和喬辛的關系之後，不得不說自己一陣輕松，好像這幾天緊繃著的一根弦現在真的松了下來，松下來之後，顧成遠腦子裏出現了疑問。
“等等，DNA測試？”
管家在顧成遠疑問的目光裏點點頭，“是DNA測試，頭發和測試結果都是我親眼所見。”
顧成遠皺著眉頭：“為什麽要做這個？”
“哎，說起來話長，其實你父母的關系並不好，因為怕影響你，所以在你面前會演演戲。直到你出國了，你爸媽的矛盾有點激化，幾乎天天吵架。”管家說到這裏，停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後面的話該怎麽說下去。
“當時，辛喬媽媽突然自殺，太太看辛喬可憐，再加上你倆的關系，就把她帶到顧家住著。辛喬也是個可憐孩子，母親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每天也不像以前活潑愛笑了，整日的悶著不說話，幾天就瘦了一圈。
先生自從你出國本來都不住家裏了，但是好像因為辛喬的原因，他幾乎每天都會回來一次，對她也是非常照顧。於是太太就起了疑心，偷偷找了辛喬和先生的頭發，去做了DNA測試，報告是我幫她拿的，所以，我真真切切的看到，絕對沒有親子關系。”
顧成遠聽著，低頭說：“辛阿姨的死，跟我母親有關。”
王阿姨支支吾吾的，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喝了起來。
顧成遠知道這題是問不出來的，於是擡頭繼續，“既然沒有親子關系，為什麽後來辛喬走了？”
“太太其實也很喜歡她的，如果不是她自己鬧，太太是決定一直收養她，一直到你們倆結婚的，這事太太跟我說過。”
“她自己鬧？”顧成遠擰著眉。
“剛開始辛喬就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家，或者去上學，有一天她突然回來，臉色也不對勁，當時太太和先生正好在廚房裏，她直接就沖進去，跟太太，先生大吵了一架，先生被她用菜刀誤傷了，在廚房裏留了好多血，大家都嚇傻了，她就跑了。然後我們把先生送到醫院，然後辛喬就在也沒有出現在家裏了。”
“那她被音樂學院開除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她那天像瘋了一樣，滿手是血，最後惡狠狠的瞅著太太，梗著脖子說，“葉曼琴，咱們今天不算完，我也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那樣子，現在想起來我都止不住打寒顫。太太看著她的樣子也是怕了，太太最重視的就是你，能讓太太生不如死的事情也就是您了，考慮到你們倆的關系，所以太太怕她去找你禍害你，就偽造了那件事，讓音樂學院把她開除了，讓她去不成美國。”
“後來呢？”顧成遠嘆口氣，極度疲憊。
“後來先生在醫院裏的手術並不成功，因為刀不幹凈，感染嚴重，所以沒辦法只好做了截肢的手術。太太看著先生的樣子，哭著說要告辛喬，但是先生不讓，我姑摸著好像是先生給她改了名字，護送她走了，因為後來太太就沒查到她到消息。再後來，先生出了院就直接皈依了，一直住在靈隱寺，太太去看他，他也不見，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了。直到死，倆人也沒見上一面。”
“為什麽我之前怎麽查都什麽都查不到。”顧成遠問。
管家沒有說話，顧成遠了然的點點頭。
顧成遠聽完，雖然管家完全是站在葉曼琴的立場，但是，也真真切切的還原了當時的場景，對於真相，顧成遠也猜了個□□不離十。
顧成遠站起來，把支票推到管家前面，長出了一口氣，“王阿姨，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在這休息吧，我找了護工，明天上午就過來替您。”
“這……”
“拿著吧！”顧成遠按住她還要推回來的手。
顧成遠走出了病房，出了醫院，從兜裏掏出煙，點著火，抽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內心的不安才減減的平靜下來。
辛媽媽跟父親的關系誰也不知道，但父親拼死都要保護她的女兒。辛媽媽的死跟自己母親有關，父親的傷又跟辛喬有直接關系，辛喬對葉曼琴恨之入骨。這樣錯綜覆雜的關系裏，即便是她還有愛，但這輩子，估計，辛喬永遠也不會跟他在一起了。想到這，顧成遠心如刀絞。
在半夜三點的醫院門前，顧成遠抽著煙，徐徐的夜風吹著，呼出的煙隨著夜風四散開來，他暗暗的決定，不如，就將錯就錯，以哥哥的身份，護她一世周全。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啦小天使們，前幾天不舒服，以後日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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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遠擺擺手，轉頭向旁邊的助理說：“小李，你送她回去，明天上午你們可以晚點再來。”
助理瞪著大眼看著顧成遠，
顧成遠看了他一眼，“楞著幹嘛？”
助理楞楞的點了頭：“哎！”，
顧成遠轉身進電梯下了樓。
他開車去了醫院，悄悄的打開病房的門，管家坐在病床旁邊，頭歪著一下一下打著瞌睡，顧成遠悄悄的走過去。
管家聽到響動，醒了過來，“少爺。”
“醒了嗎？”管家搖搖頭。
顧成遠看了看病床上雙眼緊閉的母親，跟自己剛剛走的時候一個樣。
“王阿姨，你去休息吧，這裏我來守著。”
管家揉揉眼睛：“少爺，你明天還有事情，還是我來吧，我已經瞇了好幾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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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什麽話，我跟夫人這麽多年，早就像姐妹一樣了，你還跟我見外。”
顧成遠點點頭，“那您也別少爺少爺的叫了，您叫我阿遠吧。”
王阿姨有些局促，點點頭答應著。
顧成遠看著她，若有所思。顧成遠又看看病床上的人，估計一時半會醒不了，轉頭對管家說：“王阿姨，您跟我出來一下，我有點事情。”
“唉。”王阿姨站起來抻抻衣服，攏攏頭發，跟顧成遠走了出去。
葉曼琴的病房是豪華病房，外面有個套間，供來照顧的人休息用。
顧成遠開了燈，緩緩走到床邊，特別想抽支煙，手摸到褲兜裏的香煙，想了想，又放開，頓了頓，緩緩開口：“王阿姨，您來我們家也有二十年了吧。”
“我算算……差不多，也有二十二年了。”
顧成遠轉身，看著站在當地的管家，比了比手勢，“哦，那還真是很長時間了，王阿姨，您坐。”
管家看著顧成遠，坐在沙發上，微微笑：“嗯，我剛到你們顧家的那時候你還是個小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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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楞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顧成遠聽著這尷尬的空氣，他伸手摸摸口袋裏的煙，又把手拿出來，嘆了口氣，“王阿姨，我媽現在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現在新聞上傳的亂七八糟，顧氏的股價受到嚴重的影響，我馬上要召開新聞發布會。你說，對這件事，我該怎麽澄清？”
管家低著頭，拽著身上的衣服，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
顧成遠盯著她的頭頂，“王阿姨，你說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我媽如果醒來，她會怎麽說。再說，就算告訴我，又能怎麽樣呢？”
顧成遠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沓支票，擡手寫了個數字，推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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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現在都神志不清了！您就當是為了顧氏，您看著我長大的。你不能讓顧氏毀在我手上吧。”顧成遠盯著她，
管家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顧成遠。
顧成遠皺著眉頭，滿臉倦容也滿臉期待。
“辛喬肯定不是你父親的私生女。”管家終於松了口。
顧成遠心裏真真是松了一口氣，臉上掙紮的神色瞬間消失，眉見略過無比輕松的樣子。“你確定嗎？您怎麽知道的！”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當時太太幫辛喬和先生做過DNA親子鑒定。”管家信誓旦旦。
顧成遠確認了自己和喬辛的關系之後，不得不說自己一陣輕松，好像這幾天緊繃著的一根弦現在真的松了下來，松下來之後，顧成遠腦子裏出現了疑問。
“等等，DNA測試？”
管家在顧成遠疑問的目光裏點點頭，“是DNA測試，頭發和測試結果都是我親眼所見。”
顧成遠皺著眉頭：“為什麽要做這個？”
“哎，說起來話長，其實你父母的關系並不好，因為怕影響你，所以在你面前會演演戲。直到你出國了，你爸媽的矛盾有點激化，幾乎天天吵架。”管家說到這裏，停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後面的話該怎麽說下去。
“當時，辛喬媽媽突然自殺，太太看辛喬可憐，再加上你倆的關系，就把她帶到顧家住著。辛喬也是個可憐孩子，母親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每天也不像以前活潑愛笑了，整日的悶著不說話，幾天就瘦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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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遠聽著，低頭說：“辛阿姨的死，跟我母親有關。”
王阿姨支支吾吾的，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喝了起來。
顧成遠知道這題是問不出來的，於是擡頭繼續，“既然沒有親子關系，為什麽後來辛喬走了？”
“太太其實也很喜歡她的，如果不是她自己鬧，太太是決定一直收養她，一直到你們倆結婚的，這事太太跟我說過。”
“她自己鬧？”顧成遠擰著眉。
“剛開始辛喬就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家，或者去上學，有一天她突然回來，臉色也不對勁，當時太太和先生正好在廚房裏，她直接就沖進去，跟太太，先生大吵了一架，先生被她用菜刀誤傷了，在廚房裏留了好多血，大家都嚇傻了，她就跑了。然後我們把先生送到醫院，然後辛喬就在也沒有出現在家裏了。”
“那她被音樂學院開除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她那天像瘋了一樣，滿手是血，最後惡狠狠的瞅著太太，梗著脖子說，“葉曼琴，咱們今天不算完，我也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那樣子，現在想起來我都止不住打寒顫。太太看著她的樣子也是怕了，太太最重視的就是你，能讓太太生不如死的事情也就是您了，考慮到你們倆的關系，所以太太怕她去找你禍害你，就偽造了那件事，讓音樂學院把她開除了，讓她去不成美國。”
“後來呢？”顧成遠嘆口氣，極度疲憊。
“後來先生在醫院裏的手術並不成功，因為刀不幹凈，感染嚴重，所以沒辦法只好做了截肢的手術。太太看著先生的樣子，哭著說要告辛喬，但是先生不讓，我姑摸著好像是先生給她改了名字，護送她走了，因為後來太太就沒查到她到消息。再後來，先生出了院就直接皈依了，一直住在靈隱寺，太太去看他，他也不見，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了。直到死，倆人也沒見上一面。”
“為什麽我之前怎麽查都什麽都查不到。”顧成遠問。
管家沒有說話，顧成遠了然的點點頭。
顧成遠聽完，雖然管家完全是站在葉曼琴的立場，但是，也真真切切的還原了當時的場景，對於真相，顧成遠也猜了個□□不離十。
顧成遠站起來，把支票推到管家前面，長出了一口氣，“王阿姨，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在這休息吧，我找了護工，明天上午就過來替您。”
“這……”
“拿著吧！”顧成遠按住她還要推回來的手。
顧成遠走出了病房，出了醫院，從兜裏掏出煙，點著火，抽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內心的不安才減減的平靜下來。
辛媽媽跟父親的關系誰也不知道，但父親拼死都要保護她的女兒。辛媽媽的死跟自己母親有關，父親的傷又跟辛喬有直接關系，辛喬對葉曼琴恨之入骨。這樣錯綜覆雜的關系裏，即便是她還有愛，但這輩子，估計，辛喬永遠也不會跟他在一起了。想到這，顧成遠心如刀絞。
在半夜三點的醫院門前，顧成遠抽著煙，徐徐的夜風吹著，呼出的煙隨著夜風四散開來，他暗暗的決定，不如，就將錯就錯，以哥哥的身份，護她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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